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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到敢跟牢头顶撞的人了,上一个只开头说了几句狠话,刚挨了十板子就鬼哭狼嚎地给钱了事了。现在做了一号房老大的相好,已经从小雏菊变成向日葵了。
毛九洲虽然应承了挨打,然,没应承躺下乖乖挨打,忍不住稍稍反抗了一下,结果哼哼哈哈几下之后狱卒就躺了一地,还站着的就只有毛九洲和那个在幕后指挥没直接动手的牢头了。
牢头此刻腿也颤了,人也抖了,声音也不利索了,强道:“你、你、你要干什么?!造、造反咋的?!小、小心诛九族!”
毛九洲怒火修罗一般,美貌在戾气下更加立体啥的,冷声道:“不是说要打小爷!给你打!打得到算!过来呀!”
那牢头见手下已无可用之人,而门口竟被那货给堵上了,此事断不可力取了。遂软了表情,苦口婆心劝道:“唉,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理智呢!我不过是按照这地方的老规矩问问你的意见,怎么说恼就恼了了呢?我也没别的意思。这规矩也不是我定下的,是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啥的定下的,多少年来风雨无阻地执行。都是为了工作,混口饭吃,谁和谁都没有仇怨,何必呢?今天的事我看就哪说哪了,到此为止好不好?你呢,拿出点银子,多少俺们也不挑,意思意思就行,规矩不好破,板子呢,俺也也不打了,那也是力气活,兄弟也不是大人有瘾的,你说是不是?”
毛九洲冷哼一声,待要想夷平这小小的京兆尹大牢,又想起之前和他爹的约定,故而罢了,只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砸到牢头的脸上,道:“这些给他们看看伤还有余富,废话少说,且领我到牢房!”
那银子着实砸昏了牢头——那可是他半年的俸禄啊!竟然就这么肉包子打狗似的给砸过来了。他踹起底下那还假装内伤不起的手下起来给带路。有两个还算顶事的爬起来领着,毛九洲就在众狱卒的肉体上如天人一般踏着走过去了。
他被安排到最里面一间,光线和通风什么的都不怎么好,这些都还好,就是味道冲得很,毛九洲退了一步,皱眉道:“换房!”
牢头腹谤道:“你MD住客栈呢?给你换个天字号甲房行不行?!”然,对着一个打又打不过,钱多得爆棚的富二代公子,他觉得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故而,只得给换了。
新换的是整个大牢里采光通风最好,稻草量最多又蓬松的一间。
只是这样的房间里自然也都是些很有些来头的,不是在外面藏着财宝的履行好汉就是殷实人家出身的败家子啥的。
毛九洲抬脚迈进,后面的大锁就迫不及待地给锁上了,狱卒人等纷纷表示松了口气啥的。
牢里诸人都虎视眈眈不怀好意地看着毛九洲,新人来总是要拔拔份,重新排名啥的。刚刚在外面那一闹毛九洲已经赢得了一定的地位,一般的宵小自然不敢轻易过来得瑟,然而,这里是恶人谷,都觉得自己作奸犯科的段数不低,敌意和试探的情绪在蔓延,今夜注定无眠,今夜注定有故事发生……
毛九洲缓缓扫过众人,只一眼,就可以看出谁是这里面的精神领袖,正是那个在最大一堆稻草上袖着手斜靠在上面休息的汉子,此刻正装B地闭目养神。他的稻草旁边围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个头面周正的男子道:“新来的你招子放亮点!不管你刚才对付那些没用的狱卒多威风,进了这门就是范爷的地盘!还不过来拜见范爷!”
毛九洲冷笑,一步步走过去,道:“范爷是吧?”
两旁的人纷纷后撤——这种场面并不常见,若是普通的新人进来,这一路上会受到几乎所有旧人的捶打,最后他还要跪在牢头的脚下,乖乖磕两个头,叫拜山头,这才算了事。
然而,此刻却没人敢去染指毛九洲,任他长驱直入直走到范爷面前。
刚刚那开口说话的男子紧张地推一推范爷,然,范爷还在装B过程中,一副关公不睁眼睁眼必杀人的架势,毛九洲道:“还请范爷你起开。”
白脸男子道:“凭、凭什么?!”
