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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我只觉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伸出僵硬的手拍拍他的脑袋,道:“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
“一定是跟你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被你传染痴呆的毛病!”沈金银怒而抬头,一双大眼牢牢瞪住我的二目,龇牙咧嘴的样子好像要咬我,“还有!你这家夥!把我的第一次还给我!还给我啊啊啊!”
他一边说,一边伸长了两条胳膊,卖力掐我的脖子,直把我勒得险些闭气。
幸亏我哑著嗓子及时蹦出一句:“我会负责的。”否则,这条小命就真要见阎王去了。
随後,我们继续赶路。根据沈金银的推测,大师兄现在应该不在北方,於是依旧往南方寻找。
沿途我们路过一家茶摊,渺无人烟的荒凉大道上突兀的立著那间茅草屋子,顶上还插了一方蓝色旗子。
就见小二在里头高声吆喝:“来来来啊!免费的茶水伺候。”
沈金银一听,眼珠子里放出两道精光,不等我出手阻拦,嗖一声窜进茶摊里头坐稳,回头向我招手:“胡江湖,快点过来坐。”
我只好“噢”一下,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小二过来给咱们倒茶,沈金银连同那茶壶一块儿给扣下了,笑笑地对小二说:“没事儿,你去吧。喝完了我们自己倒。”
小二拿了鄙夷的眼光扫过沈金银的脸,兀自走了。我这才回过头去,拿手推推沈金银的胳膊:“这样不太好吧?茶摊是为口渴的路人设的,不收费也全是好心,我们怎麽能独占一整壶茶?”
“那你别喝好了。”沈金银不屑冷哼,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过来,凑近低声道:“这种山间荒野怎麽可能有免费的茶摊,其中必定有诈!”
我只觉心头咯!一下,暗道:不会又来了吧?
抬眼瞧沈金银一下,我急忙给自己倒水喝茶,省得待会儿逃命的时候又口干舌燥的。
我也有了自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之一路我们都难逃惹麻烦的命运,多喝点茶水总没坏处。
正想著,就见外头来了两个带刀的官差,身著官服,走路相当招摇。小二一见,连忙上前招呼倒茶,那两人就把刀往桌上一放,坐下歇息,边喝茶边闲聊。
一个摇头晃脑,啧啧称奇道:“也不知是谁那麽厉害,杀了他。”
另一个接道:“要不是他死了,官府也还被蒙在鼓里,他原来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小二笑嘻嘻地左右看看,问:“不知两位官爷在说谁?”
前头那官差抬头瞟他一眼,不答反问:“昨晚上一直到今天早上,有没有什麽可疑的人路过?”口气倒像在审犯人。
“您看您说的。”小二呵呵笑著甩甩肩头的抹布,“我们晚上哪儿还会待在这种荒山野岭?要说起今天的可疑人物嘛……倒还真有两位。”说著,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朝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我嘴里那口茶生生在喉咙里呛了一下。
那小二这才继续说:“您看那两位,一个衣服大得离谱,像是偷来的,另一个明明是男人,却穿著女子的嫁衣。是不是很可疑?”
两位官差於是转过视线,我低下头去闷声不吭地喝茶,沈金银在边上添乱,抬起胳膊冲那两位挥手。
那两人打量我们片刻,回头对视一番,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说:“就凭这两个小子,也能杀死避邪山庄顾鸣塘?不可能!”
“就是,就是!”
我嘴里的茶这会儿全部喷在沈金银的脸上。
他拿眼瞪我,我用袖子给他抹干净,对面那两个官差起身赶路,出了茶摊。我将嘴巴凑到沈金银耳边低声劝道:“咱们也快点走吧。”
谁知他牛脾气发作,愣是一动不动,还一把抓住我的手,斜过眼来:“胡江湖,这茶摊有问题,你能袖手旁观吗?你师傅不是经常说要助人为乐?”
