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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晋声音倒显轻快,“姑娘可要抱牢了!”说着贴着崖边跃下平台,时不时以双手抓向崖间枝桠,不见枝桠的地方,便用一双肉掌抓向崖壁的凸起处,以此法来减缓二人下落之势。
二人摸到崖底已是入了夜,童晋寻思着要回去最好还是等到明日,莫不要趁夜在此处乱走,图惹麻烦。捡了些干柴生了火,童晋请方莲来暖暖身子。
走到近前借着火光,方莲才看到童晋双掌上都是鲜血,不禁惊呼道:“童教主,你的手是怎么了?”
童晋抬起手来看了看,不以为意地笑笑,“适才从崖上下来时刮伤了些,不要紧。”
方莲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抓过童晋的手为他检视。左手掌上只是一道道细密的划痕,右手掌许是用得多,已是血肉模糊。方莲心存感激,竟而红了眼眶,“童教主,你的伤口须得用清水洗净了才是。”
“这里你我都不熟悉,又入了夜,还是不要四处走动为妙。”童晋将手收回来,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比起小景的脸,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方莲不敢多问,只扯下裙摆来为童晋裹伤。
童晋在火堆旁坐了,“方姑娘,你可是真心喜欢你九师兄么?”才问出口又觉不妥,童晋摇了摇头,“是我失礼了,姑娘莫要见怪。”那人若是想,哪里还用得着自己来置喙。
火光将方莲的脸晃得越发娇俏,少女害羞地将头低下去,没有说话。
“若是方姑娘真能陪在他身边,请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童晋失神地盯着那一团火,“他如今脸毁了,不如从前那般好看,也请姑娘不要嫌弃他。”声音很轻,又似藏着许多不舍和心疼,“他啊,有心事了难过了不会告诉旁人,伤了痛了也要逞强,你须得多留心才行……”
方莲有些讶异地抬起头来,“童教主,你……”
童晋回过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看我说到哪儿去了……”
方莲怔怔地看了他许久,终于释然,若说这世上有谁真能给景暮夕幸福的话,当是眼前这人吧……
许是与童晋和方莲错开了,灵教弟子与天元门弟子均未寻到二人,入夜后怕遇上危险,都决定第二日再行寻找。谁知次日一早龙啸与白泓澜才想到崖底一探,没走出多远就见童晋与方莲朝这边走了过来。二人的心总算放下,急急奔上前来。
“教主,”龙啸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童晋点点头,见白泓澜面色不甚好看,还由龙啸扶着,不禁有些担心,“泓澜受伤了?你快带他去歇着,我这边不要紧。”
龙啸应了,在童晋耳边低声道:“教主,景公子急得手足无措,是真害怕了。”
童晋侧过头来看了看一脸坏笑的龙啸,还不及深想他话中意思,远远便听见景暮夕怒气冲冲地喊道:“童晋!”
童晋看向远处的景暮夕,那人正快步朝自己走来,到后来竟是跑了起来。人越来越近,他紧皱着的眉头也瞧得清了,童晋只觉景暮夕恨不能杀了自己方能解气,忍不住低声叹道:“糟了……”
景暮夕跑到童晋面前时,先前的气势却全都不见了,他狠狠地撞进童晋的怀中,狠狠地抱住他,埋首在他颈间狠狠地说:“童晋,这是第二次了,不准再有第三次,你听到了没有?”
☆、情做一处
六十二·情做一处
景暮夕紧紧地抱着童晋,还没有完全褪去的恐惧和不安让他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在融火宫喝下毒酒之后,这是童晋第二次明知可能会丢了性命还要护着自己了,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
童晋却有些不敢相信,半晌才迟疑地抬起双臂环住景暮夕,“小……景?”他这是接受自己了?
景暮夕努力忍着眼泪,在童晋怀中闷闷地“嗯”了一声。
童晋笑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景暮夕的背,“我没事,别怕。”曾经那般在乎世俗伦理,那般在乎旁人目光的景暮夕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自己,自己还需要有什么多余的疑问么?
