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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末璃摇摇头,那个家伙……
他拖着疲惫的步子慢慢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正准备推开蓦地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他回头望去,原来那间屋子是琴师莲无住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那里搬了出去,尽管压根就见不到人,但是他隐隐能感觉到这位神秘的琴师依然待在祯元楼的角落里。
想到因为一语成谶而风头尽出的琴师,殷末璃悄然攥紧拳头,不假思索,直接冲上前去,正要撞开房门,不想门此刻从里面打开,他来不及停住脚步,直接扑在那人的胸口上。
殷末璃抬头望去,正好与一双眼睛撞上,那双看似柔若春风的眸子里,不易觉察的带着几分厉色,突如其来的震惊让他无法动弹,唯有慌张的避开目光,也说不出一句话,僵硬的趴在那人的胸膛上。
头顶上传来咳嗽声,一声接一声惊得殷末璃的心跳加速,连呼吸都忘记了。
“公子!”有人低呼一声。
“无妨。”琴师莲无略略有些喘气,伸手让殷末璃自己站好。
“你……”殷末璃瞪大了眼睛,指着莲无,稍微有些活泛的喉咙终于让他能说出一个字来。
“就如我不曾说出你的秘密一样。”莲无平静的说,整理好自己的帷帽。尽管已是炎炎夏日,但他的身上居然披着一条薄薄的素色披风,一只手攥住衣襟,遮住内里的衣服。
殷末璃猛地回过神,踉跄着后退几步,直到背抵在墙面才停下。
“什么秘密……”他头晕的厉害,感觉自己很虚弱。
“你心知肚明,何必要我再提起?”
殷末璃捂着胸口,倚靠着墙才能勉强的站立,他忽然有种自己藏的最深的那个秘密已经被旁人察觉的感觉,那是除了他殷家人,不应该再有人知道的秘密啊!
“你紧张什么?”莲无轻笑道,“我知道的不过是你告诉我的罢了,难道你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殷末璃不说话。
莲无笑笑:“你这样随意表露情绪,对自身会非常的不利。”
依然是沉默。
莲无垂下眼帘,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身后的人张口道:“你究竟是如何知晓会试名次的?”
“因为我会看面相……”
“这种把戏骗不了我!”殷末璃恼怒的打断他的话,因为未能进前十名次而积压的怨气这时通通爆发,“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又是如何知道会试内幕的!”
莲无沉静依然,“这是天机,不可泄露的天机。”
殷末璃充满嘲讽的冷笑一声,“什么天机,都是骗人的!别忘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难道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莲无不以为然,“若是你女扮男装的身份想被揭穿,然后殷家上下所有人陪你一起赴黄泉,我不介意。”
殷末璃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个拳头挥向莲无的帏帽,却在即将接近的时候被一只手紧紧的握住。
那人目光阴沉,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意,“请你冷静一些,殷公子。”
殷末璃惊出一身冷汗,无力的垂下手。
“你如此莽撞冲动,只怕今后在官场上要吃很多亏,记得凡事要冷静,不会每一次都能遇上我这样不计较的人。”莲无隔着白纱注视着那个情绪万分激动的人,缓缓说道,“就算刨了祖坟,也要查清楚考生的全部家当底细,你认为自己的秘密不会被发现吗殷公子?”
殷末璃一怔,那人和他背后的势力居然在保护自己?
莲无轻轻摇头,在荀孤雁耳边吩咐几句,随即匆匆离开。
一顶素净的小轿在瑞王府旁的小院门前停下,罗万赶紧掀起帘子,罗言湛摇着折扇走出来。阳光正好,他连忙拿扇子遮在头顶,抱怨道:“早知道如此,不该这时候回家的。”
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的衣袂上,在精湛的莲纹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彩,丰神俊秀的面孔显得有些过于苍白,他揉了揉额头,露出与容貌衣饰很不相配的怪笑。
“少爷,我早上煮好的绿豆汤,这时候该放凉了,”罗万一边给少爷打扇子一边说,“快进去喝一些消消暑吧。”
罗言湛回首望向大街,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街上来往的行人不多,目光再转向瑞王府的侧门,竟然连个侍卫的影子都没有。
“唉,小万万,你看……”罗言湛收起折扇,指向那儿。
罗万听见少爷的这声称呼,先是一愣,然后才顺着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去,连忙将他拉倒自家门口,“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罗言湛一副很难过的表情,用扇子敲打着下巴,“自从我不在府里住了,这些侍卫们越来越松散,昨天沅承在府里一个个恪尽职守。可是人一不在吧,成什么样了?王府重地,怎容得了他们这般胡来。”
罗万翻白眼,就算人还在王府里住,侍卫也轮不到他来管吧?
