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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春-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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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纸只是微笑,即便是六百年前这人救过自己一命,也不能掩盖他原本淡漠的心,向来那次出手也不过是不愿见到迎春花飘落的地方沾有腌臜的污血吧。
  
  折纸用过早食便让人向春神通报,独自出了春冉宫。
  说来心情是有点差的,明明爱慕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有人却比你靠得更近,亲昵得让你不禁要生出卑劣的破坏的心情。
  折纸知道自己不是善人,他做不得善人,唯有在爱慕的人面前一直压抑而已。
  
  回宫的时候在傍晚。
  春冉宫大,但却偏偏只有一道门可以出入,不过春神性冷,来往的人不多,是以只有一道门的春冉宫并不拥挤。
  但是折纸被拦下了,面目冷硬的甲卫拦在面前,令折纸不愉快的眯眼。
  
  分明是知道他是客人的,但却偏要拦着不让进。
  
  然后,跑来一个轻快的小人。直接穿过甲卫进了宫,连个眼神都不给一旁站立的人。
  折纸眯着眼,看着那嫩黄的衣衫简直像翅膀一样要助人飞起来,玉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就要透了明。
  妖界没有阳光,唯有天、灵、凡三界才有,身为杨花妖精的折纸是热爱这般温暖的感觉的,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会像今天这般讨厌这耀眼的颜色。
  金黄,灿烂,照亮了所有人内心的黑暗。
  折纸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那令人讨厌的阳光的孩子,叫玉扇。
  
  三
  
  春冉宫没有阳光的夜晚依旧少不了春寒,但此刻的折纸却忍受着寒冷裸|露着身体俯在薄澈膝上。
  “殿下,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似花还似非花,春风不解尽吹薄。
  楚楚动人的少年开合着红唇,潋滟邀吻,柔软的手臂攀在薄澈腰间,柔弱无骨。
  
  春神有些茫然,但他没有推开折纸。初见的熟悉感令他接受了这人,此刻,似乎有沉睡的记忆被唤醒。
  “飞絮?”他迟疑问道。
  
  春神起名都过于直截了当,玉质折扇就叫玉扇,杨花柳絮就叫飞絮,过往千万年来的各式小侍的名字都是这般直接,也难为他还记得。
  “我还记得春冉宫里到处飞舞柳絮杨花的时候,殿下,你真的抛弃我了吗?”折纸泪光盈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等了半晌终于等到温软的手掌抚到他冰冷的肩头。
  
  “你……”
  话未说完,忽然听见有人跑来,噼里啪啦的步伐明显在靠近。
  折纸有些惊讶,以他以往待在春冉宫的经验,谁敢在春冉宫制造噪音能获得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此刻,明显有人是特殊的。
  
  然后,折纸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爱慕的人在今夜给他的屈辱。
  他被塞进了床底,听着那稚嫩的少年跑进来,扑进春神的怀里,笑闹着白日里出宫在外看到的奇妙什物,闹了许久才被哄着睡下,还被尊贵的神子抱回他本身的房间。
  
  折纸闭了闭眼,在睁开眼后他从床下爬了出来,默默的穿好衣服走回自己的宫殿,等待宫主将自己驱逐。
  
  救赎,带回,抛弃,靠近,驱逐,远离。
  那么多年日日夜夜地消散着,折纸似乎终于从一个执迷不悟中走了出来,但似乎,他又走进了另一个执迷不悟。 



7、第六章 无玉扇,唯有春
 
  倾夜楼是妖都莲城最大的小倌楼,在烟花巷中的美人香粉中穿过,尽头倚靠了各色面容清冽纯净的少年的楼就是倾夜楼。
  一样是等待金主惠泽恩客留情的地方,却偏偏存在了很多不肯屈就的傲骨。
  可是客人们就吃这套,看着秀丽的小倌气鼓鼓地甩袖而去,受尽谄媚的贵人们反而还会觉得有趣。
  
  “唯春!”有人唤。
  被唤的漂亮少年回头,长长的辫子甩了甩,搭在身前,气还未消,包子脸皱成一团,双眼被水光洗得晶亮,嘟起的双唇简直可以挂油壶了。
  “阿离……”一撇嘴,唯春冲过去把唤他的人抱住。
  
  离恨微笑,揽着怀中的少年道:“钟大人又吃你豆腐了?”
  唯春假哭,“呜呜,明明知道我不做那事的,但他每次都这样。”
  “好啦好啦。”离恨拍拍唯春的背,将他从自己怀中推开,“折纸大人找你,这次好好说,免得受了罚找我哭鼻子。”
  唯春惊恐抬头,漂亮的眼睛是真的要坠泪了,“折纸找我?”
  离恨点头,然后便见了对面的人一头撞进自己怀里扒都扒不开,死命往里挤。
  “不要不要不要,阿离你要救救我呀!”
  
