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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在中原是无人称道的雕虫小技,顾明轩不由有些窘迫,在桌边坐了下来:“这些燕子纸鸢对你们来讲太难了,其实也有简单的。”说罢,取了两根竹签交叉成十字,又用棉线绕上固定住,小心的糊上彩纸和尾巴:“这是最简单的纸鸢了。但这种可以在上面随意作画题字,也有许多人喜欢这样的。”
说罢,顾明轩取笔随手在上头绘了两条锦鲤后,便递给了晚晴
“顾公子画的好漂亮!”晚晴兴奋的拿着那方形的风筝左看右看,终于还是有些困惑的问道,“没有翅膀也可以飞吗?”
采青道:“这是鱼儿,怎么会有翅膀。”
听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天真烂漫的话,顾明轩忍不住笑了。见采青晚晴又开始琢磨着怎么做,顾明轩随手取来放在一边的燕子纸鸢看了看,做的十足精致,连上头的画都是亲笔画上的,这苏公子倒也是个风雅的人。
想着想着,便又出了神,记起往年的清明,他随师弟和凌珊一起去拜祭师母的些许情形。
天气清朗,万物初发,杨柳枝,杏花酒。
不想今年会是如此。
顾明轩渐渐回神,尽管现状不堪,但师母还是要祭拜的。既已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未曾谋面的父母,也是要祭拜的。现下既无冥饷,也无杏花酒,唯有用风筝寄去缅怀之情了。
与采青晚晴一同埋头做了一个时辰,顾明轩也做好了一个纸鸢,他做的是禽鸟风筝,绘好了图案,正想要题字,忽然扫见一旁的燕子纸鸢。
“晚晴,这纸鸢是别人赠予你的?”
“?”晚晴抬头见顾明轩拿着的燕子纸鸢,立刻点了点头,“是苏管事送的。”
“可否转赠予我?”
晚晴大方的笑了:“顾公子喜欢便拿去吧。”
顾明轩怀着些心思,有些局促,将自己做的禽鸟风筝握在手里:“那能否劳烦你把这个回赠苏公子,便说是在下的回礼……”别院门口有人守着,顾明轩出不去这别院,想着若是收到这纸鸢,能让这苏管事来这里一趟,与他结识,多一个认识的人,说不定就会多几分希望。
不同于顾明轩的紧张,晚晴全然没有半分顾虑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晚晴与采青做好了各自的纸鸢,又托顾明轩替她们写上了心愿,便开心的要去放,顺便带着顾明轩托付的纸鸢一同离开了。
但等到时近黄昏,采青与晚晴早早的回来了,那苏管事却始终没有来。顾明轩知道希望落空,有些落寞的站在院子里将交换到的燕子纸鸢放到最高,然后叹了口气,剪断了线。
他不抱希望的期冀,这一年的厄运能随纸鸢一起飞走。
然后像是老天嘲讽他似的,刚收好残余的线,一回头,便见端木拿着他做的纸鸢出现在他身后。
见他做贼心虚神色惊慌,端木又想气又想笑,将纸鸢摆在一边的石桌上:“端木府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别动这些心思。”
“我……”顾明轩不知如何开口,毕竟他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抱着些想法送了一个纸鸢罢了,可端木却好似将他全部看穿了似的。顾明轩觉得面对看得如此透彻的人,解释也是徒劳。
“你想认识苏谦,我可以让他来。但他是端木府的管事,你要是觉得他会帮到你什么,那就是妄想了。”
“不……不必了。”顾明轩只能否认到底,强词夺理,“我没有想要认识谁。”他向来不善说谎,说着,就心虚的低下了头。
端木在石桌边捋摆坐下,示意顾明轩靠近,待他走近了一些,拉过他的手腕便探向脉门。
然后,就像上次一样的,不做任何评论便松开了他的手。
不安之下,顾明轩终于忍不住问:“我……可有长进?”
