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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说,其实我从未负你。”安东尼向前逼近了一步,含泪的双眼有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真挚,“我不要天下,天下不及你!”
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知道啊混蛋!
朱狄斯突然冲上前去伸手掐住了安东尼的脖子,使劲掐,使劲掐,那架势,简直像是要把他一股劲地掐死……
其实,即便安东尼真的违背了誓言、真的把天下看得比自己重要,朱狄斯也不会恨他。因此这两年,朱狄斯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因为恨他而躲他。
他以为他死了啊!他以为他死了,所以才离开了罗马,躲避他不想面对的人,躲避那个纷繁的社会,躲避那些他以为是提图斯派来劝说他的信使……
安东尼,你委屈,你有什么好委屈?!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比你辛苦!!!
但是,这些话,朱狄斯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松开了紧紧扼住安东尼脖子的手,转而捧起他因激动而有些泛红的脸,不管他脸上的胡渣是否扎得自己难受,闭上眼睛,深深地吻了下去……
太阳于海平面升起,光芒万丈,映红了海面和天边。
女神说得没错。在黑暗的尽头,他终于看到了闪光的宝石——他一生的至宝。
感谢神祇。
最后,直到两人一并去维纳斯神庙中还愿的时候,朱狄斯才知道,原来安东尼是害怕提图斯和韦帕芗仍有意要诛灭他才不敢回到罗马的。
也对。只要不确定安东尼是否还有野心,韦帕芗父子知道了他诈死之事,十有八九会在他重返罗马之前把朱狄斯扣起来做人质,而他不会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
他曾叮嘱过约瑟夫,择时机偷偷把真相告诉朱狄斯,自己不必回罗马,而是让朱狄斯带上孩子们来找他。但是啊但是,约瑟夫这只狐狸居然因为担心自己与安东尼合谋之事穿帮而一直守口如瓶,直到提图斯亲自来求他开口,确知自己已经没有危险的约瑟夫在手书下了事情的真相。
安东尼根本不知道朱狄斯已经离开了罗马而去了乡下,所以秘密发向罗马的信件都得不到回音,使他误以为朱狄斯在故意躲他。不过,两年的时间让相思成病的他终于再也忍无可忍,决定了冒险——想到提图斯在过去有段时间内曾经关照过朱狄斯,再加上提图斯或许有监控朱狄斯的心思,所以安东尼兀自推断朱狄斯可能正与提图斯那家伙处在一起,于是满怀着醋意、冒着被发现而诛灭的危险向提图斯发了信,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之 梦
说实在的,安东尼还真没有料到这一招居然奏效了——他以为他只能等来提图斯的杀手而非朱狄斯,所以才跟着一只商船出航,去亚洲躲了一阵。但是,想到朱狄斯依旧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来找他,他终于又忍不住心里痒痒,跟着第一批归航的商船渡了回来。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若他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便有可能是错过了一生!
此时此刻,伸手搂着朱狄斯的肩膀,安东尼深深地感受到了天意的存在……
太阳完全升起了,安东尼领着朱狄斯去了他借住了两年的朋友安德鲁家中告别,而安德鲁居然就是萨沃特的第一户人家。门扉被推开的时候,朱狄斯和这个已经打过一面交道的男人面面相觑。
他满怀希望地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安东尼·赛尔维乌斯的男人,可人家安德鲁却非常坚定果断毫不心虚地摇头,道:“完全没听说过。”
安东尼知道以后哈哈大笑。他说是自己临走前叮嘱安德鲁切不可泄露自己行迹的,因为如果来敲门的人不是朱狄斯,而是提图斯派来的人,那他们一家加上安东尼,就有可能一并倒霉。
安德鲁说:“其实我在开门的一瞬间猜到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是朱狄斯的,但是我毕竟未曾见过他,所以不敢确定。昨天我真的差一点就张口留下他了,因为担心你们之间会错过……万幸,诸神保佑,你们又相见了!”
朱狄斯淡然一笑,牵起了安东尼的手,“好了,现在你该跟我一柄回罗马,给皇帝和他的儿子一个交代了。”
安东尼却撇了撇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死一次。”
“怎可能让你再死一次!”朱狄斯狠狠掐了他手心一下,“在我万念俱灰早已试着接受你已死的事实时,正是提图斯百般劝说我来找你的。”
“那么那位皇帝陛下呢?”
“韦帕芗早在未离开犹太省时,就看透了你已经无意争斗的心思,只不过他害怕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才没有告诉提图斯,纵容他对你下手。事后他已经澄清过了。”
“啊!那个老狐狸!”安东尼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后牙槽咬得吱吱响,可朱狄斯看了,却乐得开怀。
“安东尼,我们就去皇宫走那么一趟,然后接着就离开吧。如今,你我孬好也算功成身退,从今往后,我们就像辛辛那提一样,解甲归田,去我们想去的地方,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好不好?”
“好。一切依你。”
安东尼的双眼看着朱狄斯,朱狄斯的双眼看着安东尼,四目相对中,是无尽的缱绻与柔情……
……
【尾声】
公元73年的盛夏,整个罗马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氛围中。韦帕芗把尼禄皇帝举办的尼路尼亚大会改了名,作为了敬奉保佑罗马用强大的武力得到和平与昌盛的战神马尔斯。
刚通宵一整晚出席公共活动的韦帕芗正昏昏欲睡,不过,当他在皇宫二楼的会客厅看见朱狄斯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却立刻来了精神。之梦论坛
身穿紫袍的皇帝兴奋地丢掉手杖,向着从皇宫的座椅上站起身来的朱狄斯张开了怀抱,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最终,却在即将把他一直爱着的这个孩子收入怀中之前停下了动作。
“孩子,你还怨我么,恨我么?”
