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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离朱。”姬邦卉顿了一下,疑道,“你怀疑是离朱自编自演?”
“不知道。”
“不过我觉得这次的事真是给了离朱一个很好的机会铲除石夷,他本来一直就只欠缺一个借口,就可以让这个老顽固告老归乡。”
风后摇头道:“太牵强,石夷在你父王身边多年,你父王不会只听离朱几句话就废了石夷的。”
“风后你刚来轩辕氏,或许不明白,我最近明显感觉到父王不光精神变差,双眼也变得更为呆滞,今天就连一场小小比试,从头到尾也是离朱在作主导,直觉告诉我,与其说父王是信任离朱,倒比较像是依赖,受控于离朱。”
姬邦卉与姬凌峰从小就无甚深感情,他平常不会表现出来,可在风后面前,他敞开心扉时,也能感觉出对父亲那份尊敬,毕竟姬邦卉并不如传言般那样无情。
“如果真的什么都听离朱的,怎么会让你大哥做太子?”
“这个我也没想明白。”
看见姬邦卉严肃的神情里流露出的淡淡担忧,风后本来与他相视而坐,这会儿走到了他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他将头转到一旁说:“别露出这么怪的表情,一点也不像你。”
就像听见什么逗趣的段子,姬邦卉“扑”地一声笑了,他其实明白的,风后那别扭式的关心。
第二天下午,同样也在这间屋子内,姬邦卉最近无事时就喜欢赖在风后的房里,其实也没什么乐趣,除了聊天,就是死气沉沉的静默。
自从风家出事后,风后也变了,变得更为安静,更为稳重,不再会像以前一样无聊时去书院里打混找找乐子,更不会像以前那样有热闹都想去插一脚,无忧无虑的少爷生活只是几个月前的事,却仿佛被遗忘了好几年,是形势所逼,也是心智上被磨练得成熟了。
但姬邦卉其实并不愿看见这样的风后,就算偶尔会跟他斗斗嘴,发发小脾气。他常常想这一切说不定都是他害的,没有他,风后现在还在蒲阪都过着安逸的富贵日子,风家也不会家破人亡。风后只不过是正好与他有着同一位母亲罢了,他从来没见过面的母亲。
突然,窗口似乎有声响,姬邦卉警觉地大呼“谁?”,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风后本来什么也没听见,被他这一吓,反射性地望向窗边,只听三下轻敲声,“公子,是我。”
风后闻声走去打开窗户,一看果然是应龙,赶忙将他迎了进来,他纳闷,他说过没事的话别来找他,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应龙进屋,看见姬邦卉对他打招呼似的笑了笑,他去年神农书院论述大会时也见过姬邦卉,跟现在没两样,他无法想象这样人会是风后的哥哥,甚至无法容忍隶掌柜是为了这样的人而丧命,他从一年前,姬邦卉还化名叫“黄宣”时,就对他没过好印象(《风家传奇》里情节)。
“你的手没事吧。”
姬邦卉的这句询问,才让风后注意到应龙左臂上的包扎,或许是不想让他担心,姬邦卉一直没跟他提过应龙受了伤。
“这个是保护离朱时伤的吗?”风后问道。
“小伤而已,公子不用担心。”
“你也该改改你这个莽撞的性子了。”
闻话,应龙楞了片刻,这样语重心长的关心话语好像是风后第一次对他说,公子真的变了,想到这,他竟一时咋舌,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你不能逗留太久,有什么事,快说。”
“公子,不知为什么,离朱忽然要调我到轩辕军中。”
此话一落,风后和姬邦卉讶异不已,片刻后风后说:“你今次来就因为这事?你就不怕已经打草惊蛇,被离朱知道了你与我还有联系。”
让应龙去军中,风后虽猜不出理由,但这种事在他眼里应龙是不该来见他的,过不了几天他自然就会知道了。他一直没想明白过离朱收留应龙的用意,也想不透离朱是抱着什么心态看他和应龙的,但换作是自己,在还没完全信任一人时,必是派了眼线监视,即使应龙再隐蔽也好,也不排除这次见面的事传入了离朱耳中。哎,不过要怪也得怪他一开始为了不让离朱生疑,让应龙做他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是箫某唐突。”
应龙似乎也反应过来今次太过冲动,离朱做事总是出乎他意料,他其实是想来问问风后自己该不该听离朱的安排从军,虽然风后是让他待在离朱身边,可是在离朱身边自己并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说不定公子更想他在军队里。
这时,姬邦卉在一旁说:“风后你也别生气,我倒是觉得应龙这次来对了,就该让离朱知道应龙现在来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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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军中逸事(2) 。。。
“国师,应龙真的去了二世子的府邸。”
离朱静坐于书桌前,手撑下颚,听着少年的汇报。
郁垒见离朱无甚反应,继续道:“他果然还与风家的人有着联系,风后失忆之事也明显是个幌子,国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红色的瞳中看不出任何感情起伏,离朱并没怒,他的话淡漠如常:“郁垒,不要那么快下判断,应龙本来去不去找风后都无所谓,而他既然去了,那只能证明应龙和风后应该是没有联系的。”
“国师此话何解?”
