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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苍白地把手松开,赵之阳的声音微颤:“你当真喜欢上他了?”
柯琅生怔了怔,下意识伸手想去拉赵之阳,他却先一步躲开,眼睛瞪得大大的,想哭却又拼命忍住,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霎时让柯琅生想起往昔种种。
他从前那么疼他,即便是比武也有心相让,就是为了看他开心的样子。
如今……他又怎么舍得让他最疼爱的师弟难过?
世事在变,可人心不当变呐!
柯琅生眉头紧锁,低声温柔道:“之阳,你别多想,师兄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从前是这样,今后也会是这样。劫后重逢,我心里是真的高兴,只是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师兄还没来得及与你好好说说话。”
“……真是这样?”
柯琅生摸摸他的头,温柔地笑:“我的话你也不信了,以前是谁说不管师兄说什么,我都信的?”
这还是这么天,柯琅生第一次主动提及过往的事,赵之阳心里深受触动,忽然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柯琅生。
“爹不在了,神剑山庄也没了,”饱受苦难的少年像是终于卸掉了表面坚强的伪装,眼泪落得很急,“师兄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知道自己不该说那些怀疑的话来伤你的心,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怕……”
柯琅生心里疼惜他,柔声劝慰:“别怕,师兄会一直陪着你。”
“师兄……”赵之阳抬头看着柯琅生,泪眼婆娑中像是急于确认什么一样,唇胡乱地贴了上去。柯琅生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要将人推开的手都已放在他肩膀上了,隔了半晌,他却又缓缓地收了回来,转而将人轻轻抱在怀里。
舌尖极尽缠绵,柯琅生想,此后他应当只一心一意地待眼前的人好。
应当……也必须……
公审之日如期而来,连瑾春被扣押着跪在大殿中央,数十双眼睛如毒蛇一般缠绕在身,好似这么盯着他就能把七星诀盯出来一般,但这些人里独独有一人,至始至终没有抬眼看过他。
似乎早就料到柯琅生会如此,连瑾春扯起嘴角笑了笑,也不知是笑自己傻,还是笑那人太过无情。静静垂下眼眸,他面无表情地跪在大殿中央,脊背挺得直直的,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与他此刻的落魄狼狈大相径庭,一点也不像个阶下囚。
沈墨承作为沈家庄的主人,自然负责主持大局。
只听他扬声正色道:“连瑾春,今日公审是诸位武林同道给你最后一次申辩明冤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把真相和幕后主谋都一一交待清楚,若你当真是无辜的,大家绝不会再为难你!”
一句话说得苦口婆心,连瑾春却不屑一顾,淡淡道:“我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正如你们所见,哑婆婆是我杀的,七星诀也是我盗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幕后主谋,是我垂涎七星诀这部武林绝学,一心想要得到罢了。”
沈墨承听得一愣:“你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突然……”
听见连瑾春坦然承认一切,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立刻有人激动地喝断:“既然他都亲口承认了,沈庄主又何必跟他多说!”
“快说!你为何要杀害哑婆婆!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的同伙!”
“七星诀在哪里!赶紧交出来!”
“你必然还有同党,他们如今在哪里!”
……
咄咄逼人的话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连瑾春咬牙冷声道:“七星诀我断不可能交出来,我也没有什么同党,要杀要刮随你们!”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没有做过的事,胡乱承认为他人顶罪,你就不觉得委屈?”
连瑾春心头一颤,回头望过去瞬间愣在当场:“齐大哥……”
沈墨承迎上去,欣慰道:“齐兄总算来了,四大山庄向来缺一不可,更何况这么重要的场合。听闻你这几日感染风寒,拒不见客,不知你的病可好些了?”
齐暮川深深看了连瑾春一眼,随即向众人拱了拱手,歉然一笑:“望沈兄和在座诸位原谅,其实齐某说了一个小谎。事实上我并没有生病,这几日拒不见客是因为……我根本不在沈家庄。”
此话一出,人群议论纷纷。
吊足了胃口,齐暮川才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微笑道:“这是当日在处理黑衣人尸体时,在他身上搜出来的令牌,我这几日就是去调查这件事去了。”
沈墨承道:“可是有什么发现?与这块令牌有关系?”