这话从他嘴巴里吐出来,怎麽听怎麽觉得别扭。
我俩於是继续干坐著,被大风卷来的泥尘吹得满嘴满脸都是泥腥味。
一直到太阳高挂在头顶上方的时候,远处终於遥遥地传来车马声。我从昏昏欲睡之间抬起头,便见前方一小队护镖队伍正朝这边行来。
“来了。”沈金银喃喃著,眼底闪现诡谲的光芒。
那小队人马来到茶摊之前,领头的是一男一女,女的穿蓝布衫,怀里抱著一个繈褓,男的人高马大,面宽眉粗。女人对男人说:“休息一下喝口茶吧。”
男的摇头:“赶路要紧。”并不停下脚步。
茶摊里,我、沈金银,还有那小二,六只眼睛都牢牢盯住摊外那队人马,看他们从面前一路经过。
忽而,我只觉头顶上方凉风一扫,巨大的杀气自後方袭来,抬起头看,就见众多持刀的蒙面人不知从哪里闪出,踏著茶摊顶蓬而至,落在镖队四周,将他们团团围住。
小二这时甩了肩头的抹布,回身自一张桌子下方抽出把大刀来,笃定地慢步晃到大路中间,扯开嗓门大声喊:“来来来啊!免费的茶水伺候。”
语毕,自己愣了一下,连忙改口:“不对。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女人见状,手掌一下伸进怀中繈褓,被男人按住。只见那男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各位,咱们做的是蚀本的小买卖,没多大赚头,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小二怒道:“咱给你行方便,谁给咱行方便啊?”说著撇头看了镖队里头层层叠叠的箱子一眼,“这样吧,留下一箱来,就让你们过了。”
男人面有难色:“这是东家的东西,我们不能擅自给人。”
“那就是不愿意了?”小二瞪大了眼珠,招手喝令一声,“上!”众匪徒这就一拥而上,同护镖人马正面冲撞,刀剑相碰,杀得不可开交。
我正看得投入,身旁的沈金银从後头推我一下,说:“还不去助人为乐?”
我噢一声,纵身跳了出去,口中一面喝道:“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打劫镖队!”说著就扇飞了两个蒙面盗人,眼角余光往茶摊里面一扫,沈金银已然不知去向。
我一时闪神,不意背後遭人偷袭,转过头去的时候,那贼人手中的刀早挥到面前,我心头一惊,却见眼前刀光一闪,一把豔红的带刺短刀横梗在对方大刀之下,原来是镖队那女子,方才她繈褓中抱的正是这把奇特的兵器。
我乘女子挡住贼人的当口,右掌一沈,给了那坏人腹上一掌,将他震飞,随後同女子相视一笑。女子随即跳开,回去应战。
我四顾寻找沈金银的身影,半晌,终於在镖队的箱子後头看见他,他居然拿了一把大刀正撬箱子上的锁。
“喂!你做什麽!”我过去拽他。
沈金银手上一使劲,箱子应声开了:“做什麽?当然是劫财了。”他眯起眼来笑得邪恶,我顿感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忙用力按住箱盖。
“你这是犯罪!”我吼他。
“犯什麽罪!”他翻白眼,伸出小指掏掏耳朵,“反正早晚被人抢,我们顺便拿几两银子,充充饥也好。我是在替他们行善施德!否则饿死我们两个,这账都是要算在他们头上的!”他说得颇逼真,好像真是那麽一回事似的。可惜被骗多了,连我也是会吸取教训的。
“别开玩笑了!”我把脸贴到他面前去,很认真的盯住他的眼睛,谆谆教诲,“沈金银,坏事做多了是会遭报应的!”
他的眸子在我眼前微微闪动,鼻息喷在我脸上,痒痒的。忽然,沈金银弯起嘴角笑了笑,嘴巴一下亲上来,贴著我的嘴唇。一瞬间,我想起昨晚上的事情,脸颊火烧一般红了起来,没防备沈金银双臂用力,哗一下抬起箱盖。
箱盖狠狠砸中我的下巴,痛得我朝後一个踉跄,然後就听沈金银“啊”的一声,脸色大变。
“有没有搞错……”他的嘴角微微抽动,两手奋力往箱子下面翻寻,可是找了半天,箱子里的东西依旧是一层层柔顺亮泽的绸缎,再无其他。
他於是又用大刀撬开其他几只箱子,结果无疑都令人失望。
沈金银用力吸气,胸口一起一伏地律动,眼珠子骨碌一下转向那边战得正猛的两方人马,高吼一声:“都别打了!箱子里一文钱也没有!”
那头突然死一般静下来,众人维持著刀刃相交的姿态朝这边看过来。我也禁不住又瞧那箱子一眼,心道:果然是蚀本生意,千里迢迢护送绸缎。
小二此刻的脸色比沈金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推开身旁一干人等跑来,待到瞧见了箱子里头的东西,瞬间瞪大两只充血的眼珠,龇起牙来回头,老羞成怒地挥手道:“弟兄们,统统给我杀光!”
