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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太监 by 令珑-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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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永桢将金烈等人留在台下,自己独步而上,对陆震淡淡一笑,“陆将军……本王著实没想到将军会有此一约。”
  他撩袍随意坐在一块石头上,环顾四周感叹道:“鲛人之国,果然名不虚传。”
  陆震在他对面坐下,不无惋惜地叹道:“这个地方的妖人还是下官亲自剿杀的。”
  木永桢扭头直视他,意味深长地道:“喔?齐王当真重视将军。”
  陆震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挑眉一笑道:“当年药师国破,收获最多怕是王爷您和齐王……下官随有所斩获,相比起来也只是皮毛。”
  木永桢在心里“哼”了一声,面上却故作惊讶道:“齐王竟如此吝啬麽?如将军这般人才原该厚待才是。”
  陆震摇头,不满道:“说起来,下官随齐王征战多年,算得上出生入死,可惜从齐王处得到的始终抵不过下官付出的血汗,唉……真是寒心得很。”
  木永桢不置可否,静待他的下文。
  陆震神色诚恳地继续道:“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下官素闻王爷礼贤下士,尊贤重才,若王爷觉得下官还有些许用处,下官定将竭尽所能为王爷效劳。”
  不等木永桢说话,他从袖中取出一幅卷轴展开。里面是齐王属地的军事布局图,不但标记明里暗里的各处岗哨,连具体人马、粮草均标得清清楚楚。
  木永桢微微吃了一惊。陆震能持有这样一幅地图,说明他对齐氏的军事情况了如指掌,这除了三军统帅和极其重要的将领,谁有这般权力?传闻说齐行忌十分信任陆震,谁料到居然信任到这种程度!若陆震为己所用,那取齐行忌的地盘还不如探囊取物?自己冒险前来这偏远之地,原是有笼络之心,只是这个陆震……
  木永桢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严肃地审视著陆震,“将军所求只是前程而已?”
  陆震的脸色黯了黯,沈默一息,方道:“王爷慧眼,陆震确实不单求前程……下官与那世子齐敬之原是有仇。”
  木永桢挑起双眉,是专心聆听的态度。
  “下官家母早亡,家父续有一妇,生了一女儿、。下官虽然离家甚早,与家人鲜有往来,可那毕竟是下官的亲人。齐敬之好、色成性,强抢家妹,家妹不从自杀身亡,那时家中只剩继母卧病在床,一气之下也归了天……下官对那母女并无多少感情,只气齐敬之明知那是下官家人还要强辱之,他置下官於何地?白替他们齐家卖了那麽多年的命!”
  陆震站起身,面对那面静谧的碧湖道:“王爷雄才伟略,下官若能替王爷打一片天下,王爷想必不会亏待下官。”
  木永桢捋须笑道:“这是自然。”他起身走到陆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一个无声的应诺。
  陆震望著湖水,眼光逐渐变得幽然深远,像是下了一个决心似的坚决道:“下官还有一个请求。”
  木永桢目光闪动,像是早知道他还会有要求一般,“将军请讲。”
  “王爷若得天下,恳请将药师国人赐予下官为奴!”
  ……
  墨军撤回关内,玄天赐也不再追击,带领主力部队先回定州城,留下余部打扫战场。
  一队俘虏排成两排,用粗绳捆缚,被押解回定州。时值隆冬,天寒地冻,多数人佝偻著身子低著头,只有最後的一名俘虏,腰背挺得笔直,昂首抬头,虽然衣衫破烂,但脸容还算洁净,一双紫眸熠熠生辉,丝毫不见颓丧之态。
  几个押送俘虏的士兵跟在他身後窃窃私语,不时传来猥亵的笑声。有只言片语传到他耳中,他只做不知。
  突然一个士兵快步走上来,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随即哈哈淫、笑道:“别说,挺圆的!好摸!”
  他转头瞪著那士兵,厉光从紫眸里爆射出来,那士兵打了个激灵,高声壮胆道:“看什麽看……哎呀……”话音未落,便被一脚大力踹了出去。
  士兵们被吓了一跳,那被踹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捂著肚子跑过来,挥舞著拳头想去打他,“妈的,敢打你爷爷我,我弄死你!”
  他毫不动容,冷冷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你们不想活了麽?”
