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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安提没有隐瞒。
“这么说,修卡。巴罗对这一方面也很有研究喽?”静羽心思一转,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的。巴罗家的人几乎都对药草有基本的认识。”
静羽沉吟了半晌,又问:“那王宫中又有谁对药草熟悉的?启拉堪吗?”
“我不太清楚。不过,布斯坦的历代国王在学习‘帝王学’的时候,都被要求要熟悉国内各种草药的功用,所以在王宫中应该就属陛下对草药最熟。首相大人是否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静羽看着杯中淡绿色液体发起呆来。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个阴谋在蠢动,而且是冲着她来的?不!应该是说冲着伊美塔克而来。
她对眼前的情况没有太大的把握,真希望能联络上高砚,透过他,或许对整个大局较能掌握。
安提看她不说话,忍不住提醒她,“小姐,你得快点了。你必须在国王驾临之前就座。”
“哦!好的。”她点点头,一口喝光润舌的药汁。
王宫前广场早已聚满了布斯坦的人民及一些透过严格管道而获准前来的观光客。布斯坦每年只开放给一千名观光客人境,手续尤其繁琐,想进来的人得完全按照规定申请才能通关。
静羽在安提和六个宫女的陪同下出现在后座时,引起小小的骚动。这是未来的王后“伊美塔克”与国王吉尔辛吉订婚后第一次面对群众,大家争相目睹这位幸运的总督之女是何长相,以至于谈论声不绝于耳。
“他们对我很好奇。”静羽小声地转头对安提说。
“当然,你是未来的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有机会能看清你的长相。”安提低头细语。
真是无上的荣光啊!静羽在心里自嘲。她是沾了伊美塔克的光才能有今天这种十足的风头好出!等一会儿她昏倒了,就不知道会引来多大的惊慌。
广场上已有许多戴着面具的舞者准备就绪,等着国王的莅临好大显身手。布斯坦的面具舞是其民族舞蹈中最绚丽出色的,它集神话传奇与宗教信仰于一身,具有转世、驱魔、转生等象征意义。
静羽听安提说过,面具舞的造型都非常突出,因为是以人扮演神,不能在脸上直接上妆,所以只能借重雕刻精美的面具来传颂百年来的民族精髓。
吉尔辛吉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中出现。
他身着宝蓝色长袍,长袍上身织着一条飞龙,强调他是龙王转世的传说。黑亮的长发直披在后,额际系着一圈银丝带,在日光的照耀下仿若天神驾临,映得他明朗俊逸的五官更加出色。
静羽不能移开她的视线。在吉尔辛吉走到广场正中央时,四周响起如雷的欢呼声,那是一种崇拜与爱戴的呼声,这表示吉尔辛吉在他的子民心中占有崇高的地位。此刻,她终于知道自己深深爱上的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也更了解到他们之间的鸿沟有多么深巨。
她还能奢望成为他唯一的王后吗?那的确是过分的要求了。不同的种族、不同的身份,或者她注定与他只能在凡尘擦肩而过,无缘携手。
她心灰而沧凉的眼眸正好落进吉尔辛吉的眼底。隔着五公尺的距离,他的目光一直没有忽略她散发出来的拒绝与冷漠。他高举双手唱着祭典仪式的开启宣言,声音宏亮,直人云霄。之后,大喇嘛接掌了仪式,在祈福的偈句开唱之后,面具舞者便缓缓地舞动起来,祈福祭典于焉展开。
吉尔辛吉走到他的座位挨着静羽坐下,不说什么地紧紧握住她放在扶手上的手。
他忽然间有种怕她消失的恐惧。
“陛下……”她想缩回手,又怕引起身后侍者的侧目。
“别动!”他口气微怒。
“这样不合宜吧?”她直视前方,声音冷硬。
“我想做的事,谁敢说不合宜!”
“现在正在祭典中……”
“我得让我的百姓们知道他们的国王和王后伉俪情深。”
“那是一种假象。”
“但你对我来说却是最真实的。”
正想反驳,她不经意看见离她座位不远处的伊美塔克的父亲修卡。巴罗,正对她露出诡异的微笑,那个笑容触动了她心底一抹不安。一个想法蓦地闪进她的脑中。
修卡。巴罗和草药……
她转头想向吉尔辛吉提出警告,岂料此时她的身体开始感到一阵阵不适。药效发作了!
感到她微微颤抖的手,吉尔辛吉敏锐地看了她一眼,“开始了?”
她无力地点点头。心中有些疑问得快点跟他说,她急急地开口,“有件事我要问你……”
“什么事?”
“启拉……堪对布斯坦的……药草有研究吗?”她全身发汗,意识有点模糊了。
“应该没有。他严格执行非王室人不得研究药草的律命,对这方面从未逾矩。怎么了?”他看着她。
怎么了?怎么了……她的脑子已经乱了。不行!她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她……
她努力维持清醒要站起来,却摇摇晃晃地跌人吉尔辛吉的怀里。
“静……伊美塔克!”他差点喊错名字,明知她是荮效发作的关系,竟也担心得大乱。
周围的群众渐渐发现他们的王后不对劲了。诧异的声浪像骨牌效应似地向外传开,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看着在高台上倒下的“伊美塔克”,舞蹈差点中断。
“要……要……要小心修……”她话没说完便失去知觉。
“伊美塔克!”吉尔辛吉大喊一声,转头传呼,“安提,快将王后送回俪宫,请御医来诊治。”
所有的宫女急忙上前扶住王后,将她带回俪宫。吉尔辛吉因为还得主持仪式不能走开,只能向安提使使眼色,要她照顾静羽。
静羽在昏迷中回到俪宫,安提按照计划命令一个宫女去请御医前来诊治,自己则将调好的另一种药汁拿出来,正要喂静羽喝下——“别动!”一个沙哑的低喝声阻止她的动作。
安提惊骇地转身,看见了六个蒙着脸的黑衣男人竟出现在男人不得随意进出的俪宫!
