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你就抱着吧,勒死我为止。”
“嗯,你死了我也死了。”
怀中人又挣扎了两下未果,缓缓酥软了下来。他抬眼,在韶廉的臂弯间露出两只眼睛,眼角微微挑起,弯弯的,好像在笑。
韶廉的手顺着他的头抚下,插入他的柔发中。一捧,檀漓的头扬了起来。他淡淡地唇色,看得明艳动人。
俯下头,韶廉的唇摩挲着他的唇。而后,在高耸的城墙上,便深深吻了起来。
远山近景,美艳如画。薄雾中的临安城,还在繁花似锦的季节,即使刚刚经历了慌乱,一晃眼,就又安安静静的了。
只是好景不长。众人还未开始欢呼雀跃,就传来了噩耗。
那年春天就算这般过去了。夏日也来了。
檀漓换上了薄薄的青色纱衣,半坐在琼白色的桥墩边,看着水中莲花半开,一副睡眼松懈的样子,忍不住淡淡笑了起来。
“看什么呢?”一听这声音,檀漓就知道是谁了。
“苏大人。”檀漓对他点点头,见他还是摇着他那把扇子,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仿佛他一来,就会满世界落满花瓣雨。
他一屁股坐到桥墩上,翘起腿,看着池里半开的白莲,微笑道:“夏天来了。”
此话一出,却听见两个声音。宁文穿着淡黄色的玻璃纱,头发散乱地一路小跑过来。本来珍珠发钗已经被弄得搅在黑发间,后面却还追着一个人。
“小祖宗你慢点!”
“就不慢。”
“你哪里像个十七岁的姑娘啊!”
“要你管。”
“回来!”
“不就是想来拿你的刀嘛。”她做了个鬼脸,“来拿呀”
檀漓对苏晓无奈一笑。对宁文说:“你又怎么他了,还不把东西还给人家。”
“檀大哥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像我老哥了。”她把手中一把雕花精美的小刀递到檀漓手中,“真小气,逗逗他而已。”
“而已?”石沐气喘吁吁大叫,“你还真是不害臊,你看看你头发。”
宁文摸了一下,随意道:“回去叫别人帮我梳下就得了。”
“你这样怎么回去?被人见了还不笑你。”石沐突然扳过她的脑袋,宁文一下贴到他的胸口上,愣了愣,一瞬间,居然脸红了。
这些都被苏晓看在眼里,他收起扇子拉了檀漓一把:“走了走了,韶廉在大殿可想你了。”
“哈?”檀漓刚想说什么,看到眼前的情景,顿时明白了几分,点点头忍住笑,跟着他走了。
空空桥上,只余石沐和宁文。石沐正小心翼翼帮她盘好头发,把珠钗又插回她的发间。摇摇欲坠的珍珠闪亮着,好似宁文的眼睛。石沐拍了拍她的脑袋,低下头,却看见宁文已经红成番茄色的脸。
“怎么了?”石沐捏了她一把,“感谢我啊?不用谢”
宁文更加窘迫,向后倒退两步,却一个失控,一脚踏空就这样掉到了莲池里,石沐连伸手去拉都来不及。
周围的侍卫大惊,都迅速扑上来。但是石沐显然比他们更加快速,脱了外罩,就扑下了水。
水花四溅,沉入水底,看见还在扑腾的宁文。晃晃水影间,是她紧锁了的眉头。石沐飞速游过去。把她紧紧搂到了怀间。
来到水面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宁文在他的怀间咳嗽不已,许久才缓过起来,抬头就看见石沐的脸。细碎的黑发贴着他的脸颊,本是很瘦,现在更是变得棱角分明,宁文看得呆愣住。
不料石沐却做了更为让她吃惊地事情。他一把紧紧抱住宁文,大叫:“你不要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责备的话,却温暖异常。他的发间还有水草,顺着肩膀向后看,是摇摇曳曳的莲花。
宁文心满意足地扶上他的肩头,蹭了一蹭:“嗯。”
石沐说:“我这不是在关系你。”
“嗯。”宁文带着笑意答了,“我就是这般任性下去,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石沐重重叹了口气:“能怎么办,都被你套上了。”
两人在水中待了一阵,才发现岸上一群错愕的眼神。他们才意识到什么,石沐赶忙抱着宁文往岸边游,侍卫把他拉了上来。
上岸后,他抱着宁文的手却未曾放开过。
苏晓和檀漓本是开玩笑,去大殿找韶廉,却在大殿严肃地气氛下失了笑意。
苏晓走到前门,看见韶廉和佩肃两人,都紧紧锁着眉头。气氛凝重,好似一根弦,随即便会崩断一半。
