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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南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连连拍手叫好:“感情好啊感情好啊!我们急需的就是小半兄弟这种多方精通的贤才,那就如此说好了。今日是招将的最后一日,待到日沉之时我就带小半兄弟去与王伙头打个招呼,让他妥善安排一下。明日日旦之初破晓之末侯爷会带领众将士进行火神之祭,祭后即向西城出发。”
半路欢欣之情无以言表,苍南看着明眸皓齿的半路突然皱起眉头说道:“有一事苍南担忧,却不知如何启口。”
“小南有话你就直言吧,都不是外人。”孤霜沐念说道。
苍南点点头,说:“嗯,虽然我能让王伙头多关照小半兄弟。但是以小半兄弟如此容貌在军队中实在是突出,正所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啊!”
“如果只是路儿的容貌,小南你不必担心。”孤霜沐念说完又转头对半路说:“路儿,把在你幕年师叔那里学到的技艺露一手给你苍大哥看。”
半路颔首之后,跑到床边的椅子上放着的包袱翻找了半天。从中搜出几个小瓶子,从白色瓶子倒了些灰色的粉末,又从另一个红色的瓶子里倒出些许无色的液体,再用手去揉捏……半路埋首捣鼓了一阵子,再到往脸上贴了什么东西。再抬头,已换了模样。
前一刻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这刻就其貌不扬甚至看上去也都长了好几岁。半路又低头继续拧捏了片刻,再把手上之物往脸上一贴。一条明显的巴痕就横过了大半张脸,使整个人看起来丑陋不堪。
半路扬起那张丑陋的脸,问道:“这个容貌可否?”
此时的苍南已看傻了眼,全无反应。
半路挽起孤霜沐念的手,讨好地说道:“父亲,你看我并没有把师叔所教遗忘。这个模样出去,定然没几人能认得出来。就上回,在谷中我闲来无事易了容貌,子涵哥哥还当我是闯谷之人,还让北风侯爷赶我出谷呢。还有再上一回……”
看着样貌虽然变得丑陋,明眸依旧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往常种种的半路,孤霜沐念感觉那个乐观达天的孩子又回了来。
苍南回过神之后,表示这个样貌比较普通比之前那容貌要适合一点军营。之后,苍南简单交代了行军作战需要注意的东西,以及侯爷定下来的一些军规之类。说完这些,就告辞去忙他事,说好将近日沉之时过来带半路到城外的临时军营见王伙头,连同报到。
苍南走之后,孤霜沐念拉着半路又是一翻叮嘱。自从半路襁褓遭弃于路边被捡回灵渊谷起,十五余年未曾离开过。如今却要去上如火的战场,这让孤霜沐念如何能放下心来?这么一想,半路未曾离开孤霜沐念已是想念,终归放心不下啊!
将近日沉之时,苍南守言而来。帮半路携起那简单的行李,辞过孤霜沐念就带着频频回望的半路出了客栈。
看着闪着泪光的父亲,半路也是十分不舍。但真到了城外,一见到那一排排搭起的临时军账,那穿着盔甲来回巡逻将士,半路很快就从依依难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加快脚步跟着苍南走往其中一个军账。
苍南口中所说的王伙头是一个年过四旬个头较高的男子,皮肤偏黑一脸横肉长得一般倒也是个眉慈目善之辈。
王伙头绕着半路走了两圈,停下来笑着对苍南说:“大苍将军,老王以为您引荐之人必有过人之处,但是这小家伙身子如此单薄真能捱得住么?”
被说身子单薄的小家伙这时不乐意了,把嘴一噘说道:“叔叔,您少瞧人。我虽然身子不壮,可是我长年跟着爹爹练武力气可大呢。若是您不信……若是不信我……那我就冒昧了!”
王伙头见半路朝自己走来还万分期待,想瞧瞧这小家伙到底要如何证明给他看。殊不知,半路接下来的举动让他大惊失色,连连求饶:“哎哎……我信……我信了,你赶紧把我给放下!”
苍南见半路此举既感到好笑,又感到不可思异。这孩子看似弱不经风,却能单手举起膀大腰圆的王伙头。
半路略带歉意地望着脸色都变的了王伙头,咬了咬唇说:“我真的不是无能之人,我练过武,我会烧火会煮食,我还懂医术。您不能因为我身材不够魁梧,就不要我。我再过两个月就十六了,父亲说了我还是会长身子的。到了那时,我肯定会比你们都要高!”
