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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冥突如其来的话让凤逍奕和凤逍夜都紧皱了眉头,距离他们都稍远的部下并不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可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指控让凤逍奕都深感不悦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在说他们风绝国有人俘虏了他们的君上?这绝对不可能!京雷国兵强马壮,国力强盛,他们风绝一向自给自足压根不可能去干这样的事情。而且一国的君上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被掳走不被他知道啊。所以凤逍奕蹙了蹙秀美,肯定的回答道:
“本尊并未扣留你们君上。”
宣冥和副将听到他这么说都瞪大了双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包裹着他们君上的那块宣战帖分明就是风绝国皇室之物,怎么可能不是风绝国所为?看到宣冥明显质疑的表情,凤逍奕更是觉得事情诡异了。
“本尊以我的帝位保证,真的从未囚禁过你们君上。”
这个赌咒发的很严重,连一旁听到凤逍奕这么说的凤逍夜都紧张的扯了扯他们帝尊的衣袖。
与凤逍奕对视了半晌,宣冥垂首沉思。风绝与京雷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相处愉快,确实没有必要与他们京雷为敌,而且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从一开始他们收到他大哥的墨玉环时就很不对劲了,即使真是风绝国所为也没必要那么堂而皇之的显露出来才是。只是当时他和隋焱都心急如焚,只想着救回他们君上。他还亲自去风绝皇宫查探过,在一无所获的情况下才决定出兵攻打风绝。
但是显然在此之前就陷入了一个隐藏着的陷阱了。联想到开始凤逍夜愤怒的责问,宣冥理清了脉络,也清楚的明白,他们被第三方藏在暗处的手摆布了。
“炽帝,我们掉进圈套了。”
与此同时凤逍奕也想了个明白,无缘无故根本莫须有的事情突然就出现,除了说是掉入了某人预先设下的陷阱之外没有其他的理由了。
“恩……哼……”
宣冥身边的宣亦忽然闷哼了一声,身子一软就坠下了马背。宣冥看到情况不对,赶紧闭气调戏。凤逍奕也赶忙掏出怀里的丹药放进了嘴里含着,刚想给凤逍夜一颗却看到凤逍夜也像宣亦一样瘫软在了地上。连那些刚才还剑拔弩张的兵将们都倒地不起。
宣冥和凤逍奕对视了一眼,一起从马上跳了下来。脚下虚浮,双手虚软,看来是中了毒物了。不过还好他们俩都处理及时,要不然此刻所有人都失去知觉了。
此时远处奔过来了一辆马车,驾车的人此时还看不清楚眉目,宣冥和凤逍奕都严正以待。来者是不是就是那个神秘的背后主使?
马车越来越接近他们的所在位置突然从驾驶座上腾起了一道娇小的身影,几个借物翻腾猛的一下站到了他们面前,看清楚来人,宣冥和凤逍奕都惊讶的喊了出来:
“羽儿?”
“小羽毛?”
第二十六章
安羽儿看着正半蹲半跪在地上强忍药力的两个人,苦涩的扯了扯唇角。一个是沉默寡言但是却待他极好的男人,可惜他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另外一个是任性霸道美丽的让女子都有所不及的男人,可是还没等他放下包袱,他也狠狠的利用了自己。看着他们难熬的皱着眉头,安羽儿都不知道自己除了苦笑之外还能怎样。
总以为来到了外面能寻得真心实意相待的人,痴傻的如夜晚的飞蛾,一点温暖都能让他不顾一切。可能是真的太过天真,流落到了风雨零落的地方,想要安身立命已经是中苛求了。不知为何,他反而怀念起所有事情都未被捅破之前,他还是最捣蛋的安羽儿,不是泸宫主人的弟弟,也不是任何别的什么人,他就只是简单快乐的安羽儿。遇到了不喜言语但是疼他爱他的宣冥,一个普通商人;要么就是遇到了妖娆妩媚的凤逍奕,能和他月下谈天说地,能被他霸道呵护的搂进怀里。可惜,相遇的一切都不再逆转,所以他即使心疼也只能笑笑着说:
“很庆幸,遇到了你们。”
说完转过身去背对着宣冥和凤逍奕向前走了两步。
“轻飏,你后悔认识我了吗?”
