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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山奴之宋祺篇-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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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说完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在了袄子上,渗入黑色的锦缎里。
  
  司徒拓心口堵塞,低声唤道:“惜缘……”
  
  “嗯……”,宋祺嘴角微扬,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惜缘……”眼前浮现儿时的画面,那么远又那么近,心口一痛,紧紧抱着他喊道:“惜缘……别死……别死……”说着,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冰凉的液体落在脸颊上,宋祺似乎很满意,嘴角含着笑,再一次昏死过去。
  
  叶清看着司徒拓强忍着眼泪,叹道:“生离死别,习惯了就好。”
  
  习惯?怎么习惯?父亲死的时候,他痛不欲生;休景死的时候,他生不如死;他一直以为他恨宋祺,现在却也是心如刀绞。都是活生生的生命,都在他的人生留过很深的痕迹,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呢?
  
  他抬起头看着叶清道:“还有多远?”
  
  叶清道:“再给他塞一粒药丸吧……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车内安静下来,又是一阵颠簸,终于到了城门。司徒拓透着窗缝看见城楼上三个红字‘广灵城’,心里一惊,这里离京都至少要半个月的车程,难怪一直没有京都传来的消息。
  
  李猎户在车外道:“二爷,现在进程都要查车,不知……”
  
  叶清‘嗯’了一声,起身对着车板用力一推,马车内部竟然有一个夹层。叶清道:“有点挤,你两先将就着。”
  
  司徒拓搂着宋祺,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十分拥挤。叶清上了板子,狭小的空间顿时让人喘不上气来。司徒拓细细听着黑暗中那一点浅薄的呼吸,生怕突然没了动静。
  
  马车停了下来,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城门的护卫。“哟,是叶老板,好久不见了。”
  
  接着是叶清的声音,笑道:“最近我又进了好些美味,各位大人记得光顾。”
  
  又是护卫的笑声:“一定一定,叶老板舟车劳顿,赶紧回去歇息吧。”
  
  接着马车缓缓启动。司徒拓感叹,这腾龙阁当真厉害,想朝廷这些年全力围剿,他们竟然还能混入大青以生意人身份,将秘密基地设在城里,当真厉害。
  
  一路上,时而传来商贩吆喝声,想必正是闹市区。一路前行,吆喝声渐渐远去,到了一处清净地方,只听叶清下了车,对下人吩咐:“车内有贵重物,直接牵到后院去。”
  
  接着又是晃悠,空气减少,司徒拓觉得神智迷迷糊糊,摇了摇脑袋,艰难将手伸到宋祺鼻下,还好,有浅浅的呼吸喷在指腹上。
  
  有人上了马车,卸了车板,刺眼光线射进来,接着叶清一张笑脸:“终于到了。”
  
  司徒拓赶忙抱着人跳了出来,随着叶清急忙赶到一间干净小屋。一个中年男子接过手,将司徒拓堵在屋外。屋内站着一个白色长须的老者,中年男子将宋祺放在床上,退到一旁。接着有人关了房门,屋内忙活起来。
  
  叶清拍了拍司徒拓的肩膀,“有黎老先生在,惜缘不会有事的。”司徒拓勉强笑了笑,往外面走去。
  
  屋外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几株腊梅开得正艳。雪已经停止,他站在树下发呆,时间逝去,树下人浑然不觉。
  
  如今,该何去何从?宋祺若死了,他便离去。若能活下来,他还是应该将他送回去。毕竟,那人曾待他不薄。
  
  “大人……”一声轻唤,随风飘入耳中。司徒拓浑身颤栗,竟然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这一刻司徒拓几乎没有回头的勇气,他对自己说,这一定是梦,因为想念,所以入了梦。若真是一个梦,那就别再醒来吧。若真是一个梦,那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吧,休景……
  
  他回首,天地素白,那人立于白雪之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栗,走来的步伐略显不稳。
  
  司徒拓瞬时间想到了这样一个画面,久别的两人飞奔过去,相拥而泣,海誓山盟再不离弃。这会儿脑子里面还能想这些,连他自己也想发笑。于是,他就那样站着,‘呵呵’傻笑。他笑,休景也微笑。
  
  两人站在腊梅树下,相视而笑,一阵风来,香气扑鼻。刹那间,司徒拓觉得心里好似白雪,没了仇恨,没了束缚,心尖尖甜的像灌了蜜。
  
  休景轻轻走来,眼眶已红,站在司徒拓眼前轻道:“大人……你还活着……真好……”
  
