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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群芳-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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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梦楼将左手的袖子挽至肘际,自里衣的下摆撕下一缕布条,放在了脚旁。一夜过去,手腕上的伤口不再渗血,只是原先用以包扎的白布已经浸染成了黑色,结成的血痂紧紧将伤口与布黏连在了一起。
  
  杜梦楼一圈圈解下布条,扯到最后一层时,鲜红的血水又涌了出来。他不得以将手腕浸入了水中,丝丝缕缕的红线顺水蜿蜒而下。
  
  布条好不容易自腕间脱落,眼瞧着翻开的伤口又再度流血,杜梦楼取过脚边干净的布条重新扎了起来。
  
  雪舟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一幕,觉着哥哥的手上长了一只咧嘴的怪物,狰狞可怖。他在云梦山庄时被保护得极好,在宁王府也未受过皮开肉绽的罪,他只是瞧着那处就心里发慌发酸。
  
  等杜梦楼包好了伤口,雪舟就试探着摸了上去。
  
  “哥哥,你这里怎么了?”
  
  杜梦楼拂开他的手,撸下了袖子。他看着雪舟,想了想,开口道:“还好。”
  
  雪舟听到个“好”字,就以为哥哥没事,却不知杜梦楼的话原本就与这伤无关。
  
  还好,是还好之前没有心灰意冷放任雪舟毒发。如果不曾救下雪舟,雪舟算不算因他而死……若真是那样也只能说命里注定,更何况这世间哪来那么些如果。
  
  杜梦楼用土草草掩埋过一地狼藉,和雪舟一前一后地踏上了野间小路。
  
  第二日时近晌午,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小镇。
  
  这小镇虽不大,人却不少,最繁华的大街两旁各种生意行当一应具全。
  
  满街的吆喝声、叫卖声,还有蹿入鼻腔的食物香气,引得雪舟肚中的谗虫叫个不停。
  
  一个布裙荆钗的妇人怀里抱个总角头的小娃儿,那小娃儿手里捧着大包子,边吸溜着两条鼻涕边吭哧吭哧地啃着。
  
  雪舟眼巴巴地瞧着妇人与小娃儿从身边走过,脚下像生了钉子般一动不动。
  
  杜梦楼走出许远才发觉弄丢了人,他回头找到雪舟,一言不发地拉着他向前走去。
  
  雪舟跟着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这一次他隔着一圈人,盯住了小摊上一碗碗的清汤面。
  
  杜梦楼微蹙眉头,将雪舟扯到了身前。雪舟一见哥哥的神情,立刻便垂下了脑袋,再也不敢左顾右盼地拿眼乱瞟。
  
  杜梦楼边走边将两旁的店铺一家家望去,最后停在了一处门庭稀落的店前。
  
  “你在这等着。”杜梦楼让雪舟坐在门外的长阶上,雪舟原本不肯,被杜梦楼一句“威胁”吓得只得乖乖听话。
  
  杜梦楼仰头看了眼挂在店铺前的“当”字牌匾,抬步向内走去。
  
  店里光线颇暗,一扇屏风后,高高的柜台上是个正打着盹的年轻人。
  
  杜梦楼走到柜前,指尖轻轻地敲了敲柜面。
  
  年轻人被搅了好梦,打着哈欠,探出脑袋向下打量了杜梦楼一番。瞧这人衣着朴素,也没有落魄的富家子弟的贵气,反是一脸狐媚子长相,就颇有些看他不起。那眼也抬到了头顶,说起话来甚是傲慢无礼,“当什么?”
  
  杜梦楼摸出玉佩,递到了柜台上。
  
  年轻人掂进手心看了一眼,拖长声音道:“破勾云形玉佩一件,五两银子。”
  
  随着年轻人话音落下,柜台后又钻出了一颗脑袋,却是个三角眼的半老汉。年轻人一见此人,忙点头哈腰地缩了下去,喊了声,“掌柜。”
  
  掌柜瞪了年轻人一眼,又向柜外看了看杜梦楼,换上副和善笑容,然后埋头仔细地鉴赏起了那枚玉佩。
  
  看了许久,掌柜才抬了抬打着褶的松弛眼皮,轻咳一声,道:“客人,我们这小铺子平日里是不收这些玩意的,一是怕来路不明,二也是怕拿不准好坏。不过我既然开当铺,就是为了帮人,你若实在手头紧,我出这个价,你看如何?”
  
