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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小猫呵呵大笑,指着虞五宝腰都直不起来了:“渝五宝啊虞五宝,我还当你是真会作诗呢!原是作怪啊!”
虞五宝冲着金小猫一抛媚眼:“不怪怎逗你笑?五爷我看看,小猫儿还累不累?”
金小猫也知虞五宝故意逗趣,好叫他把个腿酸腿疼之事抛到脑后。
两人说说笑笑停停止止地走了一路,在天将将透出亮色之时,行到山顶。
虞五宝长笑几声,伸手搂过金小猫的腰,纵身一跃,便到了山顶最高的一处悬空大半的山石之上。
金小猫张目四望,只觉此处风越发凛冽,虽是夏时,却带有几分初春的料峭。倒是那天空真真深沉,竟如一片丝幕,近近垂在眼前,星子闪烁,又大又亮,仿佛触手可及。远处天地交合之地浅浅透出些许光泽,似朱含紫,隐约浮动。
金小猫把灯挂在石缝里生出的一棵灌木上,自家盘膝席地而坐,把虞五宝背的包裹解下打开来掏出一坛酒,又一掌拍开酒封,清冽酒香四溢,引得虞五宝哇哇大叫:“小猫儿竟有私藏!居然这会子才拿出!又香又醇的,快说!是甚好酒!”
又迫不及待抢过就着坛口大饮一口,那股子烈劲儿直从口中冲到脑顶,浑身立刻热活起来。虞五宝摇摇脑袋,又饮过一口大赞:“好酒呵!”
金小猫把点心匣子拿出来,虞五宝挨着金小猫盘腿坐下,伸手搂着金小猫的肩摇晃两下,眯眼笑道:“还是小猫儿乖,吃酒便要有下酒菜!来,五爷我也看看,都有甚?”
金小猫把虞五宝一推:“边儿去,七爷我还有一道热菜呢!”
虞五宝大觉不可思议,偏过脸看着金小猫,一双杏花眼儿睁得老大:“耶?这里哪有灶?都是石头!”
金小猫抬眼正看见虞五宝这般模样,不由噗嗤一笑:“有酒即可。虞五宝,你带着火折吧?”
虞五宝从怀里摸出火折交与金小猫,一脸好奇:“怎的要火折?”把周边看看,除了挂灯的那棵,便是连根树枝树叶也没。
金小猫嘿嘿一笑:“莫问,你看便是。”
点心匣子是铜制的,同送与西门大侠李瀛的那种食盒的隔格是一样材质,只是外头多了四个虎爪,紧紧抠着铜盖。虞五宝就见金小猫一推一提,那匣子盖就开了。
“这些够不够~”金小猫托着匣子在虞五宝鼻子底下转了一圈,“这匣子里头两格是炒花生米和五香牛肉,那匣子与你做个脆皮鱼,酒香鸡……”
虞五宝唔了一声把眼又睁大几分:“小猫儿~别但说不做啊!五爷我,说不得一刻就被你的话馋死!”
“切!”金小猫把手一摊,“还不把酒拿来!没得酒,作甚酒香鸡!”
虞五宝闻言立时要把酒坛子递过去,想想又舍不得,痛饮一口,满嘴嘟囔:“这么好的酒……居然给鸡吃……”
金小猫忍俊不禁,把个坛子里的酒整倒在铜匣子里,拿火折一点。那酒遇火便着,烧出一片蓝焰。
虞五宝满眼都是控诉:“小猫儿,你可真舍得!”
金小猫袖手坐在一旁,双眼弯弯:“先头随着大哥四处游历,路上若是错过宿头,便做叫花鸡吃。”
“哈哈哈!”虞五宝闻言登时大笑,把个金小猫笑得莫名其妙。
金小猫皱着眉,狠掐了一把虞五宝:“又发什么疯?”
虞五宝捂着肚子,斜靠着金小猫的肩:“小猫儿,你们还随身带着鸡?”
金小猫大窘:“……”
虞五宝瞧金小猫一脸别扭,便伸出食指,轻轻托起金小猫下巴,双目水盈盈得望着:“莫非是……偷的?”
金小猫立时变脸,一巴掌把虞五宝作怪的手狠狠拍下:“尊贵的客官都是吃干粮住店的,跟小人不一路吧?”
虞五宝讪讪一笑:“没银子的时候,我也偷偷去借……”见金小猫斜眼瞟他,停了片刻,不觉又理直气壮地抬起头,“五爷我都有留借条的!”
