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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虚触窗棂的边缘,我又想着,如果我给太子讲了那个故事,太子殿下会不会发现我的秘密呢?
应该不会吧。
毕竟,还是不够。那个孩子还是不够成熟。
凌樾在梓夜的带领下走进阁楼,绕过门前的屏风之后便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个那个惊若天人的枫雪楼楼主。
看到我的一瞬,凌樾便呆住了。
我看着他痴迷的样子,轻笑着挥手示意梓夜退下。
梓夜退地毫不犹豫,我却在他转身后看到了他狠狠攥住的双手。
我很好心情地走到凌樾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引他坐在桌边的凳子上,随后斟了杯酒,言道:“太子殿下?”
凌樾被这声轻唤惊醒,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反应很是懊恼,便一把夺过我递到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想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不经意间触碰到我的手指,却吓得一颤。
我看着眼前少年有些幼稚的举动,眼中笑意更甚。
不待凌樾开口,我便拿过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笑意盈盈地说道:“太子殿下此番前来,是为了绝世吧?”
凌樾听我这话,也不想多啰嗦。身为太子的他,向来都是被众人捧着的,除了他的父皇,还从没人让他在门外等候过那么久,也从没有人敢要求他“只能你一人进去”。不过他也知道,这“枫雪楼楼主”的本事很大,大到连父皇提起都忍不住蹙眉。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谦恭。
“没错。父皇病重,我想要拿到绝世救他。”凌樾顿了下,继续说道,“希望楼主能忍痛割爱。无论是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笑着,眼中的光彩恍了凌樾的心神:“那不如,太子殿下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凌樾下意识地点头,便看到对面的人薄唇轻启,流泻出一个故事,一个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故事。
第7章 故事
人死得久了,就成了传说。他们,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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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前,天下七国分立,其中以焱国为盛,别国皆难与之抗衡。焱国三皇子凌易轩杀兄弑父夺位后,便开始讨伐诸国,四国不战而降,一国抵抗不久便被攻陷,只有一国拼死抵抗,最终却也没能逃离覆灭的命运。
凌易轩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便统一了中原,而塞外的游牧民族也忌惮焱国的实力,不敢入侵。凌易轩统一中原后便建立了焱朝,开国功臣颜大将军和穆大丞相成了焱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朝廷中的势力分作两派。
轩帝一向喜爱男色,在攻占各国时便将王室中的美少年收在身边,其中最受宠的当属辰国一位叫流尘的皇子。
当年的辰国与焱国接壤,辰帝昏庸无能,辰国是第一个被焱国攻打并不战而降的国家。那位名唤流尘的皇子在辰国因为生母只是个舞女而并不受宠,甚至可以说处处受人排挤,而这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能得到轩帝的宠爱,除了容貌上佳,也有手段狠辣的原因。
轩帝对流尘的宠爱体现最深的一件事便是,统一中原后,轩帝将辰国皇室所有人都交给了流尘处置,丝毫没有过问。而那位流尘皇子,也似乎很是肆无忌惮,毫不掩饰自己的狠辣,将那辰国皇室中的所有人折磨致死,连幼小的孩童都没有放过。
之后轩帝建立焱朝,却并没有将任何男宠立为妃嫔,亦没有封立任何女子。
焱朝元年初,轩帝在一次微服出访中遇到了一个美到极致的少年——白雪枫。
