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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场的事真是按下葫芦瓢又起,积压着的鸡蛋总算卖光了,黄豆却又没了。于是金狮又赶忙带了农科站的小四轮和司机去收黄豆。收了一天的黄豆回来,吃罢晚饭,金狮想接着去炒黄豆,却见司机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这之前金狮之所以不常用农科站的司机,就是因为农科站的人一年也干不了多少活,根本吃不了苦。金狮每次用他们,都是好烟好酒好补助地给管上,就这还干一下不干一下。无奈之下,金狮回鸡场来找小虎,却见小虎萎靡不振。金狮问:“怎么啦?”小虎:“感冒了。”金狮无奈地低低头,又抬抬头,最后说:“那你养着吧。”说罢转身要走,小虎问:“有啥事吗?”金狮巴不得他问,因此又转过身:“司机回去了,没法儿去炒豆子。都怪我一直没学着开这个小四轮儿。”小虎清楚,人家炒货场白天忙,只有晚上才肯接他们的活。因此他说:“每次出车你都心事重重,哪还有那个心思学开车?谁也别怨,就怨咱们命苦。”说罢强打精神下地。金狮假惺惺地问:“你行吗?”小虎:“不行又能咋样?”真是谁不病谁不知痛,就见金狮说:“那就为难你了,多穿点。嗯,好,从我们鸡场出去的都是好样的。”说罢与小虎驱车奔四里之外的炒货场。炒完货已是晚上10点,两人开着车往回赶,但觉寒风刺骨。金狮坐在烫屁股的豆子上还直磕牙,前面开车的小虎可想而知。回到鸡场,金狮打着哆嗦下车来看小虎,却见小虎已下不了车。金狮赶忙将其抱回屋里进行一番揉捏。忙乱一阵,小虎能活动自如了,却难受得直哼哼。见此金狮愧疚了良久,说:“再也不能这样活!”第二天,金狮一起身就要去雇人,却见附近一位50多岁的鳏夫找上门来说:“我一个人过活,在哪儿都是住,因此想住在鸡场顺便干些活。一个月能给个五六十块钱就行。”金狮见他身体硬朗,穿戴利落,便当即答应了。怎知郝建东闻知此事,要金狮立马辞掉。金狮苦着脸说:“是,我们可以拼命地干。但有些事拼命也未必管用呀!那张飞再有精力,也不能一只手在家纺线,一只手在地里干活吧?”郝建东:“一年有几次这种情况?那鸡蛋难道天天有八百斤要你推?这小虎难道就这么病着不好了?”金狮还想说什么,郝建东:“你辞不辞?你若不辞他,我就辞你。”金狮只得去辞。
11月上旬,第二批肉鸡出栏。此时已天寒地冻,肉鸡较易保存,毋须急着出手,因此都卖了个好价钱,净赚6000元。金狮将其中的4000元作为利润上交,却将另2000元打了自己在农科站的欠款。在这之前,金狮除了借农科站的款物外,还从未占公家一点的便宜。宰掉这一千只肉鸡,金狮本不打算再养肉鸡了,想集中精力经营那批蛋鸡。哪知未过一周,郝建东又给进回千只肉鸡来。大牛、小虎见状,问金狮:“狮哥,怎么办?”金狮:“有所为就得有所不为。如今这肉鸡苗子这么贵,鸡肉行情又好,所以这肉鸡不能受一点制。实在不行,就只能暂时苦蛋鸡。当然,蛋鸡的饮食不能误事。至于其他的么,该不顾就不顾吧。”大牛、小虎点头照办。
12月下旬,是银信部门货币回笼的最后期限,金狮让父亲借高利贷还贷。而此时社会资金也特别紧张,陈禄费尽周折才借来两万多。无奈之下,他跟门市合伙人王守业说:“如今借钱比跟光棍借媳妇还难。能不能先从门市上暂挪万四,等元月份贷出款来就还?”王守业:“行啊;不就十天半月的回合吗?”谁知元月份金狮根本贷不出款来,这一万四也就只好先那么挪着。
元月上旬,乡鸡场第三批肉鸡出栏,金狮将之入库慢慢销售,以求在春节前后卖个好价。这日,金狮正在鸡场忙乎,就见父亲乐呵呵地找来:“昨天银狮看对西黑沙图村的一个闺女,明天人家要到咱们家看人家。”金狮一听高兴地说:“是吗!”自走上社会,尽管家业凋零,银狮找对象的眼光却一直不低,以致至今未婚。这么说,在这两年半的时间里,在这茫茫人海之中,就一直没有他看对的?当然不是,而是因为他所偶尔看对的都是名花,为群雄所争,很难轮到家业不济的他。如今好不容易他看对的也看对了他,这不能说不是一件大好事。因此金狮才高兴地问:“是吗?”陈禄点点头:“所以你明天上午得回家一趟。”