韶廉发现苏晓来了,未待他开口,便说道:“蒙古人攻过来了。”
韶廉连夜和群臣商量着作战计划,檀漓在寝宫中睡在床上辗转难眠,走到窗边,是阵阵暖风拂面。好似到了夏日,空气中都混合着青草的味道。
整个皇宫上下不安,回廊上,看得见掌灯的宫女。那一盏盏明灯,是指引着归家的路。在夏日,总让人想起萤火虫。
徐幽瑾走了,蒙古来了。
事情一连接着一连,好似大气也不让人喘上一口。
思绪纷乱,似漫天的萤火虫,胡乱撞着,发着点点星光。
想起曾经一日,与韶廉的对话。檀漓问,为何高宗皇帝要迁都临安?而不是别处?韶廉说,临安,也有临时安置的意味,我虽然不知到底是为何,但有个原因是一定的。
临安繁花似锦的春日,若不是高宗皇帝,我们都无缘见得。
而今,蒙古铁骑挥师南下,不知会踏碎多少花瓣。
皇宫在过后几日都是人心惶惶的,再之后,殃及民间。老百姓们都商量着如何逃亡。韶廉连续几日都没有休息,眼里布满血丝,眼眶乌黑,再没有神采。
佩肃更可怕,他的嗓子都已经喊哑。却还是无力。
韶廉在夜间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已经三日没有看见檀漓了。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窗前,看见窗外的宫灯。
想了一想,还是走了出门。
顺着灯光,很容易找到回去的路。走了几步,却突然看见宁文。她正拿着一盏灯台,上面是燃了一半的蜡烛,她显然没有看见自己,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另个方向。那是守卫自己侍卫的聚集地方,她的视线没有移开过。
韶廉走到她身边,她才被黑影吓了一跳。
“哇。”她抚了抚胸口,“大晚上的装什么鬼啊老哥。”
“等人?”
宁文的脸红了,但是韶廉看不见。他只看见她的手攥得烛台更加紧了些,颤颤巍巍地冒了句:“谁说的,我只是……”
顿时明白了些,韶廉失笑。摸了摸她的头。
其实那日的事情,那么多侍卫都看见,怎么会没有风吹到韶廉的耳朵里?只是和蒙古的大战在即,实在不好分心管这些。今日看见这姑娘在回廊上痴痴等待的样子,他顿时心生爱怜。忍不住又多摸了她两下。
“等这事儿平息一些了,我就给你们办一场大的婚礼,把我的妹妹风风光光嫁出去。”
宁文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听他这么一说,足足愣了有三秒,随即大叫:“哥!!!!”
“哈哈。”韶廉又捏了她脸一下,“夜里还是冷的,你少待一会,我会叫人把他叫回来的。”
“哥你去看檀大哥?”
“是。”
宁文点点头,转过头去。韶廉刚想走,宁文却又说:“你一定要打败蒙古人啊,檀大哥可担心了你好些天了,最上不说,但我们都看得出来。”
韶廉愣住,赶忙说:“担心?”
“日日站在窗前看你呢。像我这般。”宁文指指自己,“你可要给他个好消息,我每每走过他的窗前,他都在对着那里微笑。一定是想到和你有关的什么喜事儿了吧。”
韶廉连忙点头:“好了,你早些回去把。”
走到太子殿的时候,檀漓实际已经睡下了。但他是趴在大殿的青色地上睡的。上面胡乱铺了条毯子,他伏在那里,头发四散开,双手交叠,修长白皙的手臂,上面还有隐隐的伤痕。
他的发带在一旁,静静躺着。
美艳的画面,他妖冶却不俗气的如同刚出水的莲花。大殿里是他细碎的呼吸声。
韶廉蹲到他的旁边,从这里看他美丽的侧脸。
他的嘴角还带着笑意。是孩童般天真的摸样。微风过,发梢的碎发还会微微扬起。
烛火摇曳,他琼玉般的脸,
韶廉暗自握拳,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无论付出任何的代价。
犹烟
终于快入冬的时候,欣喜的消息传来,蒙古的军队被牵制住。但也只是牵制而已,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韶廉又派了精兵前去,彤缅也跟着一起去了。苏晓说:“若是这个时候徐幽瑾来,我看你怎么办。”
韶廉无奈地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说到吉利。”苏晓突然说,“你想不想趁着这个间隙,把那事儿办了?”
韶廉手中正看着地形图,随口问:“哪个?”