  掌柜朝杜梦楼举起了手心。
  
  杜梦楼既不摇头,也不点头。
  
  掌柜又正反地翻了下巴掌,瞧杜梦楼依旧没有表态,竟也隐隐有些沉不住气,压低了声音道:“三百两,不能再多啦。你从哪得来的这物件,我心里没底,你心里也没底吗?”
  
  杜梦楼这回倒是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诚心,你不诚心。”
  
  掌柜面上有些挂不住,讪笑着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走近杜梦楼身边对他耳语道:“不如客人随我到后面喝杯茶,咱们再仔细地诚心地好好商量商量。”
  
  杜梦楼斜睨他一眼,从他手中拿回玉佩,转身便朝外走去。
  
  掌柜急追两步,挡在杜梦楼面前,气急败坏道:“五百两!再多你不如去抢!”
  
  “我不当了。”杜梦楼推开掌柜,一步跨出门槛,拖起雪舟急匆匆离去。
  
  两人走出大街转进条小巷,杜梦楼才歇下了脚步。
  
  他背靠着青石墙,在冷风飕飕的巷里低头审视起手中的玉佩。
  
  杜梦楼非是嫌那掌柜出价低,他对玉根本一窍不通。若这饰物真的只值五两银子,他会二话不说地当掉,可偏偏是五百两,显然还远不止这个价。
  
  这样惹眼的东西若从他手中流落,不知会惹出什么祸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更何况这里离都城不过百里之遥,一些的蛛丝马迹就能让他们重落宁王耳目。
  
  不值得……杜梦楼将玉佩收回袖中,抬起头正对上雪舟的目光。
  
  “哥哥,我不饿。”雪舟刚被杜梦楼丢在门外许久,就以为是自己之前嚷着饿才会惹了哥哥不高兴,如今总算等到杜梦楼正眼看他了,便信誓旦旦地拍着肚子承诺。
  
  可惜肚子不争气,他话音刚落便“咕噜噜”一阵乱叫。
  
  杜梦楼垂下眼,抿了抿唇,半晌后道:“你不饿,我饿。”
  
  说完后他重新拉起雪舟往巷外走去,边走边轻声道:“我们去吃饭。”
  




14

14、第 14 章 。。。 
 
 
  第十四章
  
  杜梦楼在街巷间漫无目的地转悠着,来来回回走了两三圈,然后停在了一家小饭馆的斜对面。
  
  那家小饭馆正处在闹市当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生意相当的兴隆。
  
  从杜梦楼所站的位置望过去,还能看到掌柜模样的中年汉子正忙里忙外地招呼着客人。那汉子笑容既热情又可亲,十足一个活招牌。
  
  但真正吸引杜梦楼注意的却是店里的跑堂。
  
  杜梦楼又默然地看了会,带着雪舟转进了一旁的深巷。
  
  “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我带吃的给你。”杜梦楼按住雪舟肩膀,让他坐在了墙边堆积起的废弃竹筐上。
  
  雪舟不安地望向杜梦楼,小声道:“哥哥你要去哪儿?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不行。”杜梦楼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听话。”
  
  雪舟乖巧地点了点头,摸上杜梦楼的袖角,讨好道:“哥哥你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哪儿也不去。”
  
  杜梦楼难得安慰地摸了摸雪舟的头,然后在雪舟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转身走出了巷子。
  
  “客官快请入内,想吃点什么?看客官不像本地人,是第一次来丰水镇么?不如尝尝小店的招牌菜如何?这也是我们当地一道名菜呢!”
  
  杜梦楼前脚刚踏进门槛,就接受到了中年汉子热情的招待。
  
  汉子满面红光,引着杜梦楼寻了个空位坐下,那跑堂的也手脚麻利,一碗茶水同时就摆上了桌面。
  
  杜梦楼抬眼朝柜前挂着的一溜菜牌看了看,点了排在最前的三道,顿了顿又要了一笼包子一坛酒。
  
  跑堂的一甩肩头的大白汗巾,大声吆喝着菜名往店后的膳堂走去。
  
  汉子招呼妥了杜梦楼,便又转身忙着去迎客送客。
  
  杜梦楼的菜很快便上了个齐全,他也不忙举筷,先是慢悠悠喝了三杯开胃酒,然后才一个碟子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他边吃边喝,酒倒是比菜下得快,才一会的工夫,那坛酒便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杜梦楼酒量好,喝酒与喝水无异,他面色如常,甚至连丁点的醉红都不显。
  
  微微仰起的下巴点了点桌上的空酒坛,杜梦楼半眯双眼,朝跑堂道:“再来一坛。”
  
  “客官好酒量!”跑堂的不轻不重地恭维了杜梦楼一句,收走酒壶,吆喝道:“给这位客官再来坛酒!”
  
