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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明昊 明惠帝十年
京城柳府之中传来了柳大将军的一声咆哮,“你这个混账!看为父不打死你!”
紧接著就是一片慌乱的劝阻之声,其中还夹杂著几声女子的哭泣。
在柳府的主厅之中现下呈现出一片闹剧般的场景,主厅正中之人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周围还有几个仆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地抱得抱,拦得拦,其中一个老仆死死的拦住柳大将军那欲要挥下的右手,在正厅的另一个主位上还坐著一位中年美妇,她正在掩面哭泣,但仍旧不忘搂住怀中大约五六岁的女童,她怀中的女童似乎早已被吓坏了,只知道睁大眼睛一声不吭地瞅著眼前发生的一切,而柳大将军接下来的一声怒吼终於将女童惊醒过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在了美妇的怀中。
“孽障!你认不认错!”
柳大将军军功显赫,在战场之上杀人无数,一身杀伐之气迸出之时就是在官场的宿敌也要退避三舍避其锋芒,可是今日他却偏偏遇到了自己的克星,这个生下来便是克他的克星!
在柳大将军面前跪著一个年约十岁的锦衣稚童,仰著脸,似乎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惧,精致的小脸上的表情也紧绷著,与柳大将军对峙著。
“柳言希!为父再问你一句,你可知错否?”
“孩儿无错!又如何认错?”小小年纪的柳言希挭著脖子反驳道。
“好!好!好!”柳大将军听後气得直哆嗦,若不是一旁的老仆用尽全身力气拦住,他那一掌早已挥了下去,“为父、为父,今日定要以家法处置你!”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一旁饮泣的美妇立刻放开怀中的孩子,扑到了柳大将军的脚下,“不可呀!老爷!求老爷看在希儿年幼无知的份上就饶了他吧!”
这一下,让一时间本来就纷乱不已的主厅之中更是乱上了几分,柳大将军现在是骑虎难下,一方面是顾及自己这个家主的面子,另一方面则是怕一向体弱的柳氏的身子会承受不住,只得气急败坏地向那个罪魁祸首吼去,“柳言希!你究竟改不改主意?”
“不改!孩儿决定了!孩儿就是要弃武从文!”柳言希朗朗回答道,神情上满是倔强,他的回答让本来喧闹不已的主厅之中安静了片刻。
柳大将军一挑眉毛,又要发火,可是却被一个稚嫩的童声给打断了。
“下雪了!下雪了!”
本来被柳氏护在怀中的女童,因为少了母亲的看护,也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还不是那麽明白,所以也唯有她注意到了主厅外那片飘落下来的雪花。
这是,明惠帝十年的第一场雪。
在京城中有时连皇帝後宫的趣闻都能成为京城百姓的谈资,更何况是柳大将军府的这点小事儿,於是,柳言希,这个稚童的名字也不径而走,世人皆知,柳大将军夫妇恩爱颇深,也从来没有纳妾的打算,膝下仅有一双儿女,长子柳言希自幼聪慧过人,加上小小年纪就颇知进退,在京城中素得许多大家称赞,本来也以为他会子承父业,不少人还暗暗惋惜,谁知这个孩子却公然反对自己的父亲,要弃武从文,也难怪柳大将军会火冒三丈。
你说是柳言希吃不了那份军中劳苦吧,倒也不像,所以这才让柳大将军更为恼火,而且这孩子不知何时拜了当朝周太傅为师,周太傅虽然早已不在官场,但是门生故旧遍布朝野,也让柳大将军不能拿自己的儿子怎麽样,火也发过了,事情还是照旧,这闷气只能窝在自己心里罢了,算了,算了,这孩子,自己是管不了了。於是从此以後,柳言希便专心致志地在文道上发展。
明惠帝十七年
柳府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也让内宅中的仆人不断奔走,到处都弥漫著一股浓浓的药味,在内宅的正室之中,柳氏孱弱地躺在床榻上,在榻边,她的一双子女守著她。
柳言希早已过了成人之礼,如今更是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郎,他的妹妹柳言贞虽然年纪尚小,但也可以预见将来会出落成一个美人坯子。
柳言希手中端著刚刚熬好的汤药,在柳氏耳边轻声说道:“母亲,您起来将药喝了吧,喝了身子就会好了,父亲那里已经派人送信去了,他马上便会赶回来看您了。”
柳氏听到儿子的话後眼中有了些精神,柳言希明白那是在听到父亲将要回来的消息後才会有的欢欣吧,柳言希现在只想让母亲多喝下几口药去,或许……还能有一线希望。
“孩子,”柳氏看著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此刻一片平静,又看了看在儿子身旁哭得眼睛红肿的女儿,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你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这大半年来府中的事务全靠你来处理地井井有条,贞儿将来有你的照顾,为娘也可以放心了……”
