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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越立刻为他开脱,「水玉在入府之前,确实因意外而昏睡数日,应该是受到影响,不能操琴了。」
呼尔赤问道:「不知那是何时发生之事?」
宋越想了想,说了个大概的时间。
呼尔赤早就知道此事,但却故意装作初次得知,发出了感叹声,「真是想不到啊,那几日,正巧是本王爱妃苏烟萝香消玉殒的日子。」
宋越和孟清漓听言,脸色都僵硬起来。
宋越是因为苏烟萝之死,完全是拜自己的奇袭计谋所赐,心中担心呼尔赤是要借机发难。
孟清漓则是因为水玉苏醒的时间与苏烟萝死去的时间如此吻合,这样一来,他更无法为自己辩解,而呼尔赤会这般说,怕也是已猜出他的身份。
堂中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呼尔赤深深看了依旧跪着的孟清漓数眼,最后才道:「罢了罢了,既然公子无法操琴,那本王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孟清漓站起身,向众人施了礼,才心事重重地退下了。
◇
在将军府的插曲结束后数日,呼尔赤正式入朝觐见隆成帝。
当日早朝,两国在金銮宝殿上达成和平协定,并决定双方共同斥资,在边关修建互市、开放通商。
这是双赢的局面,既结束了民不聊生的战争,开放通商更是利国利民。
隆成帝在条约上盖上玉玺,让御前侍卫恭敬地将明黄的绢帛送到匈奴王面前。
呼尔赤拿起玉印欲落,众人正拭目以待这和平时刻的到来,谁知他的动作却突然顿住。
一干人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隆成帝急问:「不知匈奴王有何疑虑?」
呼尔赤笑答,「疑虑倒没有,只是本王此来天朝,遇见一位绝代佳人,难以忘怀,想向皇上讨要。」
殿下臣子立刻议论纷纷,都猜测着究竟是什么人物,竟能让匈奴王开尊口讨要。
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觉得这可能是匈奴的变相和亲请求。
隆成帝脸色一凛,心中即刻算计起来,「不知是哪位佳人让匈奴王如此垂青,你说说,若朕能促成此事,倒也是成人之美。」
呼尔赤目光转至宋越,并走到他身前,拱手道:「还望宋将军将府上的水玉公子送给本王!」
上至皇帝、满朝文武,下至随侍太监宫女,皆对他此举目瞪口呆。
宋越更是脸色铁青。
原来堂堂匈奴王,竟也和宋将军一样喜好男风,还为了个男人在金銮宝殿上公然提出要求,这岂不是将之与两国议和一事相提并论吗?
实在不知该说呼尔赤是率性而为,还是目无礼法、胆大妄为。
众人皆知宋越与呼尔赤之间不知对战过多少回,各自的手下爱将都曾死在对方手中,积怨颇深。
这次呼尔赤摆明要抢宋越的人,除了要讨回爱人,更是想让宋越难堪。不过其中真正的隐情,外人便不得而知了。
但宋越视孟清漓为好友,怎么可能将他当成物品送人?性格向来刚烈的他,当场厉声回绝,「此事绝不可能!」
话语一出,满场鸦雀无声。
想不到宋越不仅不给呼尔赤面子,更损了天子的威严。
隆成帝方才金口说要将人许给匈奴王,宋越这一句话,正是违逆了他的旨意,这让隆成帝怎能不气恼。
呼尔赤早就预料到宋越的反应,心中暗喜。
宋越手握兵权,平日韬光养晦,就是担心皇帝忌惮他功高震主。今日他公然忤逆圣意,已在隆成帝心里埋下不信任的种子。[3n5b中阅室]
将相失和尚且有损国运,更何况是帝将失和?宋越对匈奴而言向来是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能借机除去此人,对呼尔赤而言是一石二鸟的事。
「本王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水玉公子与宋将军感情深厚,据我所知,将军为了水玉公子,不惜拒绝各大名门闺秀的说媒……」
呼尔赤故意在此时提出宋越之前拒婚的事,让各大臣颜面挂不住,对宋越更为怨恨。
「但本王心仪水玉公子,今日也是誓在必得。如果皇上能让宋将军割爱,本王愿意回赠天朝汗血宝马百匹、牛羊五百只!」
呼尔赤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更是议论纷纷,皆惊叹这水玉竟有如此魅力,让匈奴王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求佳人在侧!
