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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轩奇怪的揉了揉那个小红点,莫名其妙道:“大概是什么虫子咬的。”
“倒真是虫子,蛊虫懂吗?你被人下蛊了。”
凌初愤怒的摔了他的手,扭头看着窗外许久,又叹息一声,回过头来,“昨日的画你是哪儿来的?”
“画……”
顾明轩只发了个音就突然没了声,咬紧了嘴唇。画是端木老板赠他的珍品,端木老板不过是个卖画的老板,怎么可能会懂蛊虫什么的东西,退一万步说,端木老板如此风雅心善之人,他又有什么理由要加害自己。
“什么蛊!……就是普通虫子叮的!这荒山野岭的有些虫子不正常吗!”顾明轩不知哪来的勇气,扯着嗓子聒噪起来,“你说我中了蛊,要中了蛊哪能这么活蹦乱跳?”
凌初眯起了眼,顾明轩这一句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凌初也奇怪着,昨夜他遭袭后已立刻运气压制,却还是难逃钻心之痛,若非早上父亲给的药,他此时恐怕都还不能下地。以他的体魄尚且如此,顾明轩若中了蛊恐怕当即就没了半条命,可顾明轩今承天整天活蹦乱跳的,还下了山,也无他异样。
或许他与自己中的并非同一种蛊虫,久闻西域蛊虫稀奇古怪无奇不有千变万化防不胜防,可惜自己并不懂这些,不能知晓顾明轩中的是哪种。
凌初心里想着这些,却暂时不再问,掩上门,随手将挂在门后的剑取了下来,“啪”一声丢在顾明轩的怀里。顾明轩已大半月没碰这玩意,剑鞘上都蒙着一层细细的灰,而凌初用劲也实在不知轻重,这一下直砸的顾明轩胸口一窒,猛咳嗽起来。
“去后院等着,看看你这半月有无长进。”
说完,凌初便提着剑回房更衣去了。
顾明轩委屈地揉着前胸,抱着剑踉跄到门前,苦着张脸看凌初提剑大步回房的背影,器宇轩昂虎虎生风,清晨的疲态早已一扫而光。
不敢违背师弟的话,顾明轩百无聊赖的拿着剑一人站在后院等着,初春的暖阳晒得后院的卵石路暖烘烘,顾明轩左等右等也不见人,便打了个哈欠,凭着想象在地上以剑代笔信手画桃花。
顾明轩双手握着剑鞘,动作有些笨拙的在地面上轻轻划过。越画越入神,空无一物的地面,他却渐渐看了一片桃花林来,心里美滋滋的大悦。
初春将至,不出半月,这山头上的桃花便会开了吧。顾明轩正画的着迷,冷不丁见一双鞋踏了这片花林进来,缓缓抬头,一副不耐烦的傲慢脸,却不是凌初还有谁。
顾明轩急急忙忙的把剑鞘提起来,两只手却不知道放在哪,一边退后一边赔笑,在凌初跟前他这个做师兄的就只差没点头哈腰下跪磕头了。
“站好。”“抬头。”“收腹。”
凌初一边走近,一边劈头盖脸丢出一堆命令,顾明轩急忙立定站成了一根桩。气也不敢出,顾明轩仰着头从眼角悄悄扫了一眼凌初,方才还披在肩后的长发已一丝不苟的束起,单衣也已换成了惯穿的宽袖黑边白袍。再往下扫看见了凌初手中那把剑,想到这半月的疏于练习,顾明轩便心虚的将视线转回了天空,吞了口唾沫。
直接忽略顾明轩那些小动作,凌初开门见山:“下山前吩咐你学的仁通剑谱第十七式,可练会了?”
仁通剑谱算是承天剑派的入门剑谱,薄薄一本不过三十式,承天剑派鼎盛时期时凡是入派弟子都从此处学起,通常有悟性的弟子只需一月便可全部学会,可就是这么一本剑谱,顾明轩至今只不过学完半本。
“……会了。”顾明轩没什么底气。
“……是吗?”凌初脸上不带表情,走到一旁抱手站着,“我看看。”
顾明轩从剑鞘中拔出剑来:“……十七式。鹤迂回”
一边喊着招式,一边照着剑谱上所绘将手里的剑在手里晃了几下,最后顾明轩抬腿毫无力道的刺了出去。
“………………”
看着顾明轩由于单脚着地平衡不稳而扭来扭去的身体,凌初觉得自己已无法对这套动作发表任何评论了,就是街边耍花枪的戏班子也舞的比这货像模像样一百倍,可这货却是承天剑派的大弟子。
“……你……”凌初闭目调息,许久才极力忍下心底的咆哮,拧着眉头大声道:“你还能让我看到更敷衍一点的态度吗!”
