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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必感慨,这也是你哥哥的一片心愿,他心有所属,能放下羁绊,也是他的超脱啊。”若曦轻声安慰着。
嗯,缇班点点头,“只是不知今晚,哥哥会不会赶来呢——”缇班的目光再一次眺望窗外,想起烈布,缇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缇班怎能忘记,那一次他见到烈布的情形,是如何令他心惊不已。
那一日,烈布忽然遣人传唤,诏他进宫。他早就听到密报,酋德传来死讯,缇班大惊失色,酋德真的死了?烈布迟迟没有发丧,说明此事蹊跷,酋德自从大败麾桀,听说容颜俱毁,从此隐匿一隅,不愿见人。加上托雷亡故,烈布一直心绪不佳,缇班看在眼里,也没敢多问,烈布这些时日不理朝政,拒不见人,这日却忽然诏他进宫,缇班隐隐的感到了一种不安。
缇班快马加鞭,跟随侍从一路而来,却发觉侍从并没有带他进宫,而是一路出了城门,侍从引领下,他们辗转来到了城外一个幽僻的山中。缇班心中狐疑,他慢慢勒住了缰绳,目光冷峻的盯视着侍者,“大王这是找我去往何处?此处荒僻,人烟稀少,大王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
侍从连忙拱手,手指前方一指,“上将军莫疑,大王就在此地不远处的山洞中等候将军,小人断不敢说谎。”
哦?缇班扬扬眉,一个小小的侍从怕也不敢假传圣旨,他回身向几名侍卫颔首示意,让他们就在此地等候,这几个人都是他的随身侍卫,个个以一顶百,骁勇异常。
山洞?烈布这是玩什么花样?缇班蹙了蹙眉头,看到侍从翻身下马,他犹豫了下也跟着下了马,缰绳随手丢给了侍卫。
“大王就在里面等候,将军进去就知,将军快请吧。”侍从躬身,侧立到了一旁。
缇班看了眼侍从,大步流星的向着山洞走去,深冬的山中,寒气逼人,穿过幽长的山洞,缇班愈发的感觉冰寒刺骨,他禁不住嘶嘶哈哈的抱紧了双臂。这是什么地方,简直冻死人,烈布疯了吗?跑到这里做什么!
侍从转过身,鼻头已经冻得通红,他给缇班躬躬身,“都怪小人,忘记让将军拿件棉衣,这里面却是有些寒冷。”
得得,缇班不耐烦的挥挥手,“大王到底在何处?”
“将军自进去就知,大王以等候多时。”侍从终于在一个石门前停下脚步,他躬下脊背,伸出手臂做出请的姿势。
缇班跺跺已经麻木的双脚,他上前用力一推,石门打开了,缇班想了想,他抬脚走了进去。
眼前一片赤白令提拔眯起了双眼,这是什么地方,四下环看,晶莹闪亮的四壁犹如进入了神话中的水晶宫,这里的墙壁竟然都是用冰块累积而成。烛光下闪动这神秘莫测的光芒。
果然,他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安坐在椅子上,男人肩膀宽阔,身形高大。满头雪白的长发披垂在脑后,缇班心中咯噔一下,这是烈布?
“你是谁?”缇班的手指摸到腰间的长剑,他猛地后退了一步,立喝了一声。
嘘嘘!吵嚷什么!男人转过身,一对凹陷的鹰眼逼视着缇班,他的双指放在唇边,面带怒色。
啊,啊——烈布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缇班大惊失色,他依稀看到,烈布的面前竟然停放着一个白色的棺椁,白色的冰壁中,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人。
缇班头皮一麻,瞬间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
大王?
“没出息,看你吓的!”烈布低沉的斥责了一声。
缇班砰的跪在地上,他惊恐万状的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白发飘飘轮廓大变的烈布,“几日不见,哥哥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那,那人是谁?”
呵呵呵,烈布笑了,“酋德。”
酋德?他,他不是死了吗?
不!烈布低喝了一声,“他没有死,他还活着。”烈布回首,温柔的凝视了一会,“他很快就会起来跟我讲话了。”
缇班一阵心惊肉跳,他恍惚明白了,酋德离去,烈布这是悲伤过度,几近魔障了啊。
哥哥,缇班望着烈布消瘦凹陷的双颊,眼睛一热,轻声唤道,“哥哥定是悲伤过度,出现幻觉了,昔人已逝,岂能复生,大王要节哀顺变,保重龙体啊,兰陵还需要您,百姓还需要您,您不能在作践自己了!”