“噗。”苍南笑了。
王伙头脸更黑了,一脸沮丧地嚷道:“唉呀呀,你瞧瞧这傻小子这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敢情是我王伙头真的欺负了他呢。”
“叔叔,我没说您欺负我。您只是嫌弃我身子不够高大,您小看人!”半路眼神执着,认真十分。
王伙头一抹脸,可以预见收了这小子日后的日子不会无趣了。心下不甘,却看小子一副大义凛然也属于性子直之人,脸上伤痕又实在触目。见此,王伙头也认了,说:“算了,我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你日后莫要叫我叔叔,这里是军营你得称我为头头,或者随他们叫王将也行。”
半路大喜,欢呼道:“您……您意思是……不赶我走了?呵呵呵……我知道了,头头我会很乖巧的,绝不给您添乱子!”
王伙头看着欢呼不止的半路,纠正着说:“日后在军中遇到职位比你高的将士,莫要在人前我我我的自称,你理应自称卑职可明白?”
半路乖巧地点头,回道:“卑职明白。”
见二人算是交接好了,苍南把一本小册子交到半路手中,然后压低声音说:“这册子是你的名册副本,你且收好。日后出入军营除了要上将的令牌之外还需此册子,从今日起你的名字就叫小半,是我的外兄弟。若是遇到有为难你之人,你大可以报给王伙头知。若是王伙头不在营中,你就对那些人报上我大苍将军的名号,相信他们就不敢再为难你了。”
半路点了点头,满心欢喜地打开名册,上面书:伙头军第一列第六号将士小半。
因为苍南的要求,夜里半路住进了王伙头的军账里。
王伙头以为按照半路的性子,夜里必会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的。却不然,苍南告辞之后半路就拿着那名册副本坐在榻前发愣。就是王伙头提醒他该歇息了,半路也是一言不发脱了外衣就躺在榻上,怀里搂着那册子睁着大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大概是想家了吧,才未到十六这么小就离了家。王伙头心想着,却也未去与半路交谈,脱了外衣在自己的榻上躺了下来,不时即沉入了梦乡。
待到王伙头发出长短不一的打呼声,半路又从榻上坐了起来。转头去看了眼睡沉的王伙头后,半路把脸埋在屈起的双退间低喃着:“爷,您等我。我定会努力成长,成为爷的贤内助。”交叉紧握着的双拳,显示着主人的意志满满……
☆、第八章:暗箭
半路子夜时分才真正入睡,待到将近日旦时分军营外面号角之声响起之时,半路才睡下不到三个时辰。因此迷迷糊糊被吵醒的半路捧着脑袋愣在榻上,对于陌生的之所感到十分惘然。
这时睡在对面榻上的王伙头已穿好外衣,一转身看到半路还呆呆地坐在榻前并无动作。于是上前一拍半路的肩膀,骂道:“小子还说有心投军呢,号角都响了老半天还在发呆。你小子是想让我伺候你穿衣呢,还是想临阵退缩呢?”
这时半路才想起昨夜苍大哥临走之前与自己说过,今日行军之前要先祭火神的。歉意地对王伙头笑了笑,半路爬起来加快速度穿起昨夜里领的火头军统一布衣。
显然对于半路的手脚还算灵敏感到挺满意,王伙头也不介意半路老爱发呆的事。王伙头揽过半路瘦小的身子边往外走,边叮嘱道:“小子你听着,这军中不比外面什么人都会有。虽然大苍将军叮嘱我要照顾好你,但你也清楚我只有一双眼一双腿不可能时时盯着你或跟着你。因此你要机灵点,尽量不要与他们起冲突。凡事多忍耐些,若是他们真为难你而我不在,你就把那人的样貌或名字记下来,这仇我会给你补报上的……”
离王伙头的军账不远的一块空地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片士兵,穿着蓝色胸前绣着“火头军”三个大字的布衣。半路以为这些就是日后与自己共事的士兵,却不然。只见王伙头揽着他继续往前走去,不时到二三十个身穿着灰色布衣的士兵面前停了下来。
王伙头放开了揽他的手,两手一挥本来还在闹轰轰的士兵们立即静了下来。王伙头环视了一下众人,点了点头清清喉咙说道:“从今日起我是你们的领头,你们知道为什么同为火头军他们穿的是蓝色衣裳,而我们穿灰色衣裳吗?”