呼啸而过的风中还飘散着雨灵谷特制的迷香,安羽儿此时才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居然有预感自己会遇到麻烦,把轻飏送他的解百毒的香囊带在了身上。可惜,他的笑容却被汹涌的泪水慢慢掩盖了。
脸被风刮得生疼,一把一把都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身体,刺穿了他早就伤痕累累的心。闭上了从来都狡黠灵动的双眼,任由眼泪流出眼眶带进心里。
一只洁白温柔的手抚上了安羽儿的脸颊,一点一点拭去他的泪痕。安羽儿从默默的垂泪渐渐变得哽咽起来。睁开双眼,映入眼帘里的依旧是那张淡泊温和文雅清俊的脸,眉间一点青色钿印也依旧吸引了安羽儿全部的心神。
看着仲轻飏浅笑宴宴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股从心底涌出的悲凉整个将他击垮了。握住那只仍在擦拭着他眼角的手,明明是温暖的,他却觉得寒冷的可怕。
“轻飏,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求求你。”
仲轻飏幽沉清亮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安羽儿已经泣不成声的样子,心疼的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安羽儿身后的宣冥和凤逍奕僵直在原地,被迫听着他们两人说话。
“安安,我们回家吧。”
仲轻飏抚摸着安羽儿被狂风吹的凌乱不堪的发丝,小心仔细的为他抚顺了,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柔如初。可是安羽儿接受不了,这让他怎么能接受,为何会是轻飏?
狠狠的推开了仲轻飏的怀抱,安羽儿自己摸了摸脸上那些狼狈的痕迹。大声的对着仲轻飏嘶吼。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轻飏。你跟我说,我还怎么回家?我还怎么回呢?”
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虚软的身体,安羽儿跪坐在地上,点点的眼泪滴落在褐色的地面上,成了点点的水印,泛着红色的水印就像是血色一般。
仲轻飏没有再去抱起安羽儿,而是低沉的开口说道:
“安安,这个世界要安泰就必须平衡,你明白么?自古以来所有的动乱都是因为强大压倒了弱小才造成的。所以必须在所有的凶险都没有爆发之前就压制住这个可能,而雨灵谷就是这个平衡的秤砣。”
仲轻飏缓慢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尚有些清醒的宣冥和凤逍奕瞪大了双眼使劲的怒视着仲轻飏。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居然是这个人主导的。只是为了莫名其妙的将来事就要灭掉他们百万之众。
而安羽儿早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抬起还挂着斑驳泪痕的脸像凝视一个陌生人一般注视着仲轻飏。当他知道那辆马车里的人就是京雷国的君上尹文幽时,他就明白了一切。只是他不敢去相信也不愿去承认,这么残忍的事跟轻飏有关,那个他第一次见到时白衣胜雪衣诀飘飘,眉目疏朗温文尔雅的人居然就是这个即将满手血腥的男人。
“轻飏,你告诉我,遇到我的事你一开始就知道吗?”
