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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有着淫欲未曾发泄完全。
所以他与秋至毋的这一掌对上了两个周天,已经是虚汗涔涔,气力不继。一直忍耐着自己的内力全数爆发,又要忍受着对面凶猛的漩涡状内力从自己的手臂震荡到五脏六腑,当真是难上加难!
沈方宜微微闭了闭眼,咬着牙飞速调息,为的只是不要过于伤到秋至毋。他要救下乔弘,也要保全他自己的得力助手!
可惜天下间美事总是不能够两全,沈方宜渐渐感到自己力不从心,浑身又热又冷,内力被强行压迫得造了反,即将有乱窜的迹象……
他的情况,乔弘只是看着也许不知,但秋至毋心里却是大大吃了一惊。城主如此硬撑下去,必将反噬而亡!
他脑海中逐渐闪过与沈方宜经历过的每一个场景……
沈方宜一统魔道,站在百级台阶之上一身黑金长袍恍若天人;沈方宜以柔腕托住他,淡淡的声音宣布他即日起便是司刑堂堂主;沈方宜在上一次祭魔大会上,身着绿色云袍踩花枝而舞的绝美曼妙;沈方宜在与他单独议事之时,无意间露出疲惫之色的孤单清冷;沈方宜在丫头清碧端上茶点之后,亲自为他放在身前桌上;沈方宜在自己那幅画中,开心地笑着,纯真自然,仿佛是个没有任何烦恼的孩子……
秋至毋忽然大吼一声撤去了内力,狂乱飞舞的衣袍和头发都向后甩起,整个人被反噬之力打飞了数丈之高,血红的一双眼最先爆裂,接着,手脚都像是断了的木偶一般松垂下来,落在了梅林的另一处,浴血而亡。
为沈方宜死,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所以他即便是以如此惨状死去,脸上也是微笑着的,丝毫不见方才杀意大盛的狂魔之相,恢复了那个俊秀儒雅的面容。
沈方宜心中大力一恸,顾不得自己身体里窜流不息的内力,骤然跃起丈许之高,足尖凌空一点便寻向秋至毋落下的方向。
他知道秋至毋是因为主动撤去覆水难收的内力,反噬而死,用自己的生命,来救下他……他平时虽然对下属都是一副漠然的模样,不曾对他们有过关怀问候……但那只是因为他不懂得如何去做……
乔弘见沈方宜跃起之时便以脚步不稳,似有内息紊乱走火入魔之相,不禁心中大为担忧,连忙叫着沈方宜的名字追了过去。他根本就没怎么受伤,轻易地便在空中追上了沈方宜,紧紧抱住,强硬地让他落了地。
沈方宜拼命挣扎,竟挣脱不出,不禁仰脸瞪他,怒道:“乔弘,你给我让开!”
乔弘见他面颊绯红,细眸之中道道血丝,一双花一般的唇却是苍白如死。更是死活不放:“他死了!”
沈方宜道:“我知道他死了!”
乔弘抱着他只感觉抱着一块冰,不由得抱得更紧:“难道你也想死!?你现在别再动用内力!听到没有!?”
沈方宜死死咬住唇,身体簌簌发起抖来。然而这次的抖动并非之前与乔弘欢情时的快感颤抖,而是体内四处乱窜的内力强行让他抖动。他之前受了秋至毋一掌,已经是胸口重创,后来又强忍内力,造成走火入魔,最后下属之死,又让他心神受损,如今还能清醒着,只凭去看一看尸体的执念。
但被乔弘死死抱着无法挣脱,这执念便渐渐地融化。
他呆呆地看着乔弘,忽然又觉得一阵后怕,怕方才自己来得不够及时,让乔弘毙命当场……
不禁凄然一笑,细不可闻道:“乔弘……幸好……幸好你没死……否则我……我……”
说到一半,忽然心口一疼,内力的叛乱终于爆发,喉中一股热血像是受压一般狂喷而出,喷泉一般地向外涌着。瞬间浸湿了衣襟,沾了乔弘满手。
乔弘大惊失色,只以为沈方宜是有些走火入魔,却没想到他居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强撑着要用轻功!
他大喊起来,拼命地摇着沈方宜的肩:“方宜!……沈方宜!你给我睁开眼睛!……你是白骨城城主!怎么能这么就死掉!沈方宜!你不许睡过去!”
