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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就是你!我告诉你们啊!」年轻的娃娃脸机车骑士在大嗓门地嚷完自己是如何无辜之后,火爆地冲过来指着他,「你们不要看他衣冠楚楚像个有钱人就偏向他!看我是个穷小子就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明明是他闯红灯,他非说是我,当我盲胞啊!」
家俊摇摇头,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火爆脾气的三弟,和面前这个人简直是同出一辙,明明自己没理,却喊得比谁都大声,用这个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吗?
「好了,先生,我们会秉公处理的。」年轻警员有礼貌地说,想推开他,可是娃娃脸还不肯罢休,一边走一边回头嚷着,「我这台机车可是很贵的!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那就看法官怎么判了。」家俊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查看着自己车子上惨不忍睹的撞痕,眉头挑了一挑,对还没有走的警员说,「看这个痕迹,他撞车的时候,时速起码超过一百,我建议你加控他一条超速。」
「好啦,先生,我们会秉公处理的。」年轻警员有点不耐烦了,怎么遇见两个都是这样的人,正在这个时候,一辆警车开了过来,里面的人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事故现场,然后就惊讶地叫了起来:「范Sir!」
家俊有些无奈地对他点了点头,笑着说:「给你们交通科添麻烦了。」
「哈哈,小事小事,就是你的车看来要回厂了,唷,这么猛力啊,我看当时速度在127左右吧?」来人是交通科的老督察,年纪不小了,经验十足。
「烈叔,没什么事我可以离开了吗?早上九点半有个会。」家俊看了一眼手,沈静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完全是公式化的语调。
「好啊,现场都记录了吧?签字没有?」烈叔扫了一眼,「程序都完成了?那你当然可以走了,范Sir。」
「谢谢。」家俊点头示意,坐进自己的车一果,却不料那娃娃脸的机车骑士大步冲了过来,瞪着双要喷火的眼,「喂!警官!你怎么就放他走了?!他是肇事者哎!他要赔我的车……对了,你们是不是认识啊?我要投诉你们勾结!」
家俊终于忍不住地看向他:「那边有监视镜头,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拍下来,所以你不必担心是否会有人包庇我。」他停顿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我想你需要做一个酒精含量测定,还有,我估计这位警官会要求看你的驾照,希望你有。」
在娃娃脸骑士惊讶的眼神里,他意识到自己居然破除了那冰冷的面具,恶作剧地对他笑了笑,开车扬长而去。
晚餐桌上,范浩鹏在家伟的狼吞虎咽告一段落,开始吃得比较从容起来的时候说:「家俊啊,我已经跟阿杜订了时间了,就在后天晚上七点,天福楼二楼松鹤间」
家俊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停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
反正只是相亲饭而已,他只需要忍耐几个小时就好了吧?实在不想让父母失望了,虽然他自己明白,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自从… … 林西敏离开自己之后,自己似乎已经失去了爱人的本能了。
「时问上不会来不及吧?你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看他答应得那么爽快,范浩鹏反而有些内疚了,这孩子从来不让人操心,除了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之外,还同时照顾着三个弟弟,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完美的兄长,要不是他年纪已经大了,自己真的不想干涉他的感情生活的。
「没有。七点是吧?我会准时到。」感觉到母亲对自己的关心,家俊抬头微笑了一下,顺手把面前的一块鸡腿肉夹到家宏碗里。
「那就好。」范浩鹏吁了一口气,然后望向老规矩饭前先慢条斯理喝碗汤的家杰说,「阿杰,你也一起去。」
