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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脚步声的越发临近,宫灯中的烛火也逐渐照亮那迎面行来之人。
为首的内侍见到那人马上行礼,还用带著一点谄媚的语气说道:“原来是马总管,请恕奴才刚才无礼了,您这是……”
“行了,行了,别嘴巴跟吃了蜂蜜似的,”那人,也就是内侍口中的马总管笑骂道:“我可当不起那‘总管’二字,这‘总管’皇宫上下可就那麽一位,我也不过是许大总管下面一个跑腿的,你这‘总管’二字一叫出来今儿是听的高兴,万一哪天给我惹了篓子,我非找你算账不可!”
内侍们这时也放松下来,围著马总管七嘴八舌地接言道。
“若是您都当不起这两个字,那奴才们又算得了什麽啊。”
“就是,就是,您是总管,上面那位是大总管,这不正好区分不是?”
“马总管您这大黑天的,也没个照亮的,奴才这灯正好给您打个亮。”
在内侍们几盏宫灯的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出他们口中的马总管甚是年轻,大概也才二十几岁,面容样貌虽然一般,但是周身的气度一看之下便与其他内侍不同,不是其他地位高的内侍那份盛气凌人,这位马总管平日间都是待人笑眯眯的,可是任谁想想也能知道能够年纪轻轻身居总管之位,除了要有几分真本事之外,这人恐怕也不像表面上这样好说话。
“几位这是回去休息吧。”马总管接过了一盏宫灯向内侍们问道。
“是,是,马总管您……”
“哦,这不是主子们半夜有召吗?一会儿是这边儿器皿坏了,一会儿又是那边儿的夜宵不合口味,虽说底下有专门管理此事的,但是这大半夜,万一主子们心情不好,咱们做奴才的把事儿办砸了,对著大总管那里也不好交待,这就出来急得连宫灯也忘带了。”马总管是有问必答,看来是差事已经完成了,连带著心情也不错。
“那马总管您赶紧去休息吧,这紧瞅著就天亮了。”
马总管又与内侍们微微聊了几句,就拿著宫灯离开了,而几个内侍一边往回走一边羡慕这位马总管的好运。原来这位马总管也是在乡下的父母去世之後卖身入宫,因他面相带著几分老实,说话办事也灵活,被当时的还是王府总管的许大总管一眼相中,成为了当时还身为王爷的明惠帝王府中的奴才,再经过宫中内府单独一番专门教导,在许大总管的授意下,便在王府中书房伺候著,成为了许大总管的心腹,当时入了王府的可不止他一人,可是如今在许大总管当时挑选出的那些孩子中也就剩下这位马总管一人,而且在宫中地位不低,虽然现在已经不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但是在皇上面前也算得上是说的上话的人了,而且许大总管也对於他颇为看重,将後宫内的事务交由他打理,这可算得上是一种肥差,後宫之中历来花销庞大,只要这位马总管稍微松松手,钱财就不知道能顺著指缝间流进多少,再加上後宫之中的各种孝敬,马总管的这份差事不知有多少後宫娘娘们暗中眼红嫉恨,不过是碍於皇上与许大总管的面子,再加上马总管办事素来圆滑滴水不漏,也只得断了这份心思罢了。
马总管拿著宫灯慢慢走著,谁也不会发现刚刚他与那几名内侍说话时手心全是汗水,而他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则紧紧地握著,待走到无人之处,马总管才就著宫灯将左手慢慢松开,看到在他左手中静静地躺著一块半月形的玉佩,马总管那细微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中响起,“圆月?”
柳言希今日从户部出来总算可以让这几日满是账本的脑子稍微放松一下,他现在在户部已经与上司同僚处得关系非常融洽,他为人温和,在差事上又处处好学谦虚,这让户部众人对他好感倍增,现在也混得如鱼得水起来。
柳言希上了自家马车准备回府,他则趁著这会儿功夫在车内闭目养神,突然马车猛然停了下来让柳言希一惊,刚想开口询问,却听到车外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言希可在车内?”
