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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奥比露出了沉浸于往事之中那份无奈的微笑。要是在常人看来,赛扬斯显然不是个体恤女性情感的好丈夫,但奈奥比回忆这一切的时候,却的确是感到幸福的。这让安东尼很是不解,于是他不由得问道:“朱狄斯的父亲赛扬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就像那太阳啊……”说这话时,奈奥比的眼中闪烁着深邃晶亮的光泽,“无论到哪里,他都在释放着自己炽热的能量,无论到哪里,他都是最耀眼的存在。他的前半生经历我也都是从他口中听说的,也不清楚哪些是狂言,哪些是真实,但他的后半生是我亲眼见证的。虽然我出身卑贱,但是因为美丽的容貌,也始终怀揣着自己的骄傲,但是在他的身边,我却总是觉得自己仿佛低到了尘埃里……哎……西西里那个糟糕的地方,真是委屈他了……”
“他爱你吗?”
突来的问话让奈奥比眼波一颤。
“谁知道……”
“但你很爱他。”安东尼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奈奥比带着深沉的笑意沉默了良久,又轻叹了一口气,才说道:“那样的一个男子,谁能不爱呢!少女时代的我曾经痴痴傻傻地问过他这句话:‘你爱我吗?’结果他却给了我一个不相干的答案,他说:‘我只要最大限度地燃烧自己,用这身体在历史上打下一个深深的烙印,便不枉此生。’”
从前,安东尼对赛扬斯的了解一直局限在世人对他的诟病上,但这一刻,他窥见了这个传奇一般的人物更深刻的一面。
奈奥比又说:“安东尼,你知道吗?就在朱狄斯离开我的那个清晨,也说过类似的话呢。他说:‘我要在历史的长河中跃出得更高、更高,让更远、更远的后人看到。’你瞧,他果然是赛扬斯那家伙的儿子,不是吗?”
奈奥比微微笑了起来,而安东尼的心却在这一刻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这才发觉,自己原来从未真正了解过朱狄斯。但是这一刻起,一切都不同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迷茫的、孤独的,只会用名利和权势麻醉自己的人,脑袋里时不时就蹦出一些惊人的想法和手腕来,所以爱他的我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应该改变他、拯救他,于是我经常对他……”安东尼当然不会让奈奥比知道他们真实的现状,“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是一个清高自傲、自以为是的傻瓜,而他,其实目标很明确,也比我看得更远。”
奈奥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朱狄斯一定也迷茫过,从他写给我的那些信就能看得出来,尤其是在关于爱情这样的问题上。这些时候,他一定是非常需要你的。”
安东尼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黄昏来临。在离开庇乌斯庄园的时候,安东尼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告诉朱狄斯他爱他。
是的,现在应该是时候了。朱狄斯的种种表现已经让安东尼能感受到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情网之中,而罗马帝国皇帝的宝座似乎也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他要向他表达自己的爱,就像当日在浴池中朱狄斯揪着他的胳膊说的那样:他爱上了他,爱得难以自拔,一天见不到他就想他,得知他和别人在一起就寝食难安。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想得发疯……
安东尼叮嘱弗瑞斯先守住自己和奈奥比的秘密,等朱狄斯接受了自己再给他一个惊喜。弗瑞斯点头答应了。
但是,安东尼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就是作为一个信用一流的人,他太盲目信任自己的小孩了。尽管那是他的孩子,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于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第二日,安东尼经历了两个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刻:
第一乃大幸——在观看完一场剧院演出之后,盖尔巴在公共场合对周围的人表示,他要让安东尼成为自己王位的继承者;
第二却是大不幸——当他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地在法庭上解决一个关于奴隶的纠纷时,朱狄斯突然出现,发疯似的冲到了他的面前。
双眼微肿、脸带泪痕、眼带血丝的朱狄斯就像是失去理智一般,伸手当众扼住了他的脖子,用已然喑哑的声音怒吼道:“安东尼,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35】
加鲁迪的城中央血流成河。被染红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躺着的,既有天界守卫的尸体,也有堕天使的尸体。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我终于看见了德兰西斯所拎着的那个血淋淋的翅膀的主人——尤利尔。
鲜血染红了银灰色的战甲,他用剑撑着地面,几乎站不起来,而他的面前挡了一圈保护他的四翼天使,个个戒备万分地持剑对着德兰西斯。
我听见尤利尔艰难地喘着气,对着远处大喊:“德兰西斯,就算你把我所有翅膀都砍掉,甚至把我碎尸万段,我的回答依旧不会改变,因为我所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笼罩了尤利尔——是法诺亚。
德兰西斯从法诺亚的肩上跳了下来。惊慌中,四翼天使赶紧上前阻拦,可是还不等他们摆出架势,眼疾手快的德兰西斯就在他们肩上一人留了一个伤口——嗯,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四翼天使团负伤后退,再不敢近前,而德兰西斯则站在了尤利尔的面前,对其睥睨而视,一脚踹掉了他手中的剑,然后又把自己战斗所用的宝剑“星魂”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只听德兰西斯低声怒吼道:“简妮不会骗我,她告诉我,在把潘希利亚救出第四天审判庭的时候,她亲眼看到负责行刑的人是你!”