“如果风后交代了应龙什么事,你说以应龙的个性会不会在还没完成任务时就一口答应我让他去军中的事?”
“也许是应龙已经完成了风后所吩咐的事。”
“你觉得就这几天,应龙在我身边能得到什么东西?还有,不要太小看风家公子,他肯定知道应龙一遇到什么事就只会想到他,他还会让应龙这么轻易地就去找他吗?”
“这个……确实有很多疏漏。”
“所以我讨厌风后。”红唇一张一合,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离朱沉下脸,“连失忆的风后都能让应龙有如此的依赖,是他让应龙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与意愿,他让应龙的世界只围绕着他一个人转,现在的应龙就跟一个傀儡一样。不过,也许这也该怪我,也是我的错……”
“国师当时已经尽力了,勿需自责,或许……是天意。”
“天意?呵呵,天意!我离朱从来不信天,我只知道如果当时我没让他喝下那碗药烫而失去记忆,我若与他一起逃走,不再回魑鬼教,这十几年在他身边的人就是我,他就不会寄人篱下。他身体里流的是真龙之血,他是还未满十岁时就能让他父亲黑龙生怕的人,他怎么能够变成现在这样被人操纵,风后这种人明明只配给他斟茶倒水,都怪我没考虑周全,是我疏忽……”
声音渐起渐大,离朱的瞳似乎变成了深红,他的手止不住颤抖,紧咬下唇,他不光是在自责,也是不服,他更加无法接受天意两字。
“国师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应龙好。”
“我若料到今日,当初宁愿让他在腥风血雨中度过,也不要对别人点头哈腰。我一定要让他摆脱风后,至少让他恢复到自己的意志,不再受命于人,只想他不再有约束,想笑的时候就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开心地生活就好。”
“在下一直不清楚,应龙就是国师一直子在找的少主,他既有真龙之血,国师为什么不干脆与他一起重振魑鬼教呢。”
“可能当年郁垒你还太小,不记得那时黑龙因为对少主的惧怕而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杀手的事,魑鬼教对于少主来说是个噩梦般的回忆,所以我才让他忘记一切,想让他摆脱过去,还为他取了箫应龙这个新名字,只是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恨,他好恨当初的抉择,好恨当时自己心里还留有对魑鬼教的一点点忠心,不过他现在最恨的是风后,他既然能抹去应龙对于魑鬼教的记忆,那他这次也能让应龙忘记风后,当然不是用药物,是让应龙真真正正地忘记。
他从第一天应龙跳上他马车时,就从他手中的剑认出了他是自己一直寻找的人,只是这个人与他印象中已经南辕北辙,他受不了应龙口中一口一个公子,受不了应龙那样的妥协,他甚至很少看到应龙笑,风后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他一定会让风后再也笑不出来。
“国师让应龙去军中又是为何?”