“宁文的婚事。”
韶廉收了视线,投向苏晓。
宁文十八岁那年,嫁给了石沐。一个没有任何皇室血统的男子。他只是新招进来的皇家侍卫,但出生贫贱,毫无背景。
韶廉不是没有担心过,宁文到底会不会幸福,毕竟那年她只有十八岁,还正是青春大好的年华。
但是韶廉左思右想,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
况且石沐这小子,知道这个消息后活蹦乱跳了好些天。兴奋地样子全全写到脸上。宁文倒是和从前不同,变得乖巧起来。苏晓说这是为人妻的表现,正常正常。宁文非但没和他打起来,还居然红了脸。
真是长大了。韶廉暗暗想着。
深冬的季节,刚刚下了一场大雪。覆盖宫墙内每一处,莲池结了冰,上面还横斜着几株梅花。点点殷红如血,但比梅花更红的是人面。
公主大喜的日子,宫里上上下下皆是喜庆。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好像蒙古的战事已全被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欢声笑语。
一夜大雪,盖了大地,却盖不住这火红火红的夜空。
韶廉站在宫殿的大门口,身着一身金黄色的腾龙袍,帝冠在头顶,摇摇曳曳的印上火光,笑容堆积在他英气的脸上。
他的身旁站着檀漓,一袭紫衣,白色的狐皮搭在肩膀上。头发用紫色的发带挽住。
本是尤物,精心一番,更是让人觉得他们的般配。
天空又开始飘絮。
石沐本就是个活蹦乱跳的猢狲,今日更是乐得何不拢嘴。大红色的袍子招摇着过来,到了韶廉的面前,才微微收敛。
苏晓跟在他的身后,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越发看得俊俏。他浅笑着撑起一把伞,举过石沐的头顶。
“新郎官,你别闹腾了。你冻着了今晚的洞房花烛夜可怎么办?”
韶廉微微笑:“石沐。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妹婿了,你若不好好待宁文,看我怎么处罚你。”
“是是。”石沐连忙跪谢,嘴里又不重不轻说了句:“我倒是觉得,我以后的日子有的好受苦了。”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公主到!”
众人寻声望去,见一群人排开,宁文被簇拥其中。和着白色飘絮,宁文一身大红色,头上是一朵全开的丝绸牡丹花,缀上点点珍珠玛瑙,在夜里也熠熠生辉。面前被珍珠串成的珠帘遮住了脸,却还是能看见,她兴奋期待的表情。
火红的人,一如她火红的性格。被宫女围住,款步从大殿前的桥上走来。
敲锣打鼓,欢畅高歌,临安城的夜晚,宁文今日是主角。她缓缓来,犹如走了一个世纪。
檀漓在韶廉旁边,看见他渐渐湿了眼角。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不省心的小公主,天天把毫无生气的皇宫弄得鸡飞狗跳,若是当日,她真的被送去了蒙古,现在,连自己也会后悔到死吧。
宁文的眼睛一弯,世界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也变得鲜活起来。
在她越走越近,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宁文长大了。
我们也是不是老去了。
五个月后宁文怀了身孕。一个小生命的出现,让石沐合不拢嘴,全宫上下都为之欣喜。谁都知道,这个小孩如果是个男孩,那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但这不重要,这一切对宁文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她的肚子还未隆起,还是蹦蹦跳跳地去找韶廉。韶廉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让人找位置给她坐下。
“我拜托你,快当妈了。稍微当心一点不好么。”韶廉皱着眉头看着坐定下的宁文,放下手中批阅了一半的公文,走下阶梯,到了她面前。即使婚后,她依旧喜爱穿着粉嫩颜色的衣服。后来韶廉想想,她也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已经为人母,是不是过早了些。
宁文嘟起了嘴,指指自己的肚子:“我现在心情不好,他也长不好哦。”
韶廉无奈苦笑,坐到她的身边。
“未来的小太子。”韶廉摸摸她的肚子。
“哥。”宁文突然降了个调子,“其实我还真不太希望他做什么太子,当什么皇帝。”
韶廉没有说话。
宁文继续道:“我很多时候其实很羡慕石沐的,他从前一直是自由自在的,和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故事。他还说,以后我们都老了的时候,就离了皇宫,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养老”
“清净?”韶廉挑眉,“有你们的地方会清净么。”
“哥!”宁文瞪了他一眼,“你一日到晚就是打仗打仗打仗,都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么?”
韶廉站起,手背到身后:“现在不安定,如何你思考往后的生活呢?”
宁文低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