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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周,林梓优抄完了五遍《论语》,文烈每日五小时马步。各家家情不同嘛~
不负君卿(五)
“阿烈,来坐。”文烈推开雅间的门就看到赵礼嘉拈着杯盏,月白的袍子勾着身材瘦削,一双丹凤眼此刻透着疲惫,束冠歪了,衣衫不整。看到他来了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喜悦。文烈自知两人的立场不同,本不能走的如此之近,可两人在私下相处时根本就没有讨论过任何政事,这段在朝里民间都叫人不能理解的情谊一直稳妥地继续着,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就算是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两个人的心中除了儿时的感情之外存在着模糊不清的依恋与牵挂,这不合常理的部分被深深地压抑。
“阿烈,”赵礼嘉低低地唤着,语音微哽,文烈这才注意到坐着的人脸色绯红,身子软在了椅子上,手捏着的杯子眼看就要坠落了。
“礼嘉,没事喝这么多酒做什么。”文烈略带责备,扶着赵礼嘉向楼上的客房走去。天下估计就剩他敢这么对六王爷说话了,在文烈的眼里,赵礼嘉永远都是那个披着一身刺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小孩子。
守在一旁的店小二心领神会,为两人带好路后就消失了。
原本豫园楼只是酒楼,并没有客房。但是六王爷自从看上这儿之后,就命人特意在其顶造起一座阁楼,临于京城的平常建筑,说是阁楼,实则非常宽敞,物件摆放皆是按六王爷的喜好来办。
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根本就没有被子,屏风是梨花木的材质,室内十分简陋,却有着一张条案,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其上散落着书籍,与其说这是个客房还不如说是个书房。
赵礼嘉躺在床上不安地动了动,似乎有点冷,拽到身边的文烈就黏了上去,文烈苦笑地躺下环住不安分的人,臂弯收紧,敞开衣服努力让赵礼嘉感到温暖。脖子上有软软的气息扑上来,带着上好的女儿红的味道,文烈凑上前吻了吻赵礼嘉的额角,看着熟悉的人安稳的脸,嘴角噙笑,合目小憩。
日暮四合,晚霞映照在天边,鲜丽的色彩暖化了冬日的残雪,连枯枝都彷如窜生出生气。地平线上有些微的雾色,层层袅袅,远山模糊的黛色影影憧憧,天色一寸寸地暗下,每一秒都在向黑夜靠近。一个下午,店小二都很识相地没来打扰。
没有被子还是很麻烦的,比如有点冷。文烈敞开的衣服系数改在了赵礼嘉的身体上,饶是武艺高强的文将军也受不了地起了鸡皮疙瘩。
怀里的人动了动,似乎也感到了寒意,遂睁开双眼,迷蒙地看着文烈。“起来吧,这儿没有被子,睡了会着凉的。”文烈伸伸被枕得酸麻的胳膊懒懒道。
赵礼嘉确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放心,我不会杀你,普天之下,我不会杀的人只有你,文烈。”文烈回头望见赵礼嘉眼里的厉色,一阵心痛。他还是回到了那个与皇上相悖的阵营里,这个㊣(3)人真的是小时候那个人了吗?
丞相府,林梓优在卧室喝着茶,交代好朝政的处理事宜,之甩下一张写有“我有事,先回老家一趟,你要按时上朝”的字条。当面说的话那个家伙肯定要追着嚷着要一起去……“少爷,皇上来了。”老管家话音未落,门外一个穿着明黄色的人就闪了进来,“倩蓉,不必奉茶了。”一旁的侍女刚要开口就听到了丞相的吩咐,跟着老管家出去了。“大半夜的,还穿着这么明显出来晃不怕此刻找上你?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嚷着要死了。”丞相也不管赵牧远,回到桌前继续喝茶。
“我和妙烟有约定。每年初雪都要回老家一趟。”林梓优背对着赵牧远,声音埋在茶杯里,听起来闷闷的。
“你那个宝贝妹子,这是定了一个什么奇怪的约定啊。”赵牧远撇嘴不屑。
“所以,你现在来是几个意思?”
