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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梓箫问。
暮烟只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梓箫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急忙在暮烟身侧蹲下。梓箫轻轻抬起暮烟的头,大惊失色。只见暮烟脸色苍白,双唇紧闭,表情痛苦。
梓箫急忙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倒上一杯水,从小瓶中取出此粉末调进水中。然后他将暮烟翻过来,撬开暮烟的嘴,将水强灌进暮烟嘴里。他又将暮烟扶坐起,双掌抵住暮烟后背,将自己的真心缓缓输入暮烟体内,催动暮烟体内真心流转,催化刚才灌下去的药的力道。
半晌,听见暮烟终于长长出一口气,知道他已经醒转。于是收回真气,将暮烟在床上放平。
暮烟呼吸粗重,但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梓箫目色严肃,“到底是什么这么厉害?你竟然也着了道了?”
“杜紫藤……”暮烟闭上眼睛,气息微弱,“杜木气味与紫藤花香混合,迷人心智。”
梓箫脸色一变,“杜紫藤本就不算毒药,你我的体质,吸入不会失了心智,却于内息最是伤害。”
“所以二师兄才会也被困在里面吧。”暮烟闭着眼睛慢慢的说,“杜木气味浅淡,所以如果不是使用极多,基本上无法起到效力。偏杜木是极偏僻的材质,极难寻到,况又不是没有其他更好迷药,所以使‘杜紫藤’作迷药的机会极少。我虽然闻得浓密紫藤花香便起了疑心,但始终没疑心到这上面来,也只是含了极浅散的‘定魂丹’。后来鼻中闻到异样木香,又见那屋中桌椅床架颜色清浅才惊觉逃回。”
暮烟慢慢睁开眼睛,“杜木那样浅淡的味道竟然可从房间内付出,可见不知费了多少杜木。只怕那整个院子里房间内家具物什里,又不知多少是用了杜木制成的。”
梓箫皱眉沉吟,“便是富可敌国怕也未必能收集到如此多的杜木做材质,江涛行又是从哪里得来如此多的杜木?”
暮烟已感觉慢慢好些,撑起身体靠在床背,想想,不确定的说:“我曾听师父说起,当年峒阳派师祖开派时,为祭祀庆典,曾从极北的古林中请了一些神怪木种。许是峒阳山山水合,那些神怪木种竟活了大半,也听说里面有些极稀有的药材。不知这里有没有杜木。”
“这也并非不可能。”梓箫道,“峒阳派大师兄死至武林众人齐聚逍遥庄正好有一个月余时间,若那时盗出了木材正好来及做成家具。”
梓箫忽然拍一下脑袋,“如此说来,那江涛行与那人妖间本就早已认识,那他岂不就是中间暗手了?”
“有何不可?”暮烟道,“那江涛行本就是伪君子,真小人。当年追求师父不成勾结其他门派一同对付师父,现在倒充起好人来。谁又信他了。”
“江涛行若真是冒充师父的幕后主使,那他找的那个吸收那许多人的元阳又目的何在?”
“谁知道他是练了什么古怪的邪门功夫。反正那日那人妖的功夫就古怪极了,掌上印了春药似的。”
一时沉默。
梓箫问道:“你可有什么主意?”
暮烟冷笑一声,“我能如何,‘杜紫藤’虽是迷人心智的气味,可是最是没有毒性,只消让他们从‘杜紫藤’中清醒神智。不信他们醒不来。”
梓箫皱眉恨声道:“难道你还想涉险不成。‘杜紫藤’会对你内息有极大损伤。我知你是想用‘惊魂曲’来让他们清醒,但‘惊魂曲’也需内息才能弹成,你哪有内息又抵抗‘杜紫藤’又弹奏‘惊魂曲’,想死不成?”停一下,他又道,“你平日最是懒散,却想不到竟然有一日尽心为别人打算。倒觉得不像是你了。”
暮烟忽然失了言。
二十九、
“若非亲眼所见,实在很难相信你也会对一个人执著。”梓箫在桌旁坐下,笑着,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暮烟懒得理他,只盘腿坐在床上慢慢调息。
过一会已将内息调整过来,脸色也红润许多。暮烟下了床,也在桌旁坐下,从桌上茶壶中替自己斟上一杯茶。
“我看不出那周颜有什么可值得你执著的。”梓箫撑着下巴看着暮烟,“论武功,他不如周剑;论才学,他不若周颐;论长相,他不抵你自己,只不过是眼神内多了些桃花罢了。”
暮烟抿一口茶,笑道:“不许我就是喜欢那几朵桃花不成?”
