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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那年他独自一人上疙瘩山寻我和神医一样,他在前边走着,我们默默在后面跟着,他强大的背影是我们永远的精神支柱。
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沿着整个河堤慢慢地走着,脚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嚓嚓地响着,更显寂寥。
我低头走着,气氛有点……沉重?
“芳官?”烈如天的声音从前头传来。
我呆呆地应了声,也站住脚,等着烈如天的下文。
“骏吟从小就要强,有时候可能任性了点,他对人向来直接,不会遮着掩着,所以,你尽管放心。他从前虽流连花丛,却不是个滥情的人。”他的声音低低的,让我没来由的感伤。小烈,那你呢?你怎么办?
“念心从小隐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藏了一肚子的心事也没个说话的人。他待人虽是冷冷冰冰的,也不过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你……有空不妨多陪陪神医,和他说说话,宽慰他几句也好。”
我抬头对上烈如天的视线,沉默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问道:“教主,那您呢?”
烈如天笑了笑,看着粼粼的水面,说道:“还有一个人在等我。”顿了顿,他又失笑道,“下回带回来给你们看看,骏吟常说我眼光不大好,这回就让他帮我看看了!”
我抿唇笑了,嗯,这倒像是同骏吟会说的傻话。
烈如天拿出一块白玉,递给我。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笑道:“这是骏吟娘亲留给他的,你收着吧,好生照顾他。”
我接过用红绳子系着的白玉,捂在掌心,看着烈如天远去。
这次,祝你幸福,小烈。
我将白玉戴在脖子上,想起小豆豆应该也醒了,连忙赶了回去。
小豆豆果然是醒了,看不到我,哭得厉害。同骏吟抱着孩子笨拙地哄着,显然效果不大好,我上前接过孩子,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来,不哭了,也该吃饭饭了哦。”
同骏吟,这一年多来,他清减不少啊。
受过朝廷一次围剿,无极教势力大不如前,经营的商铺,朝廷也征了高税,同骏吟也算是临危受命了。
我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分心问道:“怎么?”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累死我了。”
我拍着豆豆的背,说道:“待会儿你好好陪陪教主,左右明天也不用早起。晚上我还得看账本,坐不久的。”
他皱了皱眉,显然不大满意,道:“账本明天看不行么?晚上大家一起聚一聚不好?如天难得回来一趟。”
我摇了摇头,拿了个红色的水果贿赂了受伤的豆豆,说道:“我也想呀,可是那账本明天孙管事的就要来讨了,我待会儿带小豆豆看一会儿,不然晚上可就得熬夜了。”
小豆豆眼睛还含着眼泪,见我提到他,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他心爱的红果果,问道:“小爹爹?”
我狠狠地亲了口迷迷糊糊的小豆豆,笑道:“儿子,待会儿跟爹爹拨算盘去?”
小豆豆不放心地说道:“果果也去?”
我立即慷慨地点了点头,小豆豆急忙将心爱的红果果装进我给他准备的小口袋,谁也不给摸一下。
“咳,娘子都不理为夫了……”受冷落的同骏吟小声埋怨道。
我眯起眼睛,和蔼可亲,问道:“为父不尊的家伙,还想为夫?连个小孩都哄不好,你还有理了?今晚小豆豆跟我睡了,你一边呆着去!”
“哟,同才子也有今天呐?”
我们一家三口抬起头来看去,原来是金管事的驾到。
同骏吟不慌不忙地回道:“哟,金管事金荣呐,听说令尊最近催得紧,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抱上胖孙子呢?”
我很不讲义气地喷笑出声,同骏吟什么时候学了口技,那语调那口气,活脱脱的就是金管事他爹。
金管事的战斗力非凡,立即啄我脑袋:“小芳官?账本你那书房都堆积如山了,您小算盘神马时候肯屈尊降贵帮我消灭掉呀?”
我修炼没到家,嘴巴子没他们二位利索,只能傻笑,一会儿,一会儿就去哈。
同骏吟向来护短,他咂吧咂吧嘴,阴阳怪气地来了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冷汗,完蛋,耳根子别想清静了……我极有先见之明,捂好小豆豆的耳朵,一面戕害了下一代的心理健康。
果然,金管事的竖起眉毛,炸毛道:“啊?谁太监?你才太监呢?啊?欺负人是吧?我明天不上活儿啦!哼!我明天就携款私逃!不对,我就光明正大地走了,怎么样?看你们全教喝护城河水去!啊?欺负人是吧?你才太监,你全家都太监!”