这一刻,我的心头万般滋味。有羞耻,有苦涩,有委屈,有不甘。原来德兰西斯已经知道我来过天界的事情,知道了我所受到的屈辱……我那么费劲心机地瞒着他,却还是被他给知道了。
当初他把我一人甩在地狱,现在听闻我的遭遇后,他又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诘问尤利尔,此时他的心中氤氲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迷惑中我细细看着他的脸,那双怒火满溢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情感,让我的心阵阵抽痛。
就在这时,尤利尔长叹一声道:“好吧,我告诉你实话。我是受了米迦勒法座的指示才这么做的。但是我信任米迦勒法座,所以我认为我没有做错!”
德兰西斯抡起剑来,用剑的侧面打了尤利尔一个耳光。
“你的‘实话’未免太没有说服力!米迦勒根本不知道潘希利亚是谁,更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用这样卑鄙残忍的手段伤害他?!他凭什么伤害他?!”
“但是雷米尔座下呢?”尤利尔突然说道,“你应该知道雷米尔有多么爱你,所以她有充足的理由痛恨潘希利亚。米迦勒法座虽是她的兄长,对她却像在侍奉圣母玛利亚,事事依着她。所以,米迦勒法座一定是接受了雷米尔座下的提议才这么做的!”
德兰西斯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我与雷米尔好歹夫妻一场,我对她有所了解。她虽然性格粗野,却绝不是那种用卑鄙龌龊手段报复别人的女人……”
“哈哈哈……”尤利尔居然笑了起来,“德兰西斯啊,你还真是可怜!”
“你说什么?!”
尤利尔道:“对一个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女人,却一点也不了解!不仅如此,你甚至连潘希利亚曾经来找过你都不知道。你连自己最爱的人脾气性格都把握不住!我说你真可怜,难道不是吗?”
一直那么傲然众人之上、被不停地加诸赞美之词的德兰西斯,今日,竟然被尤利尔如此轻视和羞辱!我可以想象他的羞耻和愤怒,可以想象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但是——
只见德兰西斯握着剑的手不停地颤抖,紧紧咬着后牙槽,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
连豁出去羞辱他的尤利尔也愣了。
德兰西斯说:“我的确可怜。我总是喜欢自己敲定主意行事,并且强行把我的安排加诸在我心爱的人身上,还很坦然地认为这是为他好。正是因为太自以为是,所以到最后总是弄巧成拙。前世已经错过一生,这辈子竟然还犯同样的错误!我明明知道潘希利亚是一个独立的人,不需要我告诉他如何去做,可我还……”
“德兰西斯,你……”尤利尔吃惊地望着他。
德兰西斯说:“尤利尔,我们现在站在对立的立场上,这没错。但是,我和你,同样拥有丰富的感情。你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谬误,就一定能理解我现在的痛苦之情!所以,这里没有对手,没有敌人;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满心悔恨的可怜男人。我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
他流露的情感告诉我,他是真心的。这番真心话对我的触动不亚于一阵天雷,我的整个内心世界都在颤抖……
当冰冷的剑锋移开的时候,尤利尔长叹一口气。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吐出一个字,另一个强势的声音就突然从天而降打断了他——
“尤利尔,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闪一边去。”
这声音,竟然是米迦勒!
