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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一见八卦图案,似乎略微安了心,掩饰性地咳了一声,将白狼放到地上,准备四处巡视一番。
立刻,他十分疑惑地看见,白狼莫名其妙开始对着空气左抓右挠,龇牙咧嘴,一副发狂的模样。
“真是一条活泼的狗啊……”白术目视后者,心生感慨,便叹了一句。
“噗……”话音刚落,从不远处的一株高大桂花树上传来一声轻笑。
白术心中一惊,转向桂花树,一边顺手将桃木剑从背后抽出来,横在身前,左手作势掐了个诀——虽然没什么效果,但不妨碍他装腔作势一番。
一丝风吹过,花木摇曳不已,除此之外,再无他响。
白术凝神仔细分辨了半天,没有异常,心里便认定大概是方才太过紧张,出现了错觉。他眉稍一挑,福至心灵,捉妖的事顿时有了计较。
“何方妖孽……”白术沉声道,“本道在此,还不速速出来。”
自然无人响应。
白术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休怪本道不客气。”
说罢,他快步回到香案前,取香灰、狗血混合成墨,一手掐天纲诀,一手提笔飞速地画了几张符。
“老君在上,与我神方。上呼天尊,收摄不详。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前有黄神,后有越章,先杀凶鬼,后斩恶妖。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白术记不清了,临时乱编了几句凑合。虽说四周再无第二人,不过做戏做全套一向是他的原则……
只见白术一边念,一边迈出左腿,接着右腿过左腿,迈着禹步绕桂花树走了一圈,将符纸贴在树干上。
他神情严峻,举起桃木剑,刚摆出姿势,树上又传来声音:“喂,你的咒词念错了,还有用么?”
白术瞬间呆滞,缓缓抬头。
他看见了。
一个白衣服的妖孽坐在桂花树的枝桠上,正托腮低头看自己,脸上似笑非笑,一双桃花眼充满了意味不明的情愫,暧昧而诱惑。
白术看呆了,半天反应过来,惨叫一声:“妈呀!妖孽!”
接着将桃木剑一扔,掉头就跑。
谁料想没跑两步,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一般,怎么也冲不破。白术停下,转身,紧紧靠着那看不见的墙,脑子里的念头乱七八糟:“叫你手贱!叫你手贱!没事捉什么妖啊!这下好了吧,真遇着妖孽了!”
那妖孽见状,从树上一跃而下,轻盈地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压倒性的气势。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小道士,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好像思考着怎么玩弄猎物的猫一样。
要死了……要死了……
白术有些绝望,下意识四处乱瞟,试图绝处逢生。他的目光落在香案旁的木桶上……
狗血!
刹那间,还来不及思考,白术已经冲了出去,抱起一桶狗血就朝那妖孽泼了个劈头盖脸……
一切仿佛都静止了,连一旁正和金银团子组纠缠的白狼也觉察出异样,转头一看二人架势,立刻明白了,眼睛里开始燃烧名为幸灾乐祸的熊熊火焰。
——小道士,你死定了!
白术却对异样的气氛浑然不觉,只当妖孽真的被狗血困住,动弹不得,便长舒一口气,故作淡定地将木桶放下:“本道就说嘛,狗血最灵了。”
他双手背在身后,从容不迫地走到妖孽身边,微仰头看了看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喃喃自语:“唔……妖,怎么收来着?”
“你可以先布个天罗地网阵。”
一只血手搭上白术肩膀,与此同时,他耳边响起这么一句话。白术转动目光,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老……老……”他哆哆嗦嗦地说,那人为了听清楚,便低身凑近了一点,激得白术一下子跳起来,惨叫一声:“老妖怪啊!”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白术一把推开那人,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奔出花园。白狼见没有好戏可看,生怕引火上身,也跟在白术后面迅速逃跑。
“其实我不老……”易安看着白术消失的方向,抹了一把脸,“小道士挺有意思。”
说后半句的时候,他发梢上的狗血还在往下滴,但易安一点没有动怒的意思,语气饱含深意。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主意,微微牵动嘴角,更显得眼尾微弯,有了些似醉非醉的意思。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无聊到极点的人终于找到了一点乐子,于是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一旁的金银团子组终于从吓呆的状态回过神来,正好瞧见易安一副不良的表情,战战兢兢相互看看,银两茫然道:“这人怎么忽然间变这么厉害?”
