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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云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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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珋勃然大怒:“不许叫朕老六!” 
    “那就小六,也是一样。” 
    赵珋黑着脸看着他。从小到大,从没一次说得过他的,想起来就恨,甩袖子将一个红牙木签筒往地上一扫。 
    “喂喂,你也时常当着别人叫我小萧。我像你这样开不起玩笑了么?” 
    赵珋咬牙道:“朕就要阮爱卿来陪朕说话,你干嘛三番四次拦着?” 
    “呵,就说话,不动手动脚?” 
    赵珋恼羞道:“姓萧的你混蛋!” 
    萧图笑道:“你下那种虎狼之药,换了我,我也不肯再来上你的老当。小阮儿他自然更不会来。关我何事。” 
    赵珋气红了眼睛,道:“朕就这么一个想要的人,你还抢,你还抢……朕,朕还有什么?……” 
    萧图摇了摇头,道:“何必说得这样可怜。你自己想想,做的都是什么事?阮雪臣这样的人,你都要把他吓得冷了心肠……你还怪其他人不助你?” 
    赵珋听得凄凄惶惶的,站在那儿发愣,半晌道:“萧图,我从小就想,没有你这个人就好了。” 
    萧图看了赵珋一眼,道:“过来。” 
    赵珋不动,萧图又道:“过来。” 
    赵珋还不动,萧图叹了口气,起身走上前去,用两个拇指把他眼皮用力一捺。 
    “老婆都一堆的人了,成个什么样子。”搓搓湿漉漉的指头,又皱眉道,“去擦擦,我是不给你擦鼻涕。” 


    转年便是上元节。 
    秦攸自从那一回后,生怕阮雪臣远着自己,一直事事小心着,再不敢乱说乱动。阮雪臣觉得他几月来听话了许多,以为自己教导有方,也很是欢喜。 
    他于年尾时曾想告假还乡去看看,阮兰堂的孩子也快一岁了。赵珋深恐他一去不回,怎么肯批。雪臣只好闲来拾起画笔,打算将京城的繁华风物绘成一卷,寄去给阮兰堂看看。 

    用过晚饭,阮雪臣抱了厚狐裘坐在院中,却阴阴的没有月亮可看。隐隐听得见外面的喧闹声传进来,还有人家似乎是过年的爆竹没有用完,可着劲地放了一阵。 

    爆竹这个东西,没完没了闹的时候,觉得仿佛没个尽头,恨不得它马上安静;等它真熄了,衬得周遭一下子冷清清的,忽然就凄凉起来。可知世上本没有没完没了的事。去年元夜,秦子荀同他是两个没家没眷的,一同在外面晃悠看灯,得了许多大小娘子丢的钗环绢帕,简直只差没有绣鞋。此时阮雪臣想起旧事,心上感伤起来,呆呆望着墙外不语。 

    过了许久,看见秦攸抱着臂斜靠在廊柱上,瞅着自己,看不出什么神色,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阮雪臣噢了一声,道:“攸儿。”想他年少好玩,虽然自己无情无绪,还是道,“要出去看看热闹么?” 

    秦攸摇一摇头,走到阮雪臣身后,替他捏了两下肩膀。 
    雪臣觉得出他这举动里安慰的意思,便拍拍他手,笑道:“你那些朋友呢?今天正该是你们出风头的时候,怎么又不出去了。” 
    秦攸道:“不去。你拿笔拿太久了,右肩上肉都紧了。” 
    “……秦攸,有件事我一直想说。” 
    “嗯?” 
    “我不赚你一声世叔,可是,你也该有个称呼。” 
    秦攸沉默了许久,只有手上依旧捏着。 
    阮雪臣几乎要以为他不肯开口了,他却低声道:“雪臣哥哥。” 


    雪臣推门时,房里已经有了灯光,微黄的颜色把四扇小屏风映得暖烘烘的。他重重阖上门,无奈道:“王爷再这样,下官要养狗了。” 
    萧图一身便服,正背着他站在桌前,闻声从灯下侧过脸来,点头赞同道:“那好得很。赤髯紫髯都是我亲手训的。你这里若有条狗,我来的时候,总算有东西能向我摇头摆尾迎进送出了——你画的么?还不错。” 

    阮雪臣被他噎得只能干眨眼,顿了一会儿,竭力好声好气道:“你要来,我自在堂上恭候。这算什么?” 
    萧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阮大人冤枉我了。本来我是打算在外面打个招呼就好,结果见你跟那姓秦的小子卿卿我我,我不好意思打搅,才先过来了。” 