“莲儿!”方正道的声音自景暮夕背后传来,喜不自胜,可随即又有些鄙夷地道:“不要和那些不知羞耻的败类站在一起,快到爹爹这里来。”
景暮夕此时却已不甚在意,放开了童晋,转身向方正道行了一礼。
方莲看了童晋与景暮夕一眼,跑去了方正道那边,“爹爹,莲儿差点见不到您了。”
方正道抚了抚爱女的头,“乖,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么。”
方莲低下头去,“是童教主救了女儿,还为此受了伤。”她想开口请自己的父亲不要再与童晋为敌,可又忌惮他父亲的脾气,一时不知当不当说。
景暮夕一听说童晋受了伤,急忙转过头来细细打量,见他双手手掌均用衣料包扎着,便拉过来瞧,“你这是……”左手似是没什么,露出的手指上只见细小的划痕;右手掌的鲜血却已渗透了衣料,这会儿虽是干了,想来也必然不好受。二人能安然下得崖来,必是童晋费了一番功夫,景暮夕当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尽心到这个地步,拉了童晋便要走,“先把伤口处理了,旁的事稍候再说。”
方正道瞥了童晋一眼,“老夫虽不愿受魔教恩惠,但你终究救了小女性命,你门下护法冤枉老夫一事,便就此作罢吧。”
“岂有此理!”凤青鸾迎了过来,经过方正道身旁重重哼了一声,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向童晋说明,不然恐怕后患无穷,“教主,他……”
童晋抬手打断了他,冲方正道笑了笑,“方门主说得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晚辈这里先谢过了。”见方正道得意起来,凤青鸾也正要再开口,童晋又道,“只是晚辈自问没有方门主的气量,方门主带领门人擅闯我灵峰一事,晚辈却不愿就此作罢。”
方正道果然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童晋握住景暮夕的手,欲取路上山,“青鸾,请方门主和天元门的众位朋友上山喝杯茶。我在这里,想必方门主不会不给面子。”
方正道到底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毕竟童晋功夫究竟有多深,谁都不知道。权宜之计,不如先同他去了,自己到底是武林正派的一门宗师,他又敢对自己如何;且擅闯灵峰一事倒也不假,如今他请自己上去,正好教自己有了开脱之词,岂不更妙。想到此处,方正道不屑地道:“去便去了,老夫还怕了你这魔头不成?”
上得灵峰,凤青鸾带着方正道及其弟子们去了会客厅,童晋则先跟着景暮夕回房去处理伤口了。
童晋的四名侍婢本欲帮忙,却都给景暮夕阻止了。清洗伤口,上药,包扎,景暮夕亲自一一做来,小心翼翼的动作简直让童晋受宠若惊。
“好了。”打好最后一个结,景暮夕抬起头来看了看童晋。
童晋正含笑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景暮夕怔了怔,而后抬手遮住右颊,背转过身。
“小景,”童晋拉住景暮夕,让他面向自己,将他挡在伤口上的手拿下,“还疼么?”
景暮夕摇了摇头,“很难看吧?恐怕你过了几日就烦了,再也不想看见我。”
“傻瓜,”童晋忍不住笑出声来,将景暮夕拥入怀中,“难道你到今日还不相信,我是真地喜欢你么?”
景暮夕在童晋怀中轻轻哼了一声,却掩不住笑意,“即使我变得丑了,也会一直喜欢?”
“嗯,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喜欢上旁人了。”童晋扶住景暮夕双肩,与他两额相抵,“要不然,我在自己脸上也划几道,与你作伴可好?”
景暮夕板起脸来瞪视他,“你再说一遍试试。”
童晋向后退开半步,轻轻抚上景暮夕的脸,眼中满是后悔与心疼,“若不是我执意留你,若不是我非要探出你的心意,你也不会这般伤害自己,小景,我……”
“童晋,”景暮夕打断他,将他轻抚自己的手握在掌心,“你从前总是说喜欢我的脸,我也越发在意起来,我想我是真地好奇,如果我生得不好看或是很丑,你还会不会继续喜欢我。我因而得知了你的真心,再不会有半点怀疑,所以我并不后悔这样做了,以后更加不会。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童晋,不要自责。”
看着那个不善表达的人这样努力地安慰自己,童晋怎能不感动。再次用力地抱紧他,仿佛怎样都不够一般,“小景,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景暮夕轻轻地笑了,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他:“好。”
“师父!景大哥!”花宫锦却在这当儿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
两大高手一时忘情,竟都没察觉外边跑来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经他这一唤才回了神,放开了彼此。
花宫锦眨着圆圆的大眼睛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嘿嘿笑了起来。
景暮夕尴尬地咳了两声,童晋却不甚在意,冲花宫锦招了招手,“怎么了,急成这样?”