“无妨,别忘了他也看不见我们,”金条说:“快走吧。”
两只团子伸出小短腿,一点一点往外挪,试图毫无痕迹地离开现场。谁知易安目光一转,定在它们身上,道:“过来。”
团子们吓得一颤,想跑不敢跑,你推我搡的挤作一坨。
易安从它们身上依次扫过,最后哼道:“沈宅风水绝佳,本是祖上福泽,但后辈不争气,反倒成了祸害。”
“虽是由欲念幻化的妖物,”他叹,“难得你们无甚大恶……”
金条被那目光一看,几乎缩成一团,哆哆嗦嗦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来历?”
银两见金条将老底都给掀出来,连忙伸出细小的手捂住它的嘴,由于身胖手短,两只挤成一团,四只绿豆般的小圆眼睛滴溜溜看着易安。
易安被逗笑了,道:“行了行了,我可不喜多管闲事。不过……”
团子们刚放下心,听见那个“不过”,又紧张起来。只见易安不紧不慢地说:“你们要不要当我的侍从?”
金条和银两面面相觑。
虽说沈府花园灵气充沛,它们毕竟是由沈老爷的欲念而生的,整日被老头的贪欲影响,日子很不好过。眼前这叫易安的人,深不可测,跟着他未必不是个机会……
银两素来最有主意,这么一想已然心动,但还有些犹豫不决。
易安见状,微微一笑,道:“跟着我,能结识那小道士。”
团子们想起那股香气,没有丝毫抵抗力,立刻点头如捣蒜——那可比沈府的灵气舒服诱人多了。
易安便不再客气,左手掐了个诀,口中默念几句咒语。
只见一道银光从他手心泄出,潮水一般将两只团子圈在其中,旋转起来,渐渐成为一道光柱。
等光慢慢淡去,团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十五六岁,细眉细目的少年。
“成了。”易安笑。
那少年将自己上上下下地看,口中惊奇道:“什么法术这般厉害,竟然能将我们化为人形?”
易安没有回答,说道:“给自己起个名字吧,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侍从了。”
少年沉默片刻,砸出三个大字:“沈金银。”
易安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果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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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白术使出浑身力气奔回房间,才发现那妖孽并未跟来,略微松了口气,暗自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鬼地方。
他小心地将房间门窗关紧,画了一层又一层法阵,才勉强安心,抱起白狼上了床。
白狼异常乖觉,安安静静窝在他怀中,身体还有些微微颤抖。
“小雪,你吓坏了吧……”白术抚摸着白狼背上的毛,自言自语,“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妖怪……惹不起躲得起,是不是?”
白狼无言。
人妖不分的道士,他还是头一回见——那人分明是个道行高深的修真者。不过,他此时力量太过微弱,当然犯不着和修真者结梁子,能躲就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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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白术睡得很不安稳,到清晨起来后,活脱脱忙活了一晚上的模样。
老管家一见他便道:“道长真乃神人!我家老爷昨夜睡得安稳,今早一醒来,浑身舒爽了许多!我家老爷甚是感激,说多亏了道长!”
白术心想,毒解了当然舒爽,嘴上却道:“好说,好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老管家看着白术一副疲惫之态,敬佩之情溢于言表:“道长昨夜辛苦了。敢问作祟的是什么东西?”
