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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才能报得了仇?霎时间,他竟想起那日于绮园之中梁桓的话,童晋杀他全家又施恩于他,正是一举两得。景暮夕怀疑起童晋的用心,目光愤恨,倒好似真地在看仇人一般。
童晋低头瞧见他眼神,立时便明白他心中所想,叹气道:“外边的传言你还是信了……”
景暮夕吃力地喘着气,“你到底为何……”
“你若不抵抗也不会害自己内伤复发。”童晋打断他,扶他坐好,自己也重坐回他对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灵教练气之法与其他门派相异,乃是逆行真气,本就是练过别门武功之人练不得的,若不废去你原本的内力,二者相冲,你不但无法进展,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景暮夕见他不似说谎,心里稍稍平复。转而又觉自己刚刚的反应有些过分,正要说些什么,童晋却没有给他机会,“现在我以真气相辅,你试着逆气而行。此法虽是比之别门危险了些,练一日却抵得过别人两三日,你那些被废去的内力半年之内必能回来。”说着与景暮夕掌心相抵,真气便缓缓进入他体内。景暮夕依言而行,周身疼痛顿减。
知他是在生气,景暮夕抬眼去看他。童晋闭着眼,也没有笑容,不知在想什么。景暮夕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我……”
“敛心凝神。”童晋出声警告。
景暮夕这才记起他说逆气而行有一定危险,便静下心来循着童晋传入体内的真气练起功来。
待得周身痛感全消,景暮夕气沉膻中,张开双眼。对面已经无人,童晋此时正坐在桌边喝茶,染血的衣衫也已经换下。
景暮夕试着吸了口气,呼吸顺畅,毫无滞感,这才下床往童晋这边走来。
“我已替你打通全身经脉,”童晋嘴角弯弯,好似之前的不快未曾发生,“你的内伤已经不碍事了。”
景暮夕想他又是送匕首又是给自己疗伤,自己竟不知感恩地那样误会他,实是不该。站到童晋面前,景暮夕垂着头,低声道:“刚刚……对不起……”
童晋仰头去看他表情,对方低咬着唇,不自然地躲闪着他的目光。童晋微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我的小景还会道歉。”
景暮夕头垂得更低,声音也更小,“本来就是我错。”
童晋站起身来,将面前之人拥入怀中,“不要紧,你会那么想也是合情合理,刚刚是我太严肃,吓着你了。”
每次被童晋拥抱,景暮夕的身子都僵直着,虽然嘴上已是极少再说不愿的话,身体的反应却仍是一如既往地诚实,“你指责我便是,何必对我这般好……”
“我对你好自是因为我喜欢你,”童晋能感觉到怀中的人对自己仍是拒绝的,“倒是你,何时也能喜欢我?”
景暮夕显是不信,“你要是喜欢我早就替我疗伤了,何故等到今天?”
童晋本以为他会对“喜欢”二字嗤之以鼻,想不到他竟会这么说,放开了他,童晋哈哈大笑,“因为之前我并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欢你。”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景暮夕全然不当一回事,在他心里,这仅仅是一场交易而已,他会那么一问,不过是在埋怨童晋不肯早早为他疗伤罢了。反正内伤已经痊愈,现下最重要的便是跟他学好武功,这期间他有什么要求自己照办就是,等到有能力报仇了,就与童晋再无瓜葛。
“以后每日你跟着我去议事厅,议事结束了就到我这儿练功吧。”童晋边说边向外走去,“今天就这样,午膳时间快到了,走吧。”
景暮夕皱了皱眉,还是跟他出去了,心想练功就练功,议事为什么还要叫我陪着……
☆、如何是好
十一·如何是好
次日议事前,童晋果然叫人唤来景暮夕。景暮夕站在距童晋最远的地方,头也不抬一下。
众人屏气凝息地等待童晋开口,童晋却显得很是随意,依旧是坐姿不端地歪在椅上,“小景,到我这里来。”
景暮夕本是极不想引人注意的,童晋这一句话却让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皱了皱眉,景暮夕很是不情愿地向童晋走去。
借着腿伤之故走得不急不缓,童晋却也不催。待得走到石阶前,景暮夕将头微微低下,“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童晋眯起狭长的双目,心知景暮夕自是明白自己的意思却又故作不知,还借这一问来暗示自己,想要避过。微微扯了扯嘴角,童晋指了指平日梁桓坐的位置,“坐这里。”
梁桓和几个少年还像往日一样在侧门处候着,听童晋这么说,一个个都急得直跺脚,又不忘嫉恨地看向景暮夕。
景暮夕握紧双拳,心生气恼,童晋把自己看成什么了……
“小景,你答应过什么自己要记得,不要让我一直提醒你。”童晋面上依旧笑得温和,语气却冷了不少,“坐这里,这是命令,不是在问你意见。”
景暮夕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一步步走上石阶,在童晋身前坐下。童晋将腿抵在他背脊上,感到景暮夕的身体正微微擅抖着。是气得吧,童晋心想,还真是不一样……
议事一结束,景暮夕便起身,不顾腿伤急急向外走。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喜欢别人用看梁桓和那些少年一样的目光来看自己,那简直比刀砍在身上还让自己难受。
刚出了议事厅手臂却被拉住,景暮夕回过头来,怒视着满脸笑意的童晋,“放开!”
