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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邯郸一梦终得醒,洗尘涤心褪凡骨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章节调动,如果发现漏看一章的请返回上一章:)
第六十四章:邯郸一梦终得醒,洗尘涤心褪凡骨
杜迎风循着地图,直往府中极西之处行去,眼见地势愈偏,亭台楼阁皆已不见,只剩下几株矮梅栽种在道路两旁,延伸至一间小院的篱栅之外。
稍一抬头,‘落云小筑’四个遒劲大字便跃入眼帘。
小院寥而不落,院中几间精舍分矗东南,屋前一方石案,案旁一株老梅开得正盛。杜迎风推开竹篱,从梅花树下走过,簌簌一捧细雪落在肩头,被他伸手拂去了。
石案上,一只黑陶暖炉架着青铜酒盉,小火温煎,醇香四溢。
杜迎风举鋬而闻,不由暗赞一声好酒,不过念及因贪杯而气走妙儿一事,心下警醒,再不敢随意碰触不明来历之物。他放下酒盉,越过石案,推门进了屋子。
屋舍之中,熏烟袅袅,几名俏丽女子正于案前饮酒谈笑,见突然进来个少年,俱是一愣。
杜迎风甫见这一幕,掩下疑虑,拱手问道:“几位姐姐,此地可是景门?”
几名女子见他容貌俊俏,声音若清泉过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均是含羞带怯,不敢拿正眼瞧他,只一名粉衫女子略微大胆,向他答道:“这位公子怕是走错了地方,此地乃是‘落云小筑’,并非甚么‘景门’。”
杜迎风心下更是疑惑,面上却不露端倪,朝他们浅浅一笑。“定是在下弄错了地方,惊扰几位姐姐了,告辞。”转身便要跨出门去,那粉衫女子却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青葱玉指于他肩头一搭,娇声道:“公子且慢,这外头天寒地冻,莫不如坐下喝一杯暖酒,驱了寒意再走。”
杜迎风凤目一斜,女子的粉颈乌鬓赫入眼帘,他微一侧身,不轻不重的拂开女子的手。“姐姐好意,在下心领,只在下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那粉衫女子却是不依不挠,素臂一抬拦了他的去路,咯咯笑道:“公子何必急着走,我这几位妹妹深闺寂寞,难得有人陪她们说说话……”她纤纤玉手在少年胸前一点,娇嗔道:“公子却一点儿都不知情识趣。”
杜迎风略一迟疑,周身已叫几个女子围住,她们一个笑道:“公子皮肤真好。”一个怨道:“公子来了便走,是嫌奴家不够漂亮么?”另一个在他耳边悄声道:“公子,让奴家伺候你罢。”
粉衫女子更为大胆,于他面前缓缓褪去罗衫,丰胸肥臀,细柳蛮腰,一览无遗。
杜迎风兴味抹唇,摸了摸下巴,吟道:“脉脉双含绛小桃,一团莹软酿琼缪,等闲不许春风见,玉扣红绡束自牢。”吟罢了诗,他摇头轻叹道:“可惜,可惜。”
粉衫女子正要上前来搀他臂膀,听他连道可惜,目露不解,询问道:“公子可惜甚么?”
杜迎风笑而不答,便见揽云瞬间出鞘,唰唰几剑,削下美女头颅。粉衫女子美目怒瞠,玉指颤颤指向他:“你……你为何……”语未尽,便叫揽云剑割破了喉咙,往后倒去。
屋中烟霭散尽,墙隅边露出一扇小门,杜迎风垂目朝地上一扫,叹道:“可惜小爷不好这一口。”推了小门而入。
只见四只纸扎的假人,破破烂烂的掼在地上,身首分离。
门内是一间石屋,四面封闭,不见窻户,一方石床置在墙边,床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人,见他进来,不住的扭动身躯,往里缩去。
杜迎风嘟囔一声:“怎么这景门的正主儿不见,偏生是些小鬼小怪。”走近石床,但见床上之人,乃是一个面若桃花的青嫩少年,杜迎风将他细细打量,啧啧道:“这一个还不错。”
那少年见他趋近,更是抖得瑟瑟,杜迎风坐到床边,朝他问道:“你因何故被囚禁于此?”见少年睁大眼,呜呜叫唤不止,杜迎风‘哦’了一声,道:“忘记你不能言语。”伸手揭去他堵口的布帛。
“你是甚么人!”少年如受惊的小鹿,直往床内缩去。
杜迎风一摸脸颊,疑惑道:“我很像坏人?”
那少年瞅了他两眼,摇了摇头。
杜迎风哂笑一声。“那你躲甚么?”