白术那在云隐山饱经锻炼的脸皮都有些撑不住,勉强说:“不过是只桂树精,已被小道降了。”
管家喜道:“不愧是云隐山的道长!我家老爷已经吩咐下谢仪……”
白术本来正想开口告辞,听到“谢仪”,便将话咽回肚内,装模作样推辞起来。
“听说来了一位修为高深的道长。”
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一个人。白术一看,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掉——这、这不就是昨晚那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正牌攻终于出场了… …
那一段咒,是在资料的基础上瞎改的,勿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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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章起就一章一章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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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捉妖(三) 。。。
其实白术昨夜冷静下来,细细思索之后,便知道坏了事。
他在云隐山这些年,师父费尽了力气,也没叫他看见半个妖孽,怎么偏偏一到沈府就看见了?再加上那人除了相貌漂亮得异常,也不见有什么妖异之处,多半是自己疑神疑鬼,闹了大笑话。
更不要说那人三更半夜出现在花园,身份必定不凡,他就这么泼了人家一身狗血……
看着老管家闻言回身,面带笑容恭恭敬敬地请了个安,唤“易先生”,白术脸色更加难看,悔不当初——早知这样就该赶紧告辞的,为何要贪图谢仪!这下可好,冤家路窄啊……
老管家并未发觉白术心中纠结,介绍道:“易先生,这位是云隐山的道长,昨日来了青云镇,正巧应了您的卦啊!”
接着回头对白术说:“道长,易先生就是先前小人说过的那位高人。”
白术应声看向来人,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双手负于身后,端的是副潇洒儒雅,风度翩翩的模样,怎么看都是个人畜无害的书生——除了那双含笑的眼睛,愣是和昨晚找不出一丝丝相像!
他不禁心生埋怨,若不是这人多事算什么卦,自己也不会来沈府;若不是他半夜上什么树,自己也不会闹笑话!
这下可好,要是传出去,不仅饭碗保不住,云隐山的招牌恐怕也要砸得稀巴烂了,师父知道了,非揭了自己的皮不可……
他正愁眉不展,易安已经看过来,拱手道:“原来是云隐山的道长。在下易安,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白术听他语气间仿佛不认识自己,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昨晚月黑风高的,兴许就真没看清呢?
“白术,”他拿不准深浅,只得干笑两声,上前一步握住易安双手上下摇晃:“易先生真是一表人才!久仰大名!啊哈哈哈哈哈!”
“道长知道易先生?”管家疑惑。
糟糕,说错话了,什么久仰大名啊!
“萍水相逢,萍水相逢,哈哈哈哈。” 白术心中一跳,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然后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天机不可泄露。”
老管家立刻恍然大悟,自以为明白地点头。白术管不了那么多,见眼前危机躲过去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白狼眼见这一幕,忍不住冲着白术哼:算你走运,遇到个脑袋不清楚的。
可惜落在白术耳中,只有自家宠物软软的叫声。
他回身将缩在自己脚边的白狼抱起,摸着它背部光滑的皮毛低声道:“小雪,是不是饿了,别急啊,等会出去就给你买吃的。”
老管家被这么一提醒,赶紧将欲往出走的白术拦住:“我家老爷已经吩咐了宴席,道长千万再少待片刻,务必赏脸、务必赏脸。”说罢急急躬身退下。
白狼悲愤:太无耻了!明明是你想吃东西吧?!
白术目的达到,压根不管怀里的小毛球张牙舞爪一副抓狂模样,将它放回地上,自己寻了椅子坐下。
一抬头,正巧对上易安笑吟吟的目光,他有些不自在,转了个方向欲避开。可那目光像有穿透力一样,怎么也甩不开,让人无法忽视,白术无奈,勉勉强强问:“易先生有什么事?”
易安扬起下巴指了指白狼问:“你的宠物?”
这词好似戳了白狼的痛处,它一下子跳到两人中间,四只爪子撑着地面,放低了头,从鼻子里发出低沉的哼声,好似一只炸了毛的猫。
易安的目光有意无意扫过白狼,只这一眼,就让后者觉得浑身发冷,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