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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赫连澈仿佛早已看穿我的想法,一抬手就牢牢拽着我的手臂:“亦然!”
“你认错人了,那个人才是亦然,我是斐然!”我手忙脚乱地指指远去的斐然。
赫连澈置若罔闻,伸臂搂住我,将我桎梏在他怀中,以防我再次开溜,笃定道:“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何必要躲,你不去追我哥哥,和我搂搂抱抱做什么?”我笑得牵强。
“亦然。”赫连澈企图贴近我的脸,我敏感地侧头躲开,只听他微叹口气,与其无奈,“你究竟想要我怎样?”
“我没想要你怎样。只求你放过我,行不行?”我豁出去地对上他的双脸,理直气壮地开口。却被他沉静眸子深处透出的悲哀烫伤,不得已又低眉垂首。
“你让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赫连澈轻声开口,“你早已住在这里了,怎么放过?”他拉着我的手按到自己的心口,反问得我无法反驳。
感受着那有力的心跳,心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我不是人,我是龙,是龙!你明不明白?!”我抬头冲他吼道,“很抱歉,我不和不是同类的人在一起。”
赫连澈被我怒气冲冲的话激得脸色微变,他讷讷地开口:“那又怎样?那只是你的想法,你有没有问过我?”
“问你干什么?我的想法还不够吗?”我推开他,后退两步,“我厌倦了,我只想回白凤山庄过平静的日子,你不要来烦我。”
“亦然,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赫连澈受伤的表情看我,“残忍到让人恨不得……”
“恨不得杀了我?”我接口,冷笑,“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现在认清了?那就放手吧!”
“不放!”赫连澈握住我的手,重复道,“不放!”
“你——你不怕我吗?万一哪天我狂性大发,将你吃了或者将你杀了,怎么办?”
“你不会的!”赫连澈慢慢靠近我,低语,“虽然刚开始我是有点惊讶,换了谁谁也会那种表情的啊。你倒好,跑得挺快,我想跟你解释想跟你表明心意也没用了,跟本找不到你人。”说着趁我发愣的时候拥我入怀,“就算你真的狂性大发,杀了我我也认了。”
“我接受不了。”我闷声开口,赫连澈身躯一震,松开我焦急道,“亦然,你别这样,这是两个人的事,不能你一个人说了算。况且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你只记得,你是我赫连澈认定的人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答应我,别再胡思乱想好不好?”
余光瞥见斐然骑在白虎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竟然是去而复返。我微微一愣,不想与赫连澈再纠缠下去,索性点头:“你住哪儿?我晚上去找你。”
“我就在风琏客栈。不要等到晚上了,现在就跟我走好不好?茗扬已经提前召开武林大会了,他指名要我参加,如果不去的话,师父他老人家……”赫连澈一脸烦闷,渴盼地看着我,“亦然,不要再让我担心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不信我了?辰师兄被人扣住了,要走我也要带他一起走。师父的事事关重大,不能草率行事。你先回客栈,我说去找你就一定会去找你。”我坚持道。
“那我跟你一起走。”赫连澈恋恋不舍,不肯松开我。
“赫连堡主,我还有事要跟我哥商量。我保证,将他安然送到风琏客栈。你先回去吧!”斐然适时开口,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赫连澈沉默不语,再度看了我一眼,我别扭地移开眼神,不敢看他。半晌,赫连澈才松开我的手,看向斐然:“那好吧。”
“亦然,我在客栈等你。”赫连澈款款嘱托,继而果决转身,渐渐步出我的视线。
我松了口气,却又忐忑起来,晚上,该怎么办呢?
“这下满意了?”斐然清冷开口。
我长舒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我们现在去哪儿?去喝酒怎么样?”
“你还想喝酒?”斐然皱眉,“现在我们马上回军营!”
“你会在军营的,对不对?”我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看情况吧,倘若战事不紧,我会回摩天崖。不过暂时也回不去,龙翔国咄咄相逼,大概要持续一个月吧。”斐然表情忽然凝重起来,“今晚怕是又有一场战役。”
“那我陪你,等你打完这一仗,我再走。”我黏腻道。
“随你。”斐然也跳下来,与我并肩。
“你不怕我把你的威名毁了?”我诧然道,他答应了赫连澈要送我回去的,如果我赖着不走,他岂不是成了失信之人?
