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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你一个月前对本座这么说,本座一定会答应你。”
他的语气,冰冷涩然。
“放走沈剑浪,是你做的吧?你为了沈剑浪,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本座练成移玉神诀费了多少年的苦,你妄想用几句话就让本座自废武功,然后等着沈剑浪来杀了本座?”
“晟析,你打的好算盘。”
他手一扬,将那泥人远远甩了出去,砸到地上。
一个完整的泥人,就此化为一滩碎土。
那是我最后的希望,最后一点,跟他在一起的希望。
分明已经愿意抛下仇恨,分明已经将对他的爱渗入骨髓。
终是我太天真了呵,他是高高在上的渺尘教主,三十六路奇门圣主。他一句话可以翻云覆雨,凭什么为了我放弃眼下这一切?
我将头埋在怀中,心里阵阵抽痛。
爹死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痛过。
坐了太久,连房门几时被掩上都不知道。
他就这样走了,任凭我怎么哭喊,都留不住他分毫。
我忘了,我只是他的禁脔而已。
只是一个连男宠都算不上的禁脔罢了。
可是总还期待着在他心中有那么一点不同,哪怕一星半点。
懊恼的踹开那堆碎土,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我还满心欢喜的把泥人递到他手中。
那时他的眸光含水,似乎容纳了整个世界。
仅仅几个时辰而已……
第二天惑影晔就下令让我搬出锦园,住到伙房旁的旧房中。替我收拾行李的少女叫柳絮儿,和柳簌儿一样,是惑影晔的贴身侍女。安置好一切,柳絮儿笑的有些不自然:“教主这次怕是生了大气了,这里又呛又冷,以前被废的公子也是不来的。”看我看她,又道,“是教主不让带被褥和厚衣服进来的。这点被褥是我和簌儿之前为褚公子准备的,晟公子先凑合两天,我们想想办法再送来厚点的。”
我搓搓手,呵了一口气,“他若是知道,又要责怪你们了,还是不要送了,我在这里将就将就,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
柳絮儿道:“教主虽让公子迁出锦园,却不曾限制公子的自由,公子可以在教中任意走动,没有人会为难公子的。”
我点头,道了声谢,目送她离开。
旧房真的很冷,只站了一小会儿便觉手脚冰凉,我靠着炕沿蹲下,灶炕中的柴上一层薄霜,许是很久没人用了,想去问隔壁伙房要点柴火,却在门口听到伙夫们闲扯:“褚公子是熬出头了,晟公子可倒霉了,大年初一就被赶出锦园,赶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那个房间已经两三年没人住了,教主倒也真忍心让晟公子住那儿。”
“也不知道晟公子是哪儿得罪了教主,平时被教主宝贝的什么似的,如今一失势就被丢过墙,教主当真寡情薄幸。”
“嘘,说这话,你不要命啦?忘了贺枭是怎么死的了?”
“贺枭那是自作自受,居然敢强要教主的人,不是找死嘛!”
“呸呸呸,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吧?我也是昨天喝酒时听教主身旁的周炳说的,那贺枭平时在教中横行惯了,把教主都不当回事儿,教主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除掉贺枭!”
身体沿着门缝一点点滑落,他们接下来的话我一句都没听到,满脑子都转着一句话:是教主利用他来除掉贺枭的!
难怪……难怪他从那天后对我的态度突变,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移玉神诀,而是因为,我帮他除掉了他的心腹大患。
是啊,就算是一条狗,在完成表演后也会得到奖励,一根骨头,或是一点柔情。
他就给了我那一点柔情。
我以为,至少我还算是他的禁脔,原来,原来连禁脔都不算啊。
我只是他养在锦园的一条狗,他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高兴的时候就逗弄两下,不高兴的时候就弃之如履。
现在他终于玩腻了,终于没有耐心再玩下去了。
来不及拍净身上的土,我疯了似的跑去他的院落。
红梅花瓣被风轻轻扬起,落在未消融的雪上,红红白白,像极了染血的白绸。
少年脖颈微扬,樱唇稍张,涂了蔻丹的手指按在男人莹润的胸膛,双颊因j□j染上一层嫣红:“教主……教主,慢些……慢些……不,不要折磨我了……”
被叫做教主的男人胳膊支在一方软榻上,长袍褪到后腰,不时有几片花瓣落在他修长结实的腿上,他收了在少年小腹打圈的发,笑的夺目邪魅,“来,坐上来,自己动。”
少年面上一红,又不好拂逆,只得撑着身子坐起来。
我才看到他身上什么都没穿。
近乎完美的修长身材,浅杏色肌肤,还有那过分纤细的腰肢。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可以跟另一个人欢好。
惑影晔,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以把一个人的心践踏一次又一次?