险些把嘴里的鱼汤喷出来,家杰狼狈地用餐巾抹了抹脸,气急败坏地说:「妈!你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范浩鹏美丽的杏眼一瞪,比儿子更有压迫力地喊,「我叫你也一起去!」
「不是给大哥安排的相亲吗?我去干什么?买一送一?姐妹同嫁?拜托,老妈,你是不是到了更年期了,这么荒谬的想法也有!」家杰不耐烦地拿勺子舀着汤一袅的香姑,「万一他看上了我怎么办?对大哥岂不是很不公平?」
家伟啃着一根骨头含糊地说:「不会啦,就是瞎子也会选大哥不选你的,选你才可怜,要跟一队的人争,说不定一个月连面都见不到一次。」
「这说明我有魅力。」家杰自傲地说,看见老妈的脸已经晴转多云了,赶快改口说,「妈,我不要去啦,那种老土场合,我坐都坐不住。」
家俊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你说谁老土?」
「大哥你这么敏感做什么?我是说那场合老土啦,相亲,穿得笔挺的对着陌生人傻笑,还吃饭,我都会反胃。要对方是个荳芽菜,我都怕一不小心踩到他。」家杰恶毒地说,把空碗递给范明,「老爸!盛饭!」
「啊,好好,」范明接过儿子的饭碗,给他盛饭,家伟赶快抢先往自己碗里扒了几筷子菜,然后讪笑着说:「别傻啦二哥,你以为是个雄兽就会爱上你啊,别人相亲是以结婚为前提的,看到你这么风流不羁的样子,为健康着想,吓都吓跑了,还肯坐下来吗?」
碗往桌上一顿,家杰怒视着自己的三弟。
「哇!三哥和二哥打架了!」
「BB 不要看,上楼去。」
「老婆,老婆你不要跟着打啊,哎呀!」
餐桌瞬问乱成一团。
家俊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快就能再次遇到那个娃娃脸骑士,今天为了赴那个相亲的约会,他提前十分钟从办公室出来,经过交通科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依然是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和古旧的皮衣,无聊地在手里抛着自己的头盔,头发乱蓬蓬的,看见他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接着就恶毒地撇起嘴,看了一眼他的胸牌,说:「范──家──俊总督察,原来你也是警察啊,怪不得他们会偏向你。」
「如果你要投诉的话,从这里下三楼左转。」家俊不想横生枝节,只有例行公事地说。
娃娃脸歪着头看向他,忽然噗吓一声笑了出来:「是是是,警官,我明白了,你真是……一等一的好公务人员,香港警察的楷模。」
如果他不是那么一脸嚣张的话,笑起来还是蛮好看的,阳光灿烂,无雨无云,青春在眼睛里闪着宝石般的光彩。家俊这么想,很快他就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这是怎么了,看一个小娃娃也会发花痴!他下面的毛不知道有没有长齐呢。
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亚伦,范Sir,很高兴认识你。」
范家俊敷衍地伸出手去握了握,实际上他是很想冷冷地说谁认识你的,可是身为警务人员,总不能对纳税人这个态度吧,虽然他很怀疑这小子有没有纳税。
一股淡淡的荷尔蒙侵袭而来,家俊吃惊地低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岩兽?」
「答对啦!」闪亮一口白牙,亚伦笑得很开心,「谢谢你噢,没有要我付你那辆宝马的修理费,到底大家都是岩兽呢,不然你假公济私要我赔你的车的话,我就惨了。」
「我不是这种人。」家俊说着,把他握住不放的手抽回来,「不过,我不会因为同样是岩兽就对你放水的。」
「我知道我知道。」亚伦继续笑着,「好人做到底啦,你是要下班吧?可不可以载我一程?我的机车也送修了。」
那天被撞得那个样子,不送修也不可能吧?家俊并不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可以坐地铁,我告诉你最近的站口。」
「别这么冷淡吧范Sir,我很穷哎,有点钱也要留着吃饭,跟你说我早上吃面包都没有牛奶配呢,地铁票够我喝三天牛奶啦。」亚伦无辜地对他眨着眼睛,一转眼就变成了可怜样,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受过演艺明星班的特殊训练,装可怜都装得那么像。
「抱歉,我赶时间。」家俊并没有日行一善的好习惯,尤其今天还是个,嗯,算是正式的场合吧,迟到总归是不好的。
「没关系,只要载我一程就好了,不然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到了地方之后我再想办法就好!」亚伦笑得很可爱,或者说自以为很可爱。家俊却皱起了眉头,这小鬼没头没脑的说话,到底在想什么啊?!
