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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妇人虽然走两步路都有些吃力,但还是有礼地对着姬常他们致以微笑,用沙哑的声音说:“多谢三位送素女回来,敢问三位公子来自何方?”
姬常朝这屋内环视一周,摆饰都还算素雅,看得出主人也应该是个有品味的人。
“在下从逐鹿来,府里排行老三,这两位是我的侍从,我是听闻大行山一带风景秀丽,特来游历一番。”
“原来是来自逐鹿城,恕老朽先行同素女将这些蚕丝送去后院,失陪片刻,几位公子请自便。”
说完,她牵着素女向里屋走去,留下姬常他们独自在这大屋里。
这一走,让姬常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如此明显的冷落,先不说不是平常的待客之道,对于身份显贵的他的来说,更是从没遇过。
他气呼呼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若不是天公不作美,他现在铁定转身就走了。
“这什么乡下地方,懂不懂礼仪了。”
他嘴上抱怨,顺手想从几上去拿茶杯,谁料竟连一口水都没有。
“粗人粗人,居然都不泡杯茶给我,而且我们怎么说都是送她女儿回来的恩人,那老妇的态度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什么都不说就将素女带走了,我长这么大还没如此被人轻视过。”
“殿下不必动怒,西陵族向来比较封闭自居,可能习俗不同。”
应龙从旁安慰,他还是不听,越想越气,尤其是等了半盏茶时间,依然没人进来,他说:“应龙,你去看看那老妇去放个竹篓怎么能放这么久。”
“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他们既然都不懂怎么待客,那我也不必太遵守礼节。”
无奈下,应龙只得沿着刚才妇人离开的路跟去。
姬常不耐烦地在屋内走来走去,阿青比应龙还要壮硕一圈,不开口的时候看着更加木楞,可是此刻他狐疑地看着阿青,这魁梧大汉为何现在会面露难色?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阿青好像正如他料,正在思考着啥,被他这话打岔,一时反应不过来,傻傻地“啊?”了一声,弄得姬常更气。
“你傻子啊,真是无趣,早知道就让宁封子跟着,还热闹些。”
“殿下,我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说。”
他就像有着难言之隐,姬常不悦道:“这么大个头,还婆婆妈妈的,有什么不好说的。”
“殿下,刚才路上,素女姑娘对我说今晚希望我们能留下来过夜。”
“什么?”
姬常不禁大吃一惊,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妙龄女子主动相邀初见面的男子留宿的,这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是正当人家的姑娘所为。
可是素女看着清纯可人,怎么也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啊。
刚才骑马时,明明不用贴得那么紧,可是阿青却感觉到了素女主动在他身上的磨蹭,每个动作尤似游移在故意与无意之间,让他燥热了一阵子,也提起了他的戒心。
“殿下,我总觉得这村子没那么简单,我们要不要等雨一停,即刻离开?”
姬常眼珠一转,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望望窗外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大雨,说:“走,谁说走的,人家姑娘家都主动开口留你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拒绝?”