齐暮川颔首道:“刚开始我觉得很奇怪,为何这块木牌上什么字也没有刻,那个黑衣人却一直贴身带在身边。本来我也觉得自己多心了,也许这块木牌对他别有意义也不一定,未必与他身后的神秘组织有关系,可是有一天,我忽然想起曾经在西域的一本书籍上看过,这世上有一种药水叫离隐水,能十分神奇的把字迹隐藏起来。如果要让字迹重新显现,就必须要再用一次离隐水。此事我曾向妙春手邱先生求证过,他可以替我作证。”
邱宁喝了一口茶,难得正经地点头道:“不错,齐庄主确实找我问过离隐水的事。说来也巧,这药水是家师所创,所以我算是这世上会配置的人之一,所以就亲手配置了一瓶交给了齐庄主。”
齐暮川接着说:“离隐水配置成功后,我把它用在木牌上,发现这上面果然刻了三个字——潮汐阁。相信在座诸位,对这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必然有所耳闻。”
“……据闻是一个只管收钱杀人的组织,从未失手过。”
“两月前,虎峒帮的帮主不正死于非命么?我一直怀疑,是他们做的。”
“对对,这么一提,我想起来掌门师兄也曾提过,这个组织是近年才在江湖上走动的,干的都是些不见得的勾当!难道七星诀是他们盗去的?”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连瑾春吃惊得看着齐暮川,心里慌乱不堪,早已失了刚开始的镇定。齐暮川竟然查到了潮汐阁的头上了,真是不简单。
离隐水,这世上知道的人应该不多才是……
齐暮川的目光对上连瑾春,微微闪动,顷刻荡出温柔的笑意:“不错,依在下愚见,此刻七星诀十有八九就在潮汐阁阁主手中,”他看着连瑾春微微扬眉,“……你说呢?”
连瑾春抿紧唇,生气地扭开脸。
“照齐庄主这么说,这贼子岂不是潮汐阁的人?”赵之阳瞥着连瑾春冷冷道,“且不说他杀害哑婆婆一事,就单说此人潮汐阁杀手这个身份,就足以他死一万次了,我这么说,大家……”
他话尚未说完,就被柯琅生重重拉了几下。
赵之阳恼火地回望过去,一下就被柯琅生暗沉沉看过来的目光唬得怔住。
哼,就算我不说,连瑾春也活不过今日……
齐暮川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走过去伸手将连瑾春从地上扶起来,朗声道:“这一点阁下倒是说错了,他非但不能死,还要好好活着。”
“……你什么意思!”
齐暮川笑道:“第一,潮汐阁在哪里,在座除了连瑾春,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了,若想要取得七星诀,为武林除害,就要给连瑾春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他带我们去找到潮汐阁。”
话音刚落,扶着的手臂就用力地想要从他手中挣扎开来,齐暮川垂眸看了一眼分明在生气的连瑾春,好笑地弯了弯唇角,也不顾他的意愿,硬是把人更近地拖到自己身边,看见连瑾春抬头瞪他,他反而笑得愈发温柔。
见第一个理由没有一个人能够反驳,齐暮川又道:“第二,我齐暮川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哑婆婆不是连瑾春杀的。”
不止连瑾春听了这话呆住,原本喧闹的人群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
柯琅生的目光在齐暮川扶着连瑾春的手上绕了一圈,压住心里莫名而起的烦躁,第一个出声打破平静:“齐庄主亲眼看见了?有什么资格为他担保?就因为你私心吗?别忘了,那可是条人命!”
连瑾春对上柯琅生锐利如刀的目光,脸一下子苍白起来。
齐暮川扶紧连瑾春,皱了皱眉,低声道:“我今日这么做,只是不想大家错杀无辜,当然,这是我的私心,”把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他笑着直视柯琅生,“也是我相信的江湖公义。”
这一场争论下来,连瑾春虽然并未因齐暮川的三言两语就摘去了“杀人凶手”的名号,但总归是把命给保住了。
哑婆婆的命固然重要,但在世人眼中仿佛七星诀的去向更能搅起一场江湖的风雨。连瑾春若肯带他们去寻潮汐阁,是眼下最好不过的事了。
齐暮川当场立下重誓,三个月之内必然会找出杀害哑婆婆的真凶,给大家一个交代,也还连瑾春一个清白,若不然,他甘愿与连瑾春一同受到惩处。
神剑山庄倒了,剩下的三大山庄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既然沈墨承同意了,司徒家的少庄主也点头了,少林方丈、青桐派掌门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也纷纷表示没有异议,这件事自然也就定了下来。
连瑾春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发怔,他还记得柯琅生阴沉着脸转身快步离去的背影,他的眼中的愤怒又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还好端端的活着,并非如他所愿一般生不如死么?