童晋牵过景暮夕的手,不顾他的挣扎,“怎么,不学武了?”
景暮夕身体一震,任由他牵着向灵园走去,胸口却是起伏的厉害,显是在极力隐忍。
进了童晋的房间,景暮夕又再甩开他的手,目光愤恨,“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童晋悠闲地走到桌边坐下,“我对你不好么?你没见旁人有多羡慕。”
“好?”童晋的回答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自己答应了他那无礼的条件,又住进了他安排的住处,即使千般不愿万般不愿也都忍了。本以为除了四大护法与同住的那几个少年,这事再不会有别人知道;不想童晋让自己跟他去议事厅竟是这个目的,如今灵教弟子皆知,恐怕不出几日天下人便都知道,被灭了满门的景家三公子已沦为灵教教主的男宠,自己即使以死谢罪,又有何面目去见景家的列祖列宗?想到这里,景暮夕的双眼竟有些湿润了,“你……你何故要这般羞辱于我……”
童晋不由愣住,已送到嘴边的茶盏又被放了回去,“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你难道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景暮夕眼眶泛红,语气中透着更深的恨意。
童晋叹了口气站起身,又走回景暮夕身边,“我承认我确有这个心思,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他认了,景暮夕不禁苦笑,“我有些后悔当初做了这样的决定。”
童晋知他说的是与自己交易一事,不禁又皱了皱眉,“你总是以最坏的想法来揣测我,倒真是你师父的好徒弟。”
景暮夕一步也不肯退让地与他对抗,“可是我的揣测偏偏又对了。”
童晋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你的决定是对是错日后自见分晓,到那时再下定论不迟。”说着向里间走去,“现下还不是你后悔的时候,先把功练好了吧。”
景暮夕呆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走了进去,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地软弱无能。
童晋盘膝坐在床上,闭着双目,听见景暮夕进来也没有睁开眼睛;景暮夕看了看他,对方的脸色明显不佳。景暮夕心中也是不快,一脸阴郁地坐在了童晋对面。
待得景暮夕坐好了,童晋仍与前日一样,拉起他双臂与他掌心相抵。景暮夕只觉掌心一热,真气便在二人周身行开,两个人的血脉仿佛连在了一起。
童晋却明显感到了景暮夕的气息激荡得厉害,张开双眼去看,景暮夕双颊泛红,眉头紧皱,显是极力忍着不适。童晋无奈叹气,放缓真气运行的速度,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先不要和我赌气了,当心走火入魔,我跟你认错便是。”
景暮夕也睁开眼睛,看了童晋好一会儿复又闭上,似是释怀。
“平心静气,循道而行。”童晋出言相导,渐渐感到景暮夕的真气稳了下来,这才放下心来依寻常速度催动真气游走。
一个时辰过后,景暮夕气归一处,只觉内息充盈,好似昨日不曾被童晋化去内力一般,暗叹灵教的内力果真不同凡响。张开双眼,见童晋正靠在床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眉头顿蹙,“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大教主只剩下叹气的份,“我在你心里怎么就那么不堪呢?”
