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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砸即中作者:影墨苏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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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君烈点了点头,上前想摸摸那一脸紧张的傻子的头,却发现半路明显地往后退了几步,双脚似乎还打着颤。唉,真把这傻子伤到了吧。符君烈叹了口气,十九年来头一回道歉:“傻子,对不住了。你莫怪本侯,本侯那夜喝过头了。若是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对本侯开口。只要不是太过了,本侯都会应了你……”
  “不用!”未等符君烈说完,半路直接拒绝了甚至有点动怒势头。而且拒绝完不顾符君烈的反应,直接躲进了被窝里用扯过被子盖住了头。
  符君烈头一回低声下气想给人补偿却遭到拒绝,不禁愕然。再看那气鼓鼓的背影,符君烈自己也感觉不可思议最近一直放不下的心,竟然瞬时轻松了起来……
  只是符君烈始未料及的是那个看似乖巧,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接下来的日子会避自己如蛇蝎。每当自己走近不到十步之遥,那傻子必定如惊弓之鸟找各种理由躲避开去。耳边少了那傻子的叨念,符君烈反而不习惯了。每当与将领们谈完战策回到军账,对着晚膳刚过就藏身于被窝里的人,竟然觉得军账有点大置身于内有点……孤寂。
  即使同坐一桌用膳,傻子也不会为自己布各式菜肴,挑挑捡捡地说哪样适宜多食,哪几样这个季节人应该少食。
  俩人就如此心照不宣的过了好几日,终于还是半路先沉不住气。在晚膳之时,看到符君烈只对着面前的菜举筷,就忍不住说了起来:“爷,您不可以这样。如今战事繁忙,每日烦心之事颇多。更应该多注意身子,若是只偏食单样菜这于身子不好。今日这肉火头军们是下了一翻工夫,您应该多吃点……”
  一会儿又说:“若是爷您嫌弃这鱼骨头颇多,食起来不便您大可吩咐卑职,卑职把这鱼骨都去掉就是了。”
  符君烈静静地享受着半路边说边给他布着挑干净的鱼肉,快到饱食之时想到那人催着的事。于是就问:“傻子,你父亲的医术这些年你学有几分?”
  不解为何符君烈会突然问起这事,半路愣了愣才回答道:“我……向来就不够聪慧,父亲教的许多医理未能够熟透。不如哥哥,父亲一点即通。往往父亲所教,我不日即忘。父亲向来照顾我,知我如此也不勉强我学医。反而每每安慰我,用心即可不必事事急于求成,不然反而毁了先前之学。”
  “不过,我医学虽未及父亲半分以及未如哥哥那般精通,但一般的小疾小毒倒也奈何不了我。而且爹爹深知我不够聪慧,药理记得不全,故从小就让我练习无名神功。无名神功能洗髓通脉,一般不是特别霸道之毒皆能以此功助其逼出。”半路未等符君烈开口,又急急抢着说道。
  符君烈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嗯,明日你随我进西城一趟吧。”
  “进城作什?”半路问。
  “即墨他家的三儿早前中了西域之毒,三年来一直未能得解。他听闻妙手神医之子就在军中,因此以给三儿解毒为前提换取进七绝谷的捷径。”
  就在半路习以为常地认为符君烈不给自己解释之时,愕然听到了符君烈的解释。于是半路本来还想着用什么法子推却这次进城的想法,就随着这个解说烂死在肚子里。
  


    ☆、第十六章:冥香

  半路随着符君烈来到西城城主府中之时,府中正因三少爷的毒素发作而忙得鸡飞狗跳。当下人去通传烈火侯爷带着神医之子登门拜访之后,不多时从某处厢房中窜出一个满头白丝之人一把抓住半路就往后院跑去。
  符君烈心里感好笑,却不忘记跟上前去。就怕那傻子会被这个快要为三儿体内之毒,而疯魔的即墨给吓坏了。
  房里隐隐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幽香味,下人已经全被赶了出去。只剩下床上翻来覆,甚至不时用头去撞床柱声声喊疼的人。
  满头雪发的男子,把半路往床边一扔,往地下一跪向半路哀求道:“请神医之子救救我三儿!”