嘘嘘,不许胡说!烈布不快的瞪了缇班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兄弟,今天哥哥让你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朝中人多嘴杂,事关立褚大事,不得已才把你唤来此地。”
啊——缇班瞪大了双眸。
嗯,烈布点点头,他微微叹息了一声,“你我本是手足兄弟,却为了王位争杀多年,我知道你一直想做这个王,但是却一直被我无情的压制着。”
不不不,缇班大惊失色,烈布这是怎么了,他看上去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缇班不禁毛骨悚然。
“哥哥多心了,那是早年弟弟年幼无知,冲撞了哥哥,现在小弟一心只想臣服在哥哥麾下,断没有一丝篡位之心!”缇班一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烈布这是在试探自己吗,难道烈布还是不相信自己,托雷一死,难道他,他——缇班禁不住浑身一抖。
唉!烈布重重的叹了一声,“快起来,这里不是朝廷,你我不是君臣,是兄弟,快快起来说话!”
缇班这才惶惑的站起身,烈布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现在只有你我兄弟,快坐下说话。”
“缇班,我已经深思熟虑,我打算把王位禅让与你,不许讲话,听我说完,”烈布挥手断然阻止了缇班,“我已经秘密下诏,诏书现在放在了祁汉大人的手上,另有我的亲随坷伦为证,明日,在朝中祁汉将宣布此事,并昭告天下,至于我么,只说病体难愈,倦怠朝政便可,你在朝中威信甚高,又有祁汉辅佐,我相信你登上王位会得到群臣拥戴,你多年厚恩天下,你继承大统也算众望所归。”
哥哥——缇班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烈布让位?他是不是疯了?
我没疯!烈布瞪了缇班一眼,“我自有去处,你不必寻我,但是你要记住,即位后,如果你没有勤于朝政,厚待臣民,令兰陵硝烟四起,民不聊生,小心,我会打断你的另外一条腿!”
哥哥!缇班喉中发出呜咽的悲鸣,“哥哥到底要去向何处,您到底为什么啊!小弟知道您与酋德心心相印,情深似海,可,可是酋德已死,您不能这样——”
闭嘴,烈布气鼓鼓的一挥手臂,“他没死!你再说酋德已死,我先砍了你的头!”
那,缇班望了眼棺椁中的人形,他——嘘——烈布神秘的一笑,“他活着,兄弟,为了兰陵,酋德吃了太多的苦,哥哥亏欠他太多,这一次哥哥真的要好好陪着他了,哥哥累了,哥哥只想跟酋德朝夕为伴,白首相依,共渡一生,明白吗?”
哥哥!缇班望着烈布痴迷呆滞的目光,禁不住掩面痛哭。
☆、第291章 如实招来
烈布却不再理睬哭泣的缇班,径自转过身去,屈下身体,伏在棺椁前,他轻轻整理着酋德的衣角,手指不住的摩挲着那雪白无色的手臂,烈布附耳道,“酋德,你睡得好久了,是不是该起床了?我知道你很累,可是也不能睡这么久嘛!”烈布口中嗔怨有声,细琐低语着。
缇班看在眼中,心中一阵悲戚,烈布怎么变成如此痴呆模样,这还是那个骁悍不可一世的烈布吗,哥哥!您——缇班不由得悲从中来,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烈布回头,面露愠色,“这里的事情无须你管,你重任在身,还不快走!”
我——赶紧走!
缇班知道烈布的脾气,他向来固执独断,现在他神智不清,继续劝解定会惹怒于他。缇班无奈,只好站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缇班心头憋闷,刚出石门,却险些与一人迎头相撞,缇班惊了一下,正要发怒,来人却急忙退后了几步,给缇班深深一拜。
谁!忽然的暗黑让缇班看不清来者,缇班气恼的低喝了一声。
“小人巴图。”巴图瞥眼看到缇班满脸怒色,连忙低眉低眼的回了一句。
巴图?这些狗东西难道都没有长眼吗,烈布形容怪异,举止反常,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禀于他!