宋越的脸色益发铁青,手背皆爆了青筋。
隆成帝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便清咳两声,问道:「匈奴王此话当真?不会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得到了呼尔赤的肯定回答,隆成帝满意的点点头,转而望向宋越,「宋爱卿,为了边关百姓,还望你以国事为重,将水玉送予匈奴王。」
「……臣遵旨。」虽然心中多有不甘,但宋越也知道若是公然抗旨,就真的保不了孟清漓,当下也只能应承。
下朝回到将军府的宋越,心中愤恨、郁郁不平。
这次呼尔赤的计谋下得颇深,让自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宋越向来以家国大事为重,如果今天呼尔赤要求让他当场自刎,他会毫不犹豫地照做,只要能换来边关百姓的安宁和天朝的万世太平,牺牲他一人又何妨?
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水玉,是那个他推心置腹的至交好友,这叫他如何开这个口!
呼尔赤在朝堂上语出惊人,消息在退朝后就迅速传开,甚至未等宋越向孟清漓提及,孟清漓就已经从下人口中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以呼尔赤的强势,向来对认定的人事物誓在必得。上次擅闯将军府和宴会之事后,虽然两人未再见面,但孟清漓清楚,呼尔赤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呼尔赤竟会为了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如果他不从,可能再度引发两国战争。
再者,那日与摩勒相见,他也忘不了那孩子,心中满满的爱被激起。就算他能无视呼尔赤当日的炽热眼神,也忘不了摩勒对着自己磨蹭的可爱脸蛋。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无法说不,便决定和呼尔赤回匈奴去。
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宋越言明心意,但宋越不清楚其中隐情,只当孟清漓是为了顾全大局而牺牲自己,故自觉对这位好友亏欠颇多。
到了离别当日,甚至难过得无法前去送别,而只是登上阁楼,远眺他离开的身影,想到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聚,心中便是苦楚难当。
第三章
孟清漓自己也想不到,绕了这么一大圈,一切又回到起点。
被送到呼尔赤下榻的行宫,看到出门迎接的呼尔赤等人,好像又回到从前的时光,让他没来由地眼眶一热。
待摩勒扑进怀里「娘娘、娘娘」地叫时,奶声奶气的嗓音,竟把他的眼泪一下勾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摩勒眨着大眼,看着抱住他哭泣不已的孟清漓,就凑过脸去亲,啵啵啵地弄得孟清漓一脸口水。
呼尔赤见「母子」两人相拥的模样,再见换了个容颜的孟清漓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一揪,上前两步将大人和小孩都搂进怀里。
要说孟清漓对呼尔赤向宋越讨人的过份强势没有任何怨言是不可能的,但在此情此景下,他又怎么能不动容,便难得地静静依偎在呼尔赤宽厚的胸膛中。
这时,他只觉得前尘往事都过去了。
晚膳过后,摩勒在孟清漓怀中沉沉睡去。
将摩勒带回他自己房中安顿好,还没等孟清漓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一直跟在身边的呼尔赤打横抱起。
他惊呼一声,本能地伸手抓住呼尔赤的衣襟,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便挣扎着要呼尔赤放他下来。
但呼尔赤哪里肯。低头看着怀中的人,他轻声道:「别乱动,用手勾着我的脖子。」
孟清漓撇过头去不看他。
见他不动作,呼尔赤也不着急。
「你不照我说的做,我们就这么站着,站到天亮。」
「你!」孟清漓在心中大骂呼尔赤无赖。
「你不勾着我,万一摔下去,我会心疼的。」
呼尔赤的话让孟清漓一下涨红了脸。换作从前,呼尔赤怎会对他说这般情话。既挣脱不开,他又不肯放,若两人呆呆地杵在庭中,被来来往往的仆人见到就太丢人了。孟清漓无奈,只好乖乖地将手环上他的脖子。
满意地笑笑,呼尔赤才将他抱回房。
轻轻地将他放到床上,将两人的外衣褪下,又掀开被子裹住彼此躺下,呼尔赤的行为里没有半分情色意味,反而是满满的怜惜,这让孟清漓有些不太适应。
但就算不自在,他也知道这霸主忤逆不得,转过身子便想睡觉,谁知还没来得及有行动,身子已经被大手主人环上固定在他胸前。
