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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我又扫视了一遍,却见到床边的地上躺着一块木牌。
上面刻着“浮游宫”三个字。
重雪说过,他便是浮游宫的人。
难道是浮游宫的人来过了,把重雪带走了?
那村子里的人会不会是他们杀的。
重雪初来时,身负重伤会不会是由于在宫中惹恼了谁或者办错了什么事而遭到灭口,所以逃亡至此。
我突然发现,在这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里,我对重雪的了解真是少的可怜。也许他是刻意隐藏,可我也未曾真正的关心去问,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即刻死去。
脑子里一团乱麻,但是只有一个是明确的:重雪还活着。
心里突然有些欣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已满是泪水。
苏尘(1)
我将能找到的尸体都排成了一排,天气炎热,已经有尸体开始腐烂了。
紫灵被当胸穿了一剑,当场毙命。
我摸着她已经僵硬地脸,又轻轻抚了抚紫灵有些烧焦的头发。
我将买来的酒尽数泼在他们的身上,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最后一眼望了望这个已然化为灰烬的村庄,将火种轻轻地扔了过去。
骤然升腾起的大火,伴着浓烈的黑烟滚滚而起。
退后两步,我重重地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头。头顶着灼热的地面,仿佛还残余着烧焦的温度。
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双眼又忍不住再一次酸涩。
我不忍再看,转身离去。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而今看来却像一个梦一般。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秀水村。
到镇上买了马,望着刚刚赎回来的玉镯,手中的触感又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重雪的情形。
我苦笑一声,将镯子戴在手上,又伸手握了握,转身勒马狂奔而去。
叼着块饼,又拍了拍身下那批苟延残喘的马。我已经滴水不进的跑了一天了,好不容易在路边看见一个客栈却是个黑店,若不是当年的功夫还在,我肯定早就被砍成四半扔到乱葬岗了。
我从那个客栈搜刮来了二百两银子,一个客栈的油水万万没有这么多,不知道他们究竟坑害了多少人。
我将那几人扒光了衣服困在了客栈里的柱子上,拿着钱扬长而去。
赎回这镯子几乎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这二百两银子就当是替天行道的报酬。
又走了估摸有一个时辰,远远地便看见了一座镇子。
快马过去,打算随便找一家客栈住下。
哪知刚进客栈大门,就见一个人被几个人狼狈地打了出来。我忙牵着马,让到了一边。客栈里的人一窝蜂的涌出来看。
那人穿着一身很是讲究的浅碧色长袍,华丽的缎面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的才能买的起。
那几个人边打边骂道:“看着你穿着像个人,没想到一分钱都没有,没钱来吃什么饭!”
那人在地上直喊饶命,雪白的小脸让人揍了不知道多少拳。
“兄弟们,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看来还能值点钱。”
我一听皱了皱眉头。
这未免有些过分。
那几个男的二话不说就要上手,我忙向前两步,挡住他们的手道:“这位兄弟欠你们多少?”
那满脸横肉的男的上下打量着我,不屑的说:“又来了一个小白脸。”
我手一抬,剑便出鞘:“废话少说。”
那人看了我一眼,伸出一个巴掌来。
我问:“五两?”
那男的瞪大了眼,得意洋洋的说:“五十。”
我猛地扭头瞪了那个还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真想拽住他问一问:你他娘的到底吃了什么!
硬着头皮付了钱,将马递给小二,我转身便进了客栈。
这里距离金陵至少还有还有两个月的路程。我吃饱喝足之后冲小二勾勾手。
我凑近了问:“问你个事,你知道金陵浮游宫的情况吗?”
小二愣了片刻,脸上带笑,我忙塞给他一两银子。
“公子是很少出门吧。”
“你怎么知道?”