  半路从未遇见如此大礼,一时之间也有点不知所措。伸手去拉地上的人,却发现拉扯不动。只好用无助的眼神望着后进门的符君烈,希望符君烈能帮自己劝劝这地上之人。
  显然符君烈看懂了半路眼中之请,对着地下的人说道:“若是不想你的三儿有事,就先起来吧。”
  地下的人果然很听言,站了起来。奔到床边去把那个反复以头撞床柱嚎叫着的人拥紧进怀里,眼神藏不住的痛苦。
  半路定了定神,上前去给那还不断挣扎的人把脉。这期间毒发之人,大概是忍受不住痛楚了一口咬上拥紧他的雪发男子的手臂上,直到雪发男子隔着衣衫的手臂渗透出鲜红的血渍也不松口。
  毒发的人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与半路也不相上下。大概也是个孩子吧,或者是因为中了毒瘦削得厉害。尖尖的下巴,眼框突显得厉害。那手上只剩下皮包骨了,青筯脉络很明显能看得出来。
  痛楚难忍,这人挣扎得实在厉害。半路无它法,唯有点了这人的睡穴。倒是那个雪发男子,看到怀里的人不再动弹。急得眼瞪欲裂,仿佛一张口就能把人给吞下去。
  半路向后退了退,颤着声音解释道:“那……那个,这位公子实在挣扎得厉害……不好探脉,唯有先点其睡穴……”
  半路话未说完,符君烈就看不过眼上前把人拉过身边站好。扔下一句“若即墨城主你连本侯之人都信不过,本侯认为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就要拉着半路往外走。
  即墨清篱连忙把怀中之人放下,上前拉着半路的一条胳膊说道:“别走,是即墨不好操心过急了,希望侯爷与公子莫要见怪才好。”
  半路不作声,望向符君烈。直到符君烈轻轻一颔首,半路才笑了笑说:“城主大可放心,爷既然已来了就不会反悔。您先把手放开,我才好给床上那位公子探查病情啊。”
  即墨清篱把手收回来,拱了拱手说:“那就有劳公子了。”
  半路动了动嘴皮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十一哥曾说过,与爷外出应该多做事少说话,以免出了错丢了爷的面子。
  探脉之后,半路一直眉堆如山,咬着下唇久不开言。
  即墨清篱更是急如星火,上前欲开口又怕扰了半路给三儿治疗,只能在一边转来转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半路还是眉头紧皱,嘴唇都快咬破了,外人不得知他究竟在思索什么。符君烈想起那天半路底气不足地说起自己不够聪慧,以为半路如今在为自己无法解三儿体内之毒而懊恼。于是想出声安慰,却发现无从下手。
  转了一圈,唯有对一边着急万分的即墨清篱开口问道:“即墨你这房中燃的是何种香?甚是好闻有种令人气清神宁之感。”
  符君烈此话一出,明显看到半路眸子一亮。了然之情爬上了脸,只见他转过头来同问:“城主您这香由何处而来?”
  即墨清篱对于俩人同时问起这香虽然心存迷惑,于情于礼还是具实以告:“这是何种香即墨也不懂,半年之前府中檀香燃完。一下人私自拿出自己带的香料燃上,不想三儿甚为喜欢。即墨见此香也着实让三儿病情有所好转,于是就让那下人多备了点每日为三儿燃上。”
  半路听完,走到燃料所在之处。俯下\身子嗅了嗅那装香料的小坛子,然后拿起旁边的茶壶倒头淋去。不久前还渺渺清烟散发的香坛子,水落清烟当即沉寂了下去。
  “公子你这……”即墨清篱更为不解,为何这神医之子不对三儿实行救治反而对香料上了心。
  “这香料带毒,城主您快快把门窗都打开。这坛已燃过的香料理应找个罐子尘封起来,埋至深于三尺之地下。那些未燃过的香料泡于水中半个时辰,同时用罐子尘封埋于地下。”半路终于找到三儿之毒症结之所在,于是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开朗。
  “若是这香料带毒,为何都过了半年。除了早已身子带疾的三儿,其他进入这房中的人包括即墨在内皆无事?”即墨清篱问道。
  半路笑了笑,说:“方才我为三公子把脉,那脉象时促时缓混乱得很。又查看三公子嘴里紫中带黑,耳后更是红斑点点。这毒症我十为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起从哪里见过。后来经爷点播,那香料让我想起前不久哥哥交给我的医书上有提到一种叫冥香之毒。此毒出自风都国江南花冥楼楼主之手,单单这香毒性不大但若是加了冥粉的香那毒性就厉害了。身子无恙之人,闻此冥香中毒症状一般要经个两至三年才显露。若是怀有隐疾之人,不但毒症提前还会触发隐疾让人痛不欲生。因此在风都国的民间就有了,‘一浸冥香,即入冥殿永不出’之传言。”
  顿了顿半路又说:“这下毒之人显然十分熟悉这冥香之毒,若我不记错的话哥哥之前向我提起花冥楼曾有过一次众叛,那几个叛变之徒不但下毒伤了楼主的养子,更盗走了一些制毒的方子。至于为何会出现在千里之遥的火都西城,则有待城主探查了。”
  符君烈望着那个每次说起相关学识,都会眼眸皆亮的傻子。心下咸叹,这傻子一点也不钝,只是接触除却医学和练武之外的事情有点慢而已。就像如今跟在自己身边也不过短短数月,说话做事也学到些许窍门懂得在外做到点到即止,那些多余之言也自动抑制了下来。
  有心不想半路操心过多,于是问道:“傻子,这毒你可有把握全解了?”