朱狄斯笑了笑,“没有你,哪里有今日繁荣昌盛的罗马帝国呢?对了,我刚才看了克罗塞姆原形斗兽场的设计图纸,非常宏伟。用它来纪念对犹太人战争的胜利真是再好不过……”
朱狄斯话音未落,韦帕芗就激动地将他一把抱进了怀中,左抱,右抱。
“朱狄斯啊,我就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才有这样的智慧与胸怀!较我那两个没用的儿子,倒是你更成熟许多。”
这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两人的背后响了起来。“爸爸,你终于进步了,学会把我和哥哥放在一起骂了。”
韦帕芗松开了朱狄斯。朱狄斯望向门口,看见一个神态倨傲的男人端着一个水果盘子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大理石桌子上,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个葡萄塞进嘴里。朱狄斯知道这是韦帕芗的幼子图密善,虽然他们过去只见过一面,虽然这个光芒远远不及他哥哥提图斯的男人总是散发着一种真空般的存在感。
只听图密善一边嚼葡萄一边说:“你过去总是只骂我不骂哥哥的。总是把他夸得像朵花,把我骂得像大粪。”
韦帕芗无奈道:“不要让我当着朱狄斯的面揭你过去打仗时带着军队逃跑的糗样!瞧瞧你的德性,还让我怎么夸你呢?一朵散发着大粪气味的鲜花?”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立侍的仆人都“噗”地一下笑出了声。
图密善脸瞬间憋得通红,把水果盘子往桌子上一扔,起身道:“爸爸,我究竟是不是你亲生的啊!”说罢,这家伙便怏怏不乐地向房间外面走。
朱狄斯一面脸上堆笑,一面悄声在韦帕芗的耳边道:“恕我直言,你家老二不是个执政的材料。”
韦帕芗轻声道:“嗯,我心里有数。”
全然不知二人讨论内容的图密善气呼呼地走出了屋子,正好与刚要进来的提图斯打了个照面。就这样,无辜的提图斯一大早就被自己的弟弟莫名其妙地狠狠瞪了一眼。
委委屈屈的图密善离开了,委委屈屈的提图斯却走了进来。
“醋坛子一号这是怎么了?”之梦论坛
韦帕芗说:“我笑话了他几句,别理他。那个……安东尼在哪里?他没有来吗?”
“醋坛子二号来了啊,就在下边小广场上,不肯上来。”提图斯依旧一副委委屈屈地表情,“爸爸,你说怎么这两人都莫名其妙地爱拿我当靶子?见了我都一个德行?”
朱狄斯“噗”地一下笑了出来,这才知道,在被图密善狠瞪之前,提图斯就已经被安东尼用眼神凌迟了一次了。
韦帕芗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神情却不免有些哀伤。他再次转向了朱狄斯,问:“孩子,你真的打算离开罗马吗?”
朱狄斯说:“是啊,乡下风景很好,也安逸。这两年我已经住习惯了。”
“哎,我也不留你,不过要记得时常来看我,不然我心里会很难受。”
朱狄斯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韦帕芗说道,“我知道再提这种事,对你和安东尼两人都有些过分,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将来有一天罗马需要你们……”
“我们会回来。”朱狄斯的话语掷地有声,“安东尼也是一样的。”
韦帕芗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晶莹,那是感动与感激的凝结。
“但是……”朱狄斯又道,“只怕到了那时候,就轮不到我们出马,该是我们的儿子了。”
“好,好……”韦帕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早就知道,那两个孩子,将来也必定是罗马的风流人物,就像他们的两个父亲一样。
在这安逸而温暖的氛围中,朱狄斯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对了……我还有三个请求,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啊,不然我会日日寝食难安!”
“你说,只要我能做的,就一定答应!”
“第一,我想把我的父亲赛扬斯接回罗马,和提比略、盖乌斯皇帝一并安葬。”
韦帕芗说:“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得到的。西西里的乡下那地方,实在是太委屈他。提图斯,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
提图斯一口应了下来。朱狄斯又道:“第二,我希望你能为我的父亲恢复名誉。”
“这也不难。”
“第三……”朱狄斯说,“我希望奥托的坟墓能够按照帝王的规格重新修葺。他虽然在位时间短暂,却是一个受到了民众爱戴的皇帝……”
韦帕芗也答应了下来。
朱狄斯非常开心。
为了不让安东尼久等。快乐的对话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朱狄斯决定离开了。
临走前,韦帕芗笑着问他:“如果你们的儿子将来都长大成才了,没了你和安东尼出场的机会,那你们又该做什么呢?”
朱狄斯想了想,说:“也许,我们会去周游天下。”
提图斯说:“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朱狄斯笑了笑,道:“但是,不管身在那,我们的心永远在罗马。我们是罗马的儿子,这里是生我养我成就我的地方,是我们永远的家。”
朱狄斯离开了皇宫。
站在皇宫二层会客厅的大理石砌平台上,韦帕芗和提图斯静静目送两人远去。
他们看见朱狄斯和安东尼牵起了手,看见他们回头仰望自己。
醋坛子二号的眼神还多少有些闷闷不乐,但是朱狄斯却笑得很清爽,就像刚来罗马时少年时代的他一样。
也许,人最终的幸福便是返璞归真吧……
历史的洪流滚滚向前,一个个不凡的生命在这个永无止息的过程中,努力完成着自己瞬间的鱼跃。越出历史的长河,闪耀,而后消逝。
没有永恒的瞬间,只有瞬间的永恒。因此,那瞬间纵然无法逃避成为历史的命运,却有着无可取代的价值。
什么是幸福?
倾其一生,沿着心中灯塔的指引,追寻自己的追寻,那,便是幸福。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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