然而沈方宜虽然是想继续顺从着他的话,无奈已经五脏俱疼六腑皆伤,强烈的内力躁动让他脑海中一波一波地剧烈发疼,眼睛难以抑制地缓缓闭上,唇间还在不断地涌出血来。
一阵风起,被卷落的梅瓣纷纷飘舞,落在沈方宜发间,又被乔弘抱着沈方宜用轻功极速飞跑的动作带落……
乔弘把早就失去意识,几乎失去呼吸的沈方宜紧紧抱住,朝着冥灵宫制药房,一刻也不敢停。
不能死,不可以死!
乔弘心里痛得几乎要炸开,他不敢想象沈方宜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他一直以为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至少是要在祭魔大会以后……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还无法接受他的死……
他还没有找到暗牢的位置……还没有找到破解枯谷山迷障的方法……
他用这些理由骗着自己,一定不能让沈方宜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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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方宜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重伤。加之他身体本来就被乔弘玩弄得虚弱不堪,经此一役,在垂死边缘挣扎了三日,方才脱离生命危险。
宫内众人皆心里惶惶,知道是城主与秋堂主相斗,虽打败了秋堂主,但是却也内力紊乱走火入魔。他们皆听信了最普遍的传言,所谓三人成虎,到后来都以为是秋至毋心存阴谋,想以下犯上谋取城主之位。
流言四起的时候,沈方宜仍昏迷在床榻之中,若他知道事实被扭曲成了这样,一定会趁苗头未高时遏制,他无法容忍秋至毋被说成如此阴险奸恶之人。但当他在十几天以后醒来,城内早就无人不晓了。
沈方宜模糊之中,一直觉得有一只手将自己往深海里拉,他使出全身力气都无法抗衡。海水不停地冲进他的口鼻,往他身上的每一个洞里钻,就连小穴里也是。但他丝毫感觉不到摩擦的快感,只能感觉到痛。全身被撕裂一般的痛楚,让他不断地挣扎……
不知挣扎了多久,挣扎到他自己手脚酸软无力,突然有一只大手拉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提出了水面,抱进怀中。
“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冰冷的气息吐在那个人的胸膛。他缓缓抬头,勉力睁眼去看,看到那个人肩膀宽阔,容貌硬朗,深邃明亮的眼睛正同样望着自己,不断地呼喊。
方宜,方宜,沈方宜。
沈方宜安静地对他笑了笑。他认出那是乔弘,这个才相遇了数月,就让他身心都依附上去的充满野性魅力的男人。想起他在床上最大限度地满足着自己隐秘的欲望,想起他抱着自己深深地舌吻,沈方宜告诉自己,不想离开他,不想就这么闭上眼睛……
“嗯……”
一声叹息般的呻吟惊醒了趴在沈方宜床头的乔弘,乔弘连忙睁开疲惫的双眼,一手紧紧攥住沈方宜纤细白皙的柔荑,与之十指相扣,一面小声唤着:“方宜……你醒了?”
只见这十几日都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人轻微地动了动,眼睛虽没有睁开,但那张干涸苍白的唇却微微开启一条小缝。
“唔……好渴……”
乔弘心中强烈地震颤了一下,瞬间涌上巨大的狂喜,他连忙脑中空白地站了起来,心里只想着一个字:水!他手忙脚乱地冲到桌边,为沈方宜倒水,茶壶被他拿着,却一个劲地晃,怎么也无法安稳地倒进茶杯里。
好不容易倒满了一杯,乔弘端到沈方宜的脸颊旁。只见沈方宜又闭上了唇,似乎仍在昏迷。
一颗心起起伏伏,乔弘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知道他这几日什么都没能吃进去,心疼得不行。此时顾不得什么,忙喝了一大口水,俯下身对着沈方宜的小嘴就喂了进去。
令他惊喜的是,沈方宜不像之前那样滴水不入沿着唇角流出来,而是嫩舌轻颤,把这么一大口水都咕咚地喝了下去,仅仅有一些没封紧的水流了出来……
喝完这一口水,乔弘正打算把茶杯放回去,忽然衣角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搭住。虽然毫无阻挠他的力量,但那触感,却是明明白白地存在着!
