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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艳从来没有情绪的脸突然绽出了极轻极轻的笑容,那张脸,原来笑起来那么好看,就像是一朵血红盛开的曼珠沙华。然,他的口中又涌出温热的鲜血来,流过方怀璧的手,却让方怀璧不由得颤抖,戚艳努力张开嘴:“我从来……不会猜错……你的心事……从来……不会……”
那双在眼角描了一只火凤的眼睛在看着方怀璧晶莹的泪珠之后,有过一瞬的绚烂,如同那只高傲的凤凰,□□而生之时的绚烂!然而,很快,那双眼变得灰暗,就好像是被着慢慢暗下来的天色映地灰暗……失去了一切的生机……
这一场站,终归是萧浮胜了……
萧浮抱起已经昏死过去的梅九歌,跟在同样抱着戚艳的方怀璧身后,他们始终隔着五步的距离。
一虞自知走在最后,他的眼睛什么也没有看……
月光依旧明亮,又纯洁。
马车里的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事实上,萧浮很累,梅九歌没有醒,方怀璧还在伤心,虞自知看着一边,而戚艳……死了!
方怀璧把戚艳的尸骨焚烧火化,他记得,戚艳曾经说过,这是他家乡的习俗,但却没有说他的家乡到底在何方。方怀璧把他的骨灰装在一个精致地瓷罐子里,火红的釉彩和上面描金的火凤,像极了那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戚艳。那柄名叫“浅封”的短刃被方怀璧收在一个木盒子里,等到他们回到南宫世家,方怀璧便去南宫世家安静清幽的后山将骨灰和浅封一同埋葬。
那天,是正月十七,因为下了一整天的雨,晚上也没有星星和月亮出来,整个夜空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萧浮就是“四君”的消息已经被传到了南宫世家,所以,萧浮没有进去,只是让方怀璧把依旧昏迷的梅九歌带进去,请南宫律医治。
南宫律如何不知萧浮其实就在附近,但梅九歌是火莲教的人,尽管牵扯进“四君”之中,但火莲教一直没有对此表态,他与火莲教教主厉悬年关系一直很好,加上方怀璧恳求,他也不得不医治。
梅九歌的身上除了刀剑之伤、真气之伤以及毒之外,南宫律还发现,梅九歌身上的几处不大明显的要穴已经被封住,那是萧浮的手法,而且,这样做,更方便南宫律判断以及诊治。南宫律不禁一哂,萧浮果然不简单。
夜,依旧漆黑,只是风更加寒冷凄厉。
萧浮坐在南宫世家后山的一处洞穴之中,随意的用手拨了拨面前并不旺盛的火堆。
他其实,比梅九歌好不到哪里去,若非在被银袍男子的人拖走之时抠下了岩石壁上看不大清楚的灰石,他大概也就和梅九歌一样,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来恢复内力,甚至便的更强,而一炷香之后,气尽力竭,只能任人窄割了。不过所幸,萧浮今生所有的好运气都聚集在了那一天,他凭借先前几次与银袍男子之间的接触而顺利埋下的暗线,只等在最后那一刻动手施展最关键的一步,进而顺利制住银袍男子,而他手底下的人也跟着准备好了弩手以及大炮,两方迅速汇合之后,他才能及时赶到救下梅九歌。
但如今,萧浮的武功废了一半,他的身体也更加不堪重负,就如同眼前那堆即将熄灭的火焰一样,苟延残喘……
风,呼呼地吹进洞穴,萧浮原本就畏寒,不免拉了拉身上的大袍子。
忽然,洞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萧浮抬头,握紧了手中拨火的枯枝。
而那个声音慢慢靠近……
“师兄……”一声轻若微风的声音传入洞里,萧浮自嘲地笑了笑,丢了枯枝,慢慢站起来。随后,洞口出现一个淡红色的身影。
“语夏。”萧浮叫到。
南宫语夏拍了拍胸脯跳进来:“师兄你果然在这里!”
