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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点点,落入他的眼中。
我突然萌生了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想法,随后又嘲笑自己痴心妄想。他是殷重雪,注定不属于任何人。
重雪将我抱得更紧了一些,我能听见他胸膛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卿儿,我真不想让你离开。”
他的气息吐在我的头顶上,接着发间一热,他吻了我的额头。
这一刻,我突然很想哭。
我小时候很少哭,跟了苏尘之后就更少了,基本上都是我把苏尘弄哭。
可是自从遇见了殷重雪,我的自制力似乎越来越差。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真庆幸是我救了你。”
唐宁
在浮游宫内一住居然就是一个月,重雪近几日一直没在宫中,莫言和碎玉也不在。我每日无聊之余便去金陵城逛逛。
从秦淮河岸边望过去,绚烂的灯火如同天上的星斗。如丝绸一般的水中摇曳着烛火,忽明忽暗地光亮不断地起伏,在嬉笑着的少女脸上映出一片金黄。
我一袭淡蓝色的袍子站在连接两岸的石桥之上,少女的谈笑声不绝于耳,甚至可以听见不远处花团锦簇的船坊中花魁动听的琴音。
我正瞧得出神,头顶忽然被重物压住。
“林卿池,你又在发呆了。”
伸手捧住嫣红泪丢给我的东西,她今日一身雪白,乌发并不像之前那样挽起,而是轻轻地散落下来,头上一只鹅黄色的簪花。淡淡的妆容让她看上去就像是十几岁的少女。
“东西拿好,别弄丢了。”
嫣红泪随意的撩过耳边的碎发,露出了艳红的梅花耳钉。
短短不过一瞬,这在秦淮两岸徘徊流连的少年公子们不知有多少都被她那一张脸弄得神魂颠倒。
她轻叹道:“宫主再过两日便回来了。”
我随手从纸袋中掏了块糖塞到了嘴里:“嗯,你们宫主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嫣红泪伸手掐住我的脸,冲着我耳朵大喊道:“你小子还敢骗老娘?!”
她又顺手夺过了我手里的袋子捧在怀里道:“不准偷吃!”
我捂着被她掐红的的脸,哀怨的说道:“红泪姐姐,你这脾气……”
“我怎么了?”她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我轻轻地摇着头,粲然一笑道:“我是说,红泪姐姐这么贤良淑德,现在都嫁不出去肯定是因为挑花了眼。”
这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嫣红泪轻哼了一声:“还算你小子识相。”
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拿着东西走着有些费力。刚想叫红泪帮我一把,往后一看却早已没了人影。
这风骚女人又跑到哪里去了?我靠边站着,向后望去。
正等着,忽然一阵风从身后袭来,我下意识地回头只见一个黑影闪过,我忙伸手去挡,怎奈手中东西众多,还未能施展,手腕已被人制住。
想要开口大喊,嘴也被人一手捂住。
我被那人拖到了身后的胡同中,他松开了我的手,我趁机飞踢一脚,却被那人抬手挡下。
此时的情况根本没办法拔剑,他武功不低,甚至在我之上。
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
我望着胡同口的亮光,足下用力,打算一口气冲出去。
可脚下还没踏出一步,肩膀就被他抓住。
“小池。”
他轻轻地唤了我一声,我顿时停止了挣扎,随即将手中的东西随意一抛,猛然抽出了腰间的剑。
那个黑影向后跃了一步,剑光反射到他脸上,照亮了那一双上挑的眼睛。
“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望着他修长的身材,压低了声音道:“唐宁。”
他从暗处一步步的走过来,他的脸似乎变得更加的瘦削,尖细的下颌映着月色散发出象牙一般的色彩。
“小池。”
我收起剑,心里的震惊渐渐消散。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并未回答我的话,只是又向前走了一步:“你果然跟浮游宫的人在一起。”
我皱紧了眉头道:“我跟谁在一起跟唐公子应该没有关系吧。”
唐宁脸瞬间一震道:“你难道不知道浮游宫作恶多端?我顺着这条路过来,路上死伤不少,几乎都是浮游宫人所灭。”
心里一个咯噔,大声道:“不可能!”