“毁就毁,反正我和他不熟。管他怎么样呢!”斐然满不在乎,“到时候吃亏的人不是我,难过的人也不是我,一句应承而已嘛!”
我膛目结舌,不由竖起大拇指:“斐然,你比我厉害多了!”
“过奖过奖。我说,白亦然,你都不说送我件生辰礼物吗?”斐然摊开手伸到我面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我微愣:“现在还没到生辰啊!”
“我方才说我这几年都没过过生辰,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吗?”斐然皱皱鼻子,泫然欲泣,“我多可怜啊,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呃……我抱抱头,翻遍身上的角落也找不到一样像样的东西,之前我淘到的一个小玩偶不知何时已经掉了,玉佩什么的又没有……
“斐然,是我不好,你别伤心,等我回了麟山,把那些礼物都拿出来任你挑,好不好?”
“那要等到何时?”斐然眼珠子转转,伸手拨开我的衣领,拽出颈间的一个小挂坠儿,道,“我就要这个吧!”
嗯?我低头,看着那个碧玉坠儿有点发傻,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莫不是方才被赫连澈戴上的?不,不可能啊,他狠本没办法瞒过我的视线将挂坠塞到我衣领里。
见我犹豫,斐然神秘兮兮地凑近我:“我这可是在帮你……”
帮我?我歪头看着他,等待进一步的解释。
“我今早见你的时候你就戴着他,可不是如你所想哦!”斐然耸耸肩,“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被太子扣住的那个人送你的吧?”
江佑辰?他……
“怎么,舍不得?”斐然的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对那个人你不会逃避,说明了什么?你该好好想一想了,这里,究竟能容下几个人?”他点点我的胸口,径自朝前走去,“不过也许是我在大惊小怪,你应该比我清楚自己所思所想。”
我在原地愣了许久,才迈步跟上斐然。
无端惹挑花,并非我愿,可若就此疏远朋友,也不是我白亦然的作风!真伤脑筋啊,为什么一旦和爱情扯上关系,连友谊也要变得不堪一击?如果我疏远了赫连澈,江佑辰是不是窃喜自己将会有机会?可我已经讲得明明白白了,江佑辰还是趁我昏迷的时候给我戴上这个小挂坠儿……
一路忐忑回了军营,宇文濯在营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尔后目光飘到斐然身上:“舍得回来了?”
听他的口气我就不爽,气乎乎揽过斐然冲宇文濯吼道:“我们兄弟出去散心,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关你什么事?”
宇文濯瞄过我揽着斐然肩膀的手,阴阳怪气道:“这里是军营,我最大!你们私自外出,触犯军规,本该军法处置。本殿只不过询问一句你就如此嚣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还真以为是你家?!”
我被他陡然提高音调的话吓了一跳,看看斐然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不由恼怒,莫非斐然一直在受这个家伙的欺负?还不敢反驳?我也吼道:“斐然又不是士兵,凭什么受军法处置?”
“哼,对啊,他不是士兵。但他是军师!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宇文濯捏得手指发白,咬牙切齿道。但那双讨厌的狐狸眼却是紧盯斐然,依稀隐蕴深情。
我怔愣片刻,他到底什么意思嘛?难不成,想让斐然开口求情?
斐然垂眸不语。
“你无话可说?”宇文濯上前两步,追问。
“斐然知错了。”
“你——”宇文濯气结,喘息片刻,才冷着脸道,“错在哪里?”
“错在知法犯法。”
“……”
“殿下话都问完了?天色不早了,斐然去准备晚膳。”
“站住!”宇文濯挑衅地推开我的手,转而拉着斐然离开,“跟我来!”
两人进了不远处的帐蓬,我被晾在一旁,无奈叹了口气,罢了,斐然自有办法对付宇文濯那个自大狂,我还是去找臭屁辰吧!
这里的帐蓬几乎都长得一样,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关押‘江佑辰’的帐蓬。他侧身对着我,端坐在桌旁,手握着茶杯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蹑手蹑脚进去,刚要开口,脖颈处传来刀锋微凉的寒意,伴随着森冷的低喝:“别动!”