同骏吟的素信攻心为上,他斜睨了眼金管事,看着小豆豆,笑得好不得意。最后,他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我是不是,小豆豆便是最好的证据啦,至于你是不是就不好说了……”说完,他还很怜悯地瞅了瞅金管事的裤裆,不言而喻的轻敌。
金管事气得眼睛都红了,他用力喘了几口气,说道:“你给我等着!我不管了,你爱咋滴咋滴去,我要告老还乡!我不干了!”言罢,气咻咻地走了,书生气质尽失。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告诉自己一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阿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力量,将爱得信念传递下去。
这个世界上一定会有一份纯粹的感情等着我们,每个男/女孩都值得疼爱。
53
53、接风洗尘 。。。
他们几人感情一如往昔,并未染上世俗的尘埃,这点我感到相当欣慰。
席间,他们兴致极高,只是偶尔开我和同骏吟几句玩笑话,气氛很是熟络。小豆豆强打精神凑了会儿热闹,没闹多久,便认命地回到被窝,当他的幸福小猪去了。
烈如天说以后要带喜欢的女孩子回来定居,金管事的依旧愁着高堂逼婚,同骏吟说要好好打理无极教,倪念心说要多研究几帖新药。
烈如天提及陆展亭与秦晓璐的近况,我们一时无言以对。
小说戏曲里常常总有个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happy ending,皆大欢喜。但是生活不一样,生活现实而又残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甚至是笑贫不笑娼。
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在这样现实的生活中,尽我们所能,寻找纯粹的温情,相互取暖,抵御这个世界的冷漠。
……
咳,我貌似,突然文艺了一回,擦汗,想那always文艺的琼瑶奶奶,真不容易呐。
陆展亭与秦晓璐抱了棵粗树干,根基扎实的大树,自然是过得逍遥快活,社会地位神马的都一路攀升,八面威风。这个世界,谁没了谁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虽不耻于他们踩着朋友的尸骨往上爬的行径,但是却无可奈何。朝廷人多势众,贸然行事,不过是螳臂当车、蝼蚁撼树一般自取灭亡。
至于青儿……
那日他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求我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说他乃是受奸人所惑,并非要置我于死地。我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冷眼看他磕破了脑袋,最后,我还是决定自欺欺人一回,相信这个与我相依为命的孩子。
我不知道要怎么用言语怎么用言语描述自己当时的心情。我最信任的青儿,将离魂草放在我的贴身衣服里,要我命。
若不是那夜我正好与同骏吟同房、正好受伤发烧不省人事、正好倪念心及时赶到,我现在必定只是一具冰冷的死尸。
青儿说是秦晓璐指使的,他是无辜的。可是,他的无辜差点夺去我这条人命便罢,他竟然因担心事情败露,又泄露了离合草的事情给秦晓璐,让他们有机可趁,对无极教下手……
我不知道要以何种身份面对这样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帮凶,如果不是我告诉青儿这些事,青儿根本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这是报应吗,叫我一辈子良心不安?
同骏吟,我把我这辈子给你抵债好不好?
莫然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和青儿共度一生。可是,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个单纯善良的青儿还给他。
莫然追随同骏吟多年,最后,同骏吟法外开恩,免青儿死罪,并将青儿赐给莫然当了媳妇儿。无极教向来不容有疑心之人,现在青儿每个月要服用一次倪神医出品的解药,维持生命。
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开始苍老了,最近老是习惯缅怀过去。当初的心思多么单纯,多年安逸的生活,我习惯性乐观,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改变谁谁谁的命运。
可是,最终,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放手让每个人规划自己的人生,实际上,我也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终身的人民公敌,冷眼看着自己笔下的角色走向不同的路。
我替别人买定下注的赌局,未必是稳赢的买卖,也许到头来,满盘皆输,一败涂地。
我端起小酒盏敬了烈如天一杯酒,逆境育英才,我现今酒量比当年好了很多,临场应变能力也勉强上的了台面了,终于不必担心因自己而冷场。
金管事的今天在我们那儿出了糗,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所以,我尽量避免与她正面冲突,以免他来找我的茬儿。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边金管事的举杯对在坐诸位笑道:“呵呵,平日里常听骏吟夸他家那口子,说什么才思敏捷,几步成诗什么的,今儿个大家都在,可要好好考考才是!”
满头黑线,同骏吟先生,低调啊低调!呜呜,我真是被你害惨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同骏吟信心满满(我是在搞不懂他那强大的自信心从何而来),他春风得意地说道:“这诗也不能白做呐?好歹要给点彩头不是?待会儿我们芳官,每做出一首诗,今晚就少看一本账本,如何?”
我晴转多云,哼,将功补过,免你死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小豆豆继续和俺睡觉觉,发配你去书房安眠去。
金荣金大管事的肯定不答应滴,但是四比一,他少数必须服从多数,只能蹲在墙角画圈圈,咒骂这个没天理的世界。
我吸了口气,阿弥陀佛,俺已经很久没抱高考大佛的大象腿了,也不知道脑袋里存货还剩下多少,但愿俺能逢凶化吉才是。
同骏吟肯定不敢为难我,出了个“咏菊”,光明正大地给我放水。我心安理得地搬出中国古代的诗歌瑰宝,特别是高中死记硬背的那几首,充个数。
烈如天也是个忠厚的孩子,好歹他刚刚承认了我“弟媳妇儿”的身份,自然护短,也给我广开后门,轻松pass。
倪神医明天还需要俺给他干活,自然不喜欢俺熬夜加班影响体力,所以,出了个团聚为主题的诗题目,也算简单。
最后轮到金管事的考我,他痛苦地呻*吟道:“你们简直是官官相护、狼狈为奸!”形势比人强,他最后昧着良心,将我夸了个底朝天……
同骏吟大发慈悲地放过耍赖不肯出题的金管事,又秀了秀他翘上天的骄傲大尾巴,最后还是心地善良的倪神医岔开话题,将我推离舆论中心。
神医,您实在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呐!我偷偷敬了他一杯酒,当做答谢礼。
作者有话要说:噗,金荣童子,您真相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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