众士兵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连站在王伙头身边的半路也是一脸的无知。
“那是因为我们是侯爷与上将们的火头军,是专为侯爷与上将们煮食的火头军!虽然活计比为兵士们煮食的火头军要少,但担子却比他们要重得多!也许你们不懂这些,但有一样你们必须懂得的那就是军令如山。要想多争取战功,那就多做事勿生事。好了,长篇之话我这粗俗之人也不大会说。大伙若是有难处就来找我,我尽力而为之。现在大家跟着我做,我们一起来对火神祈祷但愿早日凯旋归来与家人团聚!”王伙头说完转身对着东方跪下,双手交叉于胸前坠首不言。
众火头军也跟着跪下行礼,半路虽然不懂祭火神的规矩。但昨日父亲也简单演示了一遍,于是也在王伙头身边跪了下来双手交叉于胸前闭目正色。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连续传来三声号角之声。王伙头对着东方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说:“都起来吧,大伙把昨日领到的行装整理一遍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向西城出发。”
半路看看另边穿着盔甲的将士还跪于地,就诧异地问道:“头头,为何他们还跪于地?他们不与我们一起出发么?”
王伙头一副“小子你果然嫩了”的表情看着半路,说:“我们向来行军作战,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到营,火头先走。火头到营,兵马即至。”
行军途中,开朗多言的半路很快与其中一些火头军打成一片。王伙头虽身为领将,却是个豪爽之人。途中经不起半路苦苦哀求,遂与众人述起以往一些行军趣事。逗得一帮火头军大笑连连,也正因如此火头军中有些人却忌妒半路不但得到领将欢心,又与众人相处和洽。
于是途中半路身上怪事彼多,今日布衣上破了个洞,明日干粮里多了些沙子,要不就是一打开包袱即被从包袱里钻出的小耗子吓了一跳。半路虽然有些迟钝,却不傻。他知道队伍里有人不喜欢他,总是暗中为难他。想想这些只是无理玩闹,不想让头头为难因此半路也没声张,默默的承受这些小欺负。
半路跟着王伙头与众人白日抄些小路山道赶路,夜里露天歇于林子或山道边上。也幸亏这些日子都没见有雨下,让众人脚程不至于被耽搁。经过两个多月的行军,终于进了西城。就在当日王伙头接到上头的书令:骑兵将至,侯爷令先行军及火头军在离西城西门一里开外安营扎寨,没有军令不得进城,以免扰了西城之百姓。
王伙头吩咐众火头军今日天黑之前务必将主将军账以及火头军的军账安扎起来,偷懒者以军法惩之。对于搭军账半路十分热衷,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当初爹爹可说了终有一日会与喜欢之人一起游历山河,因此安营扎寨这活计必须得手到擒来。
就在别的火头军还在为那一堆木桩与绳索无从下手之时,半路那边已经稳稳地搭建起一个可安放两张小木榻的军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半路蹭到王伙头的身边语气藏不住的骄傲说:“头头,你看卑职搭的军账如何?”
王伙头上前去用脚踢了踢打在地下的木桩,好家伙他几乎用了全力那根木桩像紧紧扎根于地下一般,纹丝不动。王伙头再用手去扯了扯那绑在木桩上的绳子,也实在结实。于是笑了笑说:“小子,不错!大苍将军诚不欺我,小子果然有才之人!”
“六号,你这账子只打了三根木桩会不会不够结实啊?”半路在火头军名册上排号第六,因此其他火头军这些日子都以六号称之。这会儿说话的是火头军五号,也是这些日子与半路走得比较近的一个。
前刻还在沾沾自喜的半路,听到五号这话立刻停了笑容,一个本正经地说:“才不会呢,我爹爹可说了这样三根桩子,一根上方两根下方排成一列,再用绳子套紧就算是大风来袭军账也不会偏移半分。若是不信你等着,风雨来临之时就可知这样扎账准不错。若是不信……”
看着一脸较真的半路,王伙头觉得再给他们这样谈论下去夜里大伙都得露天而眠了。于是出声说道:“这话倒是不错,听言风都国的北风侯爷去年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