柳言希此刻即使再不情愿,也只得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同时也看到了那位笑的有些无赖的吴含吴大公子,不知这人是怎麽会在这时找上他的,但柳言希也不好在车中再呆下去,下了马车,打过招呼道:“吴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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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含自然看出柳言希对他在礼节上的客气,也明白对他还有著一些防备,但却毫不介意地笑道:“不知柳兄可否能陪在下此刻在街上走走呢。”
柳言希对此无从拒绝,而且他也不认为吴含会是单纯地前来找他,点点头,来到吴含身边,两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走著,马车在他们後面远远地跟随。
柳言希不知对方会特意来找他有什麽事情,静静地等待著对方的开口,吴含在他们走了有段距离之後,似乎也没有了继续打量街景的兴致,开口道:“前些时日家父太过鲁莽了,一直想向你找个机会致歉,今日正好碰上了,还请言希你不要怪罪才好。”
柳言希知道他这是说的上次对於妹妹提亲的事,他後来也从父亲那里打听出提亲者为谁,却也在知道是吴府後有些吃惊,“不会,後来此事还多亏你在从中周旋,才没有伤了两家的和气。”
“你这话说的倒让我汗颜了,本来事情就是从吴府生起,我这麽做也属份内之事,”吴含对於能够得到柳言希的谅解似乎十分高兴,手中的折扇在他灵活的手指间转动著玩出各种花样,继而又想到了什麽,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其实是家父家母有些太过操心了,这些年来我是这幅样子,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不敢嫁过来,想要进吴家大门的家父家母又瞧不上眼,像我这样的年纪在京中还未成婚的也算是比较少了,看到我交往下来的正经朋友也只剩下你了,这才乱点起了鸳鸯谱,误以为我对你的宝贝妹妹……,嘿,他们也不想自己儿子喜欢的素来是什麽样。”忽然看到柳言希一个冷眼瞪过来,知道拿与自己相熟的女子与这人的宝贝妹妹作比较,惹来了这人的不悦,干笑了几声,也不好接下去再说些什麽。
柳言希打破两人沈默的气氛,“你这次找我来不光是为了这事儿吧。”
吴含听到後脸上也没有了笑意,停下了脚步,无视於街上行人偶尔向他们这里投来的目光,柳言希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下也有一些莫名的紧张。
“其实……这些话以前已经说过了,这次不过是老生常谈而已,言希,如今柳家和你还能独善其身多久呢?现在就连七王爷也参与进来,你还是早作打算吧,即便柳家已经拒绝过二王爷和王家那边的好意,可是如果到了紧要关头,就怕、就怕……,”看到柳言希在等待著他的答案,吴含终究还是说出口道:“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纵然二王爷那边有我暂时可以为你周旋一下,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皇後……再次亲自开口,恐怕是柳大将军也不能拒绝,你最好早作打算。”
柳言希当然明白吴含不会无故说起此事,而自己此时也不能继续深究下去,吴含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多谢了。”
仅是这三个字就让吴含感到高兴莫名,而他们此时也不能在街上呆上太多时间了,两人便准备分手告别。
“哎!等一下!”就在柳言希准备离去之际,吴含在身後叫住了他,又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边,在柳言希的耳边低声说道:“近来有人在柳府周围盯著,而且似乎还不止一拨,你要千万小心。”
柳言希转过身来,冲著吴含微微一笑,神色俱是感激,“知道了。”
吴含看著柳言希上了马车离去,这时自家车夫也来到了他的面前,吴含向柳言希行去的方向张望了几下,这才对著车夫说了一声“霍香阁”,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回廊上挂著的鸟笼中的鸟儿在不断鸣叫著,三王爷明世潇逗弄著在笼中来回蹦跳的鸟儿,嘴角露出丝丝笑意,而对於一旁王府总管刚刚入耳的话却无动於衷。
“查不到?”明世潇看不出有丝毫动怒的迹象,但是管家却清楚此时的这位王爷才更加可怕,只是觉得自己额头上冒出层层汗珠,但也不敢去用手擦拭一下。
“是,王爷,至今仍无任何线索。”
不去理会总管此刻的表情,明世潇依旧在逗弄著鸟儿,即使鸟儿已经在笼中不断地飞来飞去想要离开鸟笼,但明世潇却丝毫没有像往日这个时辰打开笼子的打算。
“继续查。”明世潇停止了动作,拿出丝帕擦了擦手,随手便将丝帕丢弃在地上,“好好查──”