  话音不大,那如冰雪般凛冽的语气却让这些小兵心头一震。
  他们中间有机灵的,也知他身份特殊,还未被公开定罪,原本威望就高,族里还有人当官。看他一身凛然气势,哪里像是阶下囚,莫不是有把握翻身?若真如此,他们今日得罪了他,那可不是闹著玩的。於是有人上来拉住那被踹的士兵,好生劝说。
  正闹著,一名将官大步而来,手里马鞭一指,喝道:“干什麽?”
  小兵们唯唯诺诺站在一旁,不敢吱声。那被打的士兵此时也後悔自己手欠,低头弓背地缩在人後。
  那将官走到秋宁身旁,低声道:“可是他们怠慢将军?”
  秋宁冷冷瞥了小兵们一眼:“不是大事,无须介怀。”
  那将官正是秋宁以前的副将武明。武明皱眉道:“将军还是骑马吧,前面的路更难走。”
  秋宁不在意地道:“今时不比往日,你莫要为我引来闲话。不过几日就到定州,忍一忍便是。”
  武明心知秋宁为自己著想,他带的队伍里并非个个是亲信,秋宁如今在西疆人眼里就是个叛徒,太优待他难免招惹非议。
  武明是个直人,当日秋宁救他全家,他便视秋宁为恩人,一心想要报答。後来随秋宁一起带兵,很为秋宁的才干为人折服,武明压根不信他是叛徒。在路上遇到从墨军大营只身出逃的秋宁,武明更加认定他是被冤枉的,所以一路上将他作为囚犯羁押,心里已经过意不去,如今见秋宁这般为他考虑,更是热血上涌,愧疚万分。
  武明提高声音道:“将军乃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让我的大恩人骑会儿马又怎的?军法又没说不准报恩!”一边说一边解了秋宁的绳索,将他推上马背,与自己并辔而行。
  秋宁坐在马背上,心里既感叹又感激,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他从墨军大营里逃出来,一直小心掩藏行踪,躲过几队黑骑卫和洪骧军。他不想冒然现身,这洪骧军里也分派系,若是落入有心人手里,自己未必能见到玄氏的人,身上的东西也难交给步随云。然而仅凭个人之力,他或许连定州城都进不了。
  後来他碰巧遇到武明带领的这支队伍。他信任武明是讲情义的汉子,所以主动投入其帐下。武明当真没有为难他,他说什麽信什麽,只是他身份特殊,不得不与囚犯放在一起。
  武明在他身旁道:“我已把将军之事禀奏王爷,相信回到定州後定会为将军平反。”
  秋宁握缰绳的手指下意识地紧了紧。他压抑住满心的激动忐忑,平静地点头道谢,而眼望定州的目光不由得热切起来。
  秋宁被押解到定州後,并未见到玄天赐或是玄氏的任何人,而是被关进大牢。单人牢房里有桌有床,被褥也厚,饮食不差,算得上优待。只是没人理会他。
  这样不见天日地过了几日,秋宁忧急如焚,几次申诉也无回音。好不容易等来武明探监,才知玄天赐似乎有意将他隔离,甚至勒令武明等人不能泄露秋宁回来的消息。
  莫不是玄氏出了变故?但问武明却是问不出什麽。
  他只得求武明设法向水邱静等人传递消息。
  过了两日,水邱静终於出现在大牢里。
  水邱静又长高了,已经有了少年的挺拔模样。
  乍见秋宁,他怔愣之後,随即扑到秋宁身上。红著眼圈叫一声“哥哥”後便哽咽难言。
  秋宁抚著他的头发,柔声道:“阿静不怪哥哥吧?”
  水邱静用力摇头道:“不,一点儿不怪!哥哥做事情一定是有道理的。”他随即抱著秋宁上下打量,待发现秋断指时,又流下泪,噙著泪问道:“这……怎麽伤成这样?”
  秋宁心中有事,不及倾诉,只急著问道:“随云好吗?他的蛊有没有发过?”
  水邱静低下头,不自然地回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秋宁不相信地反问。
  水邱静把头垂得更低,嗫喏答道:“我们族人如今没有传召不得到王府,更别说後院了。我、我都好久没见到瑛儿了。”
  秋宁惊愕之余,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这是为何?”
  水邱静闭上嘴不答话。
  秋宁急得乱摇他的肩膀,不断追问。
  水邱静见他鬓发散乱,双眼赤红,神情几近癫狂,实在不忍,咬牙道:“先生要和萧神医成婚了!就是几天後!”