  半路走近符君烈身边,然后才诺诺说道:“可以的,早前哥哥有幸识得花冥楼楼主拿到药引,父亲根据药引配了些药材对付像冥香这般的毒不难。只是眼下差了几味普通的药材,呆会到城里的药店取即可。等解了这冥香之毒,我再运功助三公子打通各脉道,再往后三公子再慢慢靠喝些汤药调理,不出三个月身子即可痊愈。”
  符君烈点点头,说:“嗯,本侯让十一陪你走一趟药店。”语完招来十一,吩咐他陪半路上药店取所需的药材。
  待半路与十一出了门,符君烈转身与即墨清篱辞别:“事已至此,往下就是城主的家务事本侯也不便插手。本侯还有其它事务,就不在此逗留了。本侯会留人下来给你们解毒,三日之后本侯再上门来讨早前定下之诺。”
  符君烈一离开,即墨清篱脸色一厉挥手招来亲信。这个城主府,是时候清理一遍了。多年来的放任,如今竟然生出如此毒害人命之事岂能容忍?
  到日中时分,半路与十一把药材集全回到城主府中。发现府中竟然少了许多人,被问起的管家泪如雨下:“都怪老奴眼力不行,竟然让那些无耻之徒混入府中。虽然城主不怪罪老奴,终究是老奴选人不严害了三公子害了全府上下,老奴难辞其咎愧对城主啊!”
  半路对于眉慈目善的管家心存好感,总觉得此人容易让人亲近。于是见不得其难过,开口慰之:“老管家,您莫着急。三公子与府内人员身上之毒皆能解,如今害群之马已全擒住已保府内安然。”
  老管家含泪拉着半路的手连连道谢,弄得半路脸红耳赤好不习惯。最后还是一旁的十一找理由打发了老管家,半路才从如坐针毡景地脱离开来。
  当得知符君烈已离开三日之后再现身,半路心中止不住的失落。但当给三儿以及府上剩下的人员配药解毒之时,半路也分不出心再去想符君烈为何要把自己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三儿在喝下半路第三副药的时候,身上的毒全解了。只是早年因练功而导致经脉堵塞,使身有隐疾。虽毒已解,还是很孱弱。
  自从醒来得知眼前这个与自己个儿相差无几,同龄之人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三儿心存感怀拉着半路就要结拜。若不是半路惶恐,即墨清篱在一旁劝说这个三儿肯定要割腕与半路拜把子了。
  这日天晴气清,久卧病床的三儿耐不住要到院子里走走。半路见其恢复也好,精神不错就扶他起来走到院中。三儿扶着院中一株青梅树,无限感怀上一回出那屋子还是去年之事。随即三儿无比欣羡道:“小半你精通医术,人又灵动十分真是羡煞人啊!唉,没人能体会这做药罐子的日子究竟有多少苦楚了!”
  半路咧嘴笑了笑,却不言。他不说那十五年来每回毒发之时不停的试药与扎针之苦;他也不说为了能活下来被逼着练习神功之苦;他更不想说每回父亲偷偷为自己体内之毒抹泪擦泪之时,自己都会逼着自己要坚强一点。他不说不是因为不够苦,而是因为父亲曾说过逝者如斯,常常沉沦过去是过不了日子的。
  到第三日的时候,三儿已经可以自行走动。半路为其探完脉,说是可以运功为三儿打通各紧要脉路了。半路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布包,打开布包取出向支银光闪闪的长针扎在三儿的几个穴位之上。
  然后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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