那白雪枫当时年仅16。白家家境殷实,白雪枫因为体弱多病被宠爱他的父母兄弟藏在家中,当然也有人说是他的家人不想让别人看到的容貌。只是后来,白雪枫家道中落,他更是被卖到了倌馆,而轩帝恰好在那次微服出访,直接抢走了白雪枫,将那倌馆中的所有人打入大牢,秘密处死。
白雪枫性情单纯,经历这般起落便对轩帝敬慕无比。而轩帝对白雪枫一见钟情,甚至很快封他为后,白雪枫是焱朝历史上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男后。
轩帝对白雪枫宠爱有加,除他之外并未再封任何的妃嫔。就连轩帝的两个儿子的生母也都未冠以任何名分。
白雪枫出现以后流尘便失宠了。不论之前轩帝对流尘如何,这流尘也就只能是个男宠,与白雪枫自是不可相提并论。有人说其实当年轩帝宠爱流尘多是因为想要利用他的手段,也有传言,这流尘失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与后来的临帝凌易临有着暧昧关系。
轩帝力压群臣的非议,立了白雪枫为后。打那之后就整日与白雪枫腻在一起,几乎不理朝政,颜大将军空有一番忠心和豪情却太过耿直,轩帝对他日益不耐烦,朝中大权渐渐落入了穆大丞相手中。
焱朝元年,秋,焱朝皇家的第一次狩猎。轩帝和皇后进了森林深处,自此再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轩帝的胞弟凌易临即位。
凌易临本是一位闲散王爷,从不参政,可轩帝的两个儿子皆是年幼,且其母并无任何名分,凌易临只得即位。
临帝励精图治,一心治国,却无奈此时的穆大丞相已经权倾朝野,临帝只不过是个几乎没有实权的傀儡。
焱朝二年初,颜大将军被定下谋反之罪,满门抄斩。其幼子颜逸寒被临帝偷梁换柱,免于一死,并安排在穆大丞相府中作为眼线。
而这个时候,焱朝都城出现了一家名为枫雪楼的小倌馆,就在当年轩帝秘密处死的那个倌馆的所在之处。人们只知道这枫雪楼楼主名唤枫雪,本来有人怀疑那枫雪就是白雪枫,可是见过枫雪的人都说那人虽然清秀却绝对算不上绝世。一时间,众说纷纭。
焱朝十四年,穆大丞相的势力在临帝多年的架空之下轰然倒塌,颜大将军沉冤昭雪,丞相府上下满门抄斩,以祭颜大将军全家在天之灵。颜大将军当年的幼子颜逸寒加官进爵,荣华无限,却整日流连于枫雪楼,之后带着枫雪楼的一位小倌不知所踪。
焱朝这些年来的内斗让塞外的游牧民族又起了反抗的念头,自焱朝八年起便不时地骚扰焱朝边境,掳掠人和牲畜。临帝肃清穆丞相的势力后便主要着手于整治塞外的侵犯,终于将其再次压制,却并没有赶尽杀绝。
焱朝二十八年,临帝驾崩。轩帝之子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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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凝视窗棂的目光,转头看着一脸思索迷惑的少年,扬起习惯的微笑:“太子殿下对这个故事,可满意?”
少年皱眉:“没了?”
我轻笑:“是啊。”
“那轩帝和白雪枫到底怎么了?”
这个问题让我敛起笑,斟了一杯酒,淡淡地回道:“太子殿下,这只是个故事罢了。”将酒杯双手呈上,脸上的笑已经再次挂起,“太子殿下请用。”
少年接过酒杯,酌了一口,然后盯着我打量着。
我保持着微笑,静静地任他打量。
“白雪枫。。。枫雪。。。”,少年突然将酒杯扔在桌上,起身冲我说道:“你就是白雪枫对不对!”
我看看桌上的酒液,起身,伸出右手食指,轻蘸一滴晶莹,然后凑到他唇边,笑而不语。
我的动作做得很慢,就是要让他慢慢地看着我,也让我慢慢观察着他的反应——很有趣呢。
少年的唇微微颤动,微微张开,我用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贝齿,他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
我笑得更灿:“太子殿下觉得枫雪是,那便是好了。”
他很是窘迫的样子:“绝世呢?”
我凑近他,在他耳边呢喃道:“绝世自然只有一颗,已经被我吃了。”
少年脸色顿变,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恼羞成怒地说道:“你戏弄我!”
我几乎感觉不到手腕的疼痛,依旧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太子殿下是枫雪的贵客,枫雪怎敢戏弄您呢?”
“哼!”少年甩开我的手,重重地丢下一声冷哼就阔步走了。
我听到他的小厮们不知所措的询问声,他不耐烦的训斥,以及他下楼时恨不得把楼梯跺碎的脚步声,我笑了,笑的很有失落的意味:为什么,只问轩帝和白雪枫呢?
