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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掌相对,胶着于空中,一为至阴,一以至阳,各逞绝技。
巫千刃一掌击出,正自得意,陡然间,却是神色大变,他心知不妙,立时抽掌退开,哪知手腕一紧,犹被一块烙铁牢牢吸住,心下愈加骇然,他不由怪叫道:“甚么邪门功夫?!”不仅与之对掌的手臂奇烫无比,连心口也又疼又热。
见他心神惶惶,杜迎风趁机一抖左手手腕,五指一抓,将揽云握在手中,同时右掌一转,九转丹魂霸道无比的劲力源源不断涌去,巫千刃再也忍受不住,当即眼前一黑,一口鲜血从喉头飙射出来,双膝一弯,咚一身坐倒在地。
杜迎风收回掌力,将揽云挽了个剑花,点在巫千刃颈间。“你只要向小爷讨饶,便放过你。”
巫千刃瘫坐地上,五脏六腑一阵灼烫,几乎讲不出话来。“要杀就杀,休要侮辱!”
杜迎风见他也算是个硬汉,眯眼道:“你叫我杀我便杀,那小爷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你走罢。”
巫千刃未料及自己还能捡回条命,一时间有些怔住,问道:“你当真要放我走?”
杜迎风归剑入鞘。“小爷说话,也当是一言九鼎。”
巫千刃闻他这一句话,撑身而起,朝他抱了抱拳,未再多言,转身欲走。
才踏出一步,却又听杜迎风道:“慢着。”巫千刃身形一顿,转头看他,“你要反悔?”
杜迎风伸出食指,指向那一把污渍斑驳的长剑。“人可以走,将剑留下。”
巫千刃浑身一颤,朝他怒目而视。
杜迎风不紧不慢道:“当然,你也可选择留下性命。”
对于剑客来说,佩剑相当于自己的第二条性命,剑在人在,剑毁人亡,但真正到了抉择之时,又有几人能做到与其共存亡。此时,巫千刃纵万分不愿,但为了保全性命,只有将长剑抛了过去。
杜迎风眉欢眼笑的接过。
巫千刃愤然离去,走了两步,却又被人叫住。
“这位前辈何必急着走,‘长生诀’,我这里也有。”
巫千刃却假装没听见,跨步越快往外走开。
与他说话的,是这茶寮里唯一一个未被他们打斗吓走的客人。这人年纪尚轻,作短打装扮,形容卑琐,给人第一印象,便就是个江湖混子。
这人见其不搭理自己,一仰首,喟然而叹道:“哎,想我费尽心机,从万剑山庄盗来‘长生诀’,竟无识货之人,这一回我无常盗可算白忙活……”讲到这里,他陡地停住,一副失言的样子,迅速别过了头去。
巫千刃脚步一顿。
江湖上,除了岚山阁内部人员,再无人见过无常盗的真正面目,也没人知晓他其实正是岚山阁的十一当家,要真有人冒充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盗,实不好分辨真伪。
且他这话说一半,留一半,孰真孰假便就更耐人寻味了。
巫千刃回过头,见这人鬼头鬼脑,与‘大盗’两字实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他太想得到这本秘籍,但凡有一线希望,都不想放过,是以他又向茶寮走了回来。
那圆脸的年轻人笑起来倒是一团和气。“前辈如有兴趣,我们可坐下一谈……”
谈字还未出口,巫千刃的掌风已经到了,一息之际,他接连拍出三掌,分别击对方脸门,左肩,胸膛。
这几掌突如其来,毫无半分预兆,叫上一般人,早就被他拍中,吐血五步了,可这年轻人却是不慌不忙,侧过身去,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连躲过了巫千刃三掌。
巫千刃身受内伤,五内俱痛,但是出掌却毫不含糊,只见他一击不中,又以迅捷无比的身法退回原处,张口问道:“轻功不错,你真是无常盗?”
年轻人叹道:“前辈切莫将在下的模样说出去,做我们这行的就怕相貌被官府中人画了去,下一张海捕文书,以后便再难于江湖中立足了。”
巫千刃目露思索,将他继续打量着。
年轻人知他已然被自己说动,又道:“前辈不想一睹长生秘籍的真容?”