金狮:“人家看咱们的人家,我回去干吗?”陈禄:“你是大学生,又是国家干部,又是场长,让银狮沾沾你的名气嘛。”金狮:“我不回去,她们就不知道银狮还有我这么一位哥哥?”陈禄:“那不一样嘛!你回去,说明你对银狮的事很重视。”金狮:“好吧。”第二天小响午时分,西黑沙图村的苏三女和其父母在媒人的引领下走进了陈家的院子。陈禄一家及陈祯慌忙出屋迎接。但见这苏三女不但身姿婀娜,面目娟秀,而且穿得现代,气质安祥。金狮看罢,心的话:“嗯,银狮有此女,也不枉此生了。”陈禄等人将苏三女一行迎进家门,即水陆丰呈。吃罢饭,银狮领着苏三女及其父母去看房子及门市,陈禄等人则在家里陪媒人说话。媒人说:“既然别的都没问题,只剩看家当这一节,就更不会有问题。所以我看,咱们还是趁她们没回来,商议一下彩礼和安家费的问题吧。”陈禄一听,将大手一张,说:“随她要。”媒人点点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啥地方小气过?聘闺女都陪好几千。”陈禄:“不过,如今离过年只有十来天了,订婚完婚的事就只能推到年后了。”他把订婚的事都推到年后,是因为农村一旦订婚,就得进行彩礼等物的交割。而他此时连上百的现金都没有,只能指望年后的银行贷款。金狮心想:“咱们有好几万高利贷的事还瞒着人家,因此怕是夜长梦多。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企望银信部门早些放款。”不出媒人所料,苏三女一家看罢家当,表示很满意。媒人于是询问出聘条件。面对陈禄这等富户,苏三女的父母提了个毫不为过的条件,即彩礼七千,安家费万三。其实这个数字在当时当地已经创记录了,只是相对陈禄的名气和口气不算个事。媒人又转告年后订婚完婚的意思,苏三女一家毫不怀疑地答应了。于是陈禄让银狮领着苏三女先进城买些年下穿的衣服。因为囊中空虚,银狮领着苏三女先来到姐姐家里。金凤见了苏三女也格外喜欢,因此领着四处转了个够,并拍了不少的照。在之后的接触中,银狮向苏三女大谈自己的奋斗史和抱负,把个苏三女说得死心踏地地要跟他走,还说:“到那时你可别嫌我人老珠黄。”
元月14日,茂林岱乡党委换届,由乡、村干部为主体的党代表选举新一届乡党委班子。选举结果虽较前变化不大,却较为反常,即王诚虎由常务副乡长变为副书记,周文彪却由副书记变成常务副乡长。怎么回事?这还得从现任党委书记李建平来了之后高喜牛的表现说起。李建平来了之后,除了李建平、云仁义、段永贵这前三位占绝对优势者,对于其他乡领导,高喜牛都予以极力排挤。排挤的目的是想自己往前蹭。排挤的办法不是凭政绩竞争,而是靠在李建平、云仁义那里打小报告。报告内容亦真亦假。在他的挑拨下,李建平、云仁义首先向王诚虎表示不满。怎奈王诚虎心里记挂工作多于处境,对于大、二掌柜有凭无凭的责难如西北风之来去,该干啥还干啥。后来旗里跟乡里要了几次很急促的大材料。这些材料靠未上过高中课程的小中专毕业生邢晓波无法及时完成。国难盼良将,这一艰巨任务就历史地落在了大学毕业又在旗广播站当了几年站长的王诚虎肩上。但见王诚虎不负众望,一挥而就,竟是保质保量。于是常常出现这样的场景,每有大材料骤然逼来,书记、乡长围在王诚虎身旁,王诚虎写一张,书记、乡长看一张,打字员打一张。王诚虎写完了,打字员也就打完了,整个材料也就出来了。经过这么几次,书记、乡长反而更加抬举王诚虎了。高喜牛见排挤王诚虎不成,又来排挤周文彪。在他的挑拨下,李建平、云仁义又给了周文彪一些有凭没凭的指责。可惜周文彪年轻气盛,受不了这份儿窝囊气,频频顶碰,以致酿成上述选举结果。结果出来,金狮先找王诚虎密谈:“面对小人作乱,不能光玩出政绩这一手,还得斗争。”王诚虎笑着说:“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金狮:“问题是小人不受惩,就作乱不止。”说罢心的话:“你若没有写材料这一手,又何以成蹊?”王诚虎:“怎么斗?”金狮:“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王诚虎:“问题是我不习惯操那邪心。”金狮心的话:“是呀,红心里又怎么能流出黑血?”想到这儿无奈地点点头,又来找周文彪:“钢性处世不见得是件坏事。面对小人的打击就得及时反弹,否则打击不止。关键是你选错了反弹的对象。你不应对大、二掌柜进行反弹,而应弹向祸害的根源。”周文彪:“怎么弹?”金狮:“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周文彪:“说具体些。”金狮:“他那种人不学好,更容易落下不是。何况我们也可以添油加醋、甚至生编冒捏。”周文彪点点头。