从柜橱中拿出伤药来轻轻敷在手腕上。这药,还是秦歌啸担心梓夜磕着碰着才特意做的,梓夜却转头就给了我,把秦歌啸气的跳脚却也无可奈何。这药在我的柜子里放了很久了,如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看着那一圈淡下去的淤紫的痕迹,我轻揉着自己的手腕,生出些怀念来:不愧是秦大神医研制的配方,这药还真是好呢。
身后传来几下很是刻意的脚步声,我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没想到,郕王殿下也会做出偷听这等事。”
凌郕谨哼笑一声,答非所问:“你的故事,真是精彩。”
我收好药罐,转身看着这个避开所有人进到我的阁楼的男人:“郕王殿下过奖了,枫雪只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已。”
凌郕谨对我的那张脸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看了看那灌药,说道:“没想到连秦歌啸也为你所用。”
我暗道这人果然如消息中所说那般只对权势有兴趣,同时也忍不住狠狠地嘲讽着:白雪枫,看吧,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这张脸蛊惑的。
我好笑地回他:“郕王殿下说笑了,秦歌啸可是传说中的神医无眸的传人,岂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遣用的?”
凌郕谨自顾自坐在刚刚太子殿下坐过的位置,看着我的眼神像是两把利刃,他没再问秦歌啸的事,而是说:“对于你的故事,本王倒是有几个疑问想要请教。”
我依旧是坐在那个位置的对面,并不管桌上之前洒下的酒水和被太子扔在上面的酒杯,而是拿了另一个酒杯为凌郕谨倒了杯酒双手呈给他,可是他却连碰都不碰,只是看着我,我只好将杯子放下。
看了看凌郕谨放在桌边的右手,我勾起一个笑:“郕王殿下请讲,枫雪,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郕谨盯着我说道:“那个流尘,结局如何?”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笑的很是欣慰:“真难得,郕王殿下竟然会关注到这个流尘啊。”
凌郕谨也笑了,那张满是戾气的脸上显出些阴狠:“你散播出绝世的消息引我前来,又故意让我听到这个故事,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身边那个梓夜,跟皇宫的暗卫首领之间一直由联系,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得不佩服凌郕谨,枫雪楼跟皇宫的联系那么隐蔽,竟然都被他发现了。
于是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
第8章 流尘
枫雪只是一场戏,而我入戏太深,几乎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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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尘这个名字,真是被我尘封了太久了。
我的生母是一个舞女,在为辰帝献舞的时候得了一夜临幸,然后遣送出宫。我跟在母亲身边长到十四岁,看着她为了养活我由以前的卖艺不卖身沦落风尘。而在我十四岁那年,她死了,我却在那个时候被辰帝接回了宫里。因为我是辰帝唯一的儿子。很可笑吧,那个已经年过五十岁的辰帝,有着那么多的妃子和女儿,却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我跪伏在辰国奢华的大殿上,听着那个老头跟他的宠妃调情,然后在我跪到双腿完全麻木的时候,我听到那个宠妃对辰帝说:“哎呀,这个孩子还在这里跪着等皇上赐名呢。”
辰帝讨好地笑着说:“不如爱妃给他赐个名吧。”
于是,那宠妃说:“不如,就叫流尘吧。”辰帝和在场的人不出意外的一阵叫好,而那宠妃则是亲自来到我身边扶起我,凑在我耳边满是鄙夷地说:“就跟你那母亲一样,流落风尘。”
我的双腿因为跪伏太久而打着哆嗦,仰头看了看那个打扮的华美的年轻女人,大声地说“谢娘娘赐名”,然后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想象着将她千刀万剐的画面。
我被安排在了辰帝寝宫旁边的一处宫殿里,却只在那住了不到十天就被扔进了冷宫。因为那个宠妃怀孕了,太医们全都说是龙子。
宫里的所有人都对我嗤之以鼻。我的那些个姐妹们甚至将冷宫当成了嬉戏和发泄的场所,而我,就是她们最好的发泄对象。
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被她们骑着,用藤蔓抽打,还要学狗叫;她们让那些侍从将我吊在树上当靶子,用从民间弄来的弹弓冲我射石子;宫女和侍卫们给我的饭菜从来是冷的、馊的,甚至经常根本就没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年,因为辰帝的那个宠妃后来真的生了个男孩,于是那个孩子从出生起便被立为太子,而我,丝毫没有作用了。于是,我被扔出了皇宫。
说起来,我自出生便有心疾,能活下来倒也算个奇迹。宠妃派来的那两个人将我“掐死”后扔到了乱葬岗,只是他们不知道,那时候我只是心疾犯了却并没有死。等我被扔到了乱葬岗,挣扎着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一只双眼冒着绿光的狼正盯着我流着口水。那匹狼是独自出现的,它同我一样瘦弱不堪,不难看出,它也是在苟延残喘着,就连拖着它的身子靠近我都显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