端木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摆弄了一下桌上的风筝:“你的任务是修炼心法,可一下午都在忙着做这东西……”说着,忽然抓上顾明轩的手肘将他拉扯到身前,低声道,“你说,该不该罚。”
一直小心的维持着距离的顾明轩,突然这样一下被拉近到这不过咫尺的距离,顿时惊慌失色,结结巴巴道:“我。我只做了一个时辰……不!不到……不到一个时辰。这三天里,我确实……确实有好好练。………”以为自己毫无长进端木生气了,他越说,就越是害怕,不禁带上了哭腔,“晚晴和采青……都有……看到的。我只是……”
“好了。”
见他怕成这样,端木终于大度的打断了这带着颤声的解释。他能从脉门探出顾明轩没有撒谎,虽然进步不大,但却也是一般人修习的进度了。顾明轩并非武学奇才,能有这样的成绩,不是穷竭其力是做不到的。
“今日是清明,我尚且得抽空祭祖,也怪不得你做个纸鸢。”
顾明轩立刻点头如捣蒜,却发现端木长久而安静的看着他,在他心里逐渐发毛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道:“坐。”
第二十九章
顾明轩立刻点头如捣蒜,却发现端木长久而安静的看着他,在他心里逐渐发毛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道:“坐。”
见顾明轩愣了愣,在边上坐下,端木才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开口道:“今日清明,想不想听听你父母的事。”
“……”
顾明轩没有接话,他想知道关于父母的事,尽管如此,他却不敢信端木的话,便不知该不该听。
但他的神情便已将他全部想法写在了脸上,端木是何许人,他那点心思和担忧是丝毫逃不过端木的眼:“你已听过了承天剑派的说辞,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又何惧听听我的说辞呢?”
“……”
见他不答,端木正准备起身离去,终于等到了对方有些着急的挽留:“……等。”
顾明轩发出这音节后又纠结得没了声,但想着听是一回事,信是另一回事,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低头道:“我父母的事……我……想听。”
端木坐下,倒也没为难他,便坦然而平静的开口:“你父亲叶云景,当年也是个青年才俊,他拜入昆仑派,剑法自是学的精妙,又天赋异禀,却被人误以为藏着真正的昆仑心法而遭到追杀。”
这前一段平铺直叙,与凌初的说法是一致的,于是顾明轩也没有太大的动静。
“可惜他同你一样,脑子不好,携妻儿逃到中原投奔至交,却被自己最信任的至交所害。”
“是谁?”没在意被说脑子不好,顾明轩只听端木知道凶手是谁,有些激动,放在石桌上的拳头也握紧了。
“……”端木眯眼笑了,“也难怪你师弟没有告诉你。这种丑事,谅他也说不出口。”
顾明轩有些发愣的看着端木,对方却反而不再说下去了,直到顾明轩心里逐渐浮现了答案,脸上布满了震惊神色,端木才意得志满的开口。
“没错,那人就是你师父,凌万顷。”
明明只是心里的答案被端木念出来,顾明轩却像被火烫了一般“蹭”的站了起来:“你骗人!!”
对于顾明轩的反应,端木没有半分吃惊,反而有些玩味的看着他愤怒的样子,继续缓缓道:“说道中原门派,无非少林,武当,峨眉,丐帮,二十年前承天剑派何以在力揽狂澜,从中原历代名门大派中脱颖而出?”
“……”对江湖之事不甚了解的顾明轩,从记事起就只知道承天剑派是一等一的江湖名门,师父的武学更是天下第一,压根就不知道端木在说什么。
端木冷冷一笑:“二十年前,正是你父亲的死期。为得你父亲身上的内力,你师父吸尽他的气血,这才……”
“闭嘴!”
顾明轩喝停了端木,自己的脑子却是停不下来了,混乱许久,他捋清了思路,才争辩道,“若师父害我父亲,又何必要抚养我?”
端木笑意不减,目光直直望进顾明轩的眼,“杀了你以后,我也会抚养你的孩子。”
“……”顾明轩半开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但他心心念念只有一句话,决不能信端木的话。若是如此便对师父师弟起疑,岂非正中端木下怀。
端木见他紧皱眉头不肯屈服的模样,又是一把将人带到了身前:“他留你到今日,可能是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呢?”
