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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你要是现在离开,还有机会”
“老夫已是残年,活了大半辈子,值了,只可惜你还如此年轻、、”黑袍人语气中尽是惋惜。
苍云隐呵呵一笑“以本王一命,换东蛮贼寇数万人的性命,这个买卖,你说我是赚了还是赔了?”
远处扬起阵阵沙尘,苍云隐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现在,你没有机会了。”说着手中画戟直挑黑袍人。
那人展袖倒飞出去,又隐了踪迹。
苍云隐四处探寻不得,心中暗道好敏捷的身手。
“王爷”林孝虎带着吉光策马而来,在苍云隐面前下马,身后仅余下的几十名兄弟也纷纷下马,将苍云隐与林孝虎围在中间。
“你要做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首领,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处境,语气中透着一丝慌乱与惧怕。
苍云隐抬眼瞧了四周围过来的东蛮士兵,笑的得意“真是听话,全都来了”
一句话说的吉光莫名其妙,不过,此时,他的心里还存在一丝希望“你放了我,我保证你活着回去,要不然,我的子民会将你碎尸万段”
“吉光,你还没有听见吗?”苍云隐俯身到他耳边,朝他指了指那“轰轰”声音的来源方向“你常年居住在沙漠,应该很熟悉这个声音吧?”
吉光闻言仔细一听,脸色大变“沙暴!!”立即疯狂地挣扎着起身“你们这群疯子”
“这也是被你们逼得。”林孝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吉光立即安静下来。“王爷,你先撤离吧,这里太危险了”
苍云隐捏紧了手中的九龙画戟“是生是死,在此一搏,老虎,我们一起走。”说着一手拎起吉光,一手拎着画戟,脸上是豪情万丈。“看大风过境,谁用战歌作嫁?胡酒裹沙,金戈铁马,用一生演绎男儿铁血神话。”
“醉卧江山秀景,抛血洒。青丝换把白发,只叫弯弓立马,用刀剑说话”
铿锵激昂的歌声伴随一阵阵惨叫在这空荡的沙漠中飘荡。几十人对抗上万人,无疑是以卵击石,最后的战场,还剩下苍云隐、林孝虎与元标三人,身上衣服皆被鲜血染透,握着兵器的手已经在开始麻木。
此时三人背靠着背,被东蛮士兵围在中间。苍云隐活动活动手腕,双目如炬盯着那些虎视眈眈的人“老虎,你后悔吗?”
“王爷,下辈子,不想再遇见你了,太累了”林孝虎嘿嘿一笑,脸上全是沙土,连他原来的样子都看不真切了。
苍云隐无奈的撇撇嘴角“本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见他生死关头还能如此玩笑,元标原本紧张的心理也放松下来,笑语道“末将下辈子也再也不要遇见你们两个人了”
最后,三个人在一片血腥中仰天大笑,笑的那些东蛮士兵都愣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在混战中被救去的吉光骑马在包围圈外,看着包围圈中三个像疯子一样的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东蛮士兵在他的催促下一步步朝三人紧逼。
“你们看那是什么?”士兵惊慌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极其突兀,所有人都扭头去看,只见那士兵所指的方向,一股黑色的沙柱正在迅速朝他们的方向移动。
“是、是、沙暴”有胆小的人已经瘫软在地,说话都在结巴。
“快逃啊、、”
“救命啊、”
瞬间,慌乱成一团。
奔跑,呐喊,呼叫。
你踩了我,我撞了他,甚至有的为了逃命,还大打出手。
人力在自然的面前显得那么的渺小,沙暴过后,一切归于寂寥。
第六十章:最后的胜利
东漠无花,驿馆外有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每天有人负责浇水的。
商青礼静静立在青草边缘,负手,闭眼,脑海中如走马灯一样回放着那个人的一切,他的无赖、耍宝、关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被深深印刻在脑海。包括那句不论沧桑的誓言“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
“神医,回来了,回来了,王爷的…”来通禀的士兵话还未出口,就看到那个平日端庄的白衣男子已经往城门口奔去,剩下的话也哽在喉咙不知如何是好。
商青礼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如此疯狂的时刻,疯狂地想要见他,见苍云隐。原本以为可以看到苍云隐对自己嘻皮笑脸的样子,却只看到他的汗血宝马急燥摆蹄,步子尢的顿了下来,拉过旁边的士兵“王爷呢?”