少年两颊微红,垂下头轻声道:“我怕你与他们一样,要对我……”甫一抬头,见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他惊叫一声,往后倒去。
杜迎风伸手去扶,少年挣扎,结果两人一道跌在了床上。
杜迎风抚着撞痛的额头,嘶了一声,道:“你乱动甚么,小爷还吃了你不成?”垂目望去,便见少年满脸酡红的盯着他瞧。
杜迎风瞧着有趣,十指作爪,伸向少年。
少年浑身一颤,索性将双眼一闭,咬牙偏过脸去。须臾之后,他顿感身上一轻,偷偷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发现身上束缚尽已除去。他茫茫然坐起身,向杜迎风投去疑惑的目光。“你……你不要我么?”
杜迎风正于墙边敲敲打打,寻找暗门,闻言噗嗤一笑。“小爷对孩子没兴趣,你哪儿来的,便回哪去罢。”闻少年脚步踏踏,奔到他身后,伸手拽了他的袖子,道:“喂……”
杜迎风朝身后摆了摆手,不耐道:“休要吵我,你自己玩耍。”
少年双手叉腰,嗔道:“谁同你玩耍!本是好意提醒你,暗门不在墙上……哼,不识好歹!”他跑回床上,气哼哼一坐,偏过头去。
杜迎风闻言,缓缓转过身,凤目之中闪过一抹精光。“你知道我在找甚么?”
少年扬起下巴,朝他重重哼了一声。
杜迎风缓步走近,扯了个讨好笑容,道:“你……”想起尚不知如何称呼他,便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少年眼里的神采顿时黯去,垂下眼睫,摇了摇头。“我没有名字。”
杜迎风闻之一愣,显然不信。“怎么会没有名字?”
少年嘟囔道:“没有便是没有。”他歪着头打量他。“你呢,你叫甚么?”
杜迎风勾起唇,朝他一拱手,道:“在下,杜迎风。”
少年见他提及自己名讳,一脸神采飞扬,不由露出钦羡之色。他曲起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喃喃道:“我们都没有名字。”
杜迎风听他说‘我们’,心下已有了计较。“那总归有一个姓氏。”
少年落寞的摇了摇头。
杜迎风见他眼中泪光点点,楚楚可怜,一摸鼻子,将手掌覆在少年头顶,揉乱他一头乌发。“哭甚么,不就是一个名字,小爷将名字分你一半!”
少年抹去眼角湿迹,好奇道:“分我一半,怎么分?”
杜迎风将他手掌摊开,在他掌心划下‘木风’两字。
少年怔怔看着,终于破涕为笑。“以后,我也有名字了,木风……木风,真好听。”
杜迎风眯起狭目,见他蹦来跳去,欢呼雀跃,不由想起妙儿。
少年兴奋过后,跑来嘟嘟敲打石床,道:“暗门就在床下,不过这石床几百斤重,合我二人之力也搬之不动。”
杜迎风神思一动,将床褥一掀,笑道:“不必搬开。”
便见白光闪过,石床一分为二,露出底下黑黝黝的通道。
少年瞪大双目,一脸不可思议。
杜迎风正待跃下,少年曳了他的袖子,迟疑道:“……下方还有机关……你要小心。”
杜迎风略一点头,朝他笑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也尽快离去。”施展轻功,往下坠去。
数丈之下为阴暗水道,水深及腹,污不可闻,杜迎风淌在水中,只觉浑身刺骨冰凉。沿着弯转水道一路前行,道路愈窄,水则愈深,行至尽头,水流已没过腰身。
水道尽头,是一间一丈见方的铁牢,牢内数道铁链锁着一个人。这人赤着上身,露出大片肌理匀称的胸膛,黑发垂落肩头,遮去半边脸庞。
杜迎风见着此人,浑身巨震,扑将上去,双手牢牢抓住铁栅,骇然道:“不……不可能!”他急急砍断大锁,冲入铁牢,将人狠狠抱住,一手去探他鼻息。
见其呼吸沉稳,他浑身一软,伏在这人身上。“原来赵钰真的将你关押起来。”杜迎风苦笑一声,抚摸对方脸颊。“我还道,你是故意躲我。”
男人缓缓睁开眼眸,一双瞳孔空寂虚无,杜迎风瞧了一怔,倏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待要退开,却已来不及,便见数道铁链簌簌一抖,蛇一般向他缠来,他伸手拔剑,可周身俱被男人两条铁臂箍得死紧,半分动惮不得。
铁链加身,他使内力挣脱,铁链纹丝不动,而箍在身上的两条铁臂,也已成就两道枷锁。