  司徒拓一把将那人揉进怀里,这些年他一直想这样,如今,终于如愿。
  
  “还活着……真好……”他喃喃道,将那人拥的更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旗子大妈你猜对了,休景的确没有死,他如小强一样顽强的活着,哈哈




18

18、救死扶伤 。。。 
 
 
  
  冬天变做春天,在司徒拓心中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恨不得揉进骨血里,干脆合二为一,再也不用担惊受怕那分离之苦。
  
  严休景伤势初愈,几个大动作下来便有些气喘,身子靠在自家大人怀里边咳边笑。“萧龙大哥告诉我你的死讯时,我不曾相信,我和他打赌,我家大人自有办法脱险。”他仰起脸看着司徒拓道:“果然被我猜中了。”
  
  陌生男子的名字脱出休景之口,冲淡了司徒拓重逢的喜悦,他的双臂不自觉的松了松,休景顺势将身子移出了他的怀抱。
  
  “萧龙……”司徒拓想了想道:“腾龙阁阁主?是他救了你?”见休景点头,又道:“那我得当面好生谢谢他。”
  
  休景点头,咳嗽浅浅的溢出嘴角,整个人有些站不稳,摇摇欲坠。司徒拓一把搂着他的腰道:“身体怎么了?宋渊对你用了刑?”见他不语,轻轻撩开脖颈的衣襟,疤痕清晰可见。司徒拓咬牙道:“总有一天,这仇我会还给他的。”
  
  休景被司徒拓搂得极不自然,身体僵硬,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浅红,他轻轻扒开腰际的手,毕恭毕敬站在司徒拓身侧,轻声说:“屋外寒冷,大人还是回屋休息休息,与大人一同来的那位公子,我去看看好些没有。”
  
  司徒拓一惊,光顾着高兴去了,差点忘记了宋琪。
  
  休景认识宋琪。每次宋琪来,老管家都会吩咐下人们退避,除了严休景。休景是司徒拓房里的下人,一般只有自家大人使唤他,没人会去使唤为难他的。司徒拓自以为对休景的感情掩饰的极好,可惜谁都知道,包括宋琪,只是大家都藏在肚子里,没有摊在日光下。
  
  休景这么说,表示他已经见过了宋琪。司徒拓忙道:“他……”休景微微一笑:“他不是大人的朋友么……”一句话让司徒拓悬起的心放在了心窝里,他的休景善良聪明,坚韧如柳,却唯独对他的爱意是那样的迟钝糊涂。
  
  司徒拓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说与你听。眼下我必须将他安全送回,不然天下大乱,必然殃及昆山。他曾答应,终有一日会还昆山红玉国自由,单凭这句话,我就必须将他安然送回去。”
  
  休景点点头:“刚才见到他着实吓了一跳,见他的眼瞳更是惊得不轻,这段时间大人一定很辛苦,怕是遇到不少难事吧。只是他从未吃过这些苦,不知能不能挺过去,大人去瞧瞧他的状况吗?”话还没说完,一小童急急忙忙奔来,见到司徒拓喘着粗气道:“先生,你的朋友他……他……”
  
  司徒拓顿时一身冷汗,扯着小童的袖子厉声道:“他怎么了?”
  
  小童鼻子眼睛挤在一处,表情痛苦,喘气如牛:“他……他……”
  
  气没喘完,司徒拓已经大步奔了出去。休景赶忙问道:“怎么了?”
  
  小童终于缓了一口气道:“他……一口咬住了黎大夫的手腕,怎么也不松口了……”
  
  休景哭笑不得,这孩子的大喘气真真是吓死了人,忙道:“我们赶快去看看吧。”说完快走了两步,身子一晃靠在走廊上,捂着心口眉头蹙起。
  
  小童赶忙走过去扶住他道:“严哥哥,你身子才稍有起色经不起折腾,你千万莫要心急。”
  
