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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帝缓缓直起身子,跟他拉开距离,四目相对,熵帝扬眉:“你在挑衅?”
“儿臣不敢,只是听父皇说的如此真诚,便想一试。”穆修竹轻笑,表示自己的无辜,一点儿也没有刚刚那副吓破胆的模样,与熵帝对视的双眸,魄力十足。
熵帝发现,他似乎更喜欢这样性格鲜明的穆修竹一些,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还真不好对付:“修竹,你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朕也不能逆转自然规律,但是朕会加倍疼爱你的,以补偿你幼时缺少亲人的爱护。”
穆修竹推开帝王揽在他腰上的双手,深深叩拜:“是皇上您失信在先,请恕臣难以从命。”
熵帝终於明白了,从一开始,穆修竹就没想答应,这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如此一来,之前的交易就显得苍白而可笑了。身为帝王的颜面怎可容人放肆至此,熵帝怒道:“穆修竹,你敢抗旨不遵吗?”
“臣不敢。正如皇上所言,能侍候在您身侧,是臣的福分,能得到皇上的垂青,臣感激不尽。只是臣已与敬和长公主修的百年之好,又即将为人父,对於皇上的宠爱,实在无以为报。其实臣也一样热爱皇上,只是如果可以,臣想把这份热爱用在大宁的百年基业上,用在朝政上,用在替皇上您排忧解难上,臣会努力学习,努力成长,努力变强,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这就是臣一直以来,臣真正的想法。至於敬和,臣只能说那是一个变数,终有一日,您会理解臣的用心良苦。”
穆修竹字字如石,敲打在奉熵帝的心头,他听过各种各样聊表忠心的言语,唯独这段看似最苍白无力,却也最朴实纯粹,他注意到,穆修竹的表情很认真很严肃很崇敬,仿佛他在阐述的并不是自己的思想,而是整个帝国的未来。
“你起来吧。”熵帝冷笑著扶起穆修竹一直跪著的身体,这次只是单纯的身体接触,并没有任何轻浮无礼的举动,不管怎样,穆修竹既然拿敬和和未出世的皇孙来当挡箭牌,他自然无话可说。
只是,穆修竹的拒绝不是应该让他感到愤怒难堪吗?可他体内为何会燃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穆修竹这席话,听来言之凿凿,正气凌然,却意外的激起了蛰伏在他心中很久很久的征服欲,他有种想将穆修竹按在地上的冲动,撕掉他脸上这层虚伪的面具,仔细看看不到一月的爱情,究竟有多坚实。
第7章 缺德男人
深秋过後,便是寒冬,祥京的冬天来的比其他城市都要稍早一些,干冷的风刮在脸上,刀割一般,再过不久,就会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皇上今天怎麽心不在焉的,臣斗胆,这些个白子儿都收下了。”西堂申鸿笑著落下两指之间夹著的黑子,棋盘之上,整片白子被一圈黑子呈合围之势,牢牢封堵,杀的片甲不留。
熵帝双眼微抬,瞥了西堂申鸿一眼,指尖轻弹,一颗白子儿飞向西堂申鸿正伸向棋盘的咸猪手,毫不留情直砸虎口。
“哎呦──皇上──”西堂申鸿心疼的捂著自个儿那白嫩修长的左手嗷嗷直叫,心说今儿真是见鬼了,往日里并非没有赢过这位,而一向以宽厚仁爱自居的熵帝都只是含笑带过,并不放在心上,今儿如此反常,看来圣上不仅仅是心不在焉,恐怕心情还极度不佳,他得小心为妙,以免惹火上身。
“西堂申鸿。”熵帝瞪了他一眼,西堂申鸿识趣的赶紧跪下:“臣在。”
“朕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似乎与朕和爱卿有关,不知爱卿有没有听说。”熵帝单手支撑著下颌,斜倚在身後雕刻著蟠龙纹的椅背上,双眼低垂,很是惆怅的望著窗外一地冬菊。
西堂申鸿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湿透衣背,他怎麽会没有听说。
也不知谁那麽缺德,简直是想置他於死地,竟然传出他以色事人的流言蜚语,甚至传的绘声绘色,连他如何在龙鞭之下叫床都描述的绘声绘色,连勾栏里的姑娘都开始怀疑他那方面的能力,对他爱答不理的,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他受再多委屈,被误解再深,他认了,只求千万别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天知道这个可怕的男人会想些什麽来收拾他,万一皇上觉得新鲜,一时心血来潮对他说,爱卿,你看反正都传的尽人皆知了,不如我们就把这名号坐实好了。那他就真要去跳黄河了。