“难得,你还当我是师兄。”萧浮朝她走去。
南宫语夏为难的扯了扯嘴角,微微蹙眉看着萧浮:“那件事,我也听说了,可我觉得,师兄你不会杀我。”
“是吗?”萧浮抱臂,脸色苍白的他眼睛里却似乎又跳出了往日轻浮的笑意来,可他分明没有笑,反倒沉稳了许多。
南宫语夏望着萧浮:“我爹说,师兄一定在后山,他虽然没有要我来找你,可我过来的时候,没有人拦我,所以,爹是赞同我来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回到南宫世家,萧浮突然生出不少感慨。
他原本觉得,南宫世家不可能再接纳他,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他杀的,他终究还是“四君”。
可他见到南宫律的时候,南宫律依旧那样严肃,就好像他当初还没有去醉渊宫之前一样,南宫世家,一切都没有变。
“徒儿拜见师父!”萧浮扯开衣袂跪在南宫律面前。
南宫律扶起他,道:“梅九歌的毒已经清除,伤也处理过了,你如何?”
萧浮抬头看着南宫律那双经历了不少风雨却依旧坚毅明澈的眼睛,答:“还好。”
“你大师兄在南厢为你准备了药,自己去找他吧。”
“多谢师父。”
没有人提到“四君”,半个字也没有。
南宫世家的大师兄是一个留着短胡子地中年男人,样貌刚毅,棱角分明,在为萧浮清毒以及治疗之后,对萧浮说道:“虽已无碍,但短期之内不可动用内力,否则,你真的废了!”
“多谢大师兄。”萧浮说道,他的身体,他自然清楚。
大师兄看了看萧浮,又补充道:“你是从娘胎里带着毒素降生的,又经历了这些波折,南宫世家虽处四大医家,但……”
“师兄。”萧浮打断道,那张苍白病弱的脸露出与之极不相符的明朗笑容,“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
“师兄,我想去看看梅九歌。”
“他在南厢酉位。”
“有劳师兄了。”
南厢酉位,梅九歌依旧昏迷地躺在床上,不过脸上已经慢慢恢复了血色。
萧浮坐在床边,也不说话,也不动手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好久好久,他才用他沙哑又虚弱的声音又低又慢地开了口:“其实,不论是萧浮……还是风荷……都不是一个钟情的人……你未动情……很好……”
两天后,梅九歌醒了。
坐在他床边的不是萧浮,不是方怀璧,而是南宫语夏,南宫语夏高兴地叫了出来:“哈哈!大哥哥,你终于醒了!”
随着南宫语夏的叫声,方怀璧和虞自知也跟着进来,他不知道戚艳死了,他只是觉得,没有看到曾一起对抗黑衣人的戚艳很正常,因为戚艳是一只高傲孤单的火凤,他不会去凑任何热闹,除了方怀璧,他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但如今方怀璧身边已经有了虞自知,他更加没有留下的必要。
梅九歌看到南宫语夏,便已经明白自己身在南宫世家,现下,应该是安全的。
但随后,他想到了萧浮:“萧浮呢?”
南宫语夏扶起梅九歌说道:“他还在睡觉,不用管他!”
“九歌,你感觉身体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方怀璧问道。
梅九歌笑道:“额……肚子有点饿!”
众人皆笑了起来,南宫世家的丫鬟送来细粥,梅九歌吃饭之际,虞自知简单地他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包括戚艳的死,方怀璧微微垂下双眸,那天虞自知离得远,根本没有听到戚艳最后说了什么,大那句话却一直萦绕在方怀璧心头。
梅九歌放下碗,他感念戚艳的仗义,也惋惜他的消逝……
萧浮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究竟是怎么从银袍男子手上逃出来,这个部分,虞自知自然也不知道,梅九歌也只知道,萧浮一定是吃了他给自己吃过的那个东西,或者后面他又动了什么手脚,但具体是如何,他也不得而知。
窗外的太阳很暖,梅九歌吃完东西,便说去祭拜戚艳,方怀璧说,他的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南宫世家后山险峻,现在不宜前去。梅九歌想了想,方怀璧那双好看的眼睛好似蒙着一层乌纱,自己再坚持过去,怕是会惹得方怀璧更加伤心,便说:“也好。”
此时,一脸慵懒的萧浮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显然,他才睡醒。
萧浮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朝梅九歌招手:“小梅,早上好!”