“殿下真想留下过夜?我认为有些不妥。”
“你是不是跟宁封子呆久了,也开始预测未来了?呵呵,我主意已定,真没想到第一天出门就这么有趣。”
阿青看他玩心骤起,心想也只有看应龙能不能打探到些什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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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西陵昆武(3) 。。。
应龙尾随至后院,这院子也不见得小,却是没一名侍仆出现。
在此村子里,从内从外,这家子都不会算是小户人家,可为何给人的感觉是这样轻烟渺渺,几乎失了存在感。
后院里大概有四五间房,逐个路过,突然在一间房外停住,静听其里的对话。
“你这孩子,翅膀真的硬了啊,谁许你带男人进村子的,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干娘,素女这么做也是为了村子啊。”
“你以为老朽真的老了,糊涂了,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只是为村子的话,你就该早点把蚕丝带回来,拖了这么多天,还不就是为了男人。”
接着,女子的声音开始哽咽,“干娘,不是的,真不是这样的。”
“你不用跟我又哭又跪了,老朽其实早就晓得你跟嫘祖合成一气,想要毁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只是万万没料到,你居然会做到这等地步,真是苦了老朽养你到这么大,你宁愿作践自己,也要反我。”
“干娘,您听素女说,不只我,嫘祖姐姐她其实也从来没想过针对您,我们不能再如此依赖昆武族了啊,不然西陵会亡的……”
“死女,死女,竟敢又把嫘祖那套大道理搬出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完,只听到一声重重的敲击,紧随而来的是素女连连地叫疼声。
“死女,死女。”
“啊,啊……干娘,素女知道错……”
“打死你,打死你。”
“啊。”
每一下棍棒声都伴着一声大叫,应龙再也忍耐不住了,猛地将门拉开。
果不其然,眼前那自称村长的老妇拿着一根木制拐杖,正对着跪在地上已泣不成声的素女狠打。
“住手。”
应龙冲上前,一把夺过了那老妇的打人凶器。
“混账,混账,这是我们的家里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老妇被气得涨红了脸,应龙不去理睬她,蹲□,将素女轻轻地扶起。
“臭小子,老朽连你一起打。”
那老妇怕是已经被气疯了,竟冲上来对着应龙背后一阵拳打脚踢。
老人年过六旬,根本也伤不着他,他也不阻,使得此刻的场面像是应龙有意护住素女替她挨打。
“先离开这里再说。”
应龙拉着素女离开,老妇动作迟缓,跟不上他们,一个踉跄脚被拐了一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吼道:“死女,你现在敢出房门一步,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素女回头,见老妇单膝跪在地上,呼吸急促,心下不忍,虽然她白皙的脖子旁,有一两道被拐杖印上的红痕越来越明显,她仍是停了步子。
“萧公子,你不用管我,干娘是对我有些误会,过一会儿气就会消了。”
素女的脸色还留着泪痕,此等娇滴滴的弱女子让应龙也是起了些许怜悯,他再度望了望那老妇,并不认为可以对自己女儿下这样狠手的人,会有那么容易消气。
“你与你干娘的误会似乎有很多牵扯,不如先行换个地方给我们讲讲,看能不能帮你。”
“这是村子内部的事,无须麻烦几位公子。”
“退一步说,这次也是我们连累你,如果你现在不跟萧某走,三公子他到时必会责怪萧某。”
两人在门口僵持不前,老妇又是一声吼:“死女,老朽不知捡你回来有何用,胳膊肘只知向外,帮着外人来对付你娘,你还有没有德,懂不懂道了。你走吧,走吧,走去找嫘祖,叫她娘好了。”
她愈加激动,素女一咬牙,心里虽仍有着不舍,还是跟着应龙离开了房间。
她短期内,大概都无脸再面对她干娘了吧。
来到迎接宾客的大厅,姬常好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看到应龙,就扑了上来,本来即刻拉着应龙问问有没打听到什么事,却先注意到了他身后的素女。
素女脖子上被打的印痕,让姬常惊讶不已,正想问他们怎么了,只听素女先开口道:“三公子,这次不光是我,也害得你们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我有一住处,是以前姐妹家的,现在空着,我们现在先到那里再说。”
姬常虽不知具体怎么回事,却也能感觉出当下气氛似乎并不愉悦,见应龙对他点了点头,决定听素女了,换个地方再谈。
雨依然在下,狂风怒吼,应龙脱下衣衫将姬常紧紧裹住。
素女上了阿青的马,在前带路,不一会儿,四人皆是全身湿透。
还好,素女所说的屋子并不远,在风雨交加中来到这小巷中的屋子,就似费尽周折,仿若比从逐鹿来此的路程还要长。
称这府邸是屋子一点都不假,光秃秃的就一扇小门,根本不带院子,似乎比临近的铺面都还要小一些。
“我那姐妹现在离开这清菱村了,所以偶尔只有我到这里整理整理。”
看样子这屋子的确是整理过的,虽无人气,却也并无厚厚的灰尘。
姬常甩甩湿漉漉的衣袖,还是第一次进到这么小的房子,但好在桌椅床铺都是有的,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素女姑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脖间的伤痕,是被谁所致?”