“这次御前比武时来杀我的刺客,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当年黑龙死后,魑鬼教近乎散沙,与我有仇的也是数不胜数,但能混到那么大场合来杀我的这么久就这次一个,他背后的恐怕不是个小人物。既然盯上了我,我担心被他们发现应龙的存在,从而将应龙卷入魑鬼教的争端中。所以现在最好的就是让他离开我身边,去了军中有你和熏池大将军的照顾,我也比较放心,而且军队那种等级制度森严,人吃人的世界里面,我希望能让应龙产生其他士兵那种向上爬的欲望,我希望他找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是为了他家公子想要的而生活。”
他其实大可派人去杀了风后,但这样无法消气,说不定还会让应龙恨他一辈子,所以他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最后若能制造个机会让应龙对他家公子心生恨意那是最好,要抹去一个人的爱,用恨去取代最为迅速。
他给郁垒说这么多,或许都是多余的,郁垒虽然也是魑鬼教出生,但那时几乎是婴孩的郁垒对于应龙可以说根本没有印象,所以不会了解曾经的魑鬼教众对于这位有着真龙血液的少主的期望与崇敬,更不会明白几乎是看着应龙长大的离朱对他的感情。
魑鬼教今次仿佛是在大声地嚷嚷他们要开始重新崭露头角,离朱的心里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对于他来说,魑鬼教越高调越是对他不利,他曾经魑鬼教护法的身份也越容易暴露,总觉得重遇应龙后,事情多了许多,加上上个月大世子坐上太子之位后,轩辕王姬凌峰也没以前那么听他话了,不知引来这些不顺之事的源头是什么。
“郁垒,去通知三世子一声,说过几天叫他跟我一起进宫见他父王,他也不能一直这样玩下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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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军中逸事(3) 。。。
“新来的,最边上那个床位是你的。”
这时在帐篷里说话的是个鼠眉中年,背脊已经微微弯躬,枯瘦黝黑的脸上即使在呼喝时也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将应龙从脚趾看到头顶,他虽然只管几人,但至少也是个官,可不能在新来的面前失了气势。
应龙被离朱分派到了熏池大将军的军队中,他今天只身来到军营里,就被带到了这位顾伍长的旗下。轩辕氏的军队一般都是五人为一“伍”,他听顾三说,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基本上都有四个时辰的训练,每个月可能还有大型的演习或实战,他倒也不是怕累,只不过从军的不是为了温饱,就是为了保家卫国的信念,他即不缺钱,又不是轩辕氏的人,他甚至没从风后那里听到半句嘱咐,到军中来到底是要干些什么,他的心里总感觉进了军队意味着无所事事。
今日刚来,最让他意想不到的就是看似安逸和平的轩辕氏,军队体系竟是如此完善,对军队的重视也超过了他的想象,回想以前在冀州南部神农氏的时候,也因为公子常与很多贵族子弟打交道,而见识过神农的军队,相较下懒散混乱不少。
“顾伍长,我们在军中主要是做什么的?”应龙问。
顾三清清嗓子,背抄着手故作资深道:“先说啊,这里的人都叫我老顾,你也跟着叫就是了。再来,我们这一师呢,主要是步兵中负责短兵器的,而具体到我们这一旅,可算是剑兵,战场上时,我们可是那冲锋陷阵的主力,重要着呐。”
这军中上万人说不定没几个是真的上过战场的,这位顾伍长就说得仿佛身经百战似的,应龙觉得他好像回答错了方向,便没作出任何回应,只是收声走到自己的床位,将行李放了下。
他的长剑从小就随他身,此刻自然是带着的,谁知顾三撇着嘴走到他面前,一把拿过他放在铺上的长剑,“我说你,懂不懂规矩,不知道守门的那些个怎么会允许你把自己的兵器带进来。真是的,没收充公!”
顾三刚转身,却发现怎么无法前行,回头一看,应龙的手抓着长剑的另一端,力量之大,让他再加一只手也拽不动。
“放手。”顾三大喊,那边毫无反应,“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你的上级,再不放手信不信我军法处置。”
就在这两人相持不下的时候,门帐被掀了开,“老顾,你在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顾三见到进来的八尺壮汉,因与应龙比力气而狰狞的脸瞬间笑开了颜,“阿青,快过来帮我,这个刚来的小子,没大没小,不懂规矩。”
壮汉只是穿着粗布衣衫,大概是过于壮硕,衣服被他的肌肉撑得几乎要裂开,四方脸上谦逊有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