景暮夕扭过头去,“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不过想想也是,”童晋笑了笑,挪到景暮夕身边坐着,“你曾是方正道的徒弟,从前接触的人都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他们嘴里自是说不出我一句好话,也难怪你会这般想我,说来你能想到找我都是难为你了呢。”
景暮夕侧过头来看了看他,“那他们说的有几成是真?”
“你信几成便有几成是真,”童晋直直忘进景暮夕黑亮的双瞳中,“你若不信便全是假。”
“说得倒好,”还是景暮夕先收回了目光,“他日你要是真做了什么错事,我还不能质问你了,岂不是要怪我自己信错了你?”
“那得先要问问你自己,”童晋站起身向外走去,“你真地信过我么?”
景暮夕默然,与童晋相处的时日不多,但也不难看出他这人坦然、洒脱,不似个耍心机弄城府的人。只怕自己真地是受师父影响太深,潜意识里总记得他是个无恶不作的魔教教主,才会对他百般怀疑提防。反观他此刻却又不甚在意起来,倒教自己觉得有愧于他。童晋这人,真是说不清究竟是简单还是复杂……
出了园子就看见童晋躺在那张宽大的藤椅上摇晃,四名少女忙前忙后,似是在准备午膳。
童晋冲他招了招手,景暮夕迟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有下人送上两把椅子,童晋从藤椅上站起拉着景暮夕一同坐下,“只是陪我吃餐饭,你不会也拒绝吧?”
景暮夕点头,“你若不是当众羞辱我,我答应你的事自然做到。”
童晋伸手捏了捏景暮夕的脸颊,微微有些凉,却光滑得让人爱不释手,“你这面皮倒薄。”
“我一个人丢脸给你看也就罢了,”景暮夕拍开他的手,“可不能顶着个‘景家三公子’的名号丢尽了祖宗的脸。”
童晋笑着又靠近了些,“谁敢这么说我就杀了谁。”
景暮夕斜睨了他一眼,“你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我这都是为了谁?”童晋假作委屈地叹气,“我啊,无论怎么做都是错。”
想他一教之主竟有这样的一面,景暮夕不禁好笑,“行了行了你没有错,快吃你的吧。”
童晋复又笑开,夹了刚端上来的菜到景暮夕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午膳过后童晋又赖着景暮夕陪他闲聊,歇得够了才叫人取了把剑来。只是把很寻常的剑,童晋将他递到景暮夕手中,“日后你报了仇自然会找回竞天剑,在那之前就先用着这个吧。”
景暮夕点点头,“你要教我剑法?”
童晋折了半截花枝,轻轻一抖,内力所透之处,花叶尽落,“你可要看好了。”话音刚落身子已是跃上半空,花枝回扫自背后转过,落地之时已是由上而下密不透风地连出了三四十招。景暮夕只觉花枝带动风声刷刷作响,比之兵刃之声更是犀利,体内的血液好似也跟着沸腾起来了。童晋此时身体一个反转,花枝脱手而出,直直地钉入花簇旁的大石上,深入寸许,花枝却是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景暮夕难掩一脸钦羡,这样俊的功夫,自己不知要多久才练得成。
童晋翘着腿倒在藤椅里,“到你了。”
景暮夕本就是不服输的性子,见他这般得意更是按捺不住,拔剑出鞘,学着童晋的身法也舞了开来。
只是他内功本与童晋相差甚远,又兼腿伤尚未痊可,跃起身勉强只使了五六招便又落下。回头看了眼童晋,那人更加得意地看着自己,叫人心头火起。转过身来再不去看他,景暮夕心里默记着招式,一遍又一遍地练了起来。
无论多少次都是失败,景暮夕恨起自己的不中用来。
背后突然覆上一片温暖,童晋一手握住景暮夕的腕,一手揽住他的腰,带他一起又舞了一次。落了地手也不放开,而是放缓了动作,一点点教他记着剑式,“等你内功深厚了自然就做得到了,也不必急于一时。”
温热的气息吐在景暮夕的耳畔,使得他的动作更加迟缓了起来,童晋此时却将下颌垂在了景暮夕的肩上,“既然你不愿,明日开始议事就不去了,好不好?”
动作彻底停了下来,景暮夕身体僵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