他西堂申鸿是朝三暮四,是喜新厌旧,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也沾身,但他万万不是断袖啊!他对男人没兴趣,对被人做更没兴趣,尤其对被熵帝做,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什麽?你说为什麽西堂申鸿将自己定性为被做的那个?废话,也不看看对象是谁!如果是安王,他还能反抗一下,如果是熵帝,西堂申鸿杯具的想著,他怕是只能乖乖洗干净屁股再撅高高顺便喊一声:恭请陛下临幸。
那他也太惨了,不要啊……
西堂申鸿越想抖的越厉害,不为别的,只为他陪伴这个男人十余载,虽说不上能做肚子里的蛔虫,但也至少能摸到七八分脾性,否则,这个尚书怎麽也轮不到他啊。
“西堂申鸿,哑巴了?”熵帝回头,黑著一张脸,心情恶略到了极点。
中午从玉叶阁探望敬和回来的路上,碰巧听到宫女太监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把明桦叫来一问,没想到竟然会传出这种事,连皇上的谣都敢造,要是让他查出那人,非得剥皮伺候不可。
当然,熵帝首先想到的是穆修竹,熵帝自认是很专情的,虽然後宫嫔妃众多,但深得他意的却早在二十年前香消玉殒。自那之後,对别的女人,他也不过是在尽帝王的义务而已。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让他心动著迷的身影,他不想更不愿让那人误会什麽,虽然那人拒绝了他,但他并未因此而放弃,相反,他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所以,他更在乎那人的想法,如果穆修竹把他当做那种昏庸无能,沈迷美色的昏君,那他一直以来苦心经营树立起的光辉伟大的形象在那人心中岂不是会轰然崩塌?
更何况,经过上次他以利益为交换条件,应该已经给那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如果可以,他想通过正常的方式,令那人臣服在自己脚下,自愿爬上他的床,而不是仗势欺人,强取豪夺。
当然,这只是理想,但并不排除使用权利与暴力,一切还要看那人的表现。
但是最近他发现,穆修竹与安王走的很近,似乎已经完全倾向於安王一方,对於这个成天挖自己墙角的皇弟,熵帝每每想起,就阵阵头痛。他有时甚至怀疑,安王是在故意与他做对。
而安王到底追求的是什麽,想要的是什麽,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要说一点儿不知道也不可能,但他也只是猜测,猜测过後刻意忽略罢了。
“回皇上,臣……确实有听到朝中一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在熵帝的催促下,西堂申鸿不得不小小声的回道。
“那爱卿对此如何看待?”
“臣……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查出此人,给皇上一个交代!”西堂申鸿重重一叩首,几乎是用脑门砸在地上,光听声音就知道这决心下的够坚决。
“那要万一查不出来呢?”熵帝狭长的凤眼向上微挑,冷冷的看著西堂申鸿,并没有因为那掷地有声的一叩首而心软。
“皇上……”西堂申鸿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望向帝王,只希望事情别朝最坏的方向发展就好。
“西堂申鸿,找人这种事还是交给大理寺去办吧,朕比较放心。至於你,朕来给你指条明路。”熵帝终於微微扬起了嘴角,看上去像是个笑,却惊得西堂申鸿差点爬在地上,哆嗦的跟抽筋似的,心底暗叫,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听说安王一直与爱卿交好,朕与这个弟弟隔阂甚深,但又一直放心不下,爱卿以後如果有时间,就多去安王府走动走动,替朕多关心关心皇弟,朕的意思爱卿懂了吗?”午後的才羞怯露出半边脸的阳光下,清风微凉,熵帝的笑里终於晕出了一丝暖意。
与安王交好?也亏他说的出来!西堂申鸿一张俊脸扭曲的抽搐了几下,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果然他还对主子的了解还差那麽三四分。
事到如今,他只想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如果造谣那人是缺德,那把他推给安王的熵帝简直就是缺大德!缺天德!不,这男人根本就没德!