    阮雪臣知道自己跟这人完全是白费耐心,干脆不再多言,走上来收画稿。 
    萧图挡着不让,笑道:“诶,别急着收,听我说。你这画,火候很好,却还欠些活气。” 
    阮雪臣顶撞道:“我不懂什么活气。” 
    萧图道:“哎哟,阮大人好偏的心。你同那小鬼说话就温声细语;同我说话,就这么粗声恶气的。”笑眯眯推他道,“大好的中元夜,我看月亮刚才出来了。别闷在屋里。走,和你去看灯。” 

    阮雪臣摇头道:“我要睡了。” 
    “那我也睡这里。” 
    阮雪臣急道:“你胡说什么。” 
    萧图忽然作出可怜兮兮的无赖状:“要么咱们去看会儿灯,要么就分我一半床——阮大人,我堂堂端州王,大晚上出来打个转就乖乖回去睡觉,连个玩处都没有,叫手下人看了,我颜面何在?” 



    街上果然人声鼎沸。 
    极目望到远处,绵延十里的灯彩如同火龙似的不见头尾。人多了便挤挤挨挨的,两人不免摩肩擦肘。阮雪臣小心躲闪着人群,道:“你小心钱袋。” 
    萧图跟得了什么甜言蜜语似的,十分开心地对他直笑。 
    雪臣看看满街的盛装美人,数不尽的吃食玩意儿,忽然有些懊悔没把秦攸也叫出来。 
    随着人流极其缓慢地走出一两里,就近了会仙楼。吐火的杂耍的说戏文的都挤在这里,更是连挪步都不容易。 
    萧图忽然道:“活气就是人气。现在这般热闹,才算得了京城风光的一二分。你画京城,怎可不画人?” 
    阮雪臣看他一眼,道:“王爷倒懂画。” 
    萧图笑道:“不懂。我只觉得,你的画,太寂寥冷清。” 
    阮雪臣低头不答,踢了踢脚下,道:“你看。” 
    “嗯,哪家小娘子丢的手帕?” 
    阮雪臣冷冷道:“特意落在你跟前的。” 
    “啊……熏得好香。‘花朝月下,红药桥边’……哈。” 
    雪臣微微觉得无趣:“二月十二晚上,红药桥那里倒是僻静去处。你要去么。” 
    “不去。” 
    阮雪臣顿了一顿,看他道:“你不去,人家姑娘要伤心的。” 
    萧图笑嘻嘻道:“我若去了,阮大人要伤心的。” 
    “……” 
    又走过几间店铺,阮雪臣忽然停了步。萧图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调笑道:“你发什么愣?我真不去会那小娘子。”又看了一眼阮雪臣盯的地方,道,“套圈儿,你没见过?” 

    雪臣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 
    沉默了一会儿,却慢慢把秦子荀同他在这里套花瓶的事说了出来。 
    萧图收了玩笑的神色,静静听完了,道:“嗯……这是香令的性情没错。可若是我……我看进眼里的东西,绝不会只试了两次就放手。” 



    24。 
    二月中,园中两株绿萼白梅开得恰好。一窝今年新添的黄头小鸟,个子只有树叶一般玲珑,也不怎么畏人,满园子窜来窜去地嬉戏。 
    秦攸高高坐在栏杆上,抱着几根木棍竹枝在折腾,不时地用剑砍砍削削。 
    阮雪臣刚让人给秦攸和自己都新置了春衫,一身轻软,翩翩飘拂,绕过来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干什么呢。” 
    “唔,鸟吃你的花。嫩苞才蹿出来,都给它们吃了。我做个假人儿。” 
    “它们吃得了多少。你舞剑给我砍掉的,只怕还多些。” 
    秦攸委屈道:“没有。我练功都特别小心的。” 
    阮雪臣忍笑道:“嗯,小秦攸最乖。” 
    秦攸撇撇嘴,见竹枝缠得差不多了,跳下去插在树荫里,又回来坐在雪臣身边。 
    他在暖阳里腾跃轻巧,像头小老虎。阮雪臣望着他,给日色耀得眯眼:“你前几天都不见人影,今天倒不出去踏青?” 
    “花开得不多,没什么看头。” 
    阮雪臣摇头笑道:“你这呆子。‘小艳疏香最娇软’。到清明时候,早失了春风一半。让你背的那几本诗词,你都拿去垫桌脚了么?” 
    秦攸原本托着腮,这时皱着脸搓后颈。 
    “叫你买的印泥呢,忘了?” 
    秦攸默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淡青的秘色瓷小圆盒,托在掌心里递过去。 
    阮雪臣打开盒盖看那颜色,红汪汪的略透着些鹅黄,十分柔腻,道:“嗯?你倒很会挑。”伸指蘸了一点,在鼻下轻嗅。 
    秦攸见他纤长的指头象牙似的,指尖上一点嫣红,心跳便乱了一拍。 
    阮雪臣嗅完了,就往下唇一抹,舔了进去笑道:“果然好印泥。朱砂冰片麝香,想来尝一丁点也无妨。” 
    秦攸只想着那是自己揣怀里贴身带回来的,掏出来尚有体温,他却抹在唇上。就低头看自己靴尖。 
    “你脸红什么?” 
    秦攸摇头道:“咳咳,没。我在想这个,这个印泥,整个好像红油咸鸭蛋。” 
    阮雪臣大笑起来,蘸了一指头,往他眉心一点。 