杜迎风索性懒懒往后一靠,唏嘘道:“这一回,总算是对了小爷的胃口。”未料到,这入骨相思,竟叫他失了警惕,亏得石屋中的少年,还提醒他此处尚有陷阱。
于水中浸泡许久,四肢渐渐僵冷,他踢动双腿,击起数朵水花,见偶有白骨翻滚上来,不由喃喃道:“未料数个好手奈我不得,却被困在这美人计中,杜迎风啊杜迎风,你也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忽听哗哗水声自头顶传来,眼见周遭四壁不知何时敞开数个泉眼,不停往牢中注水,杜迎风不由呆了一呆,这一呆的功夫,水位已飙升至胸腹。
杜迎风浑身一个激灵,暗道原来是要活活淹死小爷。心下怒起,运转起九转丹魂真经,内力透过皮肤传进水中,整片水域沸腾不止,笃笃冒着气泡,可身上铁链依然纹丝不动。
杜迎风默念心法,全然不顾污水渐渐漫过肩膀、头颈,逼至脸面。
水终至没顶,少年如墨的长发摇曳展开,恰如一朵盛开的墨莲。他双目紧闭,强敛心神,一字一句,将九转丹魂经在心中默诵。
不够……功力不够……
差一点……只差一点……
呼吸艰涩不畅,脑中一片昏黑,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少年失神的双眸,茫然的看着旋飞在身边的无数枯骨。
自己,也将要成为其中的一具?
家仇未报,爱人未寻,我岂可轻易死去?
不……我不能死,绝不能!
他紧紧咬住唇,喉头腥甜狂涌,丹田内真气疯狂外涌,竟存了破功保命之意。
危急关头,一阵热力突然于腹中炸开,伴随着一缕醇香,游走于四肢百骸之中。杜迎风精神一振,灵台一片清明,急急撤住外泄的真气。
他记得这个味道,便就是终南山上,他堂入茅舍偷喝的那一壶琼浆仙酿!
霸道的热力窜入丹田之内,与九转丹魂的炽热之气撞到一起,两者相见,便如血浓于水,无丝毫排斥,随着热力的不断加入,他的内力如同滚雪球般,愈撑愈大,杜迎风暗暗担心,由此下去,整个身体是否会被鼓胀撑破?
正自患得患失,脑中突来一声破茧之音,这声音便如一道清泉淌过心中,令他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畅。
第五层洗尘心法,突破了!
于滚滚沸水之中,少年五指成爪,一把将缚身的铁链生生扯碎。
他双目中精光迸射,一仰首,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清啸。
梅花树下,少年倏尔回神,感觉肩头一片湿冷,斜目望去,便见一蓬细雪,已于肩头之上化作雪水。
石案上,一只黑陶暖炉架着青铜酒盉,小火温煎,醇香四溢。
石案下,一只神龛碎成两截,龛旁一只麒麟镇纸,上刻‘木风’二字。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沈道人敌江尘子,揽云剑遇鬼纹刀
第六十五章:沈道人敌江尘子,揽云剑遇鬼纹刀
‘嗒’的一声,一双青色云靴踏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沈遥云凝望碧玉水榭中央的一间小亭,神思间夹杂着一丝疑惑,他暗道:阵眼的确设在此处,却为何无人看守?他自怀中取出三元罗盘,校准方位,略一查探,喃喃道:“竟然设在水下。”拂尘微挥,卷住亭柱,凌空一踏,跃于曲桥之上。
待要下水,一只碧绿酒葫当空而至,打向他背后风门穴。沈遥云并不转身,只将手中拂尘轻轻挥动,银丝倒转,将葫芦拂了开去。
一只枯糙的大手接过酒葫,拔去木塞,咕咚咕咚大灌了一口。
沈遥云立于桥头,缓缓转过身来,但见一个着装怪异的耄耋老头一面喝酒,一面砸吧着嘴,朝他摇头道:“清溪观的臭小子,老头子好心请你喝酒,你却不领情!”
沈遥云悠悠朝前踏了两步,抬了抬下巴。“雪域老怪的酒,岂是那么好喝的。”拂尘一扫,向他颈间缠去。他这一招全然猝不可防,可雪域老怪似早就料到,将酒葫一横,旋转飞出。
拂尘扫在葫芦上,银丝一颤,将之裹了个严实,不过自葫芦上传来的反震之力,也令得沈遥云手腕发麻。雪域老怪五指倏出,大喝一声:“撤手!”那酒葫兀自震颤,竟似要挣破束缚,飞回主人手中。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