卷四 风云变,并肩携手独占神话 第十八章 不递之客
脖子上冰冷的触觉,让我不由撇了撇嘴:怎么运气这么背,总是被劫持呢?
算了,今天我豁出去了:“说吧!要劫财还是劫色?劫财的话我没有,劫色的话……麻烦阁下多走一个时辰的路,到南街走手边去,那儿刚好有青楼!”
“噗——”身后的人一笑,口气里多了抹玩味:“我不劫财也不劫色,倒是要你告诉我,殿下的帐蓬在什么地方?”
找宇文濯的?莫非是来行刺的?虽然我讨厌宇文濯那个自大狂,不过……不过斐然好像很喜欢他的。宸国的江山也要靠他呢,总不能真的告诉刺客。
“不说?不说我可要动手了!”背后的人笑嘻嘻地说。
“你敢!”我怒喝了一声。
虽然不是很乐意动手,还是猛地向后一探,抓住刺客握剑的手,一个过肩摔,把刺客摁倒在地,又挽了个手,将刚刚搁在脖子上的兵器抢了过来。
一看,刚刚以为是剑的东西,竟然只是一跟涂着银光的塑料棒。
看不真切的黑暗里,倒在地上的刺客自在的将头枕着手臂,对着我笑:“哟!多日不见,武功倒是长进了不少!”
“咦?我认识你吗?”手里把玩着那抢来的不明武器,不确定地问。
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刺客的长相,从声音也判定不出是不是见过这个人啊!
“斐然!”刺客话里带笑,“看见你哥哥我,不投怀送抱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装失忆!”
“什么你哥哥我!”我抬手指着刺客的鼻子,猛地跳脚,“我才是斐然的哥哥!亲生的!”
敢和我抢斐然!你找死!
刺客显然愣住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自言自语:“奇怪!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我拍开刺客的手:“你才发烧呢!听清楚了!我叫白亦然!是斐然,唯一,的哥哥!”斐然都没叫过我哥哥呢!怎么可以便宜了外人。
“你不是斐然?”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斐然掌着灯走了进来,昏黄灯光下,见我和刺客怪异的姿势,微皱起了眉。
想到我是瞒着斐然来见江佑辰的,忙先告状:“斐然,这个刺客是要杀宇文濯的!”
斐然走过去,将刺客拉了起来:“子言,你怎么来了?”
子言?!认识的?!
我挠挠头,瘫坐在地上,索性盘着腿坐着,一脸鄙夷地看着那个叫子言的家伙目瞪口呆地看看我又看看斐然,低低地惊叫一声:“天哪——居然这么像!”
“你什么时候来军营的?”斐然率先开口打破沉静。
“唔……刚来没多久,斐然,你真的有哥哥啊?”
“……嗯。”虽然很不想承认那个坐在地上一脸看热闹的人是哥哥,但,外人面箭,还是不要再耍性子了,承认了为妙。
“哼,看吧!都说了我是斐然的哥哥,你居然不信!”我得意道。
子言俯身与我对视:“可你——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啊!我怎么反倒觉得你像弟弟?”
“嗯?是吗?”我笑得一脸无害,子言不知道我这样笑的意思是什么,还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倏然出手,点了他的痒穴。
“呵呵……哈哈……”子言笑得有点夸张,他苦着脸看向斐然,斐然皱眉瞪了我一眼,伸指去解,我撑地轻快地起身,冲那个家伙吐了吐舌头,“谁让你点我师兄的穴道!”
一蹦一跳地跃到江佑辰旁边,快递解了他的穴道,担忧问道:“臭屁辰,没事吧?”
“没事。”江佑辰活动活动酥麻的肩臂,轻轻侧头,看向另外的两个人。
子言捧腹笑得怪异,斐然看着我,江佑辰看着斐然,我窜上桌子,问道:“斐然,宇文濯那个混蛋不是想以军规处置你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想当一次英雅呢,结果无用武之地……对了,你跟我走吗?”
斐然又在子言身上点了几下,还是不行,不由对我低吼:“先解开他的穴道,你什么怪异的手法?我怎么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