一路上来寻仇的门派不在少数,但是重雪每次都只是教训一番,并不曾伤人性命。
唐宁的双眼渐渐变得冰冷:“我亲眼所见还会有假?”
“不会的。”
我已经有些心虚了,手心渐渐冒了汗。
他又上前一步,唐宁比我高很多,我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小池,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说的吗?”他的双眼微微弯起,眼角的红痣像是滑落的一滴泪,“你说你爱我,会爱我一辈子。”
我的心骤然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双拳紧紧握起,扬手一挥便打到了唐宁的脸上。
我知道这一拳有多狠,手已经疼得没有知觉,骨头像是碎裂了一般。唐宁的身子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
他抬起头来,脸庞已经发红了。
“你居然还敢说出来!”
我又扬起一拳,他没有动,站在那里让我打。好小子既然你让我打,那少爷我就打个痛快。
唐宁嘴角已经出了血,他单腿撑在地上,突然笑了。
“小池,你虽说要杀了我,但还是下不去手吧。”
我踢了他一脚,他捂着肚子皱紧了眉头,不再说话了。
“唐宁,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我蹲下来望着他的脸,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还打不过你,等我的武功超过了你,你等着受死吧。”
他已经爬不起来,但是依旧在笑:“小池,当初我也说过要爱你一辈子。我做到了,你却把我忘了。”
我一听,扬起手冲着他的脸便去了。他却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身子往前一倾。
我尝到了血的味道,唐宁的嘴上都是血,让我有些恶心。
将他推在地上,我提起东西,站了起来,走到胡同口。
我道:“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唐宁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个殷重雪,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脚步凝滞,默不作声地回头望他。
唐宁已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眼神黯淡,鼻尖却红了。
“小池,殷重雪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你……离他远一点。”
我怒气冲冲地说道:“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他墨色的发散落下来,神情没落的像是个孩子。
我脑海里突然涌现出我同唐宁初见时的情形。
杏花微雨,绿柳抽枝,他一袭紫色的长衫,手执长剑,孑然独立。
我被苏尘拉着往神剑山庄的正殿走去。
“卿儿,在看什么?”苏尘垂下头,雪白的袖子拂过我的脸。
我伸出手指着那个已经开始舞剑的少年问道:“那个人是谁?”
苏尘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他呀,是唐门二公子,唐宁。”
紫带轻飞,身轻如燕。
明明长了一张轻佻的脸,却露出如此专注的神情来。
他一直以为与我初见是在后山的竹林,我也一直都未告诉他其实我早在入庄之时便看见他了,只是他没有看见我而已。
走回到街道上时,人潮已然散去,嫣红泪在不远处向我招手,她的白衫在暗夜里异常的明显。
我攥紧手里的东西,快速走到她身边。
红泪的双眼掠过我的脸望向不远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
我轻轻说道:“我们回去吧,天晚了。”
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过了身子。
踏在青石板的小路上,带着微微的潮气,空气像是黏在了一起,我呼吸都有些不畅。
秦淮河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翠楼碧坊里的夜夜笙歌,承载着金陵奢靡喧闹的人世百态。
我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嫣红泪,她白色的裙裾已经沾上了露水,衣摆像是被晕染过一般。
我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停在了那座矮桥旁。
缓缓地回过头,夜色早已将一切笼罩,唯有秦淮两岸的青楼楚馆外还散落着五彩光艳的灯火。
唐宁还站在那里,秋叶散落了一地。偶有微风飘至,吹起阵阵涟漪。
他的脸似乎比月光还要清冷一分,细长的双眼又恢复了那日在比武大会上的神情。
淡漠,空寂。
像是没有生命一般。
诉说
“那个唐宁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嫣红泪突然发问,让我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我笑道:“红泪姐姐这么关心我的生活?”
红泪道:“我呸,谁关心你,我是关心宫主!”