他拉住想走开的少爷,劝道:“少爷,您身体还有些虚,回去休息吧。”早上去祯元楼逛了一趟,脸色都不太好了,还想瞎折腾真是不要命。
“没事。”罗言湛不顾侍从的好言相劝,沿着瑞王府的墙根溜达。这可苦了罗万,少爷恰好站进一小片阴影,而他却要顶着大太阳伺候在旁边,刚走了一小会儿便眼冒金星,汗流浃背。
罗言湛完全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继续向前走,嘴里念念有词,却大多含糊听不清楚。
王府的围墙走下来一半,罗万整个人像是从水里爬出来似的,而罗言湛的额头上也冒出细细的汗珠,神色有些恍惚。
“少爷,我们回去吧。”罗万心里着急,扶住罗言湛的手臂,“您身体还没康复,怎经得住这样折腾。”
“哦,好。”罗言湛低声应道,正要随着侍从一起回去,一队侍卫打扮的人向他们这边走来,黑色银边、云彩暗纹的侍卫服显得他们个个英气十足,袖口上绣着一个大大的“瑞”字。
罗言湛捂着额头,忽然脚底下发软,罗万一时大意没来得及拽住,身子斜斜的瘫倒在旁边侍卫的身上,那侍卫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神色一怔。
罗言湛抬头看一眼那侍卫,那人深灰色的眼珠仿佛旷野上的雄鹰,锐利而阴沉。他不吱声,闭上眼睛似乎是昏过去了。
队伍里产生小小的混乱,其他侍卫赶紧将人扶到一边去。
一名侍卫厉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在瑞王府外随意撒野,冲撞侍卫!”
罗万看看倒在自个儿怀里没声没息的少爷,急的叫道:“出了瑞王府的大门,这儿又不是你们的地盘了,嚣张个什么啊!”
另一名侍卫待看清罗万怀中人的容貌,眼神稍稍的一变,急急的拉住先前那名侍卫,低声说了几句。后者回瞪他一眼,似是有些不敢相信,再也顾不得主仆二人,众人快步离去。
一干侍卫很快窜进侧门,大门“彭”的一声关上。
仿佛那一声响是信号一般,刚才还没了知觉的罗言湛霍然睁开眼睛,慢慢的站起身子。
罗万大喜:“少爷,您没事吧?”
罗言湛摆摆手,展开折扇挡着略显苍白的嘴唇,轻声说道:“小万万,还记得小时候住在隔壁家的柳狗子吗?”
“人家现在有正经名字,叫柳仕城,”罗万嚷嚷道:“是正经的从六品城门校尉!”
“我自然知道,”罗言湛不耐烦道,从腰上解下一块温润剔透的玉佩,“差个人拿着这样东西,去神武门找柳狗子,让他想办法把东西转交给皇上,就说孝端惠贤皇后的侄孙带了家乡的特产,特来求见。”
罗万惊讶的看看少爷的脸,又瞅瞅玉佩,伸手去摸少爷的额头,“您没事儿吧?怎么忽然地想见皇上?”
“来帝都有些日子了,却一直没拜见过皇上,”罗言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虽然没什么血缘,但名义上是我的表叔。小时候也颇得他照顾,怎么能不去呢?”
罗万悄悄的撇撇嘴巴,明明额头一点都不烫,怎么会突然抽风似的要去宫里?