“你们要干什么?”她斥道,这才看见其他的宫女早被撂倒了。
“我们要带走王后。你别碍事!”
“放肆!这里是俪宫,你们是谁?竟敢乱闯!”她护在静羽身前。
“那又如何?就算青龙殿我们照样直闯不误!”
“大胆!来人啊!”安提拔尖地叫喊,想招来侍卫。
“别叫了!今天是祈福祭典,王宫内不设访,你叫破嗓子也没有用。”那人冷冷一笑。
安提知道他们所言不假,心下惊悚,只希望有人能碰巧进来。
“哼!你一个人拦不住我们的,我们只想请王后到我家作客,你记得转告陛下一声,要王后活命,他就等我们的讯息吧!”
带头的男人说完,便走向前用枪柄猛敲安提的太阳|穴,她闷哼一声,颓然倒下。
那群人轻易地将静羽扛起,又悄然地离去,仿佛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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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吉尔辛吉咆哮着,并一拳捶在桌上,愤怒得额际爆起青筋,无助地任恐惧啃蚀内心。
有人闯进王宫将静羽带走了!她目前行踪不明!
老天!一想到昏迷的她现在可能落进某个男人手里,他就肝胆尽寒。
这比当初得知伊美塔克与拿旺私奔,还要教他惊怒千百倍。
“我……我也不清楚。那六个人突然闻进宫中,将王后带走……”安提自责地垂首讷讷,难过不已。
“他们没说什么?”他努力控制砸东西的冲动,双手环胸地来回踱步。
“他们只说要王后活命就别轻举妄动,要您静待他们的讯息。”
他终于忍不住又一拳重击墙壁。
黑衣人的目标是王后伊美塔克,绑架静羽的人如果发现她只是一名伪装王后的人,一定会杀了她的。
该死的!
他双手捂住脸庞,痛苦地回想静羽的一颦一笑,她的睿智、才情、美丽,以及摆荡在爱与不爱他之间的矛盾,都让他心疼不已。
他爱她!他不能失去她!
去他的妻妾传统!他懊恼自己为何不在她要求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时给她承诺?为何要让她又冰冷地封住她的心,不愿让他进驻?
天晓得他这一生中只要她一个人而已!静羽!
“陛下……”安提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大喇嘛萨丘阿宗和首相启拉堪在这时进入青龙殿,面对焦烦的陛下,他们也束手无策。
“我想,布斯坦的子民没有人胆敢做这种事。”启拉堪皱着眉头说。
“但来人说的是布斯坦语。”安提说。
“到底他们劫持王后的目的是什么呢?”萨丘阿宗走到殿前的大门眺望群岚。
“我想,他的目标是我。”吉尔辛吉一控制情绪,心田即刻清明。他把这阵子周遭发生的不寻常事件串连起来,渐渐发现这件事的箭头全是指向他。
“您?为什么?”启拉堪不明白。
吉尔辛吉挥手要安提先行离去,才说:“最近有人和外界的东堂集团往来,私自出口地狱草,制成毒品。我盯这条线盯很久了,打算切断他们的走私管道,那些人可能认为我是个大障碍吧!”他看着启拉堪震惊的脸庞,知道主谋人绝不是他。
“是谁?是谁破坏了我们布斯坦数百年来的禁令?”启拉堪朗声大骂。
“说真的,我曾经怀疑过你,启拉堪。”
“什么?陛下,您别开玩笑!”启拉堪吓了一跳。
“后来我发现以你这么重视传统的人,又不愿布斯坦开放对外,怎么可能会是引狼入室的主谋者呢?况且,你也没有理由要篡夺王位。”
“陛下!”启拉堪屈膝跪下。“我之所以在开放布斯坦这个观点上与陛下据理力争,完全是为了不想让布斯坦被外来的人潮污染,这是出于对布斯坦的热爱啊!”
“我明白了。启拉堪,你快起来。”吉尔辛吉伸手扶起他。“这也是为何我会叫萨丘阿宗和你进殿的原因。我早就将你排除在我的盯梢之外了。”
“那么,陛下,您对这件事有眉目了吗?”萨丘阿宗转过身看他。
“我还是怀疑是东堂集团动的手。启拉堪,你派人去查查最近入境的外国人名单,我要知道东堂毅的人是不是混进布斯坦了。”
“遵命!”启拉堪走出青龙殿。
萨丘阿宗突然露出微笑说:“如果这次被掳的是真的伊美塔克,我想您的心境可能差很多,陛下。”他意有所指。
“就算今天是伊美塔克本人被掳,我同样会想尽办法将她安全地救回来。”吉尔辛吉避重就轻。
“还是一样滑溜!”萨丘阿宗笑道。
“别刻意损我,萨丘阿宗。你早就知道静羽在我心中的分量。”他不否认了。
“是吗?她的分量大到可以使您不惜对抗布斯坦的传统?”果然是个智者。众生的心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你还是一样精明,老狐狸!”吉尔辛吉苦笑道。他曾跟随萨丘阿宗出家三年,这三年间,所有的知识与常识都是萨丘阿宗教他的。因此,亦师亦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