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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雪的脸更加窘迫了,人群已经有些骚动不安,新娘就站在一旁。
“卿儿,你搞错了。”重雪覆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搞错什么?”
我皱着眉头,心中却更加急切起来,四下一瞟,却正巧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容姿艳丽,楚楚动人。
正是方琴珂。
难道这新娘另有他人?
将来时看到的信息飞速的整理了一遍,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大呼不妙。
正在这时,只见那新娘忍无可忍一把扯下了盖头对我怒目而视。
“林卿池你有完没完?!”
虽然妆浓,但眼波流转,眉毛上挑,确实是嫣红泪那张脸。
我呆立当场不能动弹。
“今日是红泪同莫言的成亲宴。”
重雪在我身边轻咳一声,眉眼却是含笑。明显是捉弄我。
“那为何不告诉我?”
“怕卿儿误会。”
我瞪了他一样,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样一来我更是要误会了。
我连忙赔笑:“红泪姐姐成婚我自然要来捧场的。”
嫣红泪似乎怒气未消,她指了指一边的位子道:“你下去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我点了点头,拱手飞下。
脸上不由得一阵火烧。
上官翎又凑了过来递给我一杯酒道:“林哥哥,你的脸好红。”
我举杯一饮而尽道:“你闭嘴。”
难得看到莫言穿红衣,两人一同跪在殷重雪面前,看背影倒是分外的般配。
重雪做为一宫之主,拜他自然合情合理。
他难得露出这样的笑来,满足亦有幸福。
莫言和嫣红泪各执绣球的一端,只听见小厮们扯着嗓子喊着“礼成——”。周围礼乐声响成一片,孩子们高声嬉闹着,人人拍手相贺。
嫣红泪被紫荆带着送入了里屋,莫言和殷重雪则开始被一桌一桌的拽着灌酒。
莫言不善辞令,这一次可非要灌得他不省人事才好。
上官翎坐在我身边,自斟自饮。我看到不远处叶桓和唐清的影子,他向我招手,可是周围人太多,想要过来只得作罢。
“林哥哥,我觉得你对不起你们家宫主。”
我别过脸看着他,上官翎的脸上微微泛红:“你喝多了。”
“我就算喝多了也比你明白。”他嫣然一笑,露出一排细米般的白牙,“我时候我觉得殷重雪是个傻子。”
“怎么说?”
“好多事他都不曾让你知道,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我放下杯子摇了摇头。
“因为你傻,也不对,因为你心软。”说到此,他又喝了一杯,“你还不如一个女人心狠手辣,所以他害怕,他害怕你受骗,害怕你受到伤害。”
“殷重雪瞒了你那么多事,可是他怕你后来知道会怨恨于他,所以便假手于我来告诉你。只是他又不愿意让你知道唐宁身中剧毒并不久矣的消息。”上官翎叹了口气,“若是你知道了,肯定会离开他。”
“你知道殷重雪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吗?”
我望着他的眼,却没有回答。
“他最害怕的是你不再理他,不再和他说话。他怕你会恨他。”上官翎淡淡地说道,目光却抛向远方,“你跟唐宁跑了,他不怪你。你打了他一掌,害他散了功。起初他确实恨你,再也不想理你了,可是你来了浮游宫一趟看他,他就心软了。哪怕你带着唐宁的孩子,哪怕你告诉他你不喜欢他了,可他还是不死心。你说他不是傻是什么?”
我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翎歪着头浅笑道:“因为我比你聪明啊。”
他晃晃悠悠地起了身,月白袍子一闪差点摔倒。我扶住他的肩膀,猛然觉得上官翎这两年居然瘦了这么多。
“你要去哪?”
他回头一笑道:“我该回家了,我出来的时候够长了,云溪一个人会难受的。”
“你现在住在哪里?”