  严休景吐了一口气,微笑:“没事,好多了,莫大惊小怪的,扶我过去吧。”小童点点头扶着他往前走去。
  
  赶到事发地点时,入眼一片混乱。一群人围着床手足无措,宋祺皱着眉头,上下两排铁牙死死咬着黎老先生的右手背上。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宋祺神智恍惚间感觉有人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身上,感觉很陌生,身体条件反射一个激灵,醒了。醒来便看见一张沧桑的老脸,花白着胡子的老头正准备脱他的衣服。他的腰际疼的让人叫嚣,能感觉腰处湿了一片。他听见有人问:黎大夫,需要止血药么?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身子放松不少。此时,黎老先生的手指无意碰触到了内衣中藏着的印章,也就是那么几秒的事情,一个反射他便咬了过去。一个念头,决不能让别人发现这个玩意。
  
  他没告诉司徒拓,其实他隐约记得梦里的一些情节,梦中他的眼瞳是黑色的,坐在一个桌案前批阅一堆文案,司徒拓站在他的右侧。梦中的他面前摆放了两个印章,一个大一些的,一个就是怀里的。醒来时,他纳闷,那不是皇帝用的玉玺吗?难不成他是皇帝?可笑。他自己立马推翻了这个想法,红眼睛的注定是奴隶,奴隶怎么可以当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越想伤口越疼,他决定若是大难不死,一定要找司徒拓问个明白。
  
  于是,他死死咬着不放口。黎老先生不停哀嚎,黎老先生的徒弟们急得团团转,有的甚至拿来了筷子准备拗开他的嘴巴。
  
  司徒拓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有的人拉着宋祺的头发,有的抓着他的耳朵,有一个正拿着筷子拗牙口。顿时吓得司徒拓心惊肉跳,好家伙够狠呀,你们近日下狠手,他日这家伙恢复记忆重返帝位,只怕是怎么死的你们都不知道。
  
  他赶忙走过去阻止道:“别这样,你们这样他只会越咬越重。”
  
  众人急道怎么办。只见司徒拓走过去将他的手指顺着宋祺的牙缝塞进去,搂着他轻柔道:“我知道你疼,若是疼得厉害就咬着我吧。黎老先生是大夫,你这样咬着他不放,他怎么为你疗伤呢?”
  
  众人其摇头,这人已经神志模糊了,你说那么多哪有用处。还没想完,只见宋祺真的松开了黎老先生的手背,哆嗦着嘴唇却不下口咬司徒拓的手指。司徒拓收回手,搂着他为他擦汗,朝黎老先生使了一个眼色。
  
  黎老先生抬手看了看满是鲜血的手背,欲哭无泪。
  
  宋祺喘着气趴在司徒拓怀里,趁人不注意将印章塞进了司徒拓怀里,神不知鬼不觉,除了当事人本人。司徒拓当即便明白过来,拣好了印章覆在他耳旁说:“我会收好,你且安心。你心中定早已生疑,你且挺过去,好了我便什么都告诉你。”
  
  宋祺心想,这人好似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虫,想什么都知道。靠在他的怀里轻松放心,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黎老先生简单处理了手上的伤势,和几个徒弟们摆起家伙准备手术。司徒拓没想到这一手术竟然用了好几个时辰,他一直搂着宋祺不曾移动,这会儿整个身子和手臂早已经麻木刺痛,动一动都是钻心的疼。
  
  不知何时,严休景轻轻走到了司徒拓身侧,正抬手为他揉捏酸痛的双肩。严休景指节修长,揉捏在肩上的力度适中,捏完了肩膀又去捏腰身,接着蹲□去揉司徒拓的双腿。司徒拓盯着他乌黑的发顶,光洁的额头,心里一阵暖意,恨不得一把将他捞起来抱个满怀。他对自己说,莫要心急,如今他已不再顾忌那些有的没的,今后他会讲内心的爱意发泄一个够。
  
  飞镖的伤口不大,却很深。黎老先生扩大了表皮的伤口,审视了里面的伤势不停叹气
  :“伤了内脏,怕是很难痊愈了。”司徒拓急忙道:“老先生一定要想法子救他,他……不能有散失。”
  
  黎老先生抬着满是鲜血的手,审视伤口半响道:“我自当尽力,以后的还要看他的造化了。”说完用针线缝补起来。司徒拓第一次见这玩意,不禁心寒,这不是缝补衣物的针线吗,也能缝肉?
  
  黎老先生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针,普通的线,一般人我还不给用呢。”边说边补,手法熟练,为之惊叹。
  
  里层刚缝完,宋祺便醒了,估计是疼的。一张脸白的渗人,连嘴唇也是惨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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