  倾夜楼顶,最大的房间,走过绣有迎春花落杨花飞的屏风,唯春见到自己违抗不得的主子慵懒地倚靠在床榻上。
  身材修长的男子俊逸非凡,就是这么衣冠不整的倒在床上比倾夜楼里的任何一个小倌都来得有气场。
  “来了?”床上的人连眼皮都没抬。
  唯春抿唇,低头,“是。”
  “知道错了?”折纸抬头。
  
  沉默半晌,才看见一直低头的唯春抬起了头,眼中还有对惩罚的胆怯,但脱口的话还是硬邦邦:“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清倌么。”
  
  果然如此,折纸暗自嗤笑,招招手让人站过来然后捏了一把脸,“给你脸就蹬鼻子了是吧?嗯?唯春,是我宠你太过了吧?”
  唯春低头看着慵懒笑着的人。
  唔,没生气。
  他转脸就委屈巴巴地撩开衣衫露出纤细的腰,哭丧着道:“折纸你看,他都把我掐成这样了。”
  
  的确,白玉的肌肤上淤青成了过于明显的反衬,玉有瑕疵,更显晶莹。
  衣服似乎是故意撩得过开,盈盈一握的小腰掀开点衣服就看了个完全,圆溜溜的肚脐逗人喜爱。
  
  折纸的眼神微微一暗,嘟囔了一句:“你是故意的。”说着,便一把把人往床上一带,翻身覆上去。
  唯春显然知道主子喜好是什么、底线在哪里,抿着唇笑嘻嘻地迎上去。
  
  粗糙的手指一路从下滑到上,探进方才还嘟起的双唇勾弄滑舌。
  唯春哼哼唧唧,扭动身子折纸底下厮磨,还屈起膝盖逗弄某处,脚趾勾起挠挠腿,无声催促。
  
  折纸收回手轻轻吻了他一下,低笑一句:“小色鬼。”
  唯春抬头看他,咧嘴一笑,一脸坦然。
  折纸的手从方才掀开的露空探进去点在茱萸上重重蹂躏,唇从身下人的面颊滑到微微突起的喉结细细吮吸,然后换了牙齿轻噬,得来身下人抽泣般的喘息。
  
  接下来的动作有些重了,弄得唯春从刻意地抽泣变成无心出口的低声呜咽,折纸在他身上各处的噬咬还未停下,但从锁骨到肚脐的血痕却开始惨不忍睹。
  双腿被扳开,大腿内侧嫩肉被咬得更重,上次留下的淤青在这特别细嫩的地方还留有痕迹,此刻,血痕又覆盖了上来。
  唯春或许还会在开始时大着胆子挑衅折纸,但到这时候,内心深处对挣扎了便更痛的记忆便让他动弹不得地敞开身子接受蹂躏。
  
  折纸提着他的腰将他翻了面,掀开衣襟便撞进去。房事上折纸绝对不是个温柔的人,这是在唯春有记忆以来得出的结论。
  在下|身被撕裂的疼痛中唯春恍惚的数起自己的年龄来。
  二百六十年。
  在离恨身边一百一十年。
  然后被带到折纸身边长到现在。
  二百二十岁的时候被折纸带到床上,当时不过凡间少年十二岁的模样,到现在也不过十四岁。享受了四十年绝对没有欢愉的房事。把折纸往年所有的温柔抵消了个干净。
  
  唯春想到这里,开始哼哼唧唧地埋怨起身上的人,他试图扭动身子换个省力的姿势,只可惜掐着他腰的人手力太大,他动不得。
  仿佛捏在手心的虫子,尽在掌控之中。
  
  撞击很剧烈,还因为撕开皮肉流血的原因发出“啪叽”的声音,听得唯春面红耳赤。
  他将脸埋在床榻上,完全不可能注意自己原本开有迎春花的洁白背部,渐渐被杨花纷飞替代。
  折纸抚在他背上的手发出了光。
  