上官翎拂开我的袖子道:“太远了,你还是好好地留在金陵吧。”
他两步便走到了门口,我拨开人群追过去,他已经出了门。我总觉得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忙拉住他的袖子。
“翎儿。”我望着他的脸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得憋出两个字。
“谢谢。”
“谢什么……”他满眼含笑,“若我得了空,还会来瞧你的。”
“你……保重。”
我拍拍他的肩膀,想要多说几句,却早已没话可说。
同他相识之时,绝对没有想过两人竟会成为朋友。那时的他桀骜不驯,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两年过去当年那个漂亮的小孩子也长大了。
上官翎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不久那抹浅蓝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叶阑同苏尘当晚便离开了,依照叶阑的性子,是断不会让苏尘留在此处过夜的,只是将唐逸留在了宫中。
叶桓只同匆匆一面,便也就此告辞。
夜凉如水,院内只剩几个小厮打点。今日是红泪莫言的洞房之夜,难得的紫荆碎玉也老实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干活。
重雪送客疲惫不堪,此时也不知去了哪里。
我一人闲来无事便在院中闲逛。
秋天已至,百花凋零。
落叶铺了一地,踩上去发出声声脆响。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唯有几抹灯火。
转了个弯,便看到个影子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心中的一块石头陡然放下。
小步跑到他身边,一把将殷重雪抱住。
重雪惊愕片刻,随即拍拍我的头道:“卿儿今日怎么这么主动了?”
我仰起头,忍不住去抚摸他的脸:“翎儿走了。”
他皱皱眉头:“去哪里了?”
“不知道,应该是回家了,他说……洛云溪一个人他不放心。”
“洛云溪早在一年前便死了。”重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心中一动,难怪上官翎会跟我说那些话。
“那我们改天去看翎儿吧。”
重雪点了点头,他的气息靠在我发间:“卿儿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叹了口气道:“今日是我鲁莽了,差点砸了红泪姐的好事。”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退后一步,月光清晰地映在殷重雪脸上。
“这两年里我时常会想,你过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我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眉眼,“那日打你一掌,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原谅我,可我还是忍不住会想。”
“小雪,其实那日你到过枫林吧。”我看到他的眼睛尴尬地眨了眨,不由得笑道:“你骗人的时候总是不敢看我的眼。”
重雪已经拉住了我的手,他环住我的腰,狠狠地抱住。
“我之前做了许多的错事,没有妄想得到你的原谅,只是希望能留在你身边,让我来弥补。”我眼眶又有些酸了,“不知道这下半辈子够不够。”
“自然不够。”重雪的头埋在我肩膀上,“这辈子,下辈子,以后你的所有都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我轻笑出声:“这怎么能行?”
“卿儿,我从来不曾真正的恨过你。”他低垂着眼望过来,“可你却真的恨过我。”
我无法否认,只是一阵阵的悔意蔓延开来。
“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能原谅你。只求你别在离开我。”他再次抱住我。
我只能不住的点头。
多年以后,我同殷重雪还是形影不离。
只是那时我们鲜少在江湖中出现,浮游宫依旧是嫣红泪再打理,只不过有了莫言的帮忙。
碎玉两年后嫁入了江南的一户富商,从此远离江湖,专心当她的贵夫人。只是紫荆一直都没有嫁人,嫣红泪看在眼里着急得不得了,从各地搜罗来了无数的子弟,或是江湖名门,或是高官显贵,可是却没一个人能入紫荆姑娘的眼。
此事隔得久了便就此作罢。
只是有一天,紫荆突然来向我们辞别,说是要独自去江湖闯一闯。
重雪眼都没抬便准了,我想去送送,却被他拉住手腕。
紫荆很厉害,不到两年便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堂。
唐逸个子长得很快,自从来到浮游宫,比起跟我倒是同殷重雪越来越亲。
他开始叫重雪由叔叔接着便是雪爹爹,最后连那个雪字都省了,直接改叫爹爹。
