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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一想,穆子韩眼也不抬,脚尖一挑,边上不小的石块点起握在手上,抄起手边的石头猛地向右使抛掷。穆子韩的赌注是他的自以为是,猜他一定会正面击开石块,穆子韩就可以拾取这一空当。
果不其然,右使提一柄短刃横在脸前,挡开石块径直的攻击。眼神一时的闪躲,穆子韩提起一口气往那火光连天的地方奔逃。不知怎的眼皮跳得心慌慌,他只觉得暻允言肯定还在那个地方。
闪身就一边的游廊,越靠近热气就越难以忍受。垂花门连带著大部分的廊道都变得破败,火舌撩拨得木质的支架发出可怖地低吼。穆子韩微微眯眼,火光在夜里看起来格外突兀。後院走火果然一团乱,下阶的教众和仆人慌乱穿行著扑救。水汽弥散著,热度更加生疼。
白富站在假山正下,手背在身後,一柄长剑反握著,警觉地观望著假山的动静。十几个身著华服的男子,在上次把穆子韩他们引见给白莲的蒙面女子带领下,把假山团团围住。白莲依旧是一身纱纺滚金包边的宽袖长袍,立在风火中拧著眉,面上表情看不出什麽。就这麽看著也是绝美,穆子韩不由得揪紧了心,不知名的情绪在翻涌。
再抬头,才看暻允言皱著眉,垂著手站在假山顶上,只是皱著眉,嘴角仍旧是抿著的,反而像是在耻笑假山底下摆开阵仗的傻子。终於有那忍不住憋屈的人,脚尖轻点地轻了身形跃上半山,提著气眼见就要逼近暻允言,穆子韩心一紧,忍不住就要冲出去现了身形。才见那暻允言看也不看,一甩衣袖,那人就横横从三丈高的假山跌了下去根本来不及挣扎。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暻允言的手法,午後那一掌,就是这麽个手法。穆子韩下意识握了握右手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夹住的金属丝,这东西正是暻允言假意的一掌甩进牢房里的。明明放了水,这玩意儿还是在脸颊上留下热辣辣的疼。
跌下来的那个教众,是白富底下的第一弟子,连出手都来不及就被暻允言半路打了下来,径直摔死。白富心有不甘,一扬手就要下令放弩。穆子韩心想後头还有个右使,不如再赌一次。屏了呼吸委身於月色中。
穆子韩虽然玩心重,但从小被压著习武,底子和心法都是上乘。只是平日嘻嘻哈哈,掩了真正实力,加上江湖阅历不足,容易让人诓骗。撇开经验,皇帝正是知道这点,才放心让穆子韩随行保护么子。
果然,身後感受到压力,借著後方的攻击,穆子韩腾空跃起,避开了追击而来的右使,已经飞起几丈远,待白莲留意到,就已经被穆子韩掐住脖子,指尖在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深深陷入,藏在指缝间的金属丝不深不浅地扎进半寸有余。
濒近死亡的恐惧,让游刃有余的白莲顿失章法。一翻手使出阴功对穆子韩出手,被一脚踹翻了膝盖弯,跪在地上,金丝倒勾进下颌,撕扯的疼痛让白莲哀嚎出声。
“让你的人退下。”穆子韩瞥一眼暻允言,“弓弩手把弓弩放下,否则捏碎你的天灵盖给我们陪葬。”
穆子韩手底下的身体不自然地轻颤。白富的表情有些莫名,看起来并不十分担心白莲,但又是一副惹了麻烦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置身事外。不过世道如此,穆子韩也来不及分辨这些,收紧指关节,白莲难受地咳了起来,挣扎地吐出两个字,“照做!”
