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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彦自认自己本来长的就不是倾国倾城,现在又毁容了,更是难看了,嗓子也坏了,腿也瘸,武功毁了,身子差了,脑子也不好使──分明是一无是处嘛……
可是韩式希却说他要放下现在的一切跟他过平淡的生活,韩式希说他要离开繁华陪著她他,韩式希说喜欢他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夏彦脑子懵懵的,他觉得韩式希似乎要为他放弃很多东西,可是……他值得吗?
夏彦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对於韩式希所描绘的未来他既没有特别向往也不是很排斥,他摇摆不定,不知该拒绝还是答应,拒绝似乎很残忍,况且他并不排斥,可是答应……又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夏彦想啊想,想得脑袋都快烧起来了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夏彦突然很希望自己是个蜗牛,能有一个壳让他躲起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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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鲜币)宫中记 69 暴雨(上)
虽然韩式希说了很多让夏彦不知所措的话,但好像韩式希并没有展开什麽特别过分的行动,除了变得对他经常笑了,空闲时喜欢过来抱抱他,喜欢和他说说话,其他并没什麽变化。夏彦觉得这大概是因为韩式希很忙,战争在夏彦看不到的地方已经开始了,大军每日都在行走,驻扎的时候韩式希也都整日整日地带在议事的军帐里,有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军帐的灯亮了一晚,夏彦睡了又醒了韩式希都还在里面,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传令兵和探子在营地和战场之间来回奔波,将士们磨刀试剑,战争的紧张气氛很浓烈。
大军又在行走,夏彦不善骑术体质又弱的人就享受著和其他文官同样的待遇,坐在马车里。如今已经入冬,又是在山林原野中,气温降得很快,韩式希命人在马车里安上简易的暖炉,温暖干燥的车厢让夏彦感觉好了很多。
午前一场暴雨来临,夏彦坐在马车里也能感觉到湿冷空气的侵袭,听著车外雨声淅沥,他有些担心地悄悄撩开车窗的幕帘,但他探头探脑地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到韩式希,不知道对方怎麽样了。
韩式希是骑马的,这个男人贵为将军却始终和将士们同甘共苦,这是士兵们都很爱戴他的原因。
冷风从撩开的帘子灌进车厢,夏彦冷得缩缩头,正要放下帘子缩回脑袋,却不想马车一个“咯!”重重顿了一下,就停了下来,整个车厢还带著倾斜。外面有些喧哗,不知道发生什麽,却不时感觉到马车抖动一下,夏彦心里有些不安,却不知该出去看看怎麽回事,还是就这麽呆著不要给外面的人添乱。
但很快夏彦就结束了他的忐忑,就在夏彦按耐不住想出去看看的时候,马车的门帘被掀开了。
“夏彦,还好吗?”
韩式希那戴著斗笠但依然沾了些许雨水的面具出现在门帘外,夏彦连忙上前道:“我没事,外面是……”
韩式希道:“大雨让山路变得泥泞,马车陷在坑里了。”
夏彦一吓,忙道:“那我下去吧!”
韩式希笑笑,却让他别急:“你披上披风,接下去的路我带你一起骑马,你有什麽随身要带的东西这时候收拾一下拿上。”
夏彦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他不太想和韩式希同骑,总觉得有点……尴尬。
但夏彦还是快速地收拾了东西,这里是军队啊,不论怎麽样他都不希望自己成为累赘。
夏彦有一个随便的小袋子,大约巴掌大,系在腰间很方便,里面装了一些零碎但有用的物品。夏彦拿了袋子出来。韩式希本是穿著蓑衣骑马,此刻他为夏彦撑伞,蓑衣并未脱去,但见夏彦瘸著腿缓缓走出,又十分不便利地下车的样子,韩式希顿时心疼了。他制止了夏彦下车的动作,找来韩子青让他帮自己脱下蓑衣,露出一身干爽的外套,这才展臂将夏彦从车上抱了下来。
“啊!将军!”