  酒很快上了桌,杜梦楼喝酒并非豪饮,只是他一杯接一杯,看似不紧不慢,却是眨眼又喝得精光。
  
  跑堂送上第三坛酒时,杜梦楼不等他放下,抬手便要去接,结果身形猛然一晃竟是差些自凳上溜下。
  
  “客官小心!”跑堂的急忙扶了他一把。
  
  杜梦楼垂首摇了摇头,含混道:“无碍。”
  
  他边说边不经意地往脚下看了一眼,重又摇摇晃晃地坐正了身体,挑挑拣拣地吃了几口菜。
  
  那跑堂果然没让他失望,是个十足眼尖的机灵鬼!
  
  等那跑堂在店里来回转了几圈走到他身边时,忽然弯了个腰,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走去。
  
  杜梦楼一手抓起酒坛,两三步走到跑堂身后,另一只手捏着他手腕举了起来,沉声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一声不大不小,只是两人动作僵持地堵在过道上,瞬间便吸引了店内多数人的目光。
  
  中年汉子先知先觉,急忙走了过来,未语先笑,客气道:“客官,我是这家小店的掌柜,你有什么事不妨对我说,可是我们店里招待得不周,还是这菜不合你的口味?”
  
  杜梦楼冷然地看着跑堂,话却是对着掌柜的说:“手脚不干不净也敢出来做生意?”
  
  “客官,你这是——”掌柜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这店口碑向来很好,哪容得人如此毁谤。
  
  杜梦楼将跑堂的往掌柜面前一推,把酒坛重重地放在了身旁的一张桌上。他这做派实在是像个来挑衅滋事的酒徒,可偏偏神色冰冷异常,毫无醉态,尤显得气势凌厉。
  
  “捉贼捉脏,我不会平白诬蔑你店里的伙计。”杜梦楼对着掌柜的言罢,又转向那跑堂道:“你不肯将东西交出,就让你们掌柜的搜一搜。”
  
  那跑堂的脸忽青忽白,一听这话,立时就耷拉下了脑袋,从袖子里摸出块玉佩送到了掌柜的面前,“这是我在桌下拣的,还没打听出是哪位客官的东西,就被这位公子喊住问了话。”
  
  掌柜的是个精明人,到现在哪还能看不出些门道?他自家伙计贪便宜,不给他长脸,可这位俊公子也是“有备而来”。
  
  杜梦楼至此不再多言,跑堂的话也递到了,如今只等着一个打圆场的和事佬。
  
  掌柜的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对杜梦楼道:“客官你看,这实在是误会一场啊。”
  
  言罢,掌柜的将玉佩小心翼翼地递向了杜梦楼。
  
  杜梦楼却不肯收,斜睨着面前的汉子,一字一句道:“我高高兴兴地来这里捧你的生意,如今酒也没喝够,饭也没吃上,兴致全教你们败坏了。”
  
  掌柜的哪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忙又低下三分的姿态,陪笑道:“这是我们的不周,客官这顿饭,算是小店给你初来乍到接风洗尘。”
  
  说罢便支使那跑堂将桌上没动过的一笼包子包了起来,连着玉佩一齐稳稳当当地送进了杜梦楼手心。
  
  杜梦楼接得理直气壮,临走时还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这一回他是后脚才迈出门槛,那跑堂的就朝他背影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小声嘀咕道:“长得人模狗样,原来是个吃白食的!”
  
  掌柜的沉声呵斥道:“你还有脸说,再有下次你就给我卷包袱滚!这一桌酒菜我就当是倒泔水桶了!”
  
  那些话倒是一句不落地传进了杜梦楼耳中,可他却全不在意。
  
  他知道,这伎俩只能对付“要脸皮的人”,那掌柜的是舍不得他的招牌蒙尘,真要计较得深,杜梦楼占不了便宜。而那跑堂的是个机灵人,只是机灵都用在了旁门左道上,之前杜梦楼从店外所见,正是他趁客人走后偷吃盘中的肉,那手脚可够利索,满店的人竟是无人察觉。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引他上钩。
  
  杜梦楼提着包子加快了脚步,一闪身走进巷中,下意识地喊了声,“傻子。”
  
  结果抬头一看,却见那堆破烂的竹筐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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