“这倒奇了,漫山遍野的桃花这许多,怎么你就看上这一棵树上的了?”
暮烟看着梓箫,淡淡笑道:“以我来看,周家最强的是周颜,周剑和周颐都差得太远了。”说着,他站起来,轻轻拨了两下放在窗旁的琴,又放下,“周家这一代在江湖上还能享有盛名,多亏有周颜。”
看着坐在桌旁不明所以的梓箫,暮烟挑眉一笑,“总之,我难得想救一次人。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梓箫见暮烟已挑开话题,便也转开话题道:“那你准备如何?”
暮烟想想,“明日我准备去查一查那人妖是否也住在那里,顺便再探一下周颜他们住的地方。”
“太危险了,”梓箫皱眉,“被发现了的话便是打草惊蛇。”
暮烟皱眉插着手指,半晌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探一下那人妖下落,我要确定一下那事情到底是不是与江涛行有关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终于劝不住他,梓箫叹气,“罢了,师父也说了要我听你的,你便说要如何做吧。”
次日清晨,梓箫去药铺里抓药。
前一晚,暮烟本说与梓箫同去,但梓箫去找暮烟时候,暮烟却又一人在房间内不出来,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
暮烟关好门,听脚步声离远。靠在窗旁,见梓箫已走出客栈。
“行了,他已经走了。”暮烟挑起床帐。
两个人急忙从床帐下爬出来,跪倒在地,伏身道,“属下情急之下躲进公子床内,唐突了公子,请暮烟公子见谅。”
“不必多礼,起来吧。”暮烟将那两个人让到旁边椅上坐下。
清晨,暮烟还在睡梦中时,却惊觉有人走近。睁眼,便看见面前这两个人。他们自称是“暗音堂”的人,来告诉暮烟关于周颜的事情。刚要多说,却听到了梓箫的敲门声。尽管暮烟再三表示梓箫是他的朋友,但是他们执意不肯,暮烟只得支开梓箫一人去买药。
“你们真的是‘暗音堂’的人?”暮烟问。
“是。”其中一个瘦一些的人恭敬答道:“我们是‘暗音堂’堂前左右护法,我叫田九,他叫林四。”另一个人忙递上一面不大的铜牌。
暮烟却不接,不致信的看着他们,“就算是有铜牌,也未必不是假造的或者是偷抢来的。”
林四忽然压低声音,“少主曾说过,若是暮烟公子来了,就对公子说——说——”支唔着,脸却红了。
暮烟奇怪的看着他,“说什么?”
“他让我跟说——说无论公子是江洋大盗也好,是采花大盗也好,横竖他在公子身上下了情蛊,若是他死了,公子一定会毒发身亡。”大约也知道这该是床第间的私语,林四说的面红耳赤。
暮烟愣一下,忽然大笑抚掌大笑道:“果然是周颜,不然哪里还有人会让旁人转说这样无耻之言。”笑停,暮烟忽然抬眼正色问那二人,“你们叫周颜少主,他又是什么少主了?”
两人怔一下,小声说:“少主,他就是‘暗音堂’的少主,是‘暗音堂’第四代堂主和执事。”
三十、
暮烟玩味的摸着下巴,自顾自的笑道:“‘暗音堂’少主?原来是钓上了一条大鱼呢。”他又转头看看田九、林四,“那他又怎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救他?”
田九和林四两人对视一下,同时红着脸移开视线,一个抬眼研究头顶上的横梁,另一个低头数着地毯上的花纹。
暮烟撑着头,好笑的看着两人,“咦?难道说你家少主会未卜先知不成?不然他怎会知道我会来这里?”