“……”顾明轩挨了骂,立刻畏畏缩缩的收好剑低下头,样子老实了,嘴上却还不服气,低声嘀咕,“剑谱上就这么画的。”
“好好看着!”
凌初被气够呛,拔出剑一把将剑鞘丢到了一旁,信手将十七式鹤迂回做了一遍,招招破风,夺命一刺,鹤立稳如泰山。
有什么不同,不就是你蛮力大点,站的稳点,舞的好看点吗。顾明轩拧着眉头低下头,腹诽不断,嘴上却不敢微言一句。
“站直!”
顾明轩立刻抬起头,身子绷的笔直。
凌初终于是收敛了些怒气,深呼吸后一把将剑插在地上,绕到了顾明轩背后,扶正了他的腰。
“这一式腰板要挺直。”
顾明轩的腰最怕痒,却不敢躲,只能憋着:“……”
“腿抬起来。”
凌初的气息在耳畔,让顾明轩不由的缩了缩脑袋。不过,他虽不是练武的料,倒也不是笨到无药可救的,听凌初这么说,立刻抬起了腿,手中的剑也刺出,将鹤迂回一式的动作大致做了出来。
凌初见他配合的态度,脾气也好了一些,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伸直调整着他手上的动作:“手臂抬高。这一式为得是拉开与侧边袭来之人的距离,因此一定尽量将剑尖放到最远。”
“……”顾明轩从小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块料,也不值得凌初这样悉心教导。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发愣间,忽然感到颈侧一阵发痒,竟是凌初莫名其妙的俯在了他衣襟处,轻轻的吸了吸气。顾明轩一阵慌乱,单脚自然站不稳,紧张的快跳起来了:“干嘛啦!”
果然刚刚,没闻错,这种……味道。
“师兄啊……”
顾明轩回头,只见凌初一脸嫌恶的皱着眉头,神色了然道,“你是不是跑去花街了啊?”
“……”这下顾明轩真是惊到合不上嘴了,“你。你怎么知道?”说完便察觉失言,赶紧捂了嘴,可却是更加百口莫辩了。
然后凌初就像看垃圾一样的看着他,顾明轩哪知道凌初的真正猜测,还以为是自己画春宫图的事情败露了,羞愧的无地自容,只等着被打。
“在这练,没练好不许吃饭。”
凌初却没说什么,弯腰拾起剑鞘收好剑,回头狠狠瞪了顾明轩一眼,“听到没。”
还不给吃饭啊!顾明轩几乎快哭出来了,苦着脸却不敢抗议:“是。”
第六章
撇下了废物大师兄,凌初便提剑回了顾明轩的房前。
细风拂过,他不禁想起了以前。虽然顾明轩长他几岁,在剑派中却一直都好像矮他一截似的,苦着张脸,却不敢不对自己唯命是从。想不到当年那么一个不敢这个不敢那个,胆子和个头小小的师兄,如今居然也变成了个色胆包天,荒淫无度的男人。不好好练武,大清早就往花街跑,弄得一身腥回来……
路径此处的凌姗远远见到凌初站在顾明轩的门口,便殷勤的小跑了过来,柔柔地唤:“大表哥。”
可惜不解风情的大表哥强压着怒火中烧,一句回应也没有便直接回了房。
凌初回房静坐,放下了对顾明轩的怒气,盘腿开始调息。体内的异样在饮了承天剑派秘制的凝雪甘露之后虽然好似压制了住,却始终无法尽数除去。待到日落西山,远远听到凌珊来唤他吃晚膳的声音,凌初才睁开眼,如此寒冷的天气额前竟出了层细汗。
凌珊推门进来,见凌初一脸的汗,惊呼:“啊呀,大表哥,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怎么出了一身的汗。”说罢,急忙去水盆边拧了把毛巾靠了过来。
接过毛巾擦了把脸,凌初并不答话,直到起身时才后知后觉的记起被丢在后院的某个人,凌初愣了愣,问道:“师兄可去了餐堂?”