“我只是来看看你。以免以后的半个月相思成疾。”某人捂胸口做哀怨状。
林梓优嘴角抽搐,只想用茶杯砸死他。
“皇上,夜已深,还请早些回宫吧。”林梓优起身打开门毫不客气地送客。
“小优,不要这样好吗?从你当上丞相后对我就不再像从前那么好了,小优,你是在嫌弃我治国无方,整日游手好闲吗?”此时的赵牧远认真地前所未有。
“如今,你我君臣有别。不可能回到从前……”后面的话林梓优也说不出口。
“好,我回去,你早点休息。”赵牧远目光在林梓优的脸上流连了很久才离去。
一盏清茶,冷到彻骨,林梓优喝了一夜,天刚亮就驾车离开了。
给读者的话:
我可怜的H啊,就这样活活地被我改掉了,审核不通过啊。
不负君卿(六)
偏房里,“回宫吧。”看到林梓优离去的背影,赵牧远这才吩咐身边的小太监。
此番丞相回老家,回的就是扬州,初雪的约定其实并不准,两个不同的地域不可能同步下雪。林妙烟师从秦双,也是阴阳师,兄妹俩父母早亡,又分隔两地,这个约定只是回家聚聚的意思。越往南走,天气就越发暖和,草依旧青葱。寂静的巷子里红褐色的大门紧闭,林梓优正准备敲门,一个茜色的身影就拉开了门,“哥,你回来啦,我算的准吗?”巧笑倩兮的人儿就是当朝丞相的妹子,林妙烟,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阴阳师。林梓优笑着揉了揉她的发。
“少爷,你回来啦。”家里的老奴看着久未归家的人激动万分。
“福伯,身体可好?我听说您的小儿子娶了媳妇了吧。”
“是啊,是啊,难得少爷记得。少爷,天冷快回屋吧。”福伯顺势接过行李。
“妙烟,秦双前些日对皇上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梓优凳子还没坐热就说出来心中的疑惑。
“哥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担心皇上的安危啊。”妙烟在一旁掩嘴笑道。
“妙烟,他是皇帝,我生来的职责就是辅佐加保护他,你这么说也行。”林梓优处变不惊。
“好了,哥,我就不取笑你了,师傅最近预测到皇上有血光之灾确有其事,但是无法推测出到底会发生什么,这就是师傅紧张的原因,所以才会特地跑到宫里。”妙烟正色继续道,“事关天下命运,阴阳师并不是神,也不能预测天命,但至少能看出一些端倪,这次师傅并没有看到什么,他说:‘这只是多年来对危险的直觉。’我当然相信师傅的直觉,所以才把你给我的令牌给了师傅让他去皇宫。”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来找我?”赵牧远那么不靠谱,跟他说等于白说了。这句话当然只是林梓优的内心活动。
“这是师傅自己要求的,我也没有办法。”妙烟托腮表示无奈。
“秦双现在在哪儿?”
“师傅在紫竹轩。那是新建的,我带你去吧。”
紫竹轩里春色宜人,外人如若闯入定会误认为仙境。四季似乎不能在这儿造成任何影响,重瓣的樱花挤在枝头,朱红的花萼托着粉白的花瓣,密密匝匝。墙角的苔藓翠绿润泽,吸饱了水盈出炫目的绿意,其间夹杂着刚冒芽的种子的茎脉。池子里的睡莲还闭合着,圆片的叶子漂浮在水面上,水面下各色锦鲤穿梭游曳。暖风熏出阵阵花香,林梓优身上的寒气一扫而光。
“梓优,傻站着干什么呢?要是喜欢这儿就不要回去了。”秦双自重重竹影里走出来,捡起林梓优肩头的梨花瓣。罗色华衣,浮华之味却被秦双穿出清雅的感觉。这个秦双还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
“你此番之行,我不用算也知道你为了什么㊣(3)。”秦双领他进了屋子。
“那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妙烟说你算不出,那不过是你敷衍她的托词,堂堂秦双难道也有算不出的时候。”林梓优句句带刺。
“梓优,你这是在逼我,就算我能推测出,妄自干预天命这也是天理不容的。所以我早早离开京城,隐在此地。一是避祸,二来也是在小范围里帮助你,这次我真的尽力了,你要原谅我。”秦双语气恳切,林梓优也强词夺理不起来。
“那你是存心捣乱,千里迢迢跑到皇宫报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生的事很好玩吗?”林梓优还是不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梓优,赵牧远比你想的聪明多了,其实有的时候你不用操心那么多。”秦双打开窗,呼吸着鲜爽的空气回头朝林梓优抛了个媚眼。