“是,王爷,谢王爷开恩。”明世潇最後拖长的声音还回响在回廊上,人已拿著鸟笼缓缓离开,总管一直低著头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为止,才抬起头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柳言希回到府中,现在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一番,问明了父亲仍旧在书房,这才向书房行去。
“父亲。”柳言希来到书房外唤道。
“进来。”
当柳言希进入书房之後这才发现父亲对於自己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
“父亲……”
柳言希在柳大将军面前束手而立,纵然他先前与父亲的关系相处并不融洽,但是在母亲过世之後这些年来因为外界的压力要维护柳家的因素,父子之间的隔阂也渐渐消去,而且即便一如之前的父子间关系,但是在对於子女的终身大事之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使再与父亲关系不和,柳言希也是反抗不得的。
“看来你已经听到了什麽了,”柳大将军对於儿子此刻来找自己已经清楚,“你的孝期已快过了吧,该是考虑终身大事的时候了,柳家长房你是独子,也总该考虑一下香火了,周太傅与为父相交甚久,你又是拜在了他的门下,周太傅之女周琳,你认为如何?”
柳言希不料父亲一上来就将一切说明,想要说些什麽,但却也知道没有那份立场开口,他是父亲膝下独子,柳家长房也要後继有人,这些他都明白,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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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柳大将军突然开口说道:“你先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柳言希闻言大松一口气,而柳大将军却在儿子离开书房之後沈重地叹息。
柳言希知道自己刚刚在书房时为何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就算自己现在已经隐隐明白了心中的那份心意又能如何呢?难不成还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此事吗?不要说父亲知道後将会是何种暴怒,就连那人恐怕……也会看轻自己吧,若是自己学那种大胆放荡女子自荐枕席,想必那人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吧,柳言希在院中的小径上停下了脚步,单手捂住了眼睛,自己这是怎麽了?疯了不成,竟然能想到这些如此荒唐之事,而且,还有……妹妹……
“你说什麽?”明世云在书房中看向匆匆进来的总管,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惊讶地问道。
总管不得不将刚刚的话语再次重复一遍,“今日早朝几位御史大夫以奢华成风,行为不俭为由,将六部之中几位官职不大不小的大臣们参了一本,虽然在早朝上皇上压下了奏折,但是这些消息已经传出来了,皇上那里就是想拖延也拖延不了几天了。”
明世云喃喃自语道:“御史大夫?”
“王爷,”总管看到明世云没有任何表示,不由得有些著急道:“王爷,如今还请早作决断,否则就为时已晚了。”
明世云仿佛才从总管刚刚的话中惊醒,“看来这宫中的消息不止我们知道了,其他人想必也盯著呐,父皇的病情就是许九也只能瞒过一时而已,看来大皇子那边已经按捺不住了。”
总管也当然明白区区几个御史又怎麽会一下子手中有那麽多确凿的证据来联合上奏,肯定是在背後有人支持,而这几位御史其中就有一两人与王家走得颇近,可是这些即使知道了又当如何,那几位被参官员的把柄都被人攥得死死的,想要翻身都不可能,成为弃卒的命运已经注定。
明世云此时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讶与紧张之态,面色又平静下来,“紧张什麽?大皇子此举不过是在试探皇上的态度罢了,如果皇上现在真的是对於此事有心无力的话……,”明世云双眼微合,“那麽……也就由此证明皇上的龙体已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了。”
“可是……”
总管还想继续说些什麽,毕竟如今京城之中表面上平静已经被这一道奏折轻易地给打破,王爷这里总该有所动作了吧。
“什麽都不要做,我们的力量在这种时候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还是按照以往行事就可以,就是真要冲著本王来,首当其冲的也是刘家,与你们有何干系?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即可。”
总管在明世云的一番话说完之後也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