待点心匣子里头的酒燃尽,两个都不说话了。金小猫从途利筒里掏出两双竹筷一双交给虞五宝:“尝尝~”
虞五宝眉开眼笑,伸筷子就去夹菜。那道酒香鸡入眼久了,是以虞五宝第一口就吃的这个。
这道酒香鸡鸡皮酥脆鸡肉鲜嫩,入口有股子酒香,隐约还带着竹香。
虞五宝刚吃一口,就咦了一声:“小猫儿,咱们这里哪得竹子?这鸡肉里都有竹香?”
“还好吃么?”金小猫见虞五宝入口,嘴角也弯得高高的。
“好吃,好吃!”虞五宝把筷子一丢,下手把鸡腿拧下来,“小猫儿,你就跟我回药谷吧?要不你教教我菜谱,回头叫谷里的厨娘也学了……唉呀小猫儿小猫儿,没有你五爷我可怎么活得了!”
“说来最简单不过,前些天你不是问我怎么教人下山买的大青竹。就用这个蒸的。”金小猫这才夹过吃了,眯着眼品了品,“头次这么做出来,倒还行。明儿把菜谱叫人送方方食,让麻厨子照着做。”
虞五宝夹着鸡肉愣住了:“头次?”
金小猫不以为然:“七爷我每次想到点子就找些皮糙肉厚的试吃啊!虞五宝咱们这么熟你真你不知道?”
虞五宝瞪了一眼金小猫,突然撒气般摊在地上,嘴里还叼着鸡腿:“小猫儿,你学坏了……”
“那坛酒,就赔给五爷我,好叫五爷饶了你这个小坏蛋!”
日出东方。金小猫虞五宝两个并肩立着,看脚下薄云漫卷,远处金乌腾跃,不多时,便天光由东向西次第亮起,那朝霞若火,烧过半天。
虞五宝微有醺意,金小猫却碍着自家身体没喝一口,两个此时只把两匣小菜并点心入腹,唯剩了少半坛酒。
虞五宝望着这天地盛景,忽地长啸一声,犹如滚雷,声声回荡不绝。
金小猫见此亦是情致大发,冲着那云海蓬勃之处也是大吼:“啊——啊——啊——”
虞五宝搂着金小猫把酒灌了他一口,附耳笑道:“金小猫,你我做兄弟吧!”
金小猫咽得狼狈,恨恨瞪了虞五宝一眼:“耍甚酒疯!
虞五宝哈哈大笑,把酒几口饮尽。
“痛快!”
下山之时,金小猫却是为难得紧。虞五宝比金小猫身形要长,又是酒意深了,金小猫不好把他一个丢在山上自家下山叫人,便任虞五宝闭着眼睛歪在金小猫身上。两个人一路都走得踉踉跄跄。
金小猫恨声连连:“醉成这样,才是诚心的!就该找个麻袋拖回去!”
两个正在道旁休息。金小猫忽地听到身后自山上传来得得蹄声,回头一看,正看见崎岖山路上下来一位锦服男子,只是万般不合的,却是这位男子的坐骑,竟是一头乌黑油亮的驴。
那男子在金小猫身旁停下,翻身下驴,微挑着眉:“可要帮忙?”
金小猫迟疑一下,见面前的男子目光正直,不似邪狭之人便道:“有劳阁下,我这朋友实在酒多了。”
那锦服男子扶起虞五宝,把他面朝下横放在驴背上,牵着缰绳不发一言往山下走。回头见金小猫愣在原地,才淡声道:“还不走?”
金小猫连忙跟上:“多谢阁下。”
那男子把手一摆:“无妨。”
金小猫见这人面容冷淡,却是个外冷内热的,不由大有好感,便细细打量这人长相。
不看则已,一看,金小猫又在心头只叹可惜,好端端的俊眉修目,偏在脸颊横过一道白疤。
金小猫心头一跳,忽地就想起自家大哥临行前日的交代:“咱们庄子上头,还有一个庄院,庄主姓赵,与我也是旧识,只是十分爱静,并不轻易与人交往。小猫儿无事不可随意打扰,若真有事再去求他帮忙也无不可!”
那锦衣男子见金小猫一双眼睛不时打量于他,不觉唇角微弯。
“我与你家大郎识的的,你可唤我赵三郎。”
金小猫不意这人把个身份说破,不觉也吃惊这般巧合。
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那赵三郎悠然道:“难得上山,一来便遇见小官人,实在有缘。”
虞五宝被驴颠得心口发慌两耳齐鸣,隐约听到赵三郎正说到有缘二字,抬头迷蒙着眼看看,张口便道:“甚有缘!五爷……我同小猫儿……才是有缘……旁人……旁人都不好……小猫儿……只许与我一人做……做好……好吃的……你……也不行……”
赵三郎闻言:“令友真有趣!”