或者说,其实你根本没有心?
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抬脚欲走,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看够了吗?”
我没理他,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就听到第二句。
“看够了就想走?本座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相同意思的话,他不会说第三遍。
深深呼了一口气,我站到他面前:“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挑了挑眉,怀中少年为他披上衣服,我看看那少年,乖巧温顺的一张脸。
他应当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少年吧。
“本座这里会有你的东西?”
“我的泥人,还我。”
他一怔。
“昨晚我送你的泥人,还我。”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马上恢复了惯有的倨傲,“柳簌儿,给他。”
和柳絮儿拥有一模一样脸蛋的簌儿将一个盒子送到我面前。
你说的不错,本座是贪心,本座自始至终贪的只有你的心。小析,我要的不多,只要求你也对我用心,就像我对你一样……
握好本座的手,不然本座的手会被别人握住的……
自己的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不信佛,但是你不一样……
我要你一世平安……
本座练移玉只是为了天下第一……
若是你一个月前对本座这么说,本座一定会答应你……
本座练成移玉神诀废了多少年的苦,你妄想用几句话就让本座自废武功,然后等着沈剑浪来杀了本座?
我也是昨天喝酒时听教主身旁的周炳说的,那贺枭平时在教中横行惯了,把教主都不当回事儿,教主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除掉贺枭……
我可以容忍你的j□j,你的欺骗,甚至你灭了泉剑山庄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不能忍受的是,你从未爱过。
事到如今,真的该清醒了。
爱过,痛过,恨过,哭过,伤心过,心酸过。
所有感情一并涌上心头,只剩下麻木。
接过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那个代表我的泥人。
我看着它,它看着我,傻呵呵的笑。
这一次,是真的死心了。
我挥手,将泥人摔个粉碎。
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出了院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惑影晔腕上带着一串火红的珊瑚链。
我曾拉起他的手端详半天,颇有年岁的珊瑚链,久到已经没人戴的款式。
教中有那么多好东西,为什么独独戴这串,戴这么久,一直都不摘。
我那么问过绿袖。
绿袖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那是惑影晔心底的人的物件,所以他连洗澡都不舍得摘下。有时候他会盯着那手链看许久。
绿袖说这话的时候,窗外有大雁飞往北方。
她看我一脸沮丧,拍拍我肩膀说:“估计那人早就不在人世了,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出现,教主也不去找。”
“是啊,估计已经死了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想什么呢你。”绿袖白我一眼。
“我在想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他会不会也这样。”
这次是狠狠地挖我一眼:“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一个死人,也值得你去吃这门子飞醋?”
得,文静的小姑娘都被我闹的不文静了。
那时候我还住在锦园,还是被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晟公子。
迁出锦园后连绿袖都见不到了,听说绿袖被惑影晔训了一顿,被逼着去闭关练功了。
只有柳絮儿隔几日就来看我一次,给我带来些饭菜,聊聊外面的情况。
卧龙山庄夺得盟主之位后,朱银生就宣布隐退,由萧墨阳接任庄主,萧墨阳兼任武林盟主和卧龙庄主,成为武林盟历史上最年轻的领袖。
姐夫在群英大赏结束后随唐姥姥回了蜀中唐门养伤,得知泉剑山庄被灭后闭关不出,据说已经练成了唐家堡绝学暴雨梨花针。
夏夜尘重伤昏迷,被峨眉派祁璇师姐带去峨眉山疗伤,夏苑主已与净水师太商量起二人的婚事。
绝情宫一度骚动不安,不知道路飞飞用了什么法子将骚动打压下来。
通天派打着‘切磋论剑’的旗号向星宿派靠拢,不知是何目的。
她不知道,我却知道。
剑浪养好伤后便带着渺尘教地形机关图往苗疆去,就是为了拉拢星宿通天二派解图,并与我里应外合,一举攻破渺尘教总坛。
计划定的匆忙,剑浪的行动却更匆忙。
我扒着红烧肉,抬头看见柳絮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怎么了?”