随後只听应答声四起,空中又再飞舞起亮闪闪的刀剑和沈甸甸的棍棒,还有从伤者体内喷出的鲜血。状况惨不忍睹。
我一皱眉,抬腿要进入混战之中助阵,沈金银却在旁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往外拖,嘴里一面道:“快走!瞎凑什麽热闹!”
我脚下使劲,朝战场挪,不忘转头答:“师傅说了,我们要助人为乐……”
“助你个大头!”他两只手一齐用力,试图将我拽走。结果咱们两个力道相当,谁也没占上风,只待在原地干费劲。
就在我俩拼搏得正欢之际,那头镖队带头那男人几刀砍死数名匪盗以後,突然抬眼瞧见我们,二话不说,拎了大刀就冲沈金银挥来,嘴上还喊:“看你贼人哪里跑!”
沈金银背对男人,丝毫没有防备,我见对方气势威猛地杀将过来,来不及出声提醒,侧身抄起一旁装绸缎的箱子,当头挡下男人那一刀。
便闻!的一声巨响──
乖乖!果真不愧是压镖混饭吃的师傅,这一刀可是力道劲猛,直震得我拿箱子那手一阵麻痹,手指一颤,那箱子就砸在地上。
沈金银回过头去,脸色当即发青。男人没给他吭声辩解的机会,左手猛的一掌拍在他肩头,当时我只觉胳膊上的力道一松,再回头看,沈金银居然就那样顺著力道,沿弧线飞了出去。
他後背撞上一旁的茶摊,又弹到地上,那儿恰巧是道斜坡。我皱著眉头看沈金银一路唉呦乱叫著滚下坡,最後脑袋磕在一块大石上,鲜血就这麽淌出来。
再也顾不上身後的激战,我跨开大步,三步并作两步从茶摊前奔下去,来到沈金银身旁蹲下,一把抱起他,拿手掌奋力拍他的脸颊,喊:“沈金银,你没事吧!喂!坚持住,千万别死啊!”
他眼皮动一下,艰难地睁开眼来白我,嘴里!的一声,说:“痛死了。你拍得我痛死了,白痴!”
我顿时松一口气,冲他呵呵傻笑,不意沈金银竟然慢慢合上眼皮,突然没了动静。
心头一紧,我连忙又拍他的脸颊:“沈金银?沈金银!你说话,别吓我!沈金银!”
这一回他没再睁开眼来,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脑袋上那个大窟窿里还不住有血水冒出来。
我嘴里像是含了一大口黄连似的,难过得紧,低头撕了块衣服上的缎子给他绑在伤处,随後抱他起身,四顾扫视一番,回头看见茶摊旁镖队的那匹老马,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兀自跃上马背,抱著怀里的沈金银大喝一声:“驾!”马儿就那麽往前蹿了出去。
马儿在大道上跑了许久时间,久到我感觉怀里沈金银的身子几乎都已经微微泛凉,这才看见前方的城镇。
快马飞奔入城,我见人就问:“哪儿有大夫?哪儿有大夫!快告诉我!”
好不容易找到城里那半个脑袋都是白发的老头时,我身上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了。
老头当时正要出门,回头看见我俩,没有犹豫,叫我把人抬进破屋子内,摆平了放在床头,替他把脉。
我对医药毫无建树,只懂在旁心急火燎地团团乱转,看老头给沈金银又是扎针又是点穴的,不住问他:“他怎麽样?会不会有事?”
老头捋一捋下巴底下的长胡子,啧了啧嘴,摇摇头又点点头,这才慢悠悠地斜眼看我,道:“他在短期之内反复受到内功创伤,现在身子十分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养,方能复原。”
闻言,我只觉心内焦急,自责不已,连忙点头称是,回头看一眼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的沈金银,又问:“那麽他的伤不会危及生命吧?”
老头站起来,到一旁宽大的药柜上抓了几副药材,倒在边上的药壶里,嘴上答:“暂时是不会有大碍了。不过要完全康复,实属不易,期间倘或再受一点点刺激就可能毙命。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几副药方,药材难得,可以替他调养,大幅加速他的复原。”说到这里,老头回过身来看定我,问,“你要不要?”
我点头连连,忙说:“您尽管用!”
老头於是笑笑,一手提著药壶,一手摊开了直伸到我面前来,吐出两个字:“拿来。”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