伴着一阵强劲的风,六翼天使从天而降,那与德兰西斯一模一样的猩红色卷发分外刺眼。
米迦勒站在德兰西斯的面前,眼神带着几分嚣张的挑衅。
忧伤中的德兰西斯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勾起一丝不明含义的笑。我知道这笑容意味着什么——这是带给我耻辱的人,也就是带给他耻辱的人,所以他必须打败他,所以他要首先提起足以胜过他的气势。
他说:“妹控,我正等你呢。”
寒光一闪,两把剑同时刺了过去。下一秒,这两个被认为战斗力最强大且不相上下的男人,在已经混战成一片的加鲁迪上空,彻底打成一团。
德兰西斯和米迦勒的身法快得几乎让人无法辨识,只听得宝剑硁硁的碰撞声和闪耀的火花到出乱窜。
与此同时,加鲁迪城的战况也越加惨烈。不知是谁的魔法走了火,幽蓝色的火焰竟然烧着了城中心的一座大理石建筑。魔法的火焰非同寻常,坚硬的大理石竟然在看似温和的蓝色火焰灼烧下化成了乳白色的液体……
为什么只有德兰西斯的军团在作战?这种时候路西法和地狱七君王在什么地方?!
心中正这样想着,视野就神奇的随心而起了变化,立刻移到了我正想寻觅的人身上。
原来,别西卜的军团分散在已经被攻陷的第一天和第二天,防止暴动;阿斯莫得和撒旦叶在第三天带兵围堵后面的敌人;贝利尔和利卫旦则已经去用武力猛敲第五天的大门。
而路西法……
我看到了。
此时此刻,塞缪尔和玛门一左一右站在这位货真价实的大魔王左右,三人都气势汹汹。而他们面对的这个地方,即使我化成灰,也永远不会忘记!
第四天的审判庭。
这个令人恶心的丑陋之地!这个让我受尽□的地方!
我心中不由得呐喊:路西法啊,你还在犹豫什么?!塞缪尔和玛门的兵团都在这里,火力绝对足够强大,为什么不见你直接上去把这该死的地方轰飞,把那些该死的行刑天使剁成肉酱?!
原来,路西法、塞缪尔和玛门的面前,就站了一排四翼天使。我知道,若不是有什么把柄被这些四翼天使握在手上,路西法和塞缪尔这种脾气的人一定经不起这么个耗法。
四翼天使之中,为首一个的名环上刻着“凯利尔”的字样,这家伙有几分相熟,莫不是当日蹂躏我的人之一?见他从容而立,我越发气愤,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它从容不迫的缘由——
在凯利尔的身后,保卫审判庭的天使军团簇拥着一个金属质的囚笼;而这囚笼之中,竟然清晰可见一个人影!
金发碧眸,即使身陷囹圄还是一身轻狂的味道,不是西瑞尔那金毛团子,又会是谁呢!
原来西瑞尔一直被囚禁在第四天啊……
难怪塞缪尔的脸色会这么差——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而那一双红色的双眼竟像是要滴出血来。
双方都沉默着,但从表情来看,显然是路西法一方在为难。
最后打破僵局开口说话的,竟然是西瑞尔——
“喂,塞缪尔,你的魔王陛下大脑短路,这我是知道的;难道你也跟着抽风,放着全歼敌人的大好机会却什么也不做?你能不能稍微动一动你那可爱的大脑?”
一如既往的毒舌——呵,还真是他的风格。
塞缪尔一脸的委屈,却说不出一句话。
凯利尔说:“怎么样,想清楚没有,路西法?西瑞尔曾经可是德兰西斯的座下,德兰西斯一定也不想看到他忍受折磨的。所以,转身,原路回去,带着你们的人马离开第四天,我们依旧好说好商量。”
谁想,沉默半天的路西法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