素女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得由应龙将所听所见的一切一一道了来。
姬常听完,脱口就骂:“连娘亲都当不好,还当什么村长,难怪这村子看起来如此萧条。”
“三公子,其实也怪不得干娘,我也有错,我早该猜到干娘会不悦,其实应该一开始就带你们来这里的。”
“我们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实在想不通是哪里惹着你干娘了。”
“公子不是本地人士,不了解我们西陵族的规矩,加上最近发生了好些事情,干娘她其实也很难做,迁怒于你们,也是逼于无奈。”
这时,应龙说:“恕萧某直言,其实我们从来逐鹿而来,也是因为公子他听闻大行山景色独具一格,西陵族不仅自给自足,而且富庶有余,可如今我们到此一看,似乎与想象中有些差距啊。”
素女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们清菱村虽比不上永菱村那般大,也比不上圣菱村的人口多,可是我们这里的纺织物却是最有名的,不仅逐鹿的贵人们会向我们采购,甚至青州、豫州也会慕名而来。可是两年前,永菱的村长嫫母当上了族长后,我们清菱的人也渐渐迁移去了永菱,而且我干娘尊卑分得很清,也没去制止,对嫫母马首是瞻,便由得清菱的人口越来越少,到现在恐怕只剩下当年的一半了。”
“听说西陵族很团结,怎么听起来好像近期有内讧之嫌?”
“其实都得怪昆武族,西陵长期以来有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与昆武族息息相关,干娘之所以不想让你们留在村子里,也是由于这个原因。”
姬常一听到秘密两字,两眼蓦地有神了许多,“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素女姑娘可以告知我们听,看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素女说:“不知你们是否知道我们西陵族向来只需女人,男人对于我们来说只是累赘而已。
可是没有男人,我们又怎么生儿育女?长期下去,西陵族必会自生自灭。
所以我们的祖先们,曾分别与冀州几近二十族的男人交合过,最后发现与昆武族男人生下的孩子,几乎全部都是女儿,加上昆武族长久一来都深居在大行山上,算是我们的近邻,便于数百年前就与昆武签订了契约,等西陵族的女人到了适宜年龄,昆武族不得拒绝与之交合。
从古至今,反反复复,因为没有成亲压力,昆武族也从没违约。
但是不料嫫母成为族长后,竟主动将西陵女子送去当昆武族的小妾,并多番讨好昆武族,这直接助长了昆武的气势,害得现在昆武族说我们西陵如果不当他们的妾室,便拒绝与我们交合。”
越说,她的声音越是哽塞,姬常一怒下,拍案而起,“混账,这什么鬼契约,你们西陵族的女子居然几百年来都这样作践自己,与那些青楼的妓又有什么区别!”
他年龄甚小,听到素女的所讲之事,一时无法接受,冲动地直接对素女发起火来。
而且他更气的是,西陵族居然小看男人到此等地步,从来只听说女人被他们男人压在身下,从没听过将他们当作借种用具的。
当真可恶,此时此刻,他对西陵的同情,烟消云散。
素女被他一诧,更是有苦道不出来,在西陵族心里,错的必是不履行契约的昆武,毕竟,她们从出生就是被这样教育的。
男人只是为她们生孩子的工具,西陵族的女人并不需要男人也可以自力更生,也可以过得比他们好。
从小干娘就对她说,昆武族并不吃亏,能与她们交合是便宜了他们,乐得开心呐。
而今天,明明是昆武的得寸进尺,为何眼前这位年少的公子会对着她发火,她们西陵又有什么错。
男人,难道真的这么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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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西陵昆武(4) 。。。
“公子不要动怒,全九州数千部落,每族的习惯都不尽相同,正所谓人各有志,每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份信仰。”
这话是应龙用来安慰姬常的,而且也达到了目的,姬常刚刚略带凶狠的目光缓和了不少,他不能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