巫千刃道:“即便你是无常盗,可无凭无据,我如何相信你手里的是真‘货’。”
年轻人嘿嘿一笑。“真也好,假也罢,前辈心里必然已有了决断。”
他这一番话,正说到了巫千刃心坎里,确实,不论这人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他都不会放过。
巫千刃双目如电,厉声问道:“听说‘无常盗’从不做赔本买卖,这长生秘籍你为何自己不练,却要拱手让人。
年轻人又叹了一口气道:“前辈怎知我没有练过,只是我资质有限,这高深武学我参学良久,却还是一无所获,还不如为它寻一个好归宿。”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朝巫千刃看去,继续道:“例如前辈这样的高人。”
巫千刃冷哼一声,道:“你开个价罢。”
那年轻人笑道:“‘天绝剑’果然快人快语。”他伸出一个手指,朝他道:“一千两。”
一千两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当然,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普通人拿不出来,富贾不屑放在眼里,但对于江湖跑生活的人来讲,恰是一个手头上可以凑得的数目,是以这个价位定得很奇妙,也很恰到好处。
巫千刃皱了皱眉。“银钱好说,得让老夫先验过真伪。”
年轻人向他抱了抱拳,“那是自然,东西在这里,前辈自可以随便看过。”言毕,他自袖中抽出一卷以牛筋捆扎的羊皮卷轴,轻轻摆于桌上。
巫千刃伸出一掌,五指一抓,那羊皮卷倏地被他吸到掌心,同时,一张福丰钱庄的宝票稳稳当当落在年轻人面前,面值正好是一千两。
那年轻人伸指在宝票上一弹,呵呵笑道:“够爽快。”
巫千刃抖开羊皮,迅速过了一眼。
羊皮瞧来颇为残破,不像新造之物,他沉悟半晌,一时也辩不出真假。
他又朝那一桌三人看去,见其自顾自饮茶吃食,低声交谈,全不顾他与那年轻人这桩交易,遂将卷轴收好,大步流星的离去。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修订):沈道人道破真相,七当家意获逐影
第五十一章(修订):沈道人道破真相,七当家意获逐影
沈遥云盯着巫千刃远去的肖影若有所思,紧接着,他衣袂一动,青色的身影已隐没于暮色之中。“你二人稍候片刻,我去去就来。”
杜迎风听这一句话轻飘飘落到耳朵里,摆了摆手,道:“你三更不回,我就自己去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也不管对方听没听见。
宇文无极眉间一紧,询问道:“三更要去做甚么?”
杜迎风嘻嘻笑道:“约好了一道去喝酒,你这般紧张做甚?”
宇文无极道:“没什么。”继而话锋一转,道:“这剑破破烂烂,要来何用。”
杜迎风笑而不答,径自从桌上拿了块帕子轻轻擦拭剑身,不消多时,这柄长剑便显露了它原本的样子。
宇文无极凝目而视,此剑除了剑刃略宽,剑脊微耸,从头到尾朴实无华,并无吸睛之处。
他见少年目露异彩,连连赞好,不由疑道:“好在哪里?”
杜迎风纤长的手指轻触剑身,一双凤目几乎弯成了一对月牙儿,就见他摇头晃脑,口中吟道:“古剑寒黯黯,铸来几千秋,莫凝日月光,不问赤与寒,至宝有本性,金木无与俦,今日与君示,携我荡九州。”他皓腕微抬,将长剑呈于宇文无极面前,道:“红粉送佳人,宝剑赠英雄,宇文兄,请笑纳。”
宇文无极呼吸一窒。“送给我?”
杜迎风笑道:“宇文兄配这宝剑自然是相得益彰。”见对方犹豫,杜迎风再又踏上前一步,与他道:“拿我当兄弟,宇文兄就莫要推辞。”
宇文无极还未及答,突被一道声音抢白道:“这位小哥,这白拣来的便宜,不拿白不拿。”
那圆脸的年轻人,想是他刚做成一笔买卖,心情不错,一面朝他们缓步踱来,一面笑赞道:“那‘天绝剑’好不识货,如斯宝物,竟令其蒙于尘土。”
未待他靠近,杜迎风便倏地调转剑尖,一下指到对方面前。“你方才讲的,有两点小爷不同意,其一,这便宜是我凭本事换回来的,并非白白得来。其二,宝剑蒙尘,也不定是主人不爱惜,所谓财不露白,你又怎知这不是他人故意伪装。”他的声音似罩了一层寒霜,全不似方才笑语晏晏。
那年轻人摸了摸自己那对招风耳朵,朝他抱了抱拳道:“杜公子所言甚是。”竟是丝毫不在意离自己鼻尖只一寸之隙的剑尖。
宇文无极蓦地一惊。“逐影剑?”
