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贑仁抬头看看了头顶上的太阳,现正正是晌午时分,夏日的太阳就数现在的最烈,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想要做什么。按照他现在的年纪来说,身边应该是乳母女官的,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在这太阳下晒着?若是中暑了,该如何是好?
如此想着,他站了起来,想要走出去,叫他进来,但是脚刚刚跨上渡廊,他又有些迟疑了。
这个孩子虽然他并不讨厌,但是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是那个男人的继承人,他日一旦自己有了继承人,也是必定要受其挟制的,这样的因果关系下,他何必去关心这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孩子?
更何况……那个男人……有了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儿子……还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
还是任由他去吧,如果有什么,他自己应该是会进来的。
叹了口气,贑仁坐了下来。也正如他所料,过了没一会,义量悄悄的从花丛里钻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脱了鞋子上了渡廊,就在那纸门后悄悄的探出半张脸悄悄的看着半躺着小憩着的他。
听着房间里的那个人平稳的呼吸声,义量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坐在他的身后,歪着头想要看贑仁是不是真的在休息,哪知道一越过他的身子,对上的是一双毫无睡意的眸子,吓得义量连连后退。
贑仁坐起身,好笑的看着他的模样,怎么算来,吓到的倒是他了?
见他惊魂未定的按着自己的胸口,贑仁道:“你是义量吧?上午,你给我的桃子很好吃。”
义量本以为他要责怪自己的无礼,倒是没想到他提了桃子的事,听到他说喜欢吃,义量脸上挂了些兴奋的表情,“您要是喜欢的话,我再去给您拿!我那里还有很多!!!”
贑仁弯了眼眸,笑着看着带了些激动表情的脸,摇了摇头。
短短的几句话,他大抵已经知道这个孩子的心理行为。因为这里没有别的和他一样的孩子,当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要把自己当作朋友,还把最喜欢的东西拿给自己分享。
十岁啊……已经知道用敬语了……但是心智还是如此的单纯……
见他不想要桃子,义量稍稍觉得有些失落,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瞟着别的地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才好。
“怎么了?你应该有事找我吧?”贑仁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这几天你好像老是跟在我后面。”
被他说中心事,义量不由得把头埋了下去,双手紧紧的攥着裤子,老实的回道:“是……是的……”
“是什么事?”
“其实……那个……”义量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那两只手都快吧裤子拧出水来了。
其实他只是想要问他,什么时候父亲会到这里来。因为自从那日演了一出戏之后,他原本以为父亲让自己去见他,但是等了几日,都未曾见到父亲。他想起那日来的这个亲王殿下看上去和父亲十分交好的样子,心想着,也许问问他,就能知道父亲什么时候能见自己。
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漂亮的亲王殿下,他就有些紧张,原本好好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今天上午也是如此,本来是想把桃子给他,但是看着他的脸,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着他涨红的双颊和有些熟悉的眉眼,贑仁想起了他的父亲,不知道,那个男人,十岁的时候是否曾经有过这样的表情?
义量深呼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绪,道:“其实,我想问亲王殿下您,我的父亲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他。”话一出口,他终于松了口气,他终于把这个话问出来了。
只是过于羞涩,他无法抬头看贑仁的脸,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贑仁那双握着折扇的漂亮双手,以至于他无法瞧见贑仁听见他的话的时候,脸上闪过的错愕表情。
“你怎么会来问我呢?花之御所的其他人应该是比我更清楚才是。”
“但是,世阿弥法师说这几日父亲都在忙于公务,您又在这里住下了,我想和父亲一起商讨公务的,应该是您了,所以……”话到此,他稍稍的抬眼看了一下贑仁的脸,在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之后,他改了口,“如果我的话让您不高兴了,我很抱歉……”
“并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
呵……怎么说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讽刺吗?忙于公务?那个男人是忙于公务,还是忙于看着自己的好戏?贑仁自嘲的笑了笑,转而问道:“你很长时间没有见你的父亲了吗?”
“恩。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上一次见他,是我十岁生日的时候。”提到这个,义量觉得有些难过。
记忆中,父亲见自己的次数很少,很多时候他总是奔忙各处,回到花之御所也不会往自己母亲的处所去,就算是上次天皇陛下巡幸的时候,母亲也没有获准得到上殿的机会,更别提自己了。
贑仁沉默了一下,回道:“我也不清楚你父亲在哪里,事实上,我也正好有事找他。”
“哦……”
得到他的答复,义量有些失落。
贑仁看着他,心里觉得有些疼惜他,也许是年纪相近的关系,更或者是自己曾经也有和他同样的经历,同样见不到双亲的经历,他如此为自己解释着,只是连带的依旧嘲笑自己哪来的这些仁慈的心态。
信任也好,不是同样的会被欺骗吗?如同宗纯那样……
第三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直到上杉定春进来。
看到义量也在这里,上杉显得有些错愕。因为虽说将军大人是义量的父亲,但是因为这几日东宫殿在御所内,所以在这东宫殿所住的处所里是不能随便放人进来的。
“义量大人,您怎么在这里?”
见他如此问着自己,义量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他不太喜欢上杉对自己说话时的语气,那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在这里似的。不过上杉老是跟在父亲身边,他若出现了,倒是可以说明父亲也应该是在御所里了。
贑仁看了一眼义量,又看了一样上杉,用扇子遮了自己的嘴角,问道:“有什么事?”
