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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他哥-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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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恨之入骨,最好有机会能杀了他,他可以跟另的兄弟联手,也可以用什么手段害上他一害以报仇。但东哥有干过这种事没有?他最多是装傻,逃远点,但一看到文子有危险,他那小心肝就担心,理由是自己忠君,自己不想换太子,这些理由他只能骗自己,谁都骗不了。身为大皇子,他怎么就样义无反顾的认同文湛是太子了?那潜意识里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才是唯一的解释。无论怎样的伤害,他从来没恨过文湛,就算是恨他,也从来没想过伤害文湛,被迫跟文湛睡了,他还能只想着倒霉,还想着跟文子要银子。只有老催跟老楚看明白了敢说出来,承子你心里其实就只有文湛。文湛虽然是当局者,他看不清是正常,但他又如何会看不出来?虽然口里面不停地说着东哥对谁都好,就是不喜欢他,就是恨他,也许他心里不确实,所以不停地想确定,不停的试探,伤害,保护,索求,把他哥真折腾得想有那么远,逃那么远。但是文子内心深处,还是明白东哥真爱的是他,所以他无法放手,他认为他要有足够的能力,他要扫清一切,他要东哥敢随心所欲的说出来,他爱他,这才是文子悲剧奋战的悲衰。天啊,这个留言实在太好了,蚊子肯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

  190

  今年的雍京,雨水特别多。
  白天还是晴空万里,傍晚的时候就开始狂风大作,把外面的百年老榕树都吹的东倒西歪的。满天打闪电,闷雷像巨石滚动一般,不一会儿,瓢泼大雨昏天黑地的盖了下来。好像几年老天爷气不顺,就像是他的婆娘偷汉子了似的。
  崔碧城让何妈吩咐看门的,早早的把院子外面的那个柴门关上,还落了锁,然后我们四个人就在堂屋煮火锅。
  小青菜,豆腐,新鲜切的羊肉片,再加上小磨芝麻酱,韭菜花,芫荽,滴几滴香醋,吃的时候就着糖蒜,虽然只能喝后街茶叶铺的高沫,但是大家也还吃的其乐融融。
  崔碧城忒能吃了,只他一个人就下了三斤多羊肉,比蝗虫还能吃。
  吃完了,收拾完碗筷,何妈和看门的哑巴烧开水,崔碧城瘫在在椅子上用牙签剔牙,我从自己兜里把从宫里带的银票和银锭子给他。
  他看了我一眼,“干嘛?”
  我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钱啊。给你买两斤好茶叶吧,你喝惯了好东西了,这些东西不入口。”
  崔碧城一乐,“我是白水一样喝,粗布一样穿。再说,这小一千两银子能买什么?你自己留着买零嘴吃吧。”
  他说的我心里不太舒服。
  老崔看了我一眼,“别把你的小脸皱的根个核桃似的。”说着他凑过来,“实话告诉你,我手中有的是银子。当时他们查抄,拿走的不过是一些园子,地契,古董字画什么的,真正的大钱还在我手中呢,只不过这几天风声紧,先过几天穷日子,糊糊别人。以后等着他们盯的没这么邪乎了,咱们照样吃喝嫖赌能过十辈子!”
  他说的轻松,只是听起来就像个笑话。
  这场宫变像是一闷棍把我彻底打懵,懵的我现在都没有回过神。
  崔碧城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他也还是个人啊。他怎么就能在户部,内廷上百号珠算高手的紧逼查账的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钱还藏的那么严密?
  不过看他那个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得志、高跷尾巴的劲头,我也不想戳穿他。我知道他是真正没钱了。
  不用找什么证据,他有钱没钱,我还不知道?
  我把钱还是摊在他面前,“你收着吧,反正我也用不着。这里有饭吃,有衣服穿,又不用我操心,我没有使钱的地方。”
  老崔点头,“成啊,没人嫌钱咬手,那我就收着了。这笔钱花的光明正大,我可以下馆子买酒喝了,省的每天被何妈那个老太太克扣。妈的,这个老太太,简直就是我命中的克星!除了今天,我已经好几天没吃到肉了,我都快成和尚了。”
  小院里面没有歌舞,没有戏台,除了一本老黄历,还有供奉在灶台上的《白衣观音经》(因为厨房圣地,杀戮太重,所以需要一本经书虔诚超度)之外,连本正经书也没有,没法子解闷,无聊之极,当太阳落下之后,院子里安静的好像旷野荒郊。
  我睡了几天,晚上再也睡不着,就到崔碧城的屋子里面。
  他也没有账本好查,无聊中,他点了油灯看着窗外发呆。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而且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哀伤,像一只迷路的芦花鸡。跟吃饱饭时候的那个小人得志的模样简直天渊之别。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心中不禁涌过一种‘真他娘的活见鬼’的感慨。
  “你干嘛?”