夏彦发觉周围人都在看,顿时红了脸,轻轻发出一声抗议。
韩式希只是轻笑,依然抱著他走向自己的坐骑。
夏彦窘迫极了,将脸埋在韩式希的颈窝里不想见人。
韩式希坐骑乃是一匹枣红色的俊马,此刻站在一处避雨处下,马身显然刚刚擦过,没什麽水珠。韩式希将夏彦扶上了马鞍,却是让他侧坐著,随後韩式希也飞身上马,双手一拢缰绳,就将夏彦抱在了自己怀里,扯过斗篷将夏彦抱了个严实,又穿上蓑衣将夏彦罩在其中。如此一来,只要夏彦乖乖坐著,任风雨再大也淋不著他分毫。
韩式希蜷著夏彦的腰身低头在他耳郭上轻轻一啄,带著笑意柔声道:“好好抱紧我。”
不等夏彦反应,韩式希已抖开缰绳驱马上路了。
被韩式希抱在怀里,随著马匹的奔跑起落。夏彦很快就发现最轻松最惬意的姿势莫过於抱著这个男人并且将自己的重量完全放在他怀里──那真是连耳朵都贴上对方胸膛聆听心跳的亲密姿势!
有了这个觉悟,夏彦的脸唰地红了。
夏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和韩式希保持这样亲密的接触,他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却真的很舒服,这个怀抱又温暖又干燥,所有的风雨都被挡在了外面,强壮有力的手臂圈著自己,哪怕睡著了也绝对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夏彦想起了九年前从康国到苏国的路上,那时候韩式希扮成韩复陪在他身边,那时候韩复也会这样抱著他,用温暖的大手揉揉他的脸或者是捂捂他的脖子,那时候夏彦觉得自己还好小,才十五岁不到呢,坐在高大的韩复怀里就像个小孩子。夏彦有时候会向韩复撒点小娇,比如用刚刚玩过雪的小冰手去触碰韩复热乎乎的脖子,不过结果经常是被韩复抓著打屁股……
想到这里夏彦连又红了,韩复怎麽能打他屁股呢……
可是现在夏彦都二十四了,如果是平常的男子,说不定都有两三个孩子了,不要说打屁股了,连这样抱著坐著都很奇怪了……
夏彦好矛盾,想到这些事情脑子又是一团浆糊,拒绝和接受似乎都不太对,可是除了这两个选择还有其他吗?夏彦想著这些,脑子被坐下的骏马颠得乱七八糟的,心里什麽滋味都有,就好像厨房里的调味料全打翻在了一起……
夏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意识朦胧间想起很早以前第一次看到韩复的事情,但是画面一跳,又变成了韩式希的模样,那次孟春宫宴的晚上,韩式希赤裸著将他压在身下,好像是药效发作了,夏彦只觉得自己好热好热,似乎缺少点什麽冰凉镇定的东西,可是当韩式希灼热的身躯覆盖上来的时候又是说不出的舒服,说不出口的地方被人抚摸著,一点也不难受,反而非常舒服,然後……
佟安狰狞的面孔突然跳出来,夏彦猛地惊醒了!
夏彦一身冷汗,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他全身凉飕飕的。夏彦愣愣地保持著惊醒时的姿势,望著他也不知道是什麽的东西发呆,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师傅也教他放下了,可是这些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依然在不知名的时刻跳出来提醒著他:你曾经有过那样的过往!
过了很久夏彦才从灵魂出窍的状态里回神,他这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韩式希大帐的床上,夏彦一时想不通:他刚才不是还在马背上吗?
人不知道是睡迷糊的还是吓傻的,夏彦愣了很久都没能反应出马背和床有什麽关系,後来才想到可能是到了驻扎地韩式希就把睡晕过去的他抱下马了。
夏彦顿时羞红了脸,他觉得自己真是愚蠢透顶了,怎麽会在韩式希怀里睡到近乎昏迷呢?!夏彦捂著脸坐在床边哀叹,突然一股揪心地酸痛从右脚小腿骨里窜出来,夏彦倒抽一口冷气,顾不得羞怯当下曲起将右小腿紧紧抱在了怀里。
“好疼……”
小腿不止是疼,更是酸,从骨子里酸出来,算得整只小腿都麻了酥了碎了。夏彦知道自己可能是不小心淋到雨或者是吹到了湿冷的空气了,风寒麻痹症又发作了。如果是以往又准备的时候,夏彦会将整只腿都跑到特质的热药汤里,那样酸痛会缓解很多,但是现在他不要说去准备药汤了,连下床站立都很困难。
外面是淅沥沥的雨声,大帐里只有夏彦一个人,虽然点著炭火,但夏彦还是觉得冷,翻身的声音在安静之中显得特别噪耳。夏彦觉得很难过,但他只能抱著腿蜷缩在床上低声抽气,他希望能将最痛的这段时间忍过去,过一两个时辰之後就会缓解很多。
夏彦想起了韩式希,他突然觉得如果那个男人在身边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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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鲜币)宫中记 70 暴雨(下)
韩式希在将夏彦抱到床上之後就去了军帐,之後一直在军帐里处理公务,如今前线正在交锋,战况激烈,韩式希和众谋士对著送来的情报不断地进行分析、排演。
事情告一段落,众人都停下来歇歇,这时韩式希想起了夏彦。
不知道夏彦醒来没有呢?