见暮烟不想转开话题,田九低了头,结结巴巴的小声说:“少主他说……说……他说自己英俊潇洒……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嗯,所以,他说他若一直不归……你一定会担心……嗯……担心他在外面沾花惹草,肯定会那个——千里寻夫。少主让我转告您,他这次出来,既没有……嗯……没有勾男,也没有……没有搭女,就专心等着您救他。”这话本是情人间昵语,田九是个憨厚人,转述来,话说的期期艾艾,脸涨的通红。
暮烟撇撇嘴,哼一声,“谁惜得去救他,平日里什么也没与我说过什么,还派个小厮随时监视着我。便这次来说遇了险也没见有发个信来,周府里又是一问三不知的,这时候遇了险了倒又要我来救,我又是他什么人来着。”
见暮烟似乎有些恼了的样子,林四忙道:“公子误会少主了,少主准备去逍遥庄前曾说要给周府去个信,可入了逍遥庄以后便如入了泥潭似的了。‘暗音堂’也曾派了人入逍遥庄探查,可是人不是一去不回,便是回来了却什么都不知道。也找了周家铺子里的人,只说是因为周家铺子里的事情来找他们,少主却又跟我们说不要给周府发什么消息,因为堂子里也派了人跟着,说完全看不出少主有什么异样,所以我们也不敢做什么。
但是之前,少主曾经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见到暮烟公子来到华安城,就一定是自己遇了险了,所以我们一直找人监视着来往的行人。偏公子进城里蒙着纱,我们虽然怀疑又不敢直接来确认,直到昨晚上见公子去探逍遥庄才确定确实是暮烟公子。”
“‘杜紫藤’果然厉害。(容我自恋的大笑一下)”暮烟皱一下眉,“我原就听说过这迷药可以让人失却心智,受人指使,一直不太相信。江涛行这招确实狠毒,不但将这些人困在逍遥庄,而且连向外送消息的路也堵死了。”
“‘杜紫藤’?”田九和林四齐齐变了脸色,晓得此种迷药的厉害之处。
“逍遥庄实在卑鄙,竟然对少主使迷药。既然逍遥庄使出这种阴毒手段,看来‘暗音堂’必须将老堂主请出。”田九道,然后向暮烟作一揖,“公子于少主的恩,‘暗音堂’没齿难忘。救出少主本是‘暗音堂’的事情,却要公子来奔波,‘暗音堂’实在心中有愧。”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制哨笛,“这是‘暗音堂’的传音笛,若公子有用得到‘暗音堂’的地方,只需吹响这哨笛,‘暗音堂’一定会在马上赶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两人说着准备离开,林四看看暮烟,低声道:“少主曾私下对我们说过,觉得自己能遇到公子,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只是公子从来不透露自己身份,少主便是想对你好也不知如何做起。少主从小就只会替别人打算,劳心劳力,为人分忧,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少主自降身份请别人来救自己。我们只盼公子莫要信了旁人对少主的评价,希望公子能将少主救出,两人平平安安。”
林四说着,田九在旁边做着眼色,一副又欲出声制止林四说下去又盼暮烟能听到的样子。
暮烟不说话,做个揖将两人让出房间。
关上门,暮烟呆呆坐在桌旁,林四的话与昨夜梓箫的话一起,针一般在心中绣出百转千回,一时脑中心里都被莫名的情绪充斥满满、几欲溢出。坐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走几个来回,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却仍然平息不下,那些情绪仍然如泉水一般从不知什么地方不断上溢。
忍不住搬出琴,在桌上放平,手指拨动琴弦,将心中情绪全部揉进琴弦中,琴音如疾风骤雨一般自琴弦中喷薄而中,没有章法,乱了谱子,声音只是为了将心里道不清楚的情绪。
“当”,琴弦在暮烟指下应声而断,在暮烟指上划出一道血印,暮烟忙用嘴吮住。
“好乱的琴音,不会是因为乱了心思吧。”戏谑的声音,暮烟抬眼,看见梓箫不知何时已进了房间,笑意盈盈。
三十一、
暮烟低头吮着指上伤痕,不答梓箫的话。
梓箫将手里纸包放在桌上,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瓶,倒一些药粉出来涂在暮烟被划破的手指上。
看着暮烟渗出血珠的手指,梓箫忍不住打趣他:“从来只有你折腾别人的份,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为什么人朝思暮想,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
暮烟不理他,看着桌上几包药,“都齐全了?”
梓箫皱皱眉,“齐全是齐全了,可是这些药只是止紫藤和杜木的香气的,也止不了‘杜紫藤’的迷性。”
暮烟解开一包,放在鼻子下细细闻,“暂时能控制‘杜紫藤’对身体的影响,先克住这两种香气在身体里的交汇,这时间正好可以用来‘惊魂曲’将那些人的神智清醒来,带出院子。那些人都是各门派的高手,只要解了迷药,从逍遥庄里冲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我一个人很难挡住,况我也不能进入院内。”
暮烟嘻嘻笑一下,“因为我们来之前已向各门各派发了消息,本来我是想等他们收到消息赶来逍遥庄后再攻进去。但是今天正好找到帮手,怕是不用等到其他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