毛九洲道:“不凭什么,今后这堆草就归我了。我现在要休息了,还请你们另找一堆草。”
白脸男子就使劲推范爷道:“范爷你快看这个小子已经狂成什么样子了!咱们都快没地方睡觉了。”
范爷终于不得不从冥想的状态中回归现实了,他睁眼起身,与毛九洲平视。
两人谁也没错开眼,狠狠地瞪着对方,半晌。
大战随时可能爆发,局势尚不明朗,范爷固然积威甚重,那心来的也是气势如虹。连那白脸汉子此刻也对范爷没把握起来,悄悄后撤和其余众挤到墙边远远地看热闹。而此次换狱卒等人在外面嗑瓜子看热闹啥的。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范爷,他咧嘴豪爽笑道:“既然小兄弟你这么中意我这堆稻草不妨今晚就跟我共享此草。一同睡如何?”
其余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看来号称北五省绿林总瓢把子的范爷也不过如此啊!
然,他的橄榄枝却没被接下,毛九洲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一个陌生人同睡。”
范爷道:“真的吗?太遗憾了!——明明你长得还是不错的呵呵!”
毛九洲脸色大变,他确实称得上是这方圆五里内最漂亮的一个,然,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此刻听来却多了点情色的意味似的,他又是岂是好相与的,这一仗反正是要打,提拳攻过去。
只过了不过三五招,那范爷便闪身躲过,跳出战圈,做了一个暂时的姿势道:“小兄弟且慢!我无心和你过招。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你,而是我看得出你身手不错,可以和我大战几百回合,然,这大牢年久失修顶梁柱都是蛀虫嗑的洞,经不住咱俩这一折腾,倒塌是小伤了人命就事大了。”
毛九洲哼道:“打不打无所谓,我今晚要睡这堆草上,单独的。”
范爷道:“这个好办,我当见面礼送给你。”
毛九洲也就罢了,道:“那就谢了。”说罢自去那草上躺下,翘起二郎腿啥的。
牢里其余众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牢里的老大之位已经易主,生物链的顶端换人了。
范爷倒坦荡,找了第二大堆的稻草躺下,对那白脸男子招手道:“过来吧,今天住这边。”
之后牢房回复了秩序,重归和谐……
14、第 14 章 。。。
和谐的不仅仅是大牢,入夜后的京兆府后院重地也很和谐。
那长长短短的吟叫,虽然刻意了些,做作了些,然,还是很能够令人血脉贲张的。一会大动一会小动,大动的时候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小动的时候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间或有些低调模糊的浪笑淫语什么的,好一场和谐!
云雨方歇,那府尹累得呼吸就像拉个风箱一般呼哧哧的,胡子都颤抖着,到底是有了些年纪了,虽然刚刚大逞淫威,然,现在就看出体力不行了,不像此刻怡然伏在他胸口的金玉延,看着眼角眉梢的更多了层桃粉色,此外就不疼不痒没事人似的。
金玉延调笑道:“大人你要爱惜身体啊,之前还说要三个晚上,依我看,明晚大人就好好休养休养吧。”
府尹不甘道:“你!还不是被你闹的!想我平日里在内府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言毕狠狠一掐金玉延的脸蛋肉,“你等着明晚的!治不死你个浪货!”