两个爹爹无法分清,便直接喊我的名字。
听见自家儿子喊别人爹爹,我心里自然是不痛快,尤其是听见父子俩“卿儿”长、“卿儿”短的叫我,难免老脸挂不住。
有时候叶阑会来接逸儿回幻溪谷小住,却不曾见苏尘来过,想来是叶阑不许的原因。
我曾到过上官翎的住处,只是早已人去楼空一片荒芜。
只是一块墓碑矗立在后山,周围杂草丛生,唯独这石碑周围整齐干净,看来是有人定时打扫。
重雪只是远远地站着并不曾过来,我在洛云溪碑前拜了三拜,便起身离开。
碑上只有洛云溪三个大字,而后在碑底却刻着一溜小字。
不孝子上官翎立。
我望着那一排字,伫立良久。
忽的叹了口气,转身向殷重雪走过去。
他站在屋前的一排柳树下,再往前便是万丈悬崖。
鸟语花香,春日正浓。
他不常穿红衣了,反而偏爱了浅蓝,如水般淡雅清丽,细碎的阳光落了他一身。
多少年过去,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我喜欢的模样。
青丝如瀑,似乎又稍微长了一点。
我朝他身后扑过去,他早已感知到了,回过身子抱住我。
有些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香气,我搂住他的脖子。
“小雪,你似乎永远都不会老。”
重雪抱住我的腰,脸贴着我的头发:“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等时间久了我就成老头子了。”我伸手摸摸他滑嫩的脸道:“不过我就算老了,也是风华绝代。”
重雪抓住我不安分的手,捧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有些脸红,忙抽回手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肉麻,恶心死了。”
他偏过头,抵在我肩膀上:“卿儿,若是你老了,走不动了,我就背着你。”
我打了他一拳:“你才走不动,我还没有那么没用。”
他笑着蹭蹭我的脸:“是是,倒是我错了。”
我望着他的笑脸,忽然有些害怕。
见惯了生生死死,可心底里却是比常人更加恐惧死亡。
若是重雪先我一步离去,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虽然我有逸儿、有亲人,但是这在我心里却是连殷重雪的一抹笑容都及不上。
“小雪,你说若是我先死了,你会怎么办?”
重雪凝神看着我,却良久没有说话。
我被他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他终于开了口。
“我自然还要好好地活着。”
我一愣,随即眼眶便红了:“你、你个没良心的!”
他抓住我的手,略有些严肃地问道:“那你希望我随你而去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他双手捧住我的脸,鼻尖离我极近,“你听好,若是我先死也是一般,卿儿要好好地活着。”
比起他离开的痛楚,我更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我点点头,随即靠在他怀里。
“小雪,我想再去一趟秀水村。”
眼前便是连绵不绝的群上,平滑的线条勾勒出斑斓的形状,烟雾缭绕,将苍翠隐于纱幔之中。
我同殷重雪一路游山玩水,等到了秀水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春意尽褪,转而是如火的夏日。
踏着熟悉的路缓缓向前。
我同他一齐下马,那块秀水村的石碑仍在。
未走几步,便看到几座整洁有序的屋舍,当初被火烧过的痕迹已经全然不在。
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这里居然又有人居住。
只是他们不再认识我们,只是不断地指指点点,好似在议论我们的来意和归处。
我迫不及待地沿着狭窄的小路向山谷中飞奔。
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野花满山,花香幽谷。
那供我生活了三年的茅舍居然还在,屋后的河水波光粼粼,河滩上散落在光洁可鉴的鹅卵石。
我踏着茂密的杂草,一路走过。
院子里没人动过,一切都跟我离开的时候一样。那扇木质的门扉半掩着,我甚至还记得殷重雪轻轻拨开门,头一次站立在我面前的模样。
我有些兴奋地回过头,冲他叫道:“小雪!”
殷重雪的背影颤了颤,他轻轻地转过头,青丝舞动。
阳光照在他头上,脸上,身上。
金灿灿的,像是披上了金光。
他回过头望着我,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一瞬间,我便知道为何时隔多年,自己依旧喜欢着身边的那个人一如当初。
他的一颦一笑从初见时便已经深深地映入我的心里。
他说:“卿儿,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哪怕是这天下也无妨。”
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