看看再不走就要到下班时问了,到时候大把同事出来,看见他们,明天一定是警署的头条新闻的,家俊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好,我载你一程。」
自从进了车,亚伦的嘴巴就没停过,从车子的性能出厂日期保修时限一直滔滔不绝地谈到CD音乐的风格,然后大叹家俊的品味是如此保守要是换了他有这样的车就如何改造。
家俊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请系好安全带。」「我到了,请下车。」
亚伦一脸遗憾地从车里钻出来,望望天福楼的金字招牌,斜眼看看他:「到这种地方吃饭?果然很合你这个人。」
「这和你没关系。」家俊锁好车,本来想就这么走开的,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有没有钱坐地铁回家?」
亚伦愣了一下,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边笑边摇手:「我不过是想搭顺风车骗骗你的啦,范Sir!好啦,我先走了,改天请你饮早茶!」说着,看家俊脸色不对,生怕挨揍一样,转身飞快地溜走了,潇洒地跃过停车场的铁栏,转眼就消失在拐弯处。
家俊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离开,难道这小鬼是为了报复自己?还说是搭顺风车,算了,还是赶快进去吧,不要再为这点小事伤脑筋了,没营养。
虽然从前听说,相亲和恋爱一样,越到后来越觉得还是第一次的好,可是家俊此刻就十分怀疑这个定理的正确性,他想以后再怎么相亲,也不可能遇到比那个眼镜男更差的人了。幸好这个酷刑也结束了。
结束无聊的相亲宴后,家俊站在停车场,发了一会儿呆,正准备开车门上车打道回府,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机车轰鸣声,下意识地回头,迎面却是雪亮的灯光,逼得他不得不抬起手挡住脸。
一辆超大马力全黑哈雷机车嚣张地慢慢开到他面前停下,黑色皮衣的骑士按住把手,使劲轰了几下,然后抬手打开面罩,冲他露齿一笑:「嗨,又见面了。」家俊放下挡着脸的手,惊讶地看着亚伦,这个小子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还有,那辆看起来比他还要有年头的机车呢?怎么换了辆这么拉风的哈雷?
「喂,范Sir,要不要去兜风?」
家俊无法解释他自己的行为,这种情况对于一个时刻要保持清醒头脑和冷静思维的警务人员来说,简直是不被允许的。可他就是无法解释,为什么他对这个笑玻Р'提出邀请的娃娃脸小雄兽不但没有一拳打过去,或者简单地转身离开,而是鬼使神差地接过了他手里的黑色安全帽,然后坐上了机车后座,抱住了亚伦的腰,哈雷呼啸一声,载着他冲出了停车场,绝对惊险地擦着防护杆冲上了街道。
或许是过于无聊的相亲宴,让他也有些失常了吧!
风猛烈地从身边刮过,耳朵被带得生痛,家俊估计亚伦现在的时速绝对可以被抓去罚牌,他想出言提醒,一开口声音就在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无奈只有把面罩推上去,侧过头去把嘴唇对准他的耳朵大声喊:「慢一点!」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亚伦淘气地回头对他笑着,露出一口闪亮的白牙,家俊忍无可忍地把他的头转回前方,咆哮着说:「看着路!我叫你慢一点!」
「现在还在市里嘛,马上就会快了哟。」亚伦在风里喊着,哈雷轰鸣着开始加速,在夜风里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跑车,风驰电掣地冲在了最前面,家俊情不自禁地把原来只是松松环住他腰部的手臂合紧,不过这个动作似乎被亚伦看做了鼓励,他冲得更来劲儿了,上山的时候,干脆玩起了S形,从一线爬升到三线,然后冲回四线,突然一个拐弯,又奔回二线,末了还大声惊恐地说:「哎呀哎呀!对面来车了!」
终于他们冲上了山顶,亚伦一个急剎车停住,脚下就是城市,看着下面香港美丽的夜景,家俊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畅快地吐了出来。
好像很久以来的阴郁,就等着这样的一个发泄口来宣泄一下,他也知道自己压抑太久了,再这样压抑下去只会让自己的心被冰冻得更深,有时他甚至想过去警方指定的心理医生那里寻求解决的办法,可是他没有想到,其实,事情可以如此简单,只要……一种放开一切,自由飞翔的感觉……
「在想什么,范Sir?」亚伦扭过头笑嘻嘻地看着他,自豪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的技术好吧?当然这辆车子也不错,不然怎么能显出我的飊车绝技,哎,我告诉你噢我在澳门──」
「我在想今天到底可以控你几项罪名。」家俊冷淡地说,抬腿从车上跨下来,虽然贴着亚伦身体的胸膛很温暖,可是他下意识地不想去承认他喜欢这种感觉,「超速,越线,没戴安全帽……」
「天!这也算!」亚伦大呼小叫起来,「我的安全帽给了你啊!」
抬手把黑色头盔摘下来扔还给他,家俊的语调仍然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