究竟是哪一步错了,他竟让柯琅生恨他至此……
眼眶酸涩得微微泛红,他猛地闭上眼睛,就像这样就不会轻易泄露那些脆弱和痛苦。柯琅生,他又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这个曾经让他的心滚烫炽热的名字,如果可以忘记他,该有多好,偏偏,又舍不得……
呵,连瑾春,你真是一条可悲又下贱的可怜虫啊……
也不知就这样跌坐在大殿里多久,久到连瑾春都快忘记了身边人的存在。
“齐大哥……”
“嗯,我在。”
“你为何要帮我呢?难道那天你没看见我亲手杀了哑婆婆?”
“眼见未必为实,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连瑾春摇了摇头,低声道:“也许这次你真的看走眼,把自己的性命都平白搭进去了,不值得。也许你并不知道,我发过毒誓,这一生都绝不会背叛主公,你还觉得我会带他们去夺回七星诀吗?”
他说得这样明白坚定,一般人听到这里也许早已心灰意冷了,然而齐暮川非但没有丝毫灰心,反而爽朗一笑,一双眼睛熠熠发光:“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我不光是个剑客,更是个商人。商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连瑾春无奈的笑了笑,他承认自己看不透这个人,即便他觉得自己对他了解如此之深。那些细细碎碎的生活小事,齐暮川记得的,不记得的,他通通都能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曾那样的憧憬过齐暮川拥有的一切。
28、扑朔迷离 。。。
齐暮川如今与连瑾春可谓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生生死死都要在一块了。故而,当他提出要带连瑾春回齐家庄的时候,并没有遭到太强烈的反对。放了唯一掌握线索的连瑾春固然不妥当,但齐家庄家大业大,既然有齐暮川作保,他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三个月内七星诀和哑婆婆的死都有个交代就行了。
一大早就打点好行装,齐暮川带着锦心锦岁两个丫环和连瑾春向沈墨承拜别。
天清气朗,碧空如洗,这样的天气真叫人心情好上不少。
沐浴在晨光中的白衣公子正微笑着晃动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地与沈墨承说着话,而他身后依旧跟着两个容貌娇俏的姑娘。红衣的那个抵着下巴正仔仔细细打量着连瑾春,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一肚子的坏水咕噜咕噜冒着泡。鹅黄衣裳的那个则是十分温柔安静地站在齐暮川身边,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家公子身上了。
连瑾春早知齐暮川身上带着一些公子哥的习性,却不料他出来行走江湖,就连随行的马车也弄得极为奢华,再加上这两位看起来跟名门闺秀似大丫环,几乎让人产生错觉,他们此行是出外郊游的。
连瑾春也不在意有人看他,只握着剑,面无表情地靠着树站着。
红衣的丫环叫锦岁,她盯了连瑾春半天,见这人跟冰块似的,不但冷冰冰,还一点表情也没有。正觉无趣,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连瑾春忽然绷紧了身体,像是有些紧张地看过去。
一名小厮跑了出来,附耳过去向沈墨承说了些什么。
连瑾春眸光一暗,一副失落难过的样子,锦岁吃惊地看着他,再一眨眼,连瑾春脸上却已平静无波。
待出发回荆州,四人坐在马车中,气氛有些沉闷。
齐暮川心情看起来不错,吩咐锦心把香炉点燃,就含着笑闭目摇着扇。
鹅黄衣裳的丫环应了声,手脚利落地做起事,锦岁看他们一眼,抽出随身带着的短剑,翻来覆去的把玩。
连瑾春坐了半晌,忍不住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