  他见我坐他床上,瞪了我一眼。
  “睡不着。”
  我总觉得心里乱糟糟的,这大风雨让人有些不安。
  “要不,咱俩听戏去?”
  崔碧城一顿,不知道想到什么,就说,“不过今天不成了。今天吃饭的时候我就听见外面乱糟糟的,宵禁也比平时早多半个时辰,恐怕有人要出红差。”
  我,“你还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哪里,哪里。”
  入夜,雨下的更大了。
  回廊边上的瓦檐都挡不住雨水,窗子上湿漉漉的被打了一大片。
  我戳了戳他,“诶,反正你也睡不着,给我唱一段吧。”
  “要我唱?你不是总说我唱的猫三狗四的,你说听了怕睡不着觉。”
  我不理他,只是又戳了他按一下,“唱一段。”
  崔碧城喝了一口白开水,润了润嗓子,果然唱了起来,是《狮吼记》的《跪池》。他扮鬼鬼祟祟的苏东坡。
  “啊……季……”
  噗嗤一乐。
  “这是季常吗?缘何跪在池边?我不免躲过一旁,待他醒来,说些什么……”
  然后又扮作偷欢不成,让老婆责罚,跪在水池旁边的陈季常,“险些跌下池去,这是哪里说起?衔冤气,诉祸由,诶,我也不怨娘子,怨只怨苏东坡这个老头儿……我好端端的坐在家里,他携红妆春郊嬉游……”
  砰!砰!砰!
  隐约有砸门的声音,可是外面的雨太大,听不真切,我还以为是风吹的外面东倒西歪的声音。
  崔碧城还在唱,“还好,还好,且喜今日倒还无人看见,倘人窥嘲讪般般有……”
  话音还没有落,外面何妈的大嗓门就叫了起来,“哟,这大雨天的,不在家里呆着,跑到别人家砸门,谁啊!谁啊?”
  崔碧城装扮的陈季常,“我的膝盖儿,跪得是越发的疼了……”
  大门一开,人就闯了进来,好像一群猪闯进了我家的菜园子。我打开窗子,从大雨瓢泼中往外看,几乎全是北镇抚司的人,带头的居然是黄瓜!
  黄瓜一身锦衣一直在淌水,像一只从汤里捞出来的,没有褪毛的鸭子。
  崔碧城靠在门边上,用他手中的拐棍指了指黄瓜,“瞧瞧这脸,白的跟水泡饭似的,出什么事了?”
  黄瓜没有看他,只是用一种异常认真的眼神看着我,“王爷,请回宫吧。七殿下高热不退,怕是……”
  我看见黄瓜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是愣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然后身上一暖,崔碧城拎着个披风盖在我肩头。
  他说,“去吧。那孩子是真病也好,假病也罢,反正不看,你一辈子不会安心的。”
  我懵懵懂懂的被他推出门外,脑袋好像被什么人拧住,怎么不不转。上马的时候,外面一阵狂风卷过,一根树枝飞起来,刮到我脑门上,似乎把我砸傻了。
  皇宫还是那么肃静,似乎和几天前没有什么大不相同。
  毓正宫也一样。
  大黑的天,整个东宫都点上大蜡,亮如白昼,越筝小小的身子就在那边的床上躺着。我外面那身被雨水淋透透的皮都没有扒下来,直接扑了过去,他的小脸烧的发红,像个蒸熟的螃蟹,眼角似乎还有泪,一直在抽抽搭搭的哭泣。
  我想抱他,可是想着自己全身冰冷寒湿,怕冻着他,愣是没敢伸手。后面有人脱我的衣服,我糊糊涂涂的随了他,把全身的衣服换下来,又批了一件干净的袍子,这才抱起来越筝。
  他的额头烫的像火一样,软软的依偎在我的怀中,似乎感觉到有些动静,哼哼唧唧的呻吟了一下,睁开眼,他的小眼睛都哭肿了。
  “怡哥哥,母妃,母妃不见了……卫锦说,说她上吊了……怡哥哥,我要母妃,……”
  说完,又开始哭。
  这简直就是用刀子剜我的心肝啊。
  我的眼睛都被他逼的热辣辣的,眼泪珠子掉了一滴下来。
  我抹了一把眼泪,叫来黄瓜问这是怎么回事?