年轻人点了点头,侃侃而谈:“天下之兵,以剑为首,剑中翘楚,当以轩辕为尊,依次为湛泸、赤霄、泰阿、龙渊、莫邪、鱼肠、纯钧、承影、揽云、凝雪、蛟伦。杜公子手中的揽云剑名动天下,自是不必再说。”
他瞧着面前这柄漆黑长剑,道:“这柄剑虽未被载于古籍之中,却一直与另外一柄剑驰名而并,那便是承影剑。承影剑有影无形,逐影剑却是有形无影,正如杜公子所吟,‘莫凝日月光’,这一句正是说这逐影剑,任凭日光之烈,月色之皓,也无法在其刃上照映出一道光影,‘不问赤与寒’,这一句,乃是说它触手温凉,不随四季变化而受冷遇热。承影剑失落江湖已有几百年,我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杜迎风咍笑一声,道:“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年轻人眯起那对小眼,道:“吃我们这行饭的,需有些眼力劲儿,才不至于入手假货,不过杜公子能认出这把剑来……”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才又道:“也对,万剑山庄以铸剑起家,对天下名剑自是如数家珍。”继而他拱手道:“方才还要多谢杜公子相助。”
杜迎风依然冷言冷语:“小爷不记得出手帮过你,且也不喜与你这种人讲话。”
他手执逐影,瞬息间已越过宇文无极,挺剑刺向那年轻人,那年轻人‘啊’一声惊呼,偏过脸来急闪而过,口中问道:“在下好心向杜公子你道谢,这又是为何?”
杜迎风身形一动,唰一剑封了他去路,寒声道:“小爷就是想找人试试剑。”
杜迎风挥动长剑步步迫近,这年轻人大惊失色急往后退,直至退到墙角,才一伸手自腰中抽出一柄软剑格在身前,口中急道:“我哪里开罪了杜公子,还请明示!”
杜迎风一剑抽向对方手臂,那人缩剑回挡已是不及,就见他脚下步伐一错,看似摇摇摆摆,躲来闪去竟还游刃有余。
他见杜迎风蛮不讲理,顿下也是气恼,叫道:“你干甚要拿我来试剑,好没道理!”
杜迎风再又冷笑:“你鬼鬼祟祟,于我又知根知底,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小爷心里不舒坦,拿你撒撒气!”
年轻人心里一凛,暗道这杜小公子果然与传言一般难缠,遂即他耷拉下脸,连眉毛都撇成了倒八字,无奈道:“我实没恶意,只是真实身份不便透露。”
见对方长剑又指来,连忙缩头躲过,呼道:“这剑还没送人呢,杜公子就要叫它见血,多不吉利!”
杜迎风长剑已舞到他颈前,听他一言,竟真的收了攻势。
他重回到桌前坐下,将逐影剑与揽云剑并排放着,朝他冷冷看去一眼,道:“你因何事谢我,讲来听听。”
那年轻人犹自惊魂未定,拍了拍胸脯,喘息片刻,才跟了过去,苦笑着解释道:“其实杜公子稳坐着不动,就已经是帮了我,那一会儿要是杜公子吭个声,敝人这一单生意可就黄了。”
他一对小眼盯着近在咫尺的两柄绝世名器,目露贪色。
杜迎风拢了拢袍子,不以为然的睨了他一眼。
年轻人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故作亲近的俯身靠近,为几人添了茶,小声道:“这天下确实没几人瞧见过长生诀,但杜公子恰巧就是那见过真物的几人之一,只要你出言提醒,‘天绝剑’必会生疑。”
杜迎风道:“你想套我话。”
那年轻人摆了摆手,道:“杜公子多虑了,在下只是由心感激,别无他意。”
杜迎风将杯中茶水倾倒在地,冷冷一笑,讥讽道:“不必向我言谢,你冒充何人身份,卖的是真货还是假货,又与我何干。”
那年轻人自知讨了个没趣,讪笑着从长凳上站起身。“杜公子慧眼如炬,无常盗轻功天下第一,敝人这两下子,自是拍马难及。”
宇文无极与他直言了当,“杜公子不介意,不代表我也不介意,下次再叫我遇上你冒充无常盗,必不留情。”
那年轻人一时愣住,抱拳道:“这位是……”
宇文无极正待自报家门,杜迎风却是将双目一瞠,插言道:“你生意也做了,谢也谢过,还不走?”
闻他出言赶人,那年轻人眼里闪过阴兀,即刻又堆起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