“快去吧,快去吧,”罗言湛将玉佩塞进他手里,转身回家,“我在家里边喝绿豆汤边等你,动作快些,不然绿豆汤喝完了千万别怪我。”
“喂!”罗万不满的冲少爷的背影叫道。
罗言湛没回头,只有笑声传来:“哎呀,宫里美人如云,正好去调戏调戏嘛,小万万你真笨。”
叔侄之情
其实罗言湛想进宫原本不需要拐弯抹角的这么麻烦,自他小时候给皇子们做陪读时,皇上便特意赏赐一块令牌,让他可以随意进出宫闱,以显示出皇室对于罗家格外的宠爱。
可惜,令牌给他弄丢了。
这可是大罪,罗万哭天抢地将罗家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个影子。
当时罗言湛不以为然,反正又不会没事跑到那个压抑地儿去玩,要个令牌做什么。
可是现如今……罗万万分担忧的看着百无聊赖的靠在窗口的少爷,万一皇上问起少爷为什么要通过城门校尉、内侍监小太监再到皇上身边的大总管来说拜见的事情,那可怎么是好?
少爷没轻没重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眼看着宫门就在前方,罗万顾不得了,揪住少爷的袖子,“少爷,令牌不见的事情您要怎么和皇上解释啊?”
“本少爷在此,不用怕。”罗言湛连眼皮都懒得抬。
轿子在宫门前停下,一位五十多岁、眉眼精明的男人候着多时了,一见罗家大少爷从轿子上下来,连忙恭敬的迎上前去。
“罗少爷,”男人笑着说道,“皇上命奴才在清夏亭准备好了糕点和凉茶,就等着您来了。”
罗言湛笑眯眯的,“温公公好久没见了,都还好吧?”
见他居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温公公受宠若惊,语气上更加恭敬:“谢罗少爷关心,奴才很好。”
看着那张如画的笑颜,温公公不禁想起罗少爷幼时在宫里的情形来。那时候,粉嘟嘟的小孩子在大人们的身边跑来跑去,可爱的让人恨不得一直抱着不撒手,可是这般惹人疼爱的小孩子却总喜欢跟在冷漠如冰的大皇子身后,吵吵嚷嚷的揪住皇子的衣角就是不让人家走。
一晃多年过去,可爱的小孩子如今已经长成看似风度翩翩、其实是游手好闲的大流氓,温公公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罗少爷快走吧,莫让皇上先到了清夏亭。”温公公说着,做出请的手势。
“好。”罗言湛应道,跟随温公公踏进宫门。
穿过重重宫门,一行人来的御花园。清夏亭建在一处绿荫环绕的山坡上,因地势,所以尽管天气炎热,但此处依然凉爽如春,是消夏避暑的最好去处。
皇上还没到,罗言湛独自坐在桌边,温公公殷勤的侍候在旁,罗万站在亭外,心绪不宁的揪着衣袖,不时向少爷这边看上两眼。
等了许久,仍不见皇上,罗言湛问道:“温公公,不知皇上现在在何处?”
温公公叹声气,“许是皇上在凤和宫里想事情想得太过出神,忘了与罗大少爷约的时辰了。”
“凤和宫?”罗言湛似乎不大记得清那是什么地方,一脸疑惑之色。
“罗大少爷,凤和宫是历代皇后所居住的地方。”温公公耐心的为这个记性也不好的少爷解释道,“已故的赵皇后曾住过。”
“哦,原来如此!”罗言湛一副恍然之色。
正当两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只听远处传来内侍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罗言湛不敢怠慢,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起身下跪行礼:“言湛拜见皇上。”稍稍抬眼,看到一双龙纹的黑色鞋履在面前停下,随后响起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言湛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皇上身边的内侍赶紧扶着罗言湛站起来,掸掉他膝盖上的一些灰尘。
罗言湛抬头,微笑:“言湛来帝都多日,未曾拜见过皇上,是言湛失礼了。”
“无妨无妨,”皇上肃穆如坚冰的面容,在看到罗言湛的面庞后仿佛春风拂面,渐渐放松下来,牵起他的手,关心的问道:“听闻你最近身子不大好,可有看大夫吃药?瞧你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