韩式希想起之前将夏彦从马上抱下是看到的恬然睡颜,不觉得展开了笑容。
韩式希吩咐小厮去看看夏彦醒了没有,若是醒了就顺便问他有没有什麽需要。小厮去了,没多久回来,面露为难之色,附耳道:“将军,何公子醒了,但看起来似乎不大舒服……抱著腿蜷缩在床上……”
小厮话没说话,韩式希已经起身离座,丢下一句“你们先休息”,随後在一屋子人的目瞪口呆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谋士甲合上差点掉下来的下巴,故作淡定地询问小厮:“将军怎麽了?”
“这……”小厮权衡著透露风声结果会是什麽,小心答道,“可能是因为……何公子那边出点事……”
静默片刻,谋士乙叹出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嗯~”一干谋士难得一直地点头附和,刚才路上将军是如何抱著人家的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韩式希回到大帐中,果然看到夏彦抱著腿身子蜷成虾米似的缩在床上,他连忙走上去将夏彦抱进怀里紧张道:“夏彦,你怎麽了?”
“脚好痛……”夏彦的小脸皱成了一团,他觉得自己忍了好久好久,可是腿部的酸痛不但没有丝毫减少,反而越来越深,他一直希望有一个人会突然出现,给他煎药揉脚,可是忍啊忍啊忍,始终没有人出现。现在夏彦突然看到韩式希,所有的委屈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也顾不得自己和这个男人还保持著很等不上不下的关系,身体的重量完全放进了对方怀中,呢喃著控诉:“骨头好痛……都是你害的……”
韩式希看著夏彦僵硬地弯曲著的右腿,他顿时明白了:风寒麻痹症!
这个病症太常见了,几乎所有退伍的老将老兵都多多少少有著这样的问题,这就是战争但给他们的看不见的伤痛!
然而夏彦的麻痹症却不是来自战争,而是来自韩式希的一时兴起、一个疏忽!
韩式希既是愧疚又是心疼,以前的小兔子那麽健康活泼,可是现在却是这样一身伤痛。
“夏彦,你躺下,我给你揉揉。”韩式希扶著夏彦躺下,却将他的右脚抱进怀里。夏彦酸疼得没什麽心思去思考现在两个人是什麽状态,只觉得腿上一凉,韩式希已将他的裤腿拉至膝盖上方,小腿完全暴露在视线内,纤细得不像男人的腿,肌肉是软的,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丑陋的暗红色伤疤。
韩式希感到从未有过的酸涩,手掌覆盖上这纤细的小腿,按在腿骨上细细抚摸,便能感觉到有一个地方有一些细微的崎岖──这就是当初被打断後重新续接的痕迹。
韩式希不知道,这腿骨并不是断了就及时给接上的,当初为了将夏彦换出来,这腿没能在第一时间就接上,而是过了一段时间都长好了又给敲断了重接的,因此留下了痕迹、落下了病根,若不是如此,夏彦如今或许也不至於要一瘸一拐地走路。
韩式希将纯阳的功力凝聚在掌心中,缓缓地沿著小腿的血脉按摩,热力透过皮肤渗入骨头,顿时驱散了风寒邪气。夏彦觉得自己的小腿仿佛注入了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就在他的小腿里轻轻柔柔地流动,抚慰了他酸痛麻痹的肌肉。
“呼……”
突如其来的舒适让夏彦忍不住发出低微的呻吟,只是以他如今的嗓子,这声呻吟就像一声喘息。韩式希看夏彦渐渐放松下来也露出微笑,柔声问:“好点了吗?”
夏彦面色微红,脚趾微微蜷起,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本想把脚从男人怀里收回来,但因为实在太舒服了,又不小心懈怠了把小腿留在了男人手上。
韩式希笑著,细致而轻柔地按摩,气氛像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