元月17日即阴历腊月二十五日,乡政府放假,整个乡政府大院儿顿时静了下来。见此金狮开始驮着鸡和蛋去感谢两乡境内银信部门的大小头目及相关信贷员,每处所送价值都超过去年的二倍。因是事成之后的感谢之举,不像首次无故登门那么唐突,因而送起来也自然了许多。至于这笔开支,当然是由鸡场承担。反正鸡场有多少鸡多少蛋,谁也搞不清,也没人去点,金狮爱拿多少拿多少,全凭良心办事。
大年除夕上午,金狮让大牛、小虎抓阄,决定谁于今日回去初六来,谁于初六回去十六来。他自己则决定从今日一直守到十六。除夕之夜,金狮和留下来的小虎在鸡场点了个大旺火,放了几千响的鞭炮,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初三上午,银狮按照事先预约,开着三轮车来到鸡场。金狮于是将三个各装有十只肉鸡的纸箱子装上车,顶着凌厉的西北风,直奔县城萨临庆。进了城,经打听,金狮先来至旗委书记范爱农的家里。范爱农的客厅已坐着三个拜年的,范爱农正坐在客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与客人聊天。金狮向范爱农拱拱手,说:“范书记过年好?”范爱农一眼就认出金狮,笑着说:“好好好,你也好吧?”说罢递给金狮一枝烟,让其坐下,然后问了些鸡场的经营情况。此间银狮将一个箱子悄悄放到院门里的一个墙角,便退出远远等候。聊了一会儿,那三位客人还坐着,金狮即起身告辞。范爱农送出屋门,金狮指了指墙角的箱子说:“这是咱们场的产品,请您检阅。”范爱农:“哎,拿这些干舍?”金狮:“有空常来指导。”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然后与银狮又来至旗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任常惬的家门前。该不该来这儿,金狮是犯了一些忧虑的,怕只怕拍马屁不成反被马踢。后一想:“此事成则有益,不成也无害。如今兴这个,他断不会因为我给他送东西,反对我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吧?”于是就来了。他进屋,见任常惬不在家,只有任夫人,心的话:“不在更好。”于是向任夫人拱拱手:“婶子过年好?”任夫人说:“好好,你也好吧?”说罢给金狮递烟倒茶。金狮接过烟坐下抽着了,然后说:“我是茂林岱乡鸡场的,跟任书记可熟了,所以今天来拜个年。”任夫人便跟金狮闲扯了起来。此间银狮同样将一个箱子放到院门里的一个墙角。估计他办完这事,金狮向任夫人告辞,也不提箱子的事。为了防止这两位领导搞不清这箱子是谁送的,金狮事先在每个箱子里放了一封署名的拜年短信。离开任常惬家,金狮和银狮沿国道返回,途径迈达召乡的迈达召村,将最后一个箱子送给了该乡党委书记赵山猫。
经过大年、元宵这两个节日,鸡场出栏的第三批肉鸡也就卖完了,实际净赚一万元。金狮将其中的7000元作为利润上交农科站,将其余的3000元打了自己在农科站的欠款及砖款。至此,金狮在农科站的债务还有5000元。肉鸡生产取得节节胜利,那么蛋鸡的经营情况又如何呢?蛋鸡产量达到高峰之后的头一个月,效益是十分可观的,在鸡蛋破损率居高不下的情况下,日纯收入尚有100元之多。可随着冬季舍内通风条件变差,鸡蛋产量开始渐渐下滑,到正月十五竟滑至日收支正好相抵。因此蛋鸡从去年9月初(农历8月上旬)开产至今5个多月的时间里,只获得10000元的利润。这一万元中,金狮只交回农科站6000元。另4000元是在自家门市上卖的,被父亲连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