他急忙转回身来,只见沈方宜细长的双眸睁开了一道缝,似迷茫无助地看着自己,轻轻地发出难以听清的声音。
“……还要……”
乔弘忽然低吼一声,沈方宜刚醒过来还未能有何反应,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已经被乔弘紧紧抱住,那双大手按在自己后背的蝴蝶骨和肋骨附近,不住地摩挲。
“乔……”
“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就说,你堂堂白骨城城主大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乔弘无法管束自己内心的喜悦,这种喜悦既让他不安,也让他感到满足。
这一日冥灵宫内真是忙翻了天。城主在祭魔大会之前醒过来这等大事,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接着制药房、膳食坊等地开始马不停蹄地制作新的药剂与食物,宫医也在房内观察了一个下午。
直到宫医观察完毕走出城主寝宫,向着外面等候的一干人等宣布说城主武功盖世,如此重伤居然能在昏迷之时自我调制,保全內腑,如今已无大碍,想必祭魔大会,定能如期举行!
宫外跪着的众人皆叩头高呼谢魔神保佑,有的年轻宫女更是高兴得流下泪来。
乔弘一身侍卫装扮立在寝宫门口,看着下面的人各式各样的表情。心里有些发沉。他想不到沈方宜平日里一副冷淡的嘴脸,宫规严格,处罚下人又是毫不留情,竟然会让这么多人为他的性命而担忧受怕,为他的醒来而欢呼落泪。
而且……这群魔道的弟子、宫人、城众……如此看上去,竟然与平民百姓的喜怒哀乐,没有半点差别。
他越看心里越是复杂,抽身转回。这是宫医也说城主宜静养,大家不得喧哗。于是偌大一片场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有序离开,连脚步都不敢放得太大。
乔弘心中烦躁地关上了门,进来看着经过一下午诊疗已经清醒过来的沈方宜。
沈方宜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隐隐透着对秋至毋的死十分失落的颜色,只叫人我见犹怜。乔弘不禁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目光明亮地看着他。
“在想什么?”
沈方宜这才回神,看着乔弘:“……在想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为什么秋堂主他会找你单独相见?为什么……他又会对你痛下杀手……你告诉我……”
他说话显然是气力不济,断断续续地,却攒着气一定要说完。
乔弘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便道:“秋堂主他……他看到了我们两个的事。”
见沈方宜脸色微微一惊,乔弘继续道:“方宜,你有所不知,秋堂主早就暗恋于你,是以他一心认为我亵渎了他的城主,约我出来告诉我不能再对你如此,否则他一定会杀了我。……他以为是我强迫了你,可他也不想想,你若是不肯,我又如何强迫得了?但他也许是关心则乱,不肯相信我的说辞,所以欲除我而后快。”
沈方宜听得心中动荡,想不到竟是这样。
乔弘缓缓地抚摸着沈方宜细腻的脸颊,深沉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何要帮我受那一掌……”
沈方宜别过头去:“我……我只是看到你要被他打中……下意识地就……我不想看到你死……”
乔弘抚摸得越发温柔:“那你可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
沈方宜听他表白,不禁闭了闭眼,虽然身上无一处不疼,但心里却涌起了阵阵的幸福。他想是时候了,等祭魔大会之后,就把城主之位托付给可以信赖的人,他与乔弘寻一处僻静之地,相伴到老……
他这么一想,脸上就漾出一个恬静的笑容。
乔弘正看得发呆,就听见沈方宜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对了,秋堂主遗体是否有隆重下葬?”
看见乔弘脸色一变,沈方宜便察觉事情不对,忙抓住乔弘的衣袖:“怎么了?”
乔弘道:“方宜,你还是好好休息吧,秋堂主的事……”
见他不愿明说,沈方宜眼前一阵发黑,知道一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当即冷下脸,隔了这么久第一次对乔弘摆出城主的神色。
“你说!”
乔弘见他对自己使用权力,不禁心里一气,原本想暂时守口如瓶让沈方宜安心修养的心情也不知道飞去哪里,瞪着他道:“宫人皆传秋堂主是以下犯上谋位不成,反遭城主击毙,如今尸体已遭四分五裂,扔去喂狗了!”
其实有没有四分五裂,有没有喂狗乔弘并不清楚,也只是道听途说。秋至毋遗体的下场有好几种说法,但他不知道,其实只是简单下葬了而已。
只见沈方宜忽然剧烈地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