“娘,您这是说的什麽话,孩儿还等著您病好了再将府中的事务都接过去呢,您可要早些好起来,到那时孩儿就可以喘口气了。”
柳氏听到儿子的宽心之言,也只是虚弱地笑了笑,“不要再宽慰母亲了,母亲的身子,母亲自己清楚,只是……只是担心将来你们的父亲会不会再续弦,怕将来苦了你们。”
“母亲不必担心,孩儿已不是无知幼童,即便将来父亲续弦,也不会威胁到什麽。”柳言希听到柳氏此言後明白母亲为何担忧,连忙开口回道。
“知道我儿心思缜密,母亲也就放心了。”柳氏又感到一阵晕眩袭来,不知下次还有没有机会清醒的机会,强撑著一口气说道:“府中的一些事宜,如果你父亲真有心续弦的话,你还是要交出的,省的落人话柄,对你的前程不利,母亲自知身子不好,早在多年前便已经有了准备,府外为你们兄妹置办了一些产业,如果、如果……将来也不怕无依无靠。”
“母亲!”听到母亲为儿女的一番打算,柳言希忍不住哽咽道。
一旁已经懂事的柳言贞则小声地哭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柳氏终究还是没能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丈夫一眼,在这次清醒後的第二日便撒手人寰,这一年是明惠帝十七年,也同样是一个冬天。
偶有罪,偶有罪,偶又挖坑了,不过偶还是以大无畏的勇气又将第一章给贴了出来,因为偶有舅舅这个白嫩嫩粉扑扑的少年郎做挡箭牌啊,亲们对舅舅也不会辣手摧花吧,至於提出反对意见的父皇,嗯,一边去,不就是舍不得你家宝贝嘛,明世云!你要是再捣乱,小心偶这个亲妈让你十章以後再出来!
第二章
明惠帝十八年春
柳言希冷漠地看著母亲过世之後便来往的更加频繁的自称带著好意的亲戚们,孝期未过便有人如此著急了,不过……,不要紧,为了贞儿,自己也不会将家中大权就这麽拱手让人,柳言希暗想道。
所幸,柳大将军此时没有其他的心思,爱妻的病逝似乎给了他巨大的打击,就在柳氏病逝後的三个月,他决定留在京城养老,有热心的人见到柳大将军是真的没有续弦这方面的意思,续弦的事情就这麽慢慢地淡了下来,众人得知後後皆感慨柳氏夫妇夫妻情深。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柳言希在得知父亲留在京城的消息後,神情间满是嘲讽,因为他明白,父亲之所以留在了京城,除了伤心母亲病逝之外,恐怕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今皇帝膝下的几位皇子大都成年,朝廷中由此引发的派系争斗越发厉害。而手握军权的各个将领自是在暗中首当其冲,尽管谁也不想趟进这浑水之中,但是,又有谁能预知今後的发展?就怕今日的明哲保身,他日就会成为别人攻击的把柄,一如柳府,纵然不去当这个大将军,柳氏一族多年经营下来的财富,也可以让一家人不愁吃穿了,但是只要一想到从权力中枢退下来的後果,怕是以後也就没有这安稳无忧的日子了。
柳大将军父子自那年因为柳言希坚持从文开始便有间隙,又加上柳大将军长年在外,这种纠结好似就没有解开的时候,不过柳大将军就这麽一个独子,外加柳言希从小就在宗学中文采斐然,又有周太傅的教导,在京城的年青子弟中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又兼柳氏卧病在床这麽长时间府中诸事都压在了柳言希的身上,小小年纪就将府内府外打理得井井有条,京城官位显赫者哪个不羡慕柳大将军有子如此?虽说都传二人父子不和,但众人也不以为意,皆道父子二人拉不下面子言和罢了,时间一长,父子之间还能有什麽说不开的呢。
柳言希这日从周太傅那里告辞回来,回到府中向父亲请过安後,便要去准备太傅给自己留的功课了,正准备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时,却看到在妹妹柳言贞身边伺候的丫环青蕊匆匆来到自己面前,也顾不上让她行礼,马上问道:“小姐那边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
果然见青蕊苦著脸回答道:“少爷,您快过去看看吧,也只有您能劝住小姐了。”
柳言希听闻後心下担忧不已,自母亲过世之後,自己忙於府中事务和功课,对这个从小看护长大的妹妹确实有些疏忽了,急步走向妹妹的住处梅香阁,听到闺阁中隐隐传来的哭泣声,柳言希更是顾不上避嫌,闯入了妹妹的闺阁。
坐在榻边的柳言贞被来人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没了哭声,待看清来人时,眼中又要溢出水来。
柳言希见状连忙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来,掏出怀中的帕子将妹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望著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妹妹,柳言希柔声问道:“贞儿,怎麽哭成了这幅小花脸,能告诉大哥吗?”