  
  作家的话:
  明、後天有更新,娃们晚上九点以後来看。
    
    ☆、倾国太监(八十四)横生变2

  “你说你哥是去偷解药?”玄天赐从案桌上的文书堆里抬起头。
  水邱静使劲点头,“是的是的,他不是叛徒,也不是什麽惑於私情,他是为了救先生!”
  玄天赐看著一脸急切的水邱静,半信半疑地问道:“他现在拿到母蛊了?”
  “拿到了,”水邱静急得伸手摇晃玄天赐的肩膀,“天赐,你快去告诉先生啊!晚了,先生就要成婚了!”水邱静一想到秋宁听到步随云要成婚时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著急。他是做了保证要帮助大哥和步随云见面的。
  玄天赐被他摇得眼晕,慢按住他的手道:“阿静等等!你让我想想。”
  “还想什麽?哥哥为了拿解药断了一根手指,不知吃了多少苦……我知道你们就是不相信他!不是已经说了,第一次那假解药是皇帝骗他的嘛!”
  “你能保证这次就是真的吗?”
  “你!”水邱静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脸涨得通红,半晌憋出句话,“我立军令状,要是假的你就砍了我!”
  玄天赐见他红头赤脸、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顿时软下来,将他拉到腿上坐下,“并非我不信你大哥……假虫子那次我是气昏了,後来冷静下来想想,我相信他不是想害随云哥。可阿静,我如今是西疆的王,很多事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你大哥当著那麽多人和昏君在一起,我要赦免他总得有个理由啊。”
  “他为先生拿解药就是理由!”
  “嗯……”玄天赐沈吟一息,道:“蛊虫的事且莫声张,我先让萧神医验过解药,是真就为你大哥平反,即便是假的,只有玄氏的人知道,也不会节外生枝。”
  水邱静不满的嘟起嘴道:“你还是不相信大哥!”
  玄天赐苦笑道:“以防万一。”
  水邱静靠在他肩头嘟囔道:“天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玄天赐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他的脸颊,无奈道:“坐上这个位置,凡事须得冷静谨慎,再不能感情用事。 不仅要断是非曲直,还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
  水邱静替玄天赐长长叹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麽,直起身道:“萧神医会不会故意说解药是假的?”
  玄天赐不以为然道:“不至於吧。”
  “怎麽不至於?她想嫁给先生,自然不希望先生和大哥在一起!”
  “正因为她想嫁给随云哥,随云哥如今命在旦夕,她若是误了随云哥的性命,又嫁给谁去?再说,萧神医也不是那种自私歹毒之人。”
  水邱静瘪了瘪嘴,没有反驳。
  次日,秋宁被悄悄带出监狱。出门时蒙上了他的眼睛,坐了小半个时辰的马车,揭开眼罩时,他已身在一间大屋里。
  玄天赐、步凌波、赵戍狄夫妇和萧玖兰早在屋中等候。
  秋宁扫了一眼,未见到步随云,略有些失望。
  步凌波瞧他神色有异,解释道:“随云卧病在床,暂不能与你相见。”
  秋宁也不多话,直接拿出水晶盒子递给萧玖兰。
  萧玖兰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往里面倒了一点药水,然後合起盖子轻轻摇晃。
  秋宁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大气都不敢出,手心後背直往外冒冷汗。
  不一会儿,萧玖兰打开盒子仔细验看,微皱眉头道:“这母蛊是假的。”
  这句话如惊雷直劈进秋宁脑袋里。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萧玖兰诘问道:“假的?怎麽会?”
  “如果是真的母蛊,沾了药水必然会有所反应,可是……”她将水晶盒的药水倾倒於地,“这只虫直接就被药水化去。可见不是真的。”她把空空如也的水晶盒对秋宁晃了晃。
  在场的所有人全是面色肃然,紧皱眉宇,看向秋宁的眼光复杂难言。
  秋宁直觉耳中嗡嗡轰鸣。他反复地问自己:“怎麽是假的?怎麽是假的?……”
  步凌波站起身对他说话。他只见对方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假的母蛊!意味著他所有的努力全白费了!非但救不了步随云,还置自己於极其不利的地位!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众人只见他双眼发直地往前走了几步,身体摇晃了两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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