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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荫by:流水无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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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这个意思。”任逍遥面上一红,他那一迟疑想的却是另一层说不出口的意思。 

      正要将箫放入口中,远远只听有人叫道:“公子,不好了!”小乙一边叫一边向这里跑来。 

      “出了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公子,咱们路上抓的那几个刺客让人……让人救跑了!” 

      任逍遥一惊,降龙堡享誉江湖十几年,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更何况,大牢里戒备森严,寻常人等也不可能轻易将人救出去,这可真是大事情。“咱们去瞧瞧。寒山兄,告罪了。”带了小乙匆匆离去。 


      练无伤本也要跟去,可想到既然到了降龙堡,这就成了人家的家事,未必愿意自己参与,也就作罢。低头看看手上的玉箫,又从怀里摸那两截断箫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由怔怔的出神。 


      “啪”的一声,一枚石子落入水面,拉回了他的注意,只听一人冷笑道:“既然有了新的,这旧的留着还有何用?趁早扔了吧。” 



      34 

      难产的一章,可能有些乱,大家凑合着看吧。 


      这声音…… 

      练无伤蓦的转回头去,只见一个人从池塘边一株垂柳之下慢慢走出来,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赤红如血,正是凌烈。他轻轻一跃,已经跃到了回廊之中,而目光却自始至终不离练无伤身上。 


      “凌烈……你怎么会在这里?”被他盯得有些心虚,练无伤开始找些话题。他觉得从那个晚上开始,凌烈就不是他熟知的那个凌烈了,变得更加暴躁,更加冲动,更加反复无常,他没有办法预测这个孩子会有什么举动,所以情不自禁的感到害怕。 


      凌烈耸耸肩,冷笑:“怎么?只许你跟任家的二公子在这里吟风弄月,卿卿我我,就不许别人到这来了么?” 

      “吟风弄月”到还没什么,这“卿卿我我”就着实刺耳了,练无伤脸上变色,叱道:“凌烈,我不许你胡说!” 

      凌烈不理他,端详他手里的玉箫,啧啧赞叹:“好箫呀好箫,到底是中原第一大堡的东西,比我这穷小子几两银子买来的可要名贵的多了。你还不把那烂东西扔了,还留着做什么,不嫌碍眼?”说着,伸出手去抢那两截断箫。 


      练无伤不知他要怎生处置这两截断箫,可不敢就这样交给他,手肘一转,箫交右手,空出一只手来去点他虎口。 

      凌烈见状,手掌上翻,变抓为削,切向练无伤的手腕。 

      两人使的都是昊天门最基本的小擒拿手功夫,这些功夫原本就是练无伤教给凌烈的,平日里拆招过招不知有几百次,往往一出手,便知对方下一步变化为何,这样打下去,自然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这一番似曾相识的拆招,却好像旧事重演一般,把两人带回了合乐融融的山中岁月,触动了心底某处的柔软,就连凌烈也如有所动,几招过去,再也没办法出手。 

      他不想打,练无伤自然更不想打,退开一步,柔声道:“凌烈,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许多不满,这箫若是交到你手中,多半便是扔了,可是我实在舍不得。任公子送我的玉箫虽好,我却并不十分喜欢,收下它实在是盛情难却。这两截箫虽断了,我还是要把它们带在身边,因为那是你——凌烈送给我的。”因为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因为这只箫里面有你的一分心意,所以我才如此珍视。 


      他的目光是那样的明澈,那样的动情,比这月色更温柔,更叫人沉醉,凌烈的脸色渐渐的柔和起来。半晌,才问:“那你怎么认识了任逍遥?又为何会到降龙堡来?”这个问题一日不问明白了,他心里一日不舒服。 


      “我们在道上偶然碰到,很谈得来,因为……有些事,所以他邀我来堡中小住几日。”任逍遥半路遇袭之事在真相未明之前,不能对外张扬,所以这事不能说;而自己来此处是为了求抵御寒毒的火琉璃,自然就更不能对凌烈说。什么都不能说,偏偏练无伤又不会撒谎,慌忙之中,破绽百出。 


      自然,凌烈是半点也不相信。在一起这些年,对练无伤他清楚得很。以练无伤那清冷的性子,只爱自己清静,怎么可能会主动和陌生人攀交?更别说相识不深便到人家中去了。 


      到底分开的这些天他和那个姓任的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自己也不肯告知?凌烈只觉心里好像有条小蛇在啃噬,啃噬的心都痛了,可他还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真的?那是为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 

      他分明就不愿告诉自己!凌烈只觉一股火气上冲。 再看练无伤,神色犹豫,言语吞吐,更不禁想到,他是不愿告诉自己,还是根本难以启齿呢? 