小二微微挑眉:“现在谁不知道浮游宫啊,三年前崛起的一个小门派,一夜之间发展起来。在金陵一带可是霸主。”
“这我倒是不知道。”
“浮游宫行事诡秘,宫主的样貌和名字一直是个谜,但是它却一夜之间挑掉了不少小的帮派。”店小二低声说道:“听闻前几日还闯入了幻溪谷。”
我双目一凛:“什么?”
“是啊,您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毕竟幻溪谷谷主是苏大侠,虽然苏尘近年来绝迹江湖,可论武功在武林中的地位是不可撼动的。”
“苏尘……他没事吧?”
小二笑道:“苏大侠自然无碍,听闻他早就不在幻溪谷了,再说了他身边有叶家护着能出事么?”
听到此,我心头又是一紧:“为何不在谷中?”
小二皱了皱眉:“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是苏大侠的一个徒弟坠崖了下落不明,这些年苏大侠放弃了幻溪谷,好像就是在找他这个徒弟。”
我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了,你下去忙吧。”
“这位公子,看您也算是江湖人士。这一年的武林大会又要开始了,您要是有兴趣就去看看。”
我沉吟道:“好,在哪里举办?”
小二说:“就在灵州,快马过去一个月,正巧赶上开始。武林大会可是集结武林志士的盛会,各个门派都会参加,浮游宫肯定也会去的。”
打发走了了店小二,我一个人在桌子旁喝茶。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渐渐向我靠近,我轻笑一声,拿起筷子掷过去,正好越过他的脸。
那人呆了一呆,随即走上前来,向我作揖道:“方才未能感谢公子大恩,特此拜谢。”
那人脸微肿,白皙的皮肤上一片青一片紫,看上去甚是可笑。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什么好人。”
他突然滑到我身边笑着说:“公子怎么能不是好人呢。公子救我一命,我还不知道如何道谢呢。”
一听他这话,我突然来了精神。
“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没钱的人啊。”
他突然面露委屈:“公子明鉴,我初出江湖就被一家该死的黑店坑了去,足足二百两啊。”
我喝水突然呛了一口,连声咳嗽。摸了摸兜里的银子,有些心虚。
强装镇定抬头问他:“你真的没钱了?”
他点点头:“真没钱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突然笑了出来。
那人略带恐惧的向后退了两步道:“公子想干什么?”
“你这衣服,看样子也得值好多钱呢吧。”
“你,你究竟想……”
我伸手点了他的哑穴,拽着人直接上了楼。
到了房间,解了穴,直接把他扔到了床上。
我站在床前,对着他说:“脱了!”
他尖叫一声,向床里缩去:“我不卖身的!”
我哑然失笑,扶着桌子半天直不起身子。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我走过来对他说道,“你瞧你穿的跟个花狐狸一样,难怪会有贼人盯上你,瞧你这样子也不会武功,这不是明摆着让人坑么。”
他仍然将信将疑地看着我,见我不动,开始缓缓地解开扣子。
我走到桌子旁,拿了一身衣服给他。
“穿好了就走吧。”
那人双眼含泪的望着我,突然抱住我的腰。
“没想到我还能遇上这样的好人!”
我额头已经开始渗出汗珠了,手忙脚乱的推开他。
“行了行了,我不用你报答,赶紧走吧。”
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看着我干嘛,还不走!”
他长了一张娃娃脸,估摸也就十几岁,个头却不矮,跟我一般高了。
看着他的样子似乎又要哭了,嘴唇咬的有些红,抽抽噎噎喘不上来气。
我心软了,要不然把他留在身边解闷也好。
“公子,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我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能不能……借点银两……”
“公子、公子!”门外不停地传来拍打门扉的声音,伴随着凄凉的哀嚎声:“公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揉了揉耳朵,打开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
苏尘(2)
那个娃娃脸可能真的来头不小,他那件衣服就当了三十两银子。
我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客栈,已经到了晚上。酒足饭饱之后,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大厅里,想探听一些有用的消息。
这些日子,睡觉我都不敢合眼。
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便是秀水村民被杀害的场景,满目都是火红。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紫灵最后的眼神,忘不了她在河边跟我说的那些话。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那仿佛已经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想到此,我的双手攥的更紧了些。
大厅内的人渐渐少了许多,我没见到那个娃娃脸,但想来也跟我无甚关系,便没有在意。
我冲小二招招手,他赶忙跑来,脸上堆满了笑:“客官什么吩咐?”