我抹了抹脸道:“唐宁以前是我师兄,现在我不认识他。”
红泪嗤笑一声:“那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凑近她:“红了吗?红了吗?你再好好看看?”
红泪一把推开我:“行了,我没工夫跟你闹。”
我悻悻的收敛了嘴脸心想:少爷我还没工夫搭理你呢。
“我告诉你,若是你做出什么对宫主不利的事情,我绝对第一个杀了你!”
嫣红泪突然冒出这一句话,我知道她没开玩笑,这一路上虽然这几人对重雪均是百般维护,但是没有一人能像嫣红泪这般思虑周全。
她又说道:“我知道你是宫主的救命恩人,我也看得出,宫主他对你同其他人并不一样。”
红泪有着最美的皮相,可她的那一双眼骗不了人。她的双眸布满了沧桑和疲倦,不似紫荆和碎玉那般晶莹透亮。
“我是殷夫人的丫鬟,宫主出生的时候我十二岁。”
嫣红泪有些倦意的靠在离浮游宫不远的凉亭里,我无视了她鄙夷的目光,厚颜无耻地坐在她身边。
“夫人体弱,所以宫主从小就让我带着。他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不喜欢说话,也不笑。”嫣红泪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自从教主和夫人死后,宫主便更不愿意跟我们说话了。他从六岁的时候便开始逃亡,那些年几乎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宫主从小受了许多苦,那些苦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
嫣红泪的眼眶已有些湿润了:“宫主对下人们很好,紫荆和碎玉是我们逃亡途中在一个镇子上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孩子,莫言则是来到金陵之后宫主外出时捡来的。”
“那个霜鎏是谁?”
嫣红泪的身子明显僵硬:“我听莫言说了,是你求宫主杀了她的?”
我点了点头。
她靠在围栏上,叹了口气:“我就说宫主待你不同,往日里他只要下的决定没人能够改变。”
我道:“可能是因为我救了他一命。”
嫣红泪自嘲一笑道:“我们这些人哪个对宫主不是出生入死?你可曾见他对谁这么好过?”
我沉默了。
红泪伸出白皙如玉的手扳过我的下巴,双眼从额头一直看到我嘴唇。
“真不知道宫主到底看上你哪点了?”她放开我,轻轻抚着自己的额头,“之前的那些可都比你强的多。”
之前的那些?我咂舌,难不成重雪还是个风流公子?
“霜鎏便是一个,那模样长得虽然没我漂亮,但是作为一个女的来说已经算是极品了。”
嫣红泪说这话居然不怕遭雷劈。
“宫主当时宠她,就跟现在宠你差不多。”嫣红泪调笑似的瞥了我一眼。
我脊背阴风阵阵,她的意思是若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浮游宫或者重雪的事,霜鎏便是我的下场。
“其实我该感谢你的。”嫣红泪低声一笑,她眼中的水光已消散不见,“你猜的不错,宫主此次现身武林大会就是为了复仇去的,也许你能帮他。”
我诧异道:“帮他什么?”
红泪猛的抓住我的手道:“让他打消复仇的念头,说不定你能做得到。”
我同嫣红泪跌跌撞撞的回到浮游宫时,天都快亮了。
一个红色的人影正站在门口,单薄的衣服被风吹散成朵朵红莲。
忽然他似乎看见了我,苍白的面颊上绽放出一个微笑。这一刻时间和空气仿佛都已静止,我有些迷惑地望着他。
重雪的双眸像是江南被微风荡过的湖水,轻轻地弯起来。
“卿儿见到我傻掉了?”
我快步冲到他面前,细细的端详:“你不是还有两日才能回来吗?”
“我想见你所以就早回来了。”
他说的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我问道:“碎玉和莫言呢?”
“还未到金陵呢。”说完,他怪嗔了一句:“卿儿就不知道问问我,我可是赶了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我伸手触到他的袖子,居然有些潮,有些着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轻轻笑道:“酉时便回来了。”
“你居然等到现在?”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可以让人去寻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