  唯春醒来的时候还是待在自己房间,无论何时何事、天色有多晚、身子有多累,就算幼时由折纸将他养大,他都不能在折纸房间里睡觉。
  无法逃避心里的失落。
  唯春随便撩起一件衣裳将自己裹上,一站起来便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身体某处流出来,他脸色一变,叹了口气,扭着未曾洗净上药还痛得厉害的身体往前走,走到镜子面前,背对站立,他费力扭过头看自己的背。
  迎春花渐渐的少了,杨花几乎要占了一大半。
  他的背部第一次出现迎春花的时候是在一百一十岁(凡人六岁),是妖子精魄长全的年龄,然后,他被一直养着他的离恨送到了折纸面前。
  
  唯春忘不掉那次见到折纸时的恐怖情景。分明是温柔亲和的主子,却在见到他背上的迎春花后一把将他打翻在地,死命闭嘴都止不住涌出来的血。
  “你居然还想记着!”
  
  接下来又被突然变脸的主子哄着喂了奇怪的药,折纸眼中的凶厉还没消失,便一脸温柔地抱着颤抖不已的唯春哄他。
  不能不说唯春小但心眼多,他将药偷偷压在舌底,仗着自己年幼折纸不可能疑心过多迅速装睡被送走,回头就把药吐出来了。
  而后便时常见着这种药,是给新来不肯听话的小倌用的,吃了之后连自己叫什么都会忘光。
  
  背上的迎春花显然和自己不知道的什么记忆有关,但如今却渐渐被杨花取代。
  唯春眯着眼抿唇,表情冷冽,半晌,他才换上一副柔和面容唤人道:“来人,我要洗澡。”
  
  身子洗净上了药,唯春知道今天自己又用不着出场了。每次在折纸那里走一遭自己都会弄到一天的休息日,这倒是唯一的好处。
  在没有旁人的房间里唯春将自己塞在鞋里的小纸条抠了出来,钟大人虽然好色,但对他还不错,随便编点可怜的理由就能换来同情,但倾夜楼里都是折纸的人,唯春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
  
  只要精魄还在,妖子便可重生。
  这是唯春从钟大人那里敲出来的事实。待在倾夜楼的小倌是不可以知道关于妖子术法的任何零碎的,这是规矩。
  不管折纸表面上是有多温柔,学会了术法的小倌被发现后,唯春便再也没见过他们。
  
  此刻,拿在唯春手中的便是激发妖力的术法起式,只有这样,才能获得重生之前的记忆。
  
  唯春在赌,赌折纸眼线少,赌自己时间多,更是赌自己命大! 



8、第七章 柳迎春,花纷飞
 
  正当唯春手中还捏着那张纸条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唯春一惊,捏了纸条成团扔在地上踹进床下,才转身去开门。
  来人是离恨,精致的面上挂着笑,手中端了一个雕花托盘。
  唯春看了眼托盘上熟悉的青瓷瓶,默默舒了口气,抬头对离恨露出个可怜巴巴的模样:“阿离,还是你对我好。”
  
  离恨弯起眼眸,笑着道:“你若乖乖听话,折纸大人对你不好么?”
  唯春哼哼,“他对我最坏了。”说着入了屋内,然后乖乖趴在床上。
  离恨跟着进来顺手关门,坐在床边撩开唯春的衣襟给他上药。方才才洗了澡的人只是随便裹了层衣服,裤子都没穿好,此刻都还有水珠在滚动。
  
  离恨一看只觉又好气又好笑,道:“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把自己擦干净了穿衣服?想染了风寒让折纸大人拎着耳朵骂么?懒成这样。”
  唯春扭扭腿,道:“阿离如果你快点上药的话我就不会敞在这里受风了,然后还会乖乖擦干净穿衣服哟。”
  离恨拍他的头,“滑头,也只有折纸大人吃得住你。”
  
  手指沾了膏药往那羞耻的地方抹去,受过了情事的花穴正是艳丽的时候,洁白的双腿内侧具是红紫淤青的痕迹,令人呼吸一紧的场景,但早已习惯的离恨却不为所动,
  唯春也坦然,便是为离恨上药的事他也做过,两百多年的相处早就令两人亲近。
  
  “阿离,你想过离开这里吗?”唯春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离恨手一抖,戳得唯春呲牙咧嘴。
  “你我都为清倌,待在这里不好么?”离恨问道。
  “……待在这里就好么?不知为什么,我始终想离开这里。”唯春趴在床上玩弄着离恨给他编的长辫,玉色的手指穿插在乌黑的发间,对比惊心动魄。
  “我们一起离开,不好么?”
  
  离恨这次沉默了很久,直到上完药为唯春擦净身体换好衣服他才开口,“唯春,你逃不掉的。”
  唯春抬头看他,双目有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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