这是什么跟什么?弄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搞清楚,这预言此刻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毁掉他。
不负君卿(七)
林梓烈在扬州住了不到一周就急急地赶了回去,秦双送了他一瓶紫竹轩里酿出的花蜜,林妙烟找了半天只拿出来一个小香囊,“哥,我没来得及准备,这个香囊你带回去吧。”
“林妙烟的绣品,当年在京城可是千金难求啊。”林梓优调侃。
“哥,你不要在师傅面前这么损我吧,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还提做什么。”妙烟毕竟是个姑娘,纵是自家哥哥说出这话,也羞地脸通红。
这一路,林梓优不停地在心里盘算着潜在的危险,南疆平定,北部虽有骚乱,但有前几个月的一战,已大损元气,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不可能再大规模地进犯。外在的危险排除,接下来只可能是内乱了,慢着,有什么漏掉了。三皇子赵枫当年被先帝赶出皇宫原因就是为夺太子之位而加害于当时的太子赵牧远。这些年据探子来报,私下招兵买马,大有趁乱兴风作浪的意图。不知道预言说的是不是这个?林梓优陷入沉思,内朝之内,还有一个最大的威胁就是六王爷,他,文烈,赵礼嘉,赵牧远,从小就是伴读,10岁之前毫无顾忌地玩在一起,只是赵牧远黏着他,文烈好相处,根本没空理会那个总是呆在一旁冷冷的不爱说话的赵礼嘉。事实证明,丞相的警觉是天生的,那么小就觉得赵礼嘉不是善类。林林总总,林梓优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掉了。爹,当年,你是怎么辅佐先帝,为他排忧解难的,如今儿子明知道有大事要发生却无法阻止,我该怎么办?清冷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奔驰的马车上。
寒意明显更甚,大半个月的奔波,北方的冬天冷得更彻底。到丞相府的时候已接近黄昏,林梓优刚吩咐好备下热水准备好好洗澡时,小丫鬟倩蓉在一旁吞吞吐吐。
“倩蓉,有话就说吧。”林梓优对待下人出了名的和颜悦色。赵牧远曾大为不满,称他自己还不如个下人。
“少爷,那个皇上等会会来,大概一个时辰之后。”
“他为什么会来,来干什么?”林梓优大为不解。
“皇上自从你走后,每天都会来知道第二天早晨才走。”
“胡闹,堂堂皇上,宫里不住,住到丞相府成何体统。他晚上睡哪儿?吃的还习惯吗?”暴怒过后的林梓优还是理性地问起了饮食起居。
“皇上他每夜都会睡在少爷,嗯,你的房间。”倩蓉的声音越来越小,“少爷,不要骂我,是皇上执意要住,我们也没有办法。”
“没事,你先下去吧。”林梓优口气温和,完全没有生气的痕迹。
这澡还是要洗,他要等就让他等去吧,林梓优计划没变,脱了衣服跨进了大木桶。赶路的这段时间里,林梓优节省了所有不必要的时间,争取早日回来。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这么焦急,本来好好的假期,只在扬州住了不到几天,想到秦双的紫竹轩里的美景就感到懊悔。林梓优沉入水中,憋气凝神。隐约听到外面有人声也没太在意,知道一只手慌忙把他从木桶里捞起,面色紧张的人正是赵牧远,“小优,你不要想不开啊,想我就明说嘛,不要这么害羞的。”某人说的前言不着后语。
“滚出去,我在洗澡呢,谁想不开了。”林梓优大吼。
赵牧远并没有松开抱着林梓优的手,“就算你不想我,我想你啊,这大半个月,我每日睡在你的房间,闻着你的味道,吃着你平常吃的食物,就是在想象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光。”句句真诚,发自肺腑。
“嗯,咳,你先放开,我冷。”
赵牧远一松手,林梓优就钻进了木桶,蒸汽缭绕,看不清对方的脸,那最好。没想到我们的丞相脸皮这么薄,皇上的几句话就让他脸上浮起了可以的红晕,眼神也躲躲闪闪。
“谁说我不像你。”林梓优的声音闷在水里,听起来钝钝的。
“什么,小优,你说什么了?”某人又欲伸手把林梓优捞出来,伸到半途还是缩回去了,小优会着凉的。
“我说‘我也想你’。”一个没留神,丞相抬起来朝赵牧远喊道,原本在水中说话的力道到了空气中竟然会变得这么大。林梓优一愣,赵牧远在一旁笑得手舞足蹈,“小优,你说你想我,小优,你终于承认了。”
到底为什么会那么㊣(4)紧张面前这个人的安危,到底为什么不愿在路途上多逗留片刻,到底为什么一想到世界上如果没有了这个人自己就止不住的悲戚,不止是多年的情谊甚至不是君臣的关系,而是渐渐积累起来的爱恋,而是生命里深深地吸引力。
林梓优静静地看着欣喜若狂的人,自从长大后就没有好脸色给他