那些弓弩一个不落地扔下,所有人被退到二门外。白富站在这些人前面,横眉冷目地看著穆子韩,“这样够了吗?”他冷冰冰地问。
“让你们的右使也退出去。”穆子韩斜了眼,五十尺开外的男人,大概是真心慌乱,忘记屏住心神,让穆子韩发现了去。
白富一副仿佛才是真正主事人的态度,让人有些不愉快。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只听见布料发出急促的摸摩挲声,右使绕开一段,默默退居到白富身侧。
暻允言抿了嘴角,对穆子韩笑了笑。仿佛又回到初见时的模样,孩子气又带点傲。穆子韩不由得放松了一刻,立刻被白莲察觉到了。偏过身躲穆子韩的禁锢,一边不忘攻击他的下三路。晃过神来一下没站稳,穆子韩也没顾著晃,一翻手腕金属丝深入几分。
那白莲被捏住软肋,只能仄仄委下身子服软。穆子韩倒是看见他暗自使劲的手腕,膝盖顶他的背,恰好封住了几个大穴,再在头顶轻敲,百会穴被不动声色地锁住了。提不了气,白莲放弃的反抗,面上终於显出了狼狈惶恐的神色。
而暻允言这时也来到穆子韩身旁,与他背靠著背相互照应著。
火舌舔著这城郊之外的大户,横梁游廊发出悲鸣。木梁门板支撑不住砸落在地的声音,下人也已经退到中院以外。暻允言不动声色地贴紧穆子韩,一部分的重量倚靠在他身上。穆子韩下意识地警觉不对。
勒住白莲的脖子迫使他站起身来,“散开!”穆子韩大喝。
原来面面相觑的一干人等,在白富大手一挥之下,齐刷刷散成两排。穆子韩让暻允言先行开路,他自己则废了白莲的内力,四肢大脉也被强行封住,白莲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男子。半强迫地夹住他,一边掐住白莲的命门,背对著暻允言帮著垫後。
暻允言看起来面色无异,在火光映照下更显得几分红润。藏在宽袍底下的指尖轻颤著,只是高举的剑横在面前。正巧这时,一个偷偷摸摸的人影悄悄绊了上来,暻允言连眼都不斜,还来不及看清动作,那个试图偷袭邀功的弟子就仰面倒下,不知用了怎样的剑法。穆子韩只有倒退著经过那人的时候才分神看见,没有明显的伤口,经脉全被震断,瞬间失去了所有行动力彻底变成废人,眼神里对死亡的惶恐被看得一清二楚。
剩下的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更是不敢轻举妄动。穆子韩不由得怀疑,这个暻允言平日里该不会都在装傻,单凭他自己这一身功夫,还不如自己独行来得安全。或者说把自己安排给暻允言,只是皇帝单方面的担忧。所以更加可怕的是,皇帝以为的最佳继承人有更多没能摆放在台前的才能。
穆子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因为暻允!,其实自己对心计这种东西,已经惶恐至极。两人似乎已经退出了敌人防备的包围圈,最外侧的大门已经洞开,火舌吞噬著整个後院。穆子韩仍旧不敢分神,压制著白莲的手指已经泛白。
暻允言从马厩里顺了一匹马来,比两人来时的那匹更加精壮。踩住马镫翻身上了马,再伸手去拉穆子韩的时候,才见那白富不知为何领了一群人追了出来。先不说白莲还在自己手上,两人显然已经脱离掌握,逃出升天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是为何要多此一举,做做样子?
两人来不及细细思量,穆子韩腾出一手去握暻允言对自己伸出的手。看了眼白莲痛苦挣扎地喘息,握紧金丝彻底没入他脖颈横拉一下,径直挂断了动脉,血液在脖颈处凝聚肿胀却因创口太小,大量血液无处窜逃,把原来白皙幼嫩的脖子撑一个猪肝色的巨大肉球。白莲堪堪转身,看著一跃而上伏在马背上的穆子韩,面上的恐惧和怨恨凄厉不已。
暻允言也看到了,对於痛下杀手的穆子韩,一时惊慌不由得身形一滞,在自己怀里的那个人,突然看不懂了。穆子韩背对著暻允言,感受不到他的回应,下意识地惊慌,忙忙捉住他牵动缰绳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追兵的马蹄在不远的身後响起,暻允言似乎自问地语气,“为什麽杀他?”
穆子韩慌张而委屈,仍旧倔强地抿著唇,只是抓住暻允言的手的自己的手渐渐松开,面上的脸色苍白而晦暗,“我讨厌他!”
过了许久,只有跑马的声音,风声太大,尽管心里说著不期待,却担心耳边的风对掩过暻允言对自己的回答。然而等不到回答。越过大片矮树丛,豁然开阔的视野里,竟是上扬的悬崖。
难怪,白富不在那时下手,感情在这里等著自己。穆子韩叹了口气,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他拍拍暻允言仍旧握住缰绳的手,轻声说,“放我下去,朝南一定会有出路,我来拖延时间。”动作再不快,白富的人就要包抄上来了。作势翻身下马,却被身後的人强制禁锢著。
这个时候闹什麽别扭!穆子韩就要一个手拐,暻允言却开口了,“我讨厌血腥味,所以你不许杀人。动手的事,”暻允言圈住穆子韩的腰,紧了紧,“交给我。”
原来,是这麽个意思,穆子韩笑了。侧过脸,在他唇上轻轻按了一个,“你不能死。”
“谁都逃不了!”白富的人已经把最後一个岔口堵上了,“放箭!”他在不远处的地方大喊。
暻允言下意识地压下穆子韩的身体把他护在身前,还来不及反应,穆子韩只听耳边一阵风声,背後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倒在自己身上。
前是断崖後是追兵,腹背受敌。比起被射成马蜂窝,穆子韩咬了咬牙。狠狠一夹马腹,径直向前冲了出去。马发出一声悲烈的嘶鸣,跃出一丈多远,两人一马竟然直直掉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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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嗷嗷嗷嗷嗷嗷嗷小穆穆吃醋了啦~不是讨厌是吃醋了啦所以分分锺把人弄死喂!不过黑化羊感觉特别萌啊但是也是一笔带过什麽(!!…`)
反正也都死不了大家就不都要在意了,失忆什麽的梗。。。嗯>///<我说不会再用有人信吗?