一提到顾明轩,凌珊就揪起眉头,嘟哝道:“没呢,往常一提吃饭比谁都来劲,今天不在屋里。找也找不到人。”
“大概在后院。”凌初道。
“后院?那不是练武的地方吗,他大半个月都不去后院。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凌初叹了口气,将毛巾递给凌珊道:“你先去吧。我去叫他来就是。”
此时离方才交代顾明轩练剑已有近两个时辰,但凌初心中却没有一丝歉疚,他晓得顾明轩虽然不敢不从,却大概也不会多么专心致志的在练。
果不其然,一入后院,凌初便见到顾明轩有气无力的拿着剑在空中划拉,虽然没有偷懒,却也早已没有在练十七式鹤迂回了。若要评价……只能说一招一式都非常随性,毫无章法。
不过一会儿,划拉着剑的顾明轩一式转身,无意间突然看到了远远而来的凌初,立刻端正了态度,一脸严谨的站直了身子。
凌初在他十丈外站定:“可练的差不多了?我要来验收了。”
“差。差不多了。吧。”顾明轩说的没底气,一句话眼珠子转了三四转。在他自己的标准看来,自己那一套鹤迂回已是有模有样了,应该够蒙混过关吧。
“好。”凌初说罢,忽然将腰上的佩剑丢在地上。
本在摆姿势正要耍模样的顾明轩不知他此举何意,刚在发愣,便感到凌初身形一动,一下子出离了他的视线,同时左边破风之音似有猛禽袭来,遮得他眼前一暗,下一秒。他就被一股大力掐住了脖子,整个人被压制得朝右边倾去,失去平衡,一声闷响被压倒在地,扬起一地的尘。
“咳!咳咳!”待烟尘渐渐散开,顾明轩才渐渐看清那背光的脸,凌初微微皱着眉头,脸上倒没有丝毫杀气搭配方才这番举动,有的只是失望。
“我说过,鹤迂回这一招,就是用来闪避有人在侧袭来。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下,要你命的人可以一下子扼断你的喉咙。”
像要验证他说的话一般,攥着喉咙的五指开始收紧,被掐的顾明轩自然立刻察觉到了,他呼吸困难,慌忙伸手想挣开,凌初的手却如铁钳一般,稳稳的,慢慢的,越收越紧。
看着顾明轩的脸渐渐涨红,难受的伸出舌头来,身下的身躯也不停的垂死挣扎,凌初终于缓慢的回了神,他也明白自己多少有些是为他上花街的事实而发泄怒火。
扼着顾明轩脖子那手上的力道立刻收了,凌初没有维持这姿势多久,便站起了身,回头走了几步,弯腰捡起佩剑,拍了拍尘,朝后院的出口直去。
顾明轩咳的半晌说不出话,一边晃悠悠爬起来一边猛拍一身的尘,只能在心里腹诽:他才不是打不过!凌初这样突然袭过来才真是小人!!小人!!
但尽管心里骂骂咧咧一句接着一句,顾明轩咳嗽了半天,恢复神态后的第一句话却是追问凌初远离的背影:“我可以吃晚饭吗?”
“不可以。”
过分!!!
顾明轩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便是吃和画,如果只能选一件,那他会选吃。一顿没吃教他傍晚还能忍忍,入夜便开始在屋里翻来覆去饿的苦不堪言,想了一想,想到自己人生中还有风月楼这个美丽的驿馆,于是便一骨碌爬起来,收拾收拾画具,蹑手蹑脚的出了门。他自以为做的隐秘,但他屋和凌初当当的面对面,哪里能瞒得过凌初,这不,顾明轩前脚才刚出院子,凌初的窗便无声息的推了开。
他半夜喜欢乱跑乱溜凌初是知道的,年少时凌初还跟去过几次,可发现他只是逛灯会,买小食,买画册,于是后来便不管不问了。可今日既已识破他的去向,对这等寻花问柳的苟且之事,凌初不能再视而不见了。
今日识破之时没有动手,不代表这一顿打逃掉了。凌初只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下次胆敢再犯,必是往死里打。挨一顿打,就多少能长点记性了吧。
顾明轩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还以为今日师弟的表现是对他这事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做。
凌初大大方方放轻脚步在后头跟,只见顾明轩拎着个灯笼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在前头走,背着一包分量不重的东西,着实可疑。近日没有节日又已是夜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