金小猫只觉得浑身的脸面都被虞五宝给丢得干净,不由讪讪道:“赵官人明日若是有空,便来家里坐坐,好教他与你赔礼……”
那赵三郎闻言眼光一亮:“东道有约,敢不从命。若日后我有约请,还烦小官人莅临。”
金小猫见这人文绉绉满口,不觉也是灿然笑道:“东道有约,小猫敢不从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回:五宝醉酒大郎伤
金小猫把个死沉沉的虞五宝扶到院子后门处,刚要歇歇气,就见丁管事一脸惨白赶过来。丁管事气吁吁道:“我的七爷,您可回来了!家里大管家金爷来了!说是有要事找您!”
金小猫想不出金山有甚事找他,只得叫人扶住虞五宝,自家把衣衫整整拍拍便往院里赶:“走!”
金小猫边走边吩咐:“找人把虞五宝送回房。”
金山早等得急了,在院里树下团团转,此刻一见金小猫,立时几步上前抱着金小猫的腿就哭:“七爷……刘官人派人送信,说是咱家大爷,在临安被人伤了……如今不好回来……”
金小猫听得浑身骤冷,牙都忍不住打颤,恨不得自家听错了:“说……说……说什么?”
金山哭着自怀里掏出一方锦帕一封信,抖抖索索举起交与金小猫道:“刘官人只怕七爷不信,叫雁五把大爷的玉佩捎回来了!”
金小猫接过锦帕,入手沉甸甸的,轻轻打开,便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碧盈盈水润润的那块团五福玉佩。
金小猫把玉佩紧握手中,另一手却慢慢抚上胸口衣襟下自家的那块。
金小猫的玉佩是麒麟的。
只是当年被仇家追杀时替金小猫挡过一箭,后来金大郎把碎成几片的玉佩重找个铺子用赤金镶了,这才贴身戴着,从未离过身,更不曾再叫人看见过。
便是在林家那段时日,金小猫曾思量过把这玉佩赠与林家小娘子做表记,金大郎却是不许,只说此乃碎玉,并不可许人。金小猫这才定了自家买了好紫檀雕木簪。
若说金大郎这块玉佩,也有些故事。这玉佩并非是先头就有,金大郎言道是抵账来的。那还账的人金小猫还记得,是个三十余岁相貌冷峻的男人,同金大郎长的还有几分相似,一见金小猫那眼神便颇觉怪异,当日倒还真吓了金小猫一跳。
此后金大郎便时时把玩这块团五福的玉佩,并不许旁人碰。然见金小猫也欢喜这图案,便叫人按着给金小猫制了一方封口印,是以家中每有通信,只要是自金小猫手里发出的,便是以此封的口,家中一见便知,再无二人。
如今这玉佩被送回来,看来倒真是生了不得的事情了!
金小猫定定神,见金山一张老脸满是灰尘,又被泪湿了,一道一道目不忍视,便叫人打水过来与他漱洗,自家转身进了房:“叫管家洗过进来,我再细问。”
金山清理干净进了屋,就见金小猫坐在窗前,手里捏着自家送来的信看,满脸寒霜罩着,不觉心上很抖了一抖。想到自家七爷的怪脾气,金山直摇头,这关,他许是难过了,少不得又要挨上一脚。
金小猫抬眼见金山在门口踱来踱去不敢进屋,立时一阵火气上来,把桌子狠狠一拍:“还不进来!”
金山闭闭眼,一咬牙进来就跪下了:“刘官人道,大爷说了,若是大爷自家不得好了,叫七爷舍了家里先走……”
“先走?”金小猫气得呼吸都要停了,“叫我把家舍了?嗯?”
“这是大爷……大爷……说的……”金山觑了觑金小猫面色,见已然白里发青,只是气得紧了,便想快些说完,孰料是越想快些越打结,竟被金小猫浑身冷意压得说不出话了。
金小猫冷哼了一声,把玉佩往怀里一揣,起身往金山身前一站:“赶紧回去,把咱家老太爷老太太接来住,方方食关了。明日我要去临安!”
“七爷,大爷可是说过方方食关不得……”金山战战兢兢把金大郎抬出。
“滚!”金小猫到底忍耐不住,抬脚踢了金山一脚,“方方食还是我说了算!”
金山被金小猫踢了一脚连忙退出门,见丁管事满脸惊诧看过来,更是又羞又恼,恨声道:“明日送家中太爷老太太来,好生伺候着,不许有闪失!”自家又匆匆赶回去安排。
金小猫却是呆不住了。
他只恨自家毫无武功,不能使出疾行腿一日千里去到临安,又觉得自家大哥虽不是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