本来已经停止哭泣的柳言贞在听到兄长的问话之後,不知又被勾起了什麽伤心事,一下子扑到了柳言希的怀里大哭起来,“贞儿不要爹爹续弦……,呜……,大哥又不理贞儿……”
虽然柳言贞连哭带说有些吐字不清,但是柳言希心下却已经明了了几分,母亲病逝之後关於续弦的事情是严禁府中下人在妹妹面前嚼舌头的,但是自己却无法管住其他来看望妹妹的官家小姐们搬弄流言是非,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又忽视了她,更加让原本积攒的情绪越发不安,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这出儿。
“贞儿,你这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麽。”柳言希柔声抚慰道。
妹妹今年也才十二岁,又加上自己自幼护得紧,对於人情世故还不太懂,母亲本来就弱的身体在生下她时落下了病根,本就不惹父亲喜欢,也难怪在知道续弦的事情後会如此的惊恐不安,自己是不是将她保护地太好了呢……
“贞儿,父亲是不会有续弦的想法的,你也不要随随便便就轻信了外人的闲言碎语,大哥这段时日的确是忙到了忘了贞儿,贞儿不要怪大哥,等大哥有空了,一起带贞儿出去玩,好不好?”柳言希边说边将你怀中的小身子扶好,这才半蹲下来看著妹妹说道。
柳言贞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听到大哥如此说,小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点头答应。
看到妹妹破涕为笑,柳言希总算放下心来,这才出了梅香阁,本是想回去温习功课,但略想了想,又转身向父亲的住处走去。
恐怕任谁来到柳府转上那麽一圈的话,都会被其中的布局装饰弄得哑口无言,“无从下嘴”,寻常的赞美之词到了这里却偏偏不适用,整座宅邸的布局很有一副分江而治的意思,若说前宅是练武场,那些简约的粗旷的设计还符合一个武将的身份的话,那麽後宅的布局则很诡异地转变成为了一种名士风雅的氛围,小桥,流水,园林,所有的一切并未刻意设计,但却自有一种淡雅之意飘散其中,这也就让每个来到柳府的人便可以节省一番对宅邸的夸耀之词,从而转移到夸人上,经常来往柳府的人都明白,不用说,这肯定是柳氏父子两人无声对抗的另一种方式。
自从柳氏病逝之後,柳大将军便搬到前宅来住,一是有不忍睹物伤情之意,二是与长子之间的关系不冷不淡,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是尴尬,还不如搬到前宅来清静几分。
当柳言希来到父亲的书房前,也是很有规矩地禀告了一声,得到书房内淡淡的允许後方才进去。
第三章
推门进入,首席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各式各样的珍贵兵器都被装好後摆放在桌案上,墙上还悬挂著各种苍劲有力的字画,与时下文人墨客那种讲究画法字体摆放在书房中的装饰迥然不同,西面是用来待客与休息的,上好的楠木方桌周围还摆放著几把椅子,在北面的阁间中还有一张软榻,在东面的书架上没有太多的书籍,只是零零散散地放了几本,柳大将军正在书架上的书案前不知写著什麽。
柳言希来到书案前一侧,看到父亲似乎没有停笔的打算,便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