  黄瓜说,“七殿下自从被送到东宫之后就一直哭,谁也劝不好。今天不知道是谁说走了嘴,说皇上杀了裴氏三族几百口人的性命,裴贵妃没有依照圣旨出家,而是自戕殉难了,七殿下一听这些,就哭的晕了过去,然后就是高热,谁也劝不好,药也灌不下去。”
  我惊怒,“父皇呢,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报父皇知道?”
  黄瓜为难,“皇上现在自己还是三灾八难的,再说这又是跟裴家牵连的事,根本没有人想往皇上那里报。”
  我,“太子呢?连他也不管?”
  黄瓜摇头,“太子一直在微音殿,这几日大刑不断,朝野震动,太子不能分心,所以还不知道……”
  “不知道?”我只觉得心口冷飕飕的,“不用找他了,就让他死在微音殿!”
  现在我都不敢确定,文湛是不是为了把我弄回来,而故意让越筝病成这样。
  我本来想要再找人去微音殿,可是柳丛容不在东宫,他在太子身边,剩下的人根本就没人敢去微音殿打扰太子和朝臣们的议事,据说这是要被活活鞭死的。
  我抱着越筝,让他们把熬好的药汁拿过来,用小勺子一点点喂他。刚开始他什么都咽不下去,只是哭,哭的声嘶力竭的,嗓子都劈了,我这么抱着他,他的两只小手抓住我的衣襟,把药汁都吐在上面了。黄瓜过来要接过越筝,想要给我换衣服,被我一把搡开,我把药汁倒在自己的嘴巴里,然后低头,对着怀中的越筝喂下去,一口,两口,三口……
  最后不知道喂了多少,他吐了多少,逐渐着,越筝不再歇斯底里的哭,只是抽抽搭搭的,然后似乎好像终于累了,他揪住我的衣服,就窝在我怀中睡着了。
  我怕他要出事,让人到旁边的偏殿,把熬了一天一夜,正在熬药的林若谦弄了过来,林若谦仔细号了脉,又弄了一味药,让我继续给越筝喂下去,林若谦才出了一口气。
  他说,“只要他不哭,能吞下药汁,能睡觉,应该就没大碍了。”
  我抱着越筝,手臂酸麻,却一动不敢动。
  就怕他又醒过来。
  熬到四更,后来手实在支撑不住了,我就轻轻把越筝放在床上,他的小身子一沾床,马上醒了,我跟着他上了床,把他搂在怀中,盖了丝被轻轻拥住。
  “怡哥哥……呜呜……”
  他嘤嘤啜泣了两声,就闭上小眼睛,又睡了。
  天朦朦亮的时候,文湛回了东宫。
  “七殿下出了这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报?要是酿成大祸,你们谁能担当的起?柳丛容,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不留!”
  他一脚跨进来,看到我的时候一怔,又看到我怀中正在熟睡的越筝,扯了扯自己的缂丝龙袍的领子,显得异常烦躁。
  “越筝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他,轻声说,“喂了药,睡了。”
  他过来,伸出手,想要摸摸越筝的额头,被我一抬手,把他的手打了回去。
  文湛一愣,“你这是做什么?”他看了看我,眼睛因为熬夜,现在有些干涩,还有发红。他又说,“越筝出了事,你生气是应该的。这事也怪我,我一直在微音殿,不知道……”
  我压抑不住,扯了一声,“这个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安静,连人的呼吸也听不到。
  文湛直直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
  然后他眼中有火一般暴烈的惊怒,“你不相信我?”
  我也看着他,“你又什么值得人相信的?越筝哭的好几天了,又病成这样,药水也喂不进去,他也不睡觉,他娘又出了事,……他只是哭……就是哭……”
  我说不下去,哽咽着,那种疼辣的酸呛卡在我的喉咙上,逼着我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涌出来。
  “你要是嫌越筝挡了你的路,怕他以后跟你争皇位,你当时就应该废了他!省的他不明不白的死在东宫!”
  啪!
  一个耳光扇在我脸上,热辣辣的疼。
  太子冷冷的看着我,“说的很痛快,那你呢?你对越筝就跟对我一样。高兴了就过来,拍拍也好,抱抱也好,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温情,廉价的连根骨头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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