现在想来,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他那凡事都小心谨慎的大哥为何会突然就染上了雨灵谷不外传的毒药,而他为何一到雨灵谷外面就会正好遇到仿佛遗世独立的仲轻飏。之后他离开去找宣冥,去看凤逍奕,接到泸宫的造假密信,都是那么的正好,正好的让他不敢再往下去细想。
捂住痛哭的双眼,安羽儿恨自己为何不是三岁稚童,要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就好了,要是他只保有幼时那些无忧无虑的记忆就好了啊!这个尘世太痛心了,疼痛的让他不愿再睁眼。
仲轻飏看着仿若被抽离了所有思绪的安羽儿,第一次拧紧了担忧的眉头。
“安安,你是我的子卿,你是我的啊。”
虽然他确实早已知晓,也是他精心安排一切,但是他只是为了彻底削减两个太过强大的国家势力罢了。可是他对安安的心意从来不假,从未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啊。可是看到痛哭失声的安羽儿,仲轻飏犹豫了,他要失去安安了吗?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仲轻飏上前两步准备扶起跪倒在地的安羽儿,手还未碰到他的衣袖就被安羽儿一把扯住了。
“轻飏,收手好么?我求求你。”
为了所谓的平衡,就要让那些愿意舍身为国的男儿们都客死异乡,这让他怎么接受的了?他不是圣人,但是他不愿轻飏双手都沾满血腥,那些死后的冤魂们的悲泣会日日夜夜纠缠着从来都纤尘不染的轻飏,他不要这样。
仲轻飏扶起安羽儿,看着他为他担忧不已的眼神,泯唇一笑。
看到仲轻飏安抚似的微笑,安羽儿立刻把怀里收着的东西递给了他。
“轻飏,这是京雷国君上亲手立下的契约,他说了今后京雷国永世不会再出动出兵了,他们的火焰军也化整为零。不会再对其他国家造成威胁的。”
从尹文幽那里得知他只是去雨灵谷略作休憩而已,并非雨灵谷居民时,安羽儿就觉得不对劲了。所以他追问了幽的身份,尹文幽也没有隐瞒,很诚恳的表示他就是京雷国如今的智君。而能顺利进入雨灵谷做客除非得到“圣”的允许,要么根本就找不到入口。所以一切计谋都拆穿了。尹文幽看到他脸色不对,他也和盘托出了自己的疑虑,尹文幽深思过后就写了这张契约,让他交给仲轻飏。相信这样一来就能救回他的兵将们,也能免于一场浩劫。
第二十七章
看到那张盖着京雷国国印的契约令,仲轻飏轻轻一笑。和安羽儿希翼的眼神对视了一下,他的笑意更深浓了。并不说赞同或者反对,只是笑的如沐春风。
安羽儿凑近了仲轻飏,踮起了脚尖。
“轻飏,我们回家吧。”
被泪水沾湿的双唇带着苦涩印上了仲轻飏泛着淡淡药香的唇瓣,轻轻浅浅的啃咬着,仲轻飏也无视正痛苦的看着他们亲吻的宣冥和凤逍奕,轻轻的抱起安羽儿猛地昏厥过去的身体走了过来。蹲在他们面前将臂弯中的安羽儿凑到了他们面前。
“来,安安,和他们告别吧。”
仲轻飏轻声的靠在安羽儿耳边说到。眼底一片温润深情。
挣扎着伸出手来靠近安羽儿的宣冥和凤逍奕看着安羽儿灰白的脸色都吃了一惊,刚才还哭的撕心裂肺的人儿如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胸口没了起伏。
宣冥把手掌放在了安羽儿的心口处,没了跳动。
凤逍奕把手指放在了安羽儿的鼻端,没了气息。
两人同时猛的抬手扯住了仲轻飏的衣衫,深重的痛苦弥漫全身。
“他到底怎么了?”
心口不再跳动,再也没了呼吸。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啊!
仲轻飏抱起安羽儿站了起来,毫不费力就挣脱了宣冥和凤逍奕的束缚。
“安安真是个小傻蛋,你忘了鸩毒对我没有效用么?还想和我共饮鸩毒救他们,看,现在身子都冷了,真是每一刻都让我操心啊!”
仲轻飏弯下脸来,用鼻子蹭着安羽儿已经微凉的脸颊,责骂一般的喃喃低语。
鸩毒,那传说中能瞬间夺人性命的毒物,雨灵谷从不让带出谷的不传秘药。安羽儿居然孤注一掷,连这个秘药都带了出来。那么此时的安羽儿岂不是,岂不是已经……
“把小羽毛还给我,他是我的。”
凤逍奕曾经柔媚的嗓子如今嘶哑的厉害,伸出的手都在空中颤抖着。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那个在他十岁时遇到的可爱如玉人儿一般的心上人,那个手里不断把玩着玉铃铛还眨动着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