“这两天的事我都听说了,”花宫锦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地走过去,“景大哥划破了脸,与你一刀两断;师父你又为此殉情跳崖,你们都不跟我说一声。教中出事,你的弟子非说怕我有什么闪失他不好交代,不让我出门,你说,我能不急么?”
“我殉情跳崖?”童晋不禁大笑起来,“哪个不要命的这般说给你听的?”
听了花宫锦的话景暮夕亦觉好笑,“也不算说错。”
“是我自己猜的,”花宫锦仰起可爱的小脸儿,“景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没猜错。”
童晋想了想,点头道:“我那时确是有就算死了也无所谓的想法。”
景暮夕瞪了童晋一眼,转过脸去不再理他。
童晋急忙讨好地凑过去,“现下不敢了,以后也不敢了。”
景暮夕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看他,稍稍满意地点了点头。
花宫锦摆出一副欣慰的表情,“看样子你们俩是和好了?总算不用我再费心。”
“你费心什么!”景暮夕在他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你们没事我就放心啦,”花宫锦又跑出去,“我先走了,可不要碍了你们的事。”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
景暮夕走到桌边坐了,为自己倒了杯茶,“宫锦越来越像你了,成日没个正经。”
“要不怎么是我徒弟?”童晋坐到景暮夕对面,得意地道。
景暮夕又为童晋倒了茶,“你教中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见你,怎么我要救人你就跑出来了?”
“我以为你走了,此生再难见你一面,便在峰顶望着你。”童晋喝了口茶,“后见你不知为何突然折返,之前又听到兵器相击之声,猜到或许你也是因此回来查探,我才下了峰顶。”
景暮夕犹豫了半晌才道:“师父……真地偷学灵教的功夫?”
“你担心我为难他?”童晋微笑着拉过景暮夕的手握着,面色却忽又凝重了起来,“小景,有时候事实也许会很残忍,我希望你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时时刻刻都记着,你还有我。”
见他说得这般郑重,景暮夕既好奇又担心,“怎么了?”
童晋叹了口气,“你师父在问剑大会前组织的那次聚会,所在亦称‘赤火堂’。赤火堂所属融火宫,这会前会又是你师父牵头,你说,我该怀疑谁?”
景暮夕蹙起眉头,“你是说我师父与融火宫有所勾结?”
童晋握着景暮夕的手松了松,低下头,“时至今日,你可还一心以为是我害你全家?”
景暮夕反手握住童晋的手,“我只知道,这世上没有比你待我更好的人了。”
童晋抬头看了看他,终于笑了,片刻后道:“还记得我与你提过吧,你一家八十几口无一在大火中生还,这事很是蹊跷,除非……有内贼动了什么手脚。”
景暮夕忍不住一阵阵心惊,“你觉得……是师父?”
童晋点了点头,“只怕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会,”景暮夕连连摇头,“师父并不识得我爹娘。”
“可他与融火宫勾结一事只怕不假。”童晋心疼景暮夕受不住,却也不得不想将此事快快了结。
“你既早这般猜测,”景暮夕有几分不悦,“怎地不对我说?”
童晋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真正确定了与融火宫有关已是上了惊鸿山之后,起初没有机会也没有证据,而且那时候你一点也不肯信我,跟你说了只怕你还要怪我是故意挑拨你师徒关系;后来我中了毒,知道自己没多少时日了,我也说过,我不在你身边并不希望你以身犯险,那时是故意没有告诉你的。后来又遇上旁的事,一来二去就拖到现在。”
“我才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多句等着我?”景暮夕白了他一眼,将他手甩在一边,“跟个女人一样。”
童晋拉了椅子坐到他身旁,“是女人更好,嫁了你做媳妇。”
景暮夕忍住想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