顾明轩被拉扯得一下跪坐在地,顾不得磕得发痛的膝盖,抬头瞪着这满嘴谎话的端木,竟连师弟也一并污蔑,恨得咬牙切齿,气得脸都红了,却不知如何反驳。
“好好想想吧。……傻子。”
“你以为凌初答应来救你,是真的在乎你这条性命吗?他不过是同我有一样的打算罢了。”端木说着,伸手欲抚上顾明轩的脸颊,被避开后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抓了他的下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明白了吗?你既为叶云景的儿子,不论去哪都是一样的结果。倒不如想想之前凌初待你如何,我又待你如何?只要你乖乖听话,在死前,我会照样的好好宠你。”
顾明轩的身躯忍不住微微打颤,从小到大从未如此愤怒过,且不说师弟,师父与过世的师母待他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怎容对方如此污蔑,他的手在怒火中攥紧,终于爆发,对着端木的脸就是一拳过去。
端木眉都不扬一下便单手截下顾明轩的手腕,反手按在了桌上。顾明轩手臂被按在桌上不得不微微倾身,死命挣也是挣不开,随后便听见端木凑近耳畔调笑道:“与其用这没力气的拳头,倒不如用你后面取悦我,说不定到你功成那天,我会念在这份情饶你一命。”
遭此羞辱,顾明轩眼前几乎就要发黑过去,但端木说罢,手上的力道松了。不等他站稳,便感到身子一轻,顾明轩发现自己被揽着腰抱上了石桌。
摔在石桌上,这自下而上仰视对方的视野让顾明轩瞬间回想到不久前那马背上发生的事,恐惧之下,他像被被攥着翅膀的飞虫疯狂扑扇一般,拼死抵抗。
端木起先还游刃有余的拦着顾明轩狂风骤雨般的拳头,后面干脆一笑而过,反正那些反抗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便直接伸手从下摆探入。
感到一只手探入到大腿,浑身都战栗起来,顾明轩感到背后一阵恶寒,再不能忍,抬手对着端木就是穷其所有的一掌。
突然。一种从未有过的通畅侵袭全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鲜活了起来一般,击得端木竟后退了几步,顾明轩还未来得及发觉发生了什么,却先发现端木的神情已从方才的戏弄完全的变了,此时对方那总是显得游刃有余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震惊神色。
“……”
顾明轩见他单手捂着方才自己落掌之处,正怔怔的想收手,却见端木一下子袭了上来,随后便感到肩膀嘎嘣一声,一阵剧痛。
“啊!”
“很不错么,已经学会藏着内力了?”弯腰揪起顾明轩的头发,嘴里虽是夸奖,端木的脸上半分笑意也无,冷着一张脸。
顾明轩痛的一脸冷汗,想伸手推开端木,却发现那剧痛的右手臂已是脱臼了,动不了分毫。他也根本不懂端木在说什么,只能不说话干瞪着他。
“想潜藏实力暗算我,你还要几十年呢。”端木见他这神情,更是认准了顾明轩是存心隐瞒,方才那一掌虽还没有能伤到他的地步,但也远远超出了方才探脉时的内力,几十年是假的,按这内力增长,或许不出一年,就该是在自己之上了。
想到此处,端木心中愈发恼怒,松开顾明轩的头发,却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巧的短刀来。顾明轩捂着肩痛苦万分,看着端木将那雕花细致的短刀刀鞘丢到一旁,剩下那闪着寒光的锋利短刀。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左手撑着石桌想要往后逃,却被端木一把抓住了脱臼的右臂,按在桌上。
“啊……!”
脱臼的右臂哪堪如此动静,顾明轩痛得眼泪直流,却看着端木面不改色,下一秒便将短刀直直的刺入了他的手背。动作快的宛如闪电,用力之大,却是入石三分。
呼痛声都沙哑,霎时手背血涌如泉。
从小时候爬树摔破了膝盖之后,顾明轩就再也不爬树了,自那以后,还从未曾在自己身上看到过这么多的血,他怔怔得看了几秒,痛与眼前的冲击一同袭来,便是眼前一黑,身子一后仰,晕死在了石桌上。
泄了这口怒火,端木才整整衣衫,丢下石桌上的人离去了。
第三十章
吩咐了琳琅去收拾残局,可当琳琅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