四年来,商青礼还是第一次如此失态,那士兵被他吓住,没有吱声。
一把推开他,商青礼夺过汗血宝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刚刚闻讯赶来的李固等人“神医,危险”
王启伸手拦住他“让他去吧”这一切早就已经错了,那就错吧,这份不问世俗的爱情,经历两场生死悲欢,也许,会更加和难分难舍,就算违天逆地,又有谁能阻止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呢?
李固疑惑地看着王启,后者想了想,只是说了一句“我们都老了。”
沙暴过后,沙漠又恢复了它原来的样貌,寂静,冷清,无害。商青礼立马其中,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单,不顾一切奔来,只是相信他还在活着“苍云隐、”
呢喃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也显得突兀,宝马在胯下显得急躁,商青礼干脆下了马,徒步在沙漠中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大风吹起黄沙,又将其覆盖,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涉足。
那个人说过,“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
他说过“不管多久,本王都等你”
他说过“本王就算翻遍地府倾覆极乐,也要找青礼讨要个失约之礼。”
整个脑海都在回荡苍云隐的话,不由自主放声呼喊“苍云隐”
走了多久,商青礼已经不知道了,只是看着夕阳下山,天边的晚霞格外秀丽,而在商青礼的这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寒意。
“青礼、”虚弱而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商青礼连忙转过身子,但,除了茫茫黄沙,空无一人。
是幻觉吗?苍云隐,你竟然让我陷得如此之深?
人力如何与自然相抗?只是,苍云隐,你如此聪明,怎么甘心被这黄沙掩埋?
苍云隐,是不是一切都晚了?难道真的无力挽回?
双手无力垂下,手中拿的,是那两截断箫,忆起当年阑珊灯火下,少年喜笑颜开“千里良驹自配伯乐,纵观天下这七彩箫怕是只有青礼能配之了。”
低头望了手中断箫“徒留你又有何用?”袖手,两截断箫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沙地里,悄无声息。
“青礼将本王送的东西扔了?是嫌本王伤的还不够重吗?”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商青礼身躯一震,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从黄沙中慢慢站起的人,被黄沙覆盖的俊脸上扯出一抹心痛的表情,双手还扶着自己的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没有多余的话,上前两步将他抱住,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真的是他,是那个无赖王爷。
没有料到商青礼如此反应,苍云隐着实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抱“本王说过,不会给你机会忘记的”
“三纲五常不顾,只愿与君共度”轻飘飘的一句话,苍云隐等了五年,当初那个冷清的少年,到如今冷艳的男子,他苍云隐,终于等到了他回应。
“你们二位要打情骂俏也找个好时间行不?”一句话将这暧昧的气氛破坏,二人分开,竟是尴尬无比,转头看了声源处,林孝虎扶着元标慢慢站了起来,两人的狼狈程度与苍云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虎,本王就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你每次为何总是那么准时?”苍云隐随手擦了脸上的黄沙,一脸郁闷,心里纳闷这林孝虎生来就是专门破坏气氛的吧?不然为何每次都是他?
林孝虎牵起嘴角,勉强能够辨认出那是在撇嘴“王爷倒是艳福不浅,可是、”话没有说完,身子已经直直栽了下去,连带搭在他肩上的元标也摔倒在地。
原本还欲玩笑的苍云隐心中一惊,疾步上前将他半扶起,探到他背后的手一阵湿润,拿起一看,全是被鲜血染红的黄沙,将林孝虎的身子翻转过来,他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夹杂着无数黄沙。
心中更加着急,将他扶起,见商青礼正在给元标探脉,急忙询问道“青礼,他没事吧?”
商青礼摇摇头“只是昏厥过去了,没有大碍”说着将他扶起“林队长似乎伤的很重?”