      忍不住冷笑:“哼哼,没什么,不见得吧?我倒是很佩服你,短短的几天之间,就把降龙堡的少堡给笼络住了,手段不减当年呀。” 

      这话明里是褒,可是就算是傻子,也不难听出弦外之音。练无伤愕然:“凌烈,你胡说什么?” 

      “他家里的人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多半不知道。练无伤的大名这般响亮,他们若是知道了,恐怕就不敢让你进门了。” 

      “凌烈,住口!”练无伤脸色苍白,胸膛不断的起伏,显然心中愤怒已极。 

      他越叫住口,凌烈就越是要说:“我就是讨厌你这副清高模样!才下山几天,你就勾引上了别人,你就是没男人不行的……” 

      一道银光袭来,打断了凌烈后面的话,却是练无伤以箫代剑攻了过来,他一招占得先机,手中玉箫更是不停,横点竖戳,犹如满天繁星一般,使得正是“扫叶剑法”。 

      这一路剑法凌烈自然也会,可是他一无兵器在手,二来练无伤出手实在太快,他才想到这是哪一招,那玉箫便已然攻到面前了。忽然右腿一痛,被玉箫戳中了“环跳穴”,不由跪倒在地。 


      “你要杀我便杀吧!”看着抵在颈上得玉箫,凌烈索性一扬脖子,大有任凭宰割之势。可是到了这时候他还不忘出口伤人:“你用他送你的东西来对付我,嘿嘿,你们两人到真是一条心呢。” 


      练无伤暗暗深吸了口气,才道:“凌烈,我知道你对我和……和你爹的事很不能谅解,我不怪你,这事原本就是有违伦常,为世俗所不容……”心下黯然,只是我当时早已意乱情迷,顾不得这些了,这……就是所谓“孽”吧。 


      凌烈冷哼一声,干脆偏过头去。 

      定定神,练无伤接着道: 
      “……这事又直接牵扯到了你,你不肯谅解,也在情理之中。你有什么怨气,尽管可以冲着我来,反正……我早已众叛亲离,身败名裂!可是任公子乃是一位至诚君子,待我如友,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绝对没有你想的任何龌龊之事,你万万不可胡乱编排,毁人令誉。否则的话,我决不饶你!” 


      凌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完了?” 

      练无伤点点头,解开他的穴道,让他站起来。又道:“可能我的话,你已经听不进去了,但有件事我还是要说。那位表小姐是任公子的未婚妻子,你最好不要跟她走得太近,这样对你不好。”定了亲在名义上就已经是夫妻,或许任逍遥不在意,可降龙堡的余人却不见得都如他这般想,凌烈只是寄人篱下,凡事还是谨慎一些好。 


      ——虽然恼恨凌烈出言不逊,练无伤却还是无法不关心他。 

      凌烈漠然道:“这么说,你打我,教训我,警告我不要接近长孙茜,都是为了维护那位任公子的清名了?” 

      他忽然笑了:“你放心,我在这里对天发誓,我,凌烈,一定要把长孙茜弄到手,就算历尽千难万险,我也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一甩手,扬长而去。 

      “凌烈!”练无伤还想叫住他,可是心头升起的那种无力感却告诉他,凌烈已经不会再听他的话了,甚至于,自己越是不愿他去做的事,他反而越要去做。 

      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最终却要恨自己,多讽刺!老天,你就这样来惩罚我的么? 