“再跟我说说苏尘的情况。”
我喝了杯茶淡淡地说道,那小二看样子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转头看了看店里已经没什么人,忙凑到我身侧。
“公子为何这么关心苏大侠?”
我望了他一眼,狡黠一笑道:“若我就是苏尘的徒弟,你信不信?”
店小二先是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公子可别开玩笑,不过你一说这事我倒想起来三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
三年前?
那不正是我坠崖的时候吗?
“苏大侠从来没正式收过徒弟,所以江湖中人都很好奇到底此人是谁,直到三年前听闻神剑山庄一个弟子坠崖,苏尘随即赶往天盟山。”店小二又凑近了一些道:“不过听闻苏尘当时同当时的白御天在神剑山庄一战,但具体谁胜谁负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低吟道:“我记得苏尘同白庄主的关系不错。”
“是啊,所以才蹊跷,大家才猜疑苏尘的徒弟就是那日坠崖身亡的弟子。”店小二有些惋惜道:“尤其苏尘便更少在江湖出现了,苏大侠的雄姿我今生怕是无缘得见了。”
我刚要说话,突然隔着不远的一个桌子上飘来一句话:“苏尘夺得武林大会第一的时候,老子正巧在场,柔柔弱弱的,不过是个娘娘腔而已。”
我抬眼看去,只见几个长相粗野的大汉坐在一旁喝着酒,桌子上凌乱不堪,他们腰间都别着刀剑,看样子也是江湖上的人物。说话那人看样子四十出头,一张肥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其中一人发话道:“可是大哥,我听说苏尘当时才十六岁,居然一己之力打败了少林、武当。”
那被称为大哥的人冷哼了一声道:“当日武当掌门身体抱恙并未出手,若真打起来正负指不定如何。”
罢了他便又加了句:“不过苏尘那摸样长的确实不错,简直比娘们还漂亮。”
那几人一起猥琐地笑起来,还不时朝我看上一眼。
旁边的店小二已然握紧了拳头,但始终未作一声。
我淡笑着站了起来,小二猛的拉住我的胳膊:“公子,你打不过他们,莫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拂开他的手,清浅地笑了一下。
自从离开村里,心里的怒气和愤恨就从未平息过,如今再听到这些言语,我早已无法忍受。
将那几个人教训了一顿,我心情还未转好。
看着那几人鬼哭狼嚎地狂奔出客栈,店小二不由得呆了,过了半晌忙跑到我身边。
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道:“大侠你真厉害!”
我不由得被他逗乐了,这一日未能消停,想到明日要赶路,便想要回房里歇息。
刚要起身,便听见客栈外传来渐行渐慢的马蹄声,想必又有人投宿来了。
我没在意,继续往楼上走。
“小二,我要一间房。”
清脆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的手像是突然麻痹了,双眼一下子溢满了眼泪。
这个声音伴随了我十年之久,每日每夜我都听着这个声音入眠。
我不可能听错,死死地抓住栏杆,指甲狠狠地陷了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回头,甚至连挪动一根手指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我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希望又会再一次的破灭。
我听着他在大厅内的脚步声,他轻功很强,走路声音极轻,就像脚不沾地一般。
但我还是能够在嘈杂的环境中分辨出来,仿佛流动的空气里都满是他的气息。
缓缓地回过头,像是流尽了我一辈子的时光。
眼眶中满含的泪水已经模糊了眼前的事物,但我还是捕捉到了那一抹白,如碧空中的云彩一般美得让人叹息。
头上带着斗笠,掩盖住了他的面颊。但我肯定,那就是他。
估计苏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