苍云隐点点头“先将他们送回去吧”说着将林孝虎扶到一直安静待在一旁的马背上,又转身接过商青礼手中的元标,放到马背上。移步俯身拾起被商青礼扔掉的断箫,拿在手里仔细磨痧。“若是本王当真命丧于此,倒是希望青礼忘记一切从新开始。”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断箫,商青礼犹豫一下,伸手收入怀中“走吧”
焦急地在城门口来回渡步的李固,在见到那四人一马时终于松了口气,急忙叫人将马上的二人抬进了驿馆。
待苍云隐沐浴更衣后,商青礼已经将林孝虎的伤口处理干净,正在为他包扎。
看着林孝虎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苍云隐的眼眶竟有些湿润,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是为了他苍云隐所受的。
左肋下一条深可及骨的伤口,是四年前苍云隐与商青礼被一群沙忍围住时,林孝虎单骑闯入与他二人并肩而战留下的。
臂膀上缝过的数十针,是为了将失足的苍云隐救回而他自己却跌落悬崖摔断了手臂。
肩头的两处箭伤是中了东蛮人的诡计,深陷箭雨中为苍云隐挡下的。
从大腿一直蔓延到脚踝的伤口,是在激战中为苍云隐挡的…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与苍云隐惜惜相关,他流出的每一滴鲜血,都足以见证他的铮铮铁骨
沙柱袭来时,林孝虎将苍云隐与元标死死护住,他二人才保的平安无事。
“本王欠你的!”苍云隐仰天而叹,这一生,究竟要背负多少债?“元标如何了?”
收起工具,商青礼松了一口气“无碍!”
将林孝虎和元标安排好,二人轻轻退出了房门。
“我们胜利了!青礼…”生死惊悬的一瞬,苍云隐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眼前这个白衣男子。
“是啊,胜利了。”商青礼目光转向了天际,沙暴洗礼过的夜空,也是无比的清爽“战争,是个残酷而血腥的字眼。”
“现在,该清平了。”
然而,谁又能知道下一秒,命运会和你开什么玩笑?
第六十一章:庆功
一场耗时四年的战争,以东蛮全军覆没宣告结束,关于那个黑袍人与那十几个沙忍,苍云隐率人在沙漠中搜寻了十天十夜无果,最终放弃了,也许就如商青礼所说,他们不过是一群无聊的人。只是,苍云隐心里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举得那个黑袍人太过于怪异。
十天的时间,东漠城已恢复的七七八八,只是… 看着眼前两大箱系发,众人皆沉默不语,这场战,人力,财力,耗费的何止千万?
“逝者已矣,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珍惜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李固伸手关上箱子,“今夜,摆酒庆功。”
这里没有华灯初上,没有美酒飘香,更没有歌舞乐姬,几堆篝火,几碗清茶,几碟素食,便是他们的庆功宴。
李固手持瓷碗站起身子“这第一碗,敬死去的将士,此时的和平,是他们用鲜血的代价换来的。”
众人起身,端起面前的茶碗,倾洒在地。
李固又添了第二碗“这第二碗,我敬在坐的各位,你们或年轻或年迈,或是身份显贵或是出身寒微,但是,在四年激战中,无一人退缩胆怯,你们皆是我苍国的栋梁之材,我苍国有你们,百姓之福也。”
豪饮,再次续满“这第三杯,我敬那些在家苦苦守候的父母、妻儿。将士战场洒热血,家中母子泪涟涟。”他这一句话,说到众人心中,一个个皆低了头。
李固亦有妻儿,是过来人,明白他们的心思“现在,大家可以高唱战歌凯旋而归,回家后向父母问声好,喝一碗妻子端来的老井水,抱一抱满地乱跑的小娃子,一家人齐乐融融快快乐乐过日子。”
不知是谁带头说了一声好,众人纷纷鼓掌,李固瞧见其中已经有人湿了眼眶“今晚这里没有将军,没有军法,只有一群异乡游子”
话音刚落,童长生接口道“没有军法?可以饮酒?”
李固爽笑一声,大手一挥,好不大方“可以。”
童长生心中起疑,这李大将军啥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就听李固又道“今晚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