听着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规律地响着,孟清漓原本有些紧张的身子也逐渐放松下来。
呼尔赤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背,只说了一句,「清漓,你受苦了。」
孟清漓顿时觉得眼眶热热的,原本的不满,也似乎被这句话给抚平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抬头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这不重要,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呼尔赤喃喃道:「幸好你的灵魂还在……感谢上神……」
只有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其珍贵和美好。
如今这人虽然换了身躯,但终是回到他身边、终是又安静的待在他怀里……
这一夜,荒原上的霸主终于迎来难得的安宁。
◇
天朝为了表示与匈奴结盟的诚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显示自身的雄厚财力,在双方协商条约细节的几日大摆宴席。天朝文武百官与匈奴使者对席同庆,一派和乐融融。
呼尔赤则毫不避嫌的将孟清漓时刻带在身边,焦孟不离,眼神流转之间毫不掩饰对他的关爱。
由于是出席重要场合,孟清漓自是精心打扮过。不过穿的不再是天朝服饰,而是匈奴的贵族服饰。
上衣剪裁宽松,底色是素雅的象牙白,上面绣着精致繁复的图腾。鎏金的红色束腰衬托出他修长的身材。足上一双腾云马靴,更显利落。
孟清漓淡淡地扫视场中一圈,并没有发现宋越的身影,只好略带失落地收回目光。
呼尔赤似乎知道他的心事,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
孟清漓微微吃痛,回过神来,见呼尔赤看着他,不禁有点尴尬,便想把手从他掌握中挣脱出来。
谁知呼尔赤根本就不打算放开,反倒和他十指相扣,任孟清漓怎么都挣不开,又担心动作太大被人看到不好,最后只得由着他握着。
见孟清漓不再挣扎,呼尔赤很高兴,用另一只手端起金杯接受敬酒。
呼尔赤是此次宴会的主角之一,席间不断有人来敬酒,劝酒之余,自然也会向孟清漓敬上几杯。[3n5b中阅室]
他酒量本就不算好,几杯黄汤下肚,自觉不胜酒力,向呼尔赤说了一声,就离席在无人的后花园里散步、驱散酒气。
「玉儿……」
静谧的夜忽然被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打破。
孟清漓回过头去,看着匆匆来到眼前的陌生男子,问道:「你是谁?」
那男子身体一震,眼中带着无法置信的伤感,「水玉,多时不见,我也料到你还在恼我。」
孟清漓打量了这男子几眼,确定自己不识得他,那么想必是水玉之前认识的人了,「实在抱歉。公子如果认识我,定知道我一年多前便已失忆,实在不知公子是哪位,请直接说明来意可好?」
男子听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水玉,我知道你定是怨我,我不怪你。当时你气我抛弃你、娶了相国千金进门,一气之下做了傻事。但你可知道,我这一年多来,与妻子同床异梦,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得知你被送给匈奴王,气愤难当……」
「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你在宴席上落单,我便来寻你了……」
听男人失魂落魄的话语,孟清漓心思一转,忽然想到他在被送去将军府前,花爷对他说的话——「此番前去,你定要安分守己,万不可再想那个负心的梁汉庭……」
他猜道:「阁下是梁汉庭?」
男人见孟清漓说出自己名字,大喜过望,上前便欲将他拥入怀中,「玉儿,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
孟清漓连忙退后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让他扑了个空。
「梁公子,我和你之间的缘份已尽,请你自重。」
但梁汉庭只将他的话视为赌气撒娇,没有放在心上。
「玉儿,之前是我负你没错。今日我虽官拜刑部侍郎,前途无量,但心境空虚,再也找不回从前和你一起时的惬意快活,我才明白,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比不上有你在旁……」说着,他又向前走去,似乎是想去拉孟清漓的手。
也难怪梁汉庭会舍不得水玉。
今日国宴之上,他身为朝廷重臣,自是席上之宾。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