“大王这样的日子多久了?”缇班闷声闷气的问。
“厄,”巴图咽口唾沫,“自打笛仙仙逝,大王一直陪伴身边,将军不要生气,大王是哀思过重,所以看上去有些怪异。”
糊涂!缇班低声斥骂,“大王神智恍惚,语焉不详,你等为何不早些通禀,如果贻误了大王的病情,你们该当何罪!”
巴图一个劲的点着头,等待缇班发泄完,才微微抬起头,“大王,他——”
“少废话,赶紧去传唤御医,马上接大王回宫!”缇班一甩手臂,愤然而去。
将军!巴图焦急万分,接大王回宫?除非那个家伙不想活了,他可万万不敢。巴图颠颠的跟着缇班身后追来,“将军不要冲动啊,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缇班停下脚步。
“大王心意已决,如果将军执意违抗,大王定会震怒。”巴图连忙解释。
“死小子,难道你看不出大王神志不清吗?”缇班瞪起了一双豹眼。
巴图一个劲的躬身垂拜,“不觉得。”
什么?缇班气得不轻。
“大王让位给将军,绝非一时冲动,小人跟随大王多年,看的清楚,这是大王慎重的决定,将军千万不要疑虑,前日,大王还召见了祁汉大人,亲自书写诏书,小人看的分明,为了不让朝臣起疑,大王还责令坷伦将军作为旁证,大王思维缜密,想的周全,如何是神志不清?”
巴图一番话说的缇班哑口无言,这个浑小子,竟然一语道破,烈布容貌大变,神色怪异,这个时候禅让,如被朝臣知道,岂能作数,搞不好还有觊觎王位之嫌,被巴图一说,缇班心头大窘,回神一想,竟羞愧难当。
嗯哼,缇班轻咳了两声,那,缇班拉长了声音,“按照你的意思,要置大王的病体于不顾吗?”
巴图眨眨眼,“大王无恙,何来病体?”
你——缇班张嘴要骂。
巴图连忙摆摆手,使了一个眼色给缇班,示意他不要大声。
巴图率先走在前面,缇班疑惑,忙跟着巴图走出了洞外,巴图不住的掂着双脚双手举到嘴边哈着气。
“你,有屁快放!”缇班瞪了巴图一眼。
巴图倒是不着急,一脸漫不经心,“将军只管放心回去吧,明天朝中将有巨变,您新王登基,百官朝拜,您也要事先准备一下,到时候有的您忙了。”
找死是吧?缇班气急,一把提起了巴图的衣领,巴图即刻感到自己双脚轻飘飘的离开了地面,缇班的一只大手犹如一把铁钳掐住了他的喉咙,巴图满脸涨红,伸了伸舌头,哦哦啊啊的怪叫起来。
咣当一声,缇班一松手,巴图跌落地面,他不住的抚着胸口,大声的喘息着。
“你小子胆敢戏弄本将军吗?”缇班踢了一脚不断呻吟的巴图,“别装死,我知道你皮实的很,赶紧如实禀告,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您别,巴图佯装恐惧,“大王使唤小人习惯了,您剥了我的皮,大王一生气再收回成命,那可咋办?”
你个混账东西!缇班伸手就要拔剑。巴图猛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了缇班的手上。四目相对,巴图面色不该,一脸镇定,缇班倒是一惊。
“将军息怒,并非小人刻意隐瞒将军,小人只怕,即使小人直言不讳,将军也未必相信。”
缇班这才意识到自己却有些鲁莽了,巴图跟随烈布多年,谁人都知巴图是烈布的心腹,巴图年龄虽小,但是见多识广,聪明伶俐,他能在宫中混迹多年,深得烈布信赖,已经可见一般。
唉,缇班顿足,“大王是我兄长,他如今形容大变,满头白发,忽然提出禅位一事,岂能让我安心,刚刚我是心绪不宁,看到大王如此痴呆呆的模样,我心急如焚啊!”
巴图灿然一笑,“将军也算性情之人,当初为了祁妃,舍身忘死,不惜跟大王反目,您的这条腿——”巴图瞟了一眼缇班的坡足,“将军至情,这才才令大王心生怜惜,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将军又怎会不理解大王的一往情深呢。”
你,我——缇班被噎得无语,重重叹息一声,“可是——”
“将军不必担心,酋德自有天助,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死而复生。”
啊?缇班大惊失色,巴图是不是也疯癫了?
别,巴图看到缇班的脸色,连忙摇摇头,“小人就说了,将军一定会大惑不解的。”
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