金玉延听了也不害怕,微微一笑,起身挽发披衣道:“如此学生就恭候大人一逞神威了。”他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纵,想要别人为你着迷,只在床上放得开是不够的,他的这些个关系户哪个不是看惯风月的?适当的言语刺激和矜持才具有可持续发展性。
府尹躺在床上不想动,只道:“还是要走吗?都三更天了,黑灯瞎火的,今晚就在我这床上凑合一宿吧,老爷收留你。”
金玉延已经下床穿鞋,回首笑道:“谢大人恩典,然,学生素有择床恶习,怕一会翻身惊扰了老爷好梦,再说已是三更天,一会这府中下人起身来来往往的,学生岂不是不好出这个门了。”
府尹老爷伸手摸着他的屁股,嘿嘿笑道:“那就不要出去,睡一天,晚上洗洗咱们继续搞。”
金玉延欠身坐在床边,拉着府尹老爷的手道:“大人,子曰:君子之交淡如水。又诗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大人对学生的好,学生自然记在心里。只是学生对大人的好大人也不要忘记。那件事……”
府尹道:“不愧是金牙大状,房事也不忘公事,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至少我这里是不会刻意为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瘪三的。谁叫他命好请动你这个妙人儿。”一边手还在金玉延的身上摸着捏着,意犹未尽的。
金玉延道:“受人之托,忠君之事,既然我收了毛家人的状师费,就要尽力而为为那毛公子周旋,此事我也不瞒大人。学生虽误入歧途为生计做起这等行当,然,子曰:盗亦有道,这一行最讲的就是信誉,就好像我答应了大人两个晚上就一定分秒不差,童叟无欺,一样的。”
府尹一边摸一边赞许道:“要不你怎么这么招人疼捏,你办事我放心。”之后又借此批评了下当今社会上一些不讲信用的恶性事件。说了一会之后府尹困倦至极,也就放金玉延走了。
毛九洲呆在牢里,第二天牢里就有点热闹。数拨已经刻意低调的家仆频繁进出,如入无人之地,一会给送个西北长毛绒毯子,一会送个和田白玉美人枕,一会给送个驱蚊艾草什么的。
一天三顿地送饭,饭菜也看得出刻意低调了——早上是典雅的清粥小菜,中午四菜一汤干部待遇,晚上私厨小炒,此外必有一壶好酒。那酒也不知是什么牌子,反正一掀盖整个大牢里都飘着一股醉人的香气,狱卒们在栅栏外面三三俩俩馋嘴吧舌地守着,不时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讨好语气和犯人搭讪,犯人若是心情好了,也会剩下半壶酒赏给他们,那时节狱卒们各自回去拿容器分酒,有的捧着个海碗,然,僧多粥少,最后只得个碗底稀罕吧嚓地舔着嗅着。不知天上玉皇王母是否好此一口,若好,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那位说了,此乃堂堂京兆大牢,岂是随便与人进出的?
当然不是。故而,值班狱卒都发了笔小横财。
一个牢房里的人每到吃饭的时候就默默地凑在另一头,吃着手里的窝头,喝着碗里的凉水,一眼一眼地看。毛九洲早就习惯了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吃喝。只是第二天他家人再来送饭的时候就送得多了些,整个牢房的人就都能分到两个白面馒头,一个肘子,二两烧刀子。整个牢房轰动了,这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简直比过年的伙食还要好了,此刻他们对于那仍旧蛋定地坐在稻草上吃饭的毛公子充满了敬畏和崇拜之情!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范儿啊!
范爷大咧咧地坐在毛九洲身旁,拍着他肩膀道:“毛兄弟!你果真是个够义气的兄弟,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来!干了这酒大家就是好兄弟!”
若是他知道毛九洲真正的身份怕就知道自己是高攀了,然,此刻他就觉得这是个会打架能散钱的富家公子啥的,长得也不错,故而有结交之心。
毛九洲看了看范爷,以及他举着的那碗酒,也没表示什么,只是抬起手中那细瓷如玉的酒杯微微一碰对方的酒碗。毛九洲哈哈大笑,仰头干下。
毛九洲也一饮而就,不语。
范爷越看毛九洲就觉得越投缘,看人家那气度,那容貌,那身手,难得还不娘气,不小气,心里着实喜欢,有心拿他当个小兄弟啥的。继续攀谈道:“毛兄弟,你是因为啥被逮进来的?”
毛九洲道:“没什么,不过是打了御史家儿子。”
范爷道:“有这事?哎呀毛兄弟,我当真小看了你。你为什么打他?”
毛九洲闲来无事便耐心道:“因为他对我一个朋友下手,在他面前遛鸟。”
范爷道:“那是该打!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亏他做得出。”
毛九洲心想:那么昨晚你当整个牢房的人不存在啊和你家向日葵嗯嗯啊啊的公开做算不算伤风败俗?
不过他没说出来。
毛九洲一连在牢里呆了三天也不见被提审,金玉延来看他同他谈案情也有点愁容,道那蓝家此刻倒不急着开庭了,因为毛九洲人已经在大牢,就是想让多受点苦,故而令那府尹延后审理。
毛九洲道:“那要拖到什么时候?难道还要拖个一年半载?那么我岂不是就要在这里呆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出去?!”
金玉延叹道:“这种事情不好说的。”
一个路过的狱卒插嘴道:“毛公子,你且耐心等着吧,看见里面那个牢房的白胡子老花子没?他是景闲十三年被抓进来的,府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