    过了十数日就是清明。秦子荀一直在外游学,后来又为官,父子在一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年。祭扫一回,秦攸虽没有悲痛欲绝,也是黯然神伤。 
    阮雪臣心上也十分伤感,忽然想若是萧图在此,胡言乱语笑闹一场,倒是能稍稍排遣些。可是萧图自上元那一夜后就离了京城去收复留燕州,告捷的消息已到,人却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他们行得慢,后面几匹马赶了上来,一个圆脸少年长鞭一甩,就把秦攸的钱袋卷了过去。秦攸回头去看。 
    那人见他面色不好,倒呆了一呆:“啊……秦攸。” 
    阮雪臣认得是唐家兄弟,笑了一笑。唐三这才看见他也在,吐了吐舌头,道:“阮大人。”把钱袋掷还给秦攸。秦攸见他们马上挂着皮球,就道:“你们去踢球?” 

    “嗯,一起来?就我们俩没意思。” 
    阮雪臣见他犹犹豫豫的,不想让他回家同自己大眼瞪小眼一起难过,连忙劝道:“我也要去会个朋友,你去玩吧。在外面吃饭也不妨,只不要喝酒。” 


    回城必经金明池。此时金明池已开,十分热闹。杨柳丝之间落花如雨,雪臣掸了又掸,还是落了满肩。 
    天色还早,池上不远不近浮着几条画舫。中有一条,垂着重重的红绡,随风微微开合,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里边,更觉得软艳非常。阮雪臣也是无处可去,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防那船却一径慢慢地靠过来,好像有心似的。窗上的软罗帘子被一只手掀起,帘下露出一双盈盈的笑眼:“阮大人,真巧。” 
    全是神挑鬼弄,阮雪臣居然昏头昏脑地被那双眼睛看得上了船。 
    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桌前,手上被塞了个小酒盅,一连许多杯喝了下去。 
    “大人别尽喝,吃点菜。” 
    “下官还以为王爷没回来。” 
    “方才在这里看,阮大人满脸都是相思。小王怎么能不星夜兼程地回来。” 
    阮雪臣深吸了口气,道:“你能正经些么。” 
    “好啊。”萧图微笑起来,“正经地说,我倒是真有点想你了。” 
    “……留燕州一仗,辛苦么。我听说是块硬骨头。” 
    “比原先想的好多了。我原以为,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啃下来。” 
    阮雪臣看他下巴仿佛有点削瘦,气色很不错,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有没有受伤?” 
    萧图微微一笑,道:“大人亲自看上一眼,不就知道了。”忽然伸手将他的右手拿起来,放到自己腰带上。 
    阮雪臣慌忙厉声道:“王爷!” 
    萧图凑到他耳边,用极为甜腻的声音道:“你欠我一回,我一直记着呢。”轻笑道,“大人别想赖账。” 
    阮雪臣顿时面红耳赤,道:“什么……” 
    “嗯?阮大人别装傻。我那夜做的,叫做品箫。投桃报李,大人是不是也该……品品我的。” 
    阮雪臣手足无措往后直躲,道:“不,不,我不。” 
    萧图将自己腰封除了,两手扯住衣襟,把衣袍拉得敞开,亮给他看:“来,看看我伤了没有。” 
    雪臣胸中怦怦乱跳,额上颈中都汗湿了,脑子也不清楚起来,心道一定是因为酒意。 
    他见萧图恬不知耻,扭头道:“你穿上。” 
    萧图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一笑,不知怎么就到了阮雪臣跟前,两手一合,蚌壳含珠似的,把雪臣一起裹到自己袍子里,紧紧抱了,就往后推去。 
    阮雪臣昏昏然倒退着,被他推过了十几道红绡帐,忽然膝中一软,一直跌进一团软绵绵的被褥中去,身上的人几乎将他砸晕。他皱着眉用力推萧图:“沉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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