看了一眼义量,上杉回道:“亲王殿下,将军大人习箭靶场有请。”
听到上杉提到父亲,义量蹭的一声站了起来,激动的道:“父亲在习箭靶场?”
“是的,义量大人。但是您现在不能去。”知道他的意图,所以上杉直截了当的就把“拒绝”的话说了出来,因为将军大人没让他在通知亲王的时候,也顺带稍上义量。
“为什么!?”义量有些恼怒的问道。
“义量大人,将军大人曾经说过,没有他的召见,您是不能擅自去找他的。”
贑仁看着上杉定春冷漠的回绝着自己的少主人,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求藤原带自己去见母亲,但是每次都被藤原以天皇没有召唤给回绝了。
那个时候虽然见不到母亲,但是多少还有藤原经常来看望自己,而原本是那个男人的独子的孩子,现状看来并不是他意料中的那样,如同被人当作明珠一样捧在手心里疼爱的。
两个人的争吵逐渐加深,最后是义量在丢下“我这就去见父亲”的话之后,飞奔去了习箭靶场,弄得上杉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只能在一旁急叹气。
在知道事情已经没办法阻止之后,上杉定春转向贑仁:“亲王殿下请见谅,我们现在最好是稍微等一会儿再去靶场那边。”
贑仁微微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上杉此话的意思是怎样,那是因为怕现在去之后只能看到那两个父子不愉快的相见场面吧?
他合上手中的扇子,望向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树林之间已经响起了刺耳的蝉鸣,此起彼伏,一阵阵的刺激着他的耳膜,令人急躁到有些生厌。
当靶场那边有人过来传话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在去往靶场的路上,路过一个庭院的时候,贑仁停了下来,在假山旁看到义量的衣角,他正蹲在那里,也许是在哭吧,那肩膀不断的耸动了。
他也无法知道这父子两个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依照那个男人的个性来讲,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按他的意愿行事的话,招来的可能不单单是一番训斥。
注意到他突然的停了下来,上杉也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注意到了义量,他叹了口气,道:“亲王殿下,将军大人他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回头看了一眼上杉,贑仁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对于他来说,现在并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如同漂亮话改变不了现状一样,他需要的是,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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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足利異熾说着挥了挥手,上杉和在他身边的众人识趣的欠身离开了靶场,瞬间,诺大的靶场就只剩得这二人。
没有任何的遮蔽物,贑仁和这个男人就这样站在靶场内,相互凝视着。
虽然已过正午,但是太阳依旧炙热得吓人,身着华服的贑仁渐渐的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渗出汗液,额头上也开始滴落汗滴。
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却是无视法度,只是那样手执长弓,半裸着身躯借着傲人的身高,用几乎是蔑视的眼光看着自己,嘴角,那抹笑意,如同发现了最有趣的猎物一般。
他嘴角的笑止于开口的那一瞬间:“真是个好消息啊,贑仁亲王殿下,您明天就可以见到您牵挂着的右大臣了。”
听到他带来的消息,贑仁一惊。
明天!!!???难道巡猎的时间提前了!!!???
“正如你所想到的那样,巡猎的时间提前到了明天。这对你难道不是好消息吗?亲王殿下?为什么你显得这么的不高兴呢?能再次见到藤原,不正是你的愿望吗?”说着,他举起手里的长弓,用那弓端抬起了他的下巴。
贑仁用扇子推开那令他十分不爽的长弓,冷冷的回道:“比起看到他的尸体,我宁愿在这里永远都不要见到他。”
没有生气,足利異熾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他,道:“你好像和五天之前的那个你不太一样了。”
其实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少年那隐晦不明的表情上,只是说明了他在明白挣扎无力的事实之后,一种意料之中的平静吧?然后在那平静之后,应该是涌动着某些异样的情绪吧。
对于他的话,贑仁以沉默回复。
足利異熾将褪下了一半的衣服穿好,转头走向在一旁设好的华盖下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一摊,示意他也坐下。
“你不想知道巡猎提前的原因吗?”男人在他落座后问道。
“难道不是你吗?越早除掉藤原不是你的意愿吗?”贑仁反唇相讥着,“对于这样明显的事实,我还有什么去知道的必要吗!?”
还以为他真的有所改变,之前的种种不过只是对于现实无力的表现罢了……
对于他的话,足利異熾稍稍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他觉得这个并不能怪他,因为对于这位亲王殿下来说,他的父亲,现任的天皇,不过是个懦夫,是个连自己的老婆和孩子都无法保护的无能之人罢了。所以他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他的父亲想要让他从这里尽早的脱离出去的策略。
而明白一切的那位上殿,恐怕是已经知道了藤原会死的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打算吧?
说起来,这并不是那位殿下第一次如此洞悉世事了。连同告知自己被这位亲王狩猎的事和让自己从镰仓带回宗纯强制自己儿子的冒险行为的事,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呵……搞不好,自己心里的想法也被那位殿下看得一清二楚了也说不定啊……
拥有这样的父亲,儿子却是不懂得尊敬,某种程度上,这位亲王殿下也真是愚蠢得……和义量一样……
想到此,他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笑了。
不过不管怎么养,这些都是他们父子两个之间的事。在这个问题上,他是也没有兴趣参合,更是觉得没有参合的必要。
他所关心的是自己的计划要如何完美的进行下去,才能让这只充满了叛逆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