“师兄,现在是中午。”方怀璧提醒道。
萧浮歪头看了看依旧刺目的太阳,不耐烦地摆手:“差的了多少!”随即,他跑到梅九歌身边,挽起梅九歌的手臂,说道:“小梅啊……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
梅九歌淡淡一笑,没有拉开萧浮,只是侧头看着依旧睡眼朦胧地倚靠在他肩膀上的萧浮:“好在……你也没死。”
萧浮“嘻嘻”地看向梅九歌:“原来你怕我死啊?哎呀,我都感动的要落泪了,呜呜呜……”萧浮装模作样的捂着眼睛,发出极为难听的假泣声。
“衣袖都是干的,哭的不够卖力!”梅九歌说道。
萧浮一下子打在梅九歌胸口:“喂!好歹也是我救了你的小命,不说以身相许,居然还嫌弃我哭的不卖力?枉我对你一片真心……”
“真心可不是用嘴说的。”虞自知轻轻的笑着,柔媚地就好像今日的暖阳。
萧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那条鱼啊!你终于说了件中听的话了!”说罢,萧浮一把抱住梅九歌的脸吻住他的唇,直到梅九歌推开他,他才和无辜的说:“你要怪就怪那条鱼出的主意,嘿嘿!”
“滚!”梅九歌横了萧浮一眼,却好像忘了萧浮顺势已经又挽住了他的手臂,故而萧浮暧昧地吐了吐舌,躲在梅九歌的身后去。
南宫语夏看到那一幕,赶忙躲在方怀璧身后去,大叫:“你们在干嘛啊!”
虞自知转头看着南宫语夏,道:“你师兄真是个流氓!”
南宫语夏微微抬头看向虞自知,很是赞同的使劲点点头“流氓!”
梅九歌随便笑了笑,说:“我还是应该去向南宫家主道个谢。”
萧浮“嘻嘻”地凑出来:“懂礼貌,好孩子!走,哥哥带你去!”
梅九歌懒得理他,与方怀璧等人一起去了南宫律的住处,南宫律严肃地接受了梅九歌的谢意,随后,他看着手边几案上的一封信,对梅九歌说道:“厉悬年知道你在我这里,所以把信送到了南宫世家,你自己拆开看吧。”
说罢,便有丫鬟将信递给梅九歌,梅九歌接过后,说:“麻烦前辈了。”
梅九歌不紧不慢地将信拆开,里面只有三个字:他死了。
梅九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信纸被手指戳破,但那三个字,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梅九歌什么也没有说,简单的辞别了南宫律,让方怀璧给他找了一匹快马,丝毫不理会萧浮和方怀璧在后面喊他,拖着他刚刚恢复的身体,踏出一夕风尘。
两侧的景物不断的快速移动,但梅九歌恍若未见,耳畔的风呼呼地吹着,几乎吹地他头疼,但他似乎也没有感觉。他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地方——绛州。
他,怎么会死呢?梅九歌不停的问自己。不久之前才看到过他,而且,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危机,怎么就死了呢?那封信里没有说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只是告诉梅九歌,那个人,已经死了。
不!他不会死!
梅九歌不肯相信,而马的颠簸让他的身体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可他咬紧了牙,一刻也没有停留。
那匹马很快就死了,梅九歌身上没有盘缠,所以,他用曾经对马的了解,不露任何痕迹的偷来另一匹马继续前行着……一路上,梅九歌不记得自己累死了几匹马,偷了几匹马,但他知道,他终于,要到了。
绛州,还是不久之前梅九歌看到的景象。
但那条大街,那个府宅……
却是一片缟素……
他,真的死了?
梅九歌扔了马直直奔进去,数日的奔波,他已经疲惫不堪,脸色憔悴地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府里缟素的家仆不认得他,但却惊觉,他们都不敢去赶他走。
死去的主人地位极其尊贵,这些天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而昨天,从帝都送来的,皇上亲笔御书的牌匾才刚刚送到。
灵堂上布置地极为讲究,即便一片缟素,也看得出死者的奢华。
终于有人提起勇气去问他:“敢问……阁下是何人?”
梅九歌凌厉地看着那个问话的人,问话的人虽然一震,却并没有因此惧怕,反而抬高了头看着梅九歌,梅九歌盯着那个人,问:“他……是怎么死的?”
那人有些疑惑了,但却还是如实说出了情况:“一场突来的大火,公爷没来得及逃出来。”
梅九歌愣了半晌,灵堂之处才有一个年迈的老仆走了出来,他是公爷从帝都带回来的家仆,对公爷十分的忠心,而府里的人也都敬重他,看到了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