☆、章七 定情 第一回
耳边乱箭呼啸,马蹄乱踏,在崖边踩碎松软的土块。石块混著泥灰都掉进深渊,腹背受敌的滋味并不好受。最後的退路被暻允言的拖沓和白富的赶尽杀绝彻底堵住,原本只要牺牲自己就能护暻允言周全的计划怕是不能实施。现在自己还被那人压在身下,身边乱风狂涌,山风将长袍鼓吹发丝凌乱,不免有些笑张狂的凄凉霸气。
暻允言压著穆子韩伏低靠在马背上,勉强把持著缰绳试图调转马头。偏过大半的身子,只听皮肉被破开的声音,还没觉得疼,被力度往前推著倒在穆子韩身上,随即而来的疼痛,不由得闷哼一声,左肩骤然失力,把住缰绳的左手也不由得松开来。只是揽住穆子韩的右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向著自己压得更紧。
还记得那天,蒙面女子要引两人去见白莲,担心隔墙有耳,暻允言谨慎地在穆子韩的掌上写字,手心里暻允言的指尖轻柔而稳重,穆子韩当时只是觉得肉麻想躲,但现在一想到那样的温柔也许再也不见,心里就止不住疼痛。
穆子韩动了动唇,并没有出声,稍稍抓紧了暻允言的双臂环在自己腰上,松开了缰绳,终归是赌,反正也没有什麽好输了。弯起嘴角,脸颊上的痂牵出不自然的痕迹,却仍显得绝美。
前是断崖後是追兵,腹背受敌。比起被射成马蜂窝,还不如一起掉入崖底来得更舒坦些。穆子韩咬了咬牙,狠狠一夹马腹,径直向前冲了出去。马发出一声悲烈的嘶鸣,跃出一丈多远,两人一马竟然直直掉下悬崖。崖边的人不由得齐齐惊呼,白富一抬手让大队人马原位站定,自己上前一探究竟,这万丈深渊也空剩山风呼啸罢了。
这事……也罢。白富垂手思量了许久,朝著教众走去,翻身上马白莲教这事也许就算告一段落。
踩空的马早就坠崖不知摔成怎样的凄惨景况。穆子韩不敢低头,一边死命拽著暻允言,一边抓住崖边横生的小树。幸亏悬崖倒陷的地貌,站在崖边外围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内陷处的情况。也巧穆子韩一眼就瞥见那里有棵幼树,根系扎得极深,救了两人一命。手掌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生疼,怕是已经见血,这树虽然极坚韧,但要承受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也太过勉强,现在已经发出吱呀的哀鸣,怕是撑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放手!”暻允言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箭头扎得很深,胳膊已经没有痛觉,看著穆子韩苦苦支撑,还不如把自己撇下,凭他的本事,借力使力翻身上崖的本事还是有的。否则待小树折断,两个人才真的死无对证,连一个报仇的人都没有。
“还记得你在我手心写过的话吗?”穆子韩咬著牙,抓住暻允言的手臂有被撕拉的疼痛,他一字一顿力求用暻允言能够听见的音量说,“相信我。”暻允言在自己手心写下的字,原封不动送还给他,当初要不是暻允言给过承诺,在地牢里穆子韩早就按耐不住。要不是相信他,也许早就放弃。
“喀拉”,小树不如一人手臂的粗细,发出喀拉的声响从正中很断出一道裂口,反作用力让挂坠的两人不受控地上下弹动,暻允言试图挣脱穆子韩拽住自己手腕的手。穆子韩眼尖地瞥见一旁从山崖顶上垂下的小孩手腕粗细的青藤。“哢”地一下,小树彻底断了,穆子韩连忙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