      抬起头,那天幕却依然是黑沉沉的,一语不发。 



      35 

      在降龙堡的第一个夜晚,是一个无眠之夜。想到凌烈那倔强的面孔、不屑的表情、还有比刀剑还要伤人的言语,练无伤的胸口便一阵一阵的气闷,一颗心好像被人揪紧了,狠狠的撕扯着。 


      倘若换了别人这样对他,他根本便理也不理,或者置之一笑。毕竟十几年前离开昊天门的那段日子里,这样的话听多了,这样的眼神看多了,多到令他百毒不侵。 

      倘若是五年前的凌烈这样对他,他或许会感慨,却绝不会伤心。因为那时的凌烈之于他,也不过是“故人之子”罢了。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五年的相处,在练无伤简单的世界里,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凌烈。他自己的时候没有喜怒哀乐,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凌烈加给他的。 

      然而,凌烈却不知道。或许知道了,更要用言语来刺伤他…… 

      辗转反侧,到了天将亮的时候,练无伤才浅眠了一会儿,很快就被兴冲冲敲门的小乙吵醒了。 

      “寒山公子,药房已经布置好了,我家公子请你去看一看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咦?你的脸色很差,昨晚没睡好么?是不是床铺不合适?还是被子太薄了?咱们这降龙堡四面是山,气候稍微寒了一些,很多人刚住进来都有些不习惯,而且夜里还会有蚊子,对了,昨晚有人给这里熏香么?没有吧,这人越来越懒了……” 


      练无伤暗暗叹气,一晚没睡好,现在头更疼了。 

      小乙正说得高兴,冷不防一件黑乎乎的事物飞过来,正堵在他的嘴上;任逍遥端着一盘食物走了进来。“小乙哥,你知道为什么人要生两只眼睛,两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吗?” 


      小乙摇摇头。塞在他嘴里的是个馒头。 

      “那是要你多看多听,少说废话。” 

      练无伤忍不住笑了,起身相迎:“怎么好意思你亲自送饭来?” 

      “那也没什么,昨晚将寒山兄一个人丢下,小弟特来赔罪的。”偷眼端详,只觉得他今天格外憔悴,是为了自己么?自觉不太可能,却找不出其他答案。 

      “事情如何?”练无伤随口一问,忽然想到:“我是不是不该问?” 

      “无妨。其实……哎!” 

      “夺魄”的杀手最终还是逃了,当家丁进地牢去送饭的时候,只看见那铁门开着,里面的人却已经消失不见,任逍遥问遍了堡里当值的护卫,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出去的,甚至于连可疑声响也没有听见。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便是飞天遁地也不过如此吧?只能肯定,一定有人将他们救了出去,而这人即使不是降龙堡的人,而必定对这里了如指掌。 


      任逍遥没有让人继续追查下去,消息封锁,一切要等大寿过了再说,这是头等大事——决计不能受到干扰。 

      说话间用了早饭,三人一起去药房。走着走着,小乙忽然冷笑一声,向着前面:“我还没见过这样不知羞耻的。” 

      远远的只见芍药架下站着一男一女,练无伤只觉一阵眩晕,道:“咱们改道吧。” 

      任逍遥也觉见了面尴尬,点了点头。 

      才走出几步,却听身后有人叫道:“任世兄,留步。”凌烈竟拉着长孙茜过来了。 

      小乙轻声道:“看着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就想给他一拳。哎哟。”他的一拳还没打出去,先挨了任逍遥一肘,警告他不许胡乱说话。 

      “任世兄。” 

      “凌公子。” 

      长孙茜红了脸,轻轻挣开凌烈握住她的手,低声道:“表哥。” 

      凌烈也不理他,目光停在练无伤身上:“这位是……” 

      “哦,这位是寒山兄,在下的朋友。”见练无伤脸色苍白,任逍遥连忙答话。忽然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凌烈和练无伤之间有一种说不出很诡异的气氛。哎,或许是他多心了,他们明明不认识。 


      “‘寒山兄’,姓‘寒’名‘山’?怎么听着象是化名?兄台,你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所以不敢吐露真名?” 

      练无伤心里一颤,凌烈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隐忍宽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 

      他话中的讽刺之意一听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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