万般委屈哀怨出口只化作一句:“臣……懂了。”
第8章 忠臣难为
百翠园与湘袖班同为祥京梨园界的翘楚,分立京城主干道宁安街左右两侧,门户相对,大有敌对之势。
这一日,湘袖班照旧高朋满座,听说豔冠江南的名伶柏盈菊今儿个在此开嗓献艺,不少王公贵族,富贾豪绅,风流子弟,都想一堵其芳容,见识见识传说中那倾城倾国之姿。
与西堂申鸿流连於烟花之地相同,安王宣棣尤其好於此道。
在一天前,西堂申鸿曾经认为,妓院与戏院之间有著不可逾越的鸿沟,他甚至曾经认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跨进这道门槛,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他喜欢的明明是姑娘的柔声细语,胭红脂粉,可现在怀里却抱著兔儿爷硬邦邦的身子,硌的他蛋疼。
他欣赏的明明是莺歌馆的霓裳羽衣舞,可现在看的却是期期艾艾依依呀呀的苏三起解。
暂且将蔷薇公子的自怜自艾放置一旁不表,单就西堂大人不进勾栏改进梨园,还专程去捧柏盈菊的场这一条,就够成为京城百姓三月之内,茶余饭後的谈资了。
西堂大人杯具的想著,在内心里又将熵帝诽谤了一百遍,偷偷抹一把伤心泪,暗道命运的凄惨悲催。
“西堂大人,青儿敬您一杯。”眼前的小倌媚笑著,将酒杯举至西堂申鸿眼前。
西堂申鸿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怎麽看那张著了戏装的脸都跟见了鬼似的,不由得轻轻皱眉,将酒杯推到一边,不理那小倌青白的脸色,起身行至窗边,推开雕刻著精美生动人物图的窗户,四扇窗页应该雕刻的是一折戏,但西堂申鸿却无心欣赏。
从二楼的雅间向下望去,宽敞的戏台上一个“苏三”正在诉说自个儿的冤苦,西堂申鸿发现混身都开始疼了,妈的,谁给他通报的安王今晚一定会来这里,他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要是今晚见不到安王,他一定回去活剥了那小子。
正准备合上窗户,忽然,对面一扇窗页打开来,从里面探出一人头,西堂申鸿浑身一震,瞬间精神抖擞,对面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立即弯下眼角,朝他拱手,他也回礼,因为戏院很大,两边离的太远,双方都没有说话,只是以笑回应。
合上窗户,西堂申鸿给了几两银子将屋里的小倌打发走,便朝对面的雅间走去,轻叩房门。
果然,开门的即是那人,恭敬地一揖到地:“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西堂申鸿赶紧回礼:“驸马爷莫要如此,折煞申鸿了。”
西堂申鸿随穆修竹进到雅间里,绕过紫翎屏风,还有一隔间,隔间里面,安王正左拥右抱,看著来人。
西堂申鸿行礼:“下官给安王殿下请安。”
“尚书大人免礼,怎麽今儿个不陪宣翎,竟然来这里听戏?看来这柏盈菊的面子够大的,连从不踏入梨园半步的蔷薇公子,都抵挡不了他的魅力前来捧场呢,修竹,咱们今天果然没有来错啊。”
安王是熵帝最小的弟弟,同为太後所出,纵观全天下,也只有他敢直接称呼熵帝的名讳,这也是熵帝默认的。
安王宣棣从不称呼自己的兄长熵帝为皇上,这在百官眼里,简直就是大不敬,可熵帝偏偏就容许他这样,宣棣开心了叫他一声皇兄,不开心了就直接喊宣翎,直至今日,百官也已经习以为常。
“殿下哪里的话,申鸿也是听闻这柏盈菊声名在外,便想来瞧个究竟。说到底不过跟风罢了,倒是安王殿下,精於此道的紧,下官还得多向殿下请教请教。”西堂申鸿心虚的说著,鬼知道他今天踏进这门之前,那里听说过什麽柏盈菊还是柏盈梅的。
“好说好说,不过,小王似乎不久前才听说尚书大人只倾心於女子的温香软玉,让小王著实伤心好久,怎麽今日大人又转性了?”安王接过依偎在他身侧的小倌递来的酒杯,轻轻啄饮。
西堂申鸿擦了把额头沁出的冷汗,这是他最怕遇到的问题,也正是他那日拒绝安王求爱的言辞,当时说的理直气壮,如今看来却如此单薄。
“安王殿下说的极是,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申鸿不过是想一窥美人的惊世容颜罢了。”西堂申鸿继续擦汗,他已经快被这两兄弟整神经了,这样下去,他的脑细胞非得灭绝不可。
“哦?那尚书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是美人大人就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