她摆摆手,“崆峒九子,你听说过吧?”
我点头,崆峒九子是崆峒掌门王一行的得意门生,少林十八铜人曾勇闯崆峒九子合力布下的剑阵,斗了千余回合才勉强取胜,上次在群英大赏上被姐夫击败的罗忠便是崆峒九子的一员。
“祁宿那晚不知死活来刺杀教主,被教主抓住,做成人彘。谁知剩余八个听说了,上山来为祁宿报仇。”
报仇?我眼皮一跳,他们是怎么知道渺尘教位置并绕开那些机关的?若不是有地形图,便是有人领着绕过那些机关。
除了我之外,渺尘教中还有其他卧底?
我看向柳絮儿,柳絮儿点头:“教主也料到了,所以昨个儿来了个请君入瓮,撤去全部机关,把崆峒九子‘请’了上来。”
“然后呢?”
“他们现在被关在刑房,今晚刑讯。”
“哦。”我点点头,专心吃我的饭。
“教主先前从未动过刑罚,这几日性情大变,连我和簌儿都猜不透他。”
我撇撇嘴,那还用猜?移玉的反作用呗。
絮儿兀自念叨一阵回去了,我坐在炕上运气打坐,睁开眼时暮色初降。
在我面前都把持不住性情,在崆峒九子面前会是什么样子?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想看看他,哪怕就远远的看一眼。
惑影晔住的院子叫碧园,里面有座楼很没创意的叫碧轩。
刚走近灯火通明的碧轩,就听到慵懒高贵的声线响起,“那四人怎么样了?”
“还在刑房行刑,教主,属下听说这次来的是八人,眼下却只有四个,是不是还有后招?”
“这四人武功并不拔尖,是来趟雷的,”那慵懒的声音不紧不慢,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既是如此,带他们上来,本座要亲自问问他们。”
他大概是刚刚沐浴完,有教众上来服侍他穿衣。他的侧影投在窗纸上,仅仅是一个影子,便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门开了,有着苍绿妖眸的男子走了出来。
湿漉的黑锻长发披在腰间,纤细的腰肢,我发誓,在他还是般君颜时,绝对没有这么诱惑。
致命的诱惑。
以至于我都没注意他身后的莫吟。
轻佻的视线在我身上顿了顿,他击掌:“叫亦葑来。”
有教众很自觉的抬了两张长椅,请他与莫吟坐了,不多时,罗衫少年从我身边经过,是那日他身下的少年。
传说近日得宠非常的褚亦葑褚少爷。
他扬起下巴,皂色内衫中露出雪白紧实的胸膛。褚亦葑温顺地跪在他腿边,乖巧地像一只猫。
枷锁声、脚步声,凌凌乱乱。四名衣衫破碎形容萎靡的‘人’被押了上来。
若不是隐约从他们的衣服上认出崆峒派的标志,我真不敢相信他们就是那群意气风发的侠士。
但即使只是相互搀扶才能站着,依然挺直了倔强的脊梁。
“传闻中的崆峒九子,武功绝世,剑法凌厉,居然敌不过本座坐下四大护法?”
“惑影晔,你别得意,我们九人中若有一人活着,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呵,呵呵呵,”宛如琉璃坠地般,悦